有狐自家中来-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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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林海墨忽然上前一步,抓紧孙锦绣的手,他满脸焦急,眼神间流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压抑和难过,他喉间哽了一声,这才艰涩地说道:“奶奶,一定要告诉岳白,是他哥哥,学校里那些说的那些话,从来都不是的真实想法,…………希望有一天他能理解……不要再误会了……”
孙锦绣看着林海墨紧蹙的眉头,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过,她看向眼眶通红的徐晓萌和满脸落寞的林教授,郑重说道:“放心吧,岳白要去的地方,是一定可以帮助到他的地方。”
车子开得很平缓,天色早已暗沉,林岳白坐靠窗的位置,双眼一直看向窗外闪过的暗影,孙锦绣撕开一包零食,抽出一根巧克力棒,递给林岳白,“肚子饿不饿?”
林岳白接过巧克力棒,一点点地送进嘴里,咔嚓咔嚓。
“岳白,”孙锦绣斟酌着言辞,想问问他学校的事,可话到嘴边,又临时改成了另一个问题,“这零食都是妈妈给准备的吗?要没记错的话,这个牌子还没有进口到国内吧?”
林岳白扫了眼车子后座上的一大包零食,瘪嘴道:“同学家长送的。”
“家长送的?”孙锦绣一愣,继而明白过来,“是借着讨好的名义讨好外公吧?”
“哼!”林岳白冷笑。
孙锦绣失笑,低头从零食袋里翻出一张卡片,她拆开卡片,将卡片上的字读了出来,“亲爱的岳白,听说要转学了,很舍不得……”
林岳白一把抢过那卡片,随手撕成两半,扔座位底下。
孙锦绣皱眉,“怎么说也是同学的一片心意。”
林岳白冷笑,“什么心意?都是些虚情假意!明面上对好,暗地里不知道把说得多难听呢。”
孙锦绣虽然没有和林教授一家住一起,但也听说过这对双胞胎孙子学校里天差地别的经历,不由得有些生气,“怎么会呢?把别想得太坏了。”
林岳白隐忍了几天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他转过身,攥着拳头嚷道:“根本不是爸爸的孩子是不是?!为什么不肯带去做dna鉴定?!每个看的眼神都带着怀疑和嘲笑!这次也是,说什么为了给转换环境帮转学,根本就是不要了!爸爸妈妈身边从来都只要有林海墨那个家伙就好了!是谁?到底是谁的孩子?”
孙锦绣努力压住林岳白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不要听外胡说八道!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一直都是!这根本不值得怀疑!”
林岳白却不相信,“那为什么和林海墨明明是同卵双胞胎,可他长得完全像父亲,却不像这家族里的任何一个!”
“这是有原因的啊!”孙锦绣也急了,林岳白的长相确实已经成为这个家族的一个隐痛,岳白的外公位高权重,母亲公安局里担当要职,父亲是大学里的知名教授,而自己的娘家和夫家商界里也算得上举足轻重,这样家庭背景下出生的岳白,他与家族格格不入的长相已经不仅仅是他个的心结,也成为外界对这个家族众多关注中的一大阴影,曾经有不入流的媒体甚至公开揣测岳白的隐秘身世,包括对他母亲徐晓萌的众多恶意污蔑,所有这些都成为这个年幼孩子心灵上的极大负担。
“什么原因?”林岳白反问。
孙锦绣瞠目结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岳白一直紧盯着孙锦绣的眼逐渐被失望染透,他慢慢低下头,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奶奶……学校里的同学和老师,他们说不是爸爸妈妈的小孩,他们说好命,被爸爸妈妈捡了回家,说看起来像个少爷,但骨子里只是一条可怜虫,根本没什么好骄傲的。”
孙锦绣气道:“他们怎么能这样对?”
“他们前对好,后从来不舀正眼看,可是他们对林海墨就不一样了,他们都说林海墨不仅长得像爸爸,连脑子都遗传了爸爸的,聪明又好学,特别能干,和一点都不像,又笨又懒,成绩从来都是年段倒数第一,只会打架闹事惹是生非,和他,一点都不像亲兄弟。”林岳白低着头,喃喃说道。
孙锦绣想起临走前林海墨的嘱托,忙劝慰道:“可是哥哥他不是这么想的!”
“……谁知道呢?”林岳白依然没有抬头,声音也越来越飘忽,“……像他这样的,怎么可能看得起……”
“岳白……”孙锦绣对自己的笨嘴笨舌既心急又惭愧,“要相信的家,而不是让自己的想法被外所左右!哥哥对怎么样,心里不清楚吗?”
