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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错过你为遇见谁-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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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烦不烦人?不烦。他笑道,好不容易才骗回家,怎么会烦呢。
他出发那一天说好到地方