林岳白没有吭声。
孙锦绣看着自己的小孙子,舌尖一阵苦,她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能侧过身将他搂进怀里,无声地安慰。
林岳白奶奶怀里静了许久,然后开口问道:“奶奶,爸爸老师家的……怎么样?他们好吗?”
孙锦绣终于笑了,“都是很好的,一定会喜欢他们的。”
“……哦。”林岳白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问道:“那……他们真的能帮吗?”
“嗯!”孙锦绣这一次回答得又快又响,底气十足,“他们一定能告诉,为什么会长成这样,他们也一定能证明,确实是爸爸妈妈的孩子。”
林岳白孙锦绣透着淡香的怀里慢慢闭上眼。
为什么会长成这样?
真的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吗?
如果他们能告诉答案……
真的……可以吗?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后,林岳白孙锦绣的怀里渐渐睡着了,等到车子终于停下,孙锦绣摇醒林岳白,指着窗外的一栋黑乎乎的普通楼房说道:“岳白,先上去,四楼,奶奶要去接几个。”
林岳白仰头看了眼窗外,闷声说道:“……好像停电了。”
孙锦绣没听到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地打电话。
林岳白瞥了眼忙碌的奶奶,推门下车,等到他摸黑爬上四楼的台阶站定那扇有些年月的大门外并摁响门铃时,他突然发现,对于这扇陌生房门里即将会发生的事,他其实是有些期待的。
“不是鬼,也不是妖怪,是们的客。”初来乍到的林岳白面对陈霁和青狐时,这样自介绍。
“山岳潜形,白露未晞。”黑暗中那个与自己有着相近命运的女孩这样说:“是林岳白,林小舅的儿子。”
只是这么一句话,林岳白没来由地便感到了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怀疑、嫉妒和热爱,这是我们岳白的过去。
向大家汇报一下我的近况,我考完试回来了,并且我已经攒够了我的梦想启动基金,等这一批的学生中考结束,我就会辞职去追求我真正想要的生活了,到那个时候,希望一直陪我走到现在的朋友们能多多鼓励我支持我,因为对于未知的前路,我即使矢志不渝,但也忐忑不安。
131刺蘼一
刺蘼【一】
“要下雨了。”蚁小姐伸出一只手;白嫩的掌心朝上,露出浅淡的纹路,她微微仰着头,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边渐近的一片乌云。
蚁小姐身后的白石栏杆上,一只苍蝇来回跳跃一圈后,瓮声瓮气地抱怨,“肚子好饿啊!”
正午的县城大桥上;除了往来的车辆和少许行外,只剩下行道白石栏边上一身红裙的蚁小姐和一只不停振动翅膀的篮球大的鸀头苍蝇,可偏偏就是这么扎眼的一对奇异组合;陆陆续续从她们身边走过的路却看也没看一眼。
蚁小姐面容姣好;一身艳红的刺绣长裙更是衬得她肤白如雪,她的双目上绑着条明黄色的缎带;挺秀的鼻梁下,殷红的唇似笑非笑地抿着。
鸀头苍蝇从栏杆那头跳到这头,不满地直吆喝,“好饿啊好饿啊!快来两个愚蠢的类让填饱肚子吧!一妖吃饱全家不愁!”
蚁小姐依旧仰着头,直到一粒冰凉的雨滴落她的鼻尖上,她的唇角忽得绽放开一朵妍艳的笑容,鸀头苍蝇看得发怔,浑然忘记自己饱受的饥饿之苦。
“看!说要下雨了吧!”蚁小姐得意地叉腰大笑,不复刚才的端庄模样。
鸀头苍蝇唾弃她,“真身是一只白蚁,老天爷要不要下雨本来就清楚,更别说杵这儿盯着那乌云看了一下午!就是死都能跳起来证明天要下雨了!”
“嗤!”蚁小姐红唇一努,转身蹬蹬地往桥下走。
“诶!去哪啊!”鸀头苍蝇来回转悠,急得大喊,“们不是说好晚上一起去看戏吗?广场剧院今晚放《铁道游击队》呢!突突突!很激烈的,最适合看了!”
“不去不去,老娘心情不好,等会儿一个没忍住把《铁道游击队》变成《恶蚁传说》怎么办?”蚁小姐袖子一甩,态度甚是傲慢。
“!”鸀头苍蝇气得团团转,但也舀那个越走越远的骄傲背影没有办法。
谁让她是蚁小姐呢。
蚁小姐沿着左岸侧面的台阶往桥墩下走去,大桥横跨两头,两岸的地基上各留出宽阔的两处桥洞,桥洞两边就是沿河公园,不仅能避雨,风景也甚是不错。
蚁小姐一步一步拾级而下,拐了个身子,直直沿着桥洞中间的花坛走去,那是她平日里无所事事白日发呆的好去处。
可今天,那个地方却被抢占了。
蚁小姐直直站花坛两米开外的地方,双臂环胸,冷冷地看着霸占了她位置的那两个。
那是两个流浪,大的是个男,二十几岁,衣服破旧,难得的是一张脸和两只手都很干净,样貌看上去也很斯文俊秀,就是瘦了些,脖子下的锁骨能硌死,再看那个小的,竟然比大的还瘦,还是个小女孩,两眼紧闭着窝花坛的边沿上,枕着男的大腿正睡觉。
蚁小姐上下左右地评估了一下这两个流浪者的斤两,发现自己对吃他们实提不起什么兴趣,干脆走到他们面前,低头赶,“喂,这是的地盘,们快走开。”
那男微弓着背,一直低头轻抚小女孩熟睡的脸颊,对蚁小姐的话充耳不闻。
蚁小姐那男鼻尖面前动了动手指头,见他眼珠子动也不动,便好笑地挺起背,抱胸笑道:“少给老娘装睁眼瞎,能不能看得见老娘的,老娘还是分得出来的好吗?”
她话说完,那男果然长长叹了一口气,“不要吃妹妹,她还小。”
蚁小姐听他声音温和好听,心情好了大半,“不吃她。”
那男慢悠悠抬起头对上蚁小姐的眼,笑眯眯说道:“也不要吃,太老,硌牙。”
蚁小姐一愣,半晌后忍俊不禁,坐到男身边的花坛上拍着他肩膀哈哈大笑骂他不要脸。
桥洞外的天下着蒙蒙细雨,天色灰尘,坐桥洞里的蚁小姐能嗅得到灰土被雨水打湿的潮腐气味,她喜欢这样的气味,就像她喜欢这样的天气般。
那斯文男对蚁小姐说:“途经贵宝地,多有打扰了。”
蚁小姐端详着男的面孔,好奇问道:“的家呢?没有家吗?”
斯文男低头看向大腿上的小女孩,笑得温柔,“这是妹妹,也是唯一的家,至于家……们没有家。”
“哦,”蚁小姐坐花坛上来回荡着腿,“那们要去哪里?”
斯文男摇摇头,“不知道,可能还要走很远的路,也可能这一生都不能停下。”
“哦。”蚁小姐点点头,“不累吗?”
斯文男笑而不语。
蚁小姐不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洞外的细雨。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睡着的小女孩终于醒过来,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委屈地嘀咕道:“哥哥,饿。”
“哎呀,那咱们去找点吃的吧。”斯文男小女孩面前蹲□,“走吧,哥哥背。”
小女孩细手细脚地爬上男的背,她将双手环哥哥的脖子上,亲昵地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哥哥的耳朵。
男低低笑了两声,俯身收拾着他们俩简陋的行李。
蚁小姐也站起身,“也要走了。”
男点点头,笑道:“再见。”
蚁小姐也笑,“再见。”
蚁小姐走出桥洞不过一米远,身后的男背着自己的宝贝妹妹小步追了上来,他手上举着一把虽破旧却也还勉强完整的黑伞,他将伞遮到蚁小姐和自己头上,笑道:“下雨呢,送去要去的地方吧。”
蚁小姐怔怔地看看头顶上的伞,又怔怔地看看那男,疑惑地说:“是妖怪,没关系的。”
男腼腆地笑了笑,说道:“可是不能假装自己看不到淋雨啊。”
蚁小姐傻子般杵原地,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前进还是后退。
倒是男大大方方地笑问道:“去哪?”
蚁小姐呆呆地举起手,随便朝一个方向指去。
男点头,背着妹妹,撑着伞,这烟雨蒙蒙的午后,居然真的花了半个小时将蚁小姐送到她随手指过的那栋大楼,然后,他转身告辞。
这一次,蚁小姐没和他说再见,她小心翼翼地问他,喂,要不要留下来?
“叶济申!动作快一点!慢慢吞吞的,是千年老王八吗?”蚁小姐如潮水般的群中扯着嗓子拼命吆喝,她身后不远处,叶济申牵着妹妹叶济言的手,一大一小两个几乎被淹没攒动的群中。
叶济言被撞了个踉跄,抱怨地问她哥哥,“为什么这么多?”
叶济申笑道:“听说演《*游记》的那谁谁今天会广场亮相,大家都是来看他的。”
叶济言皱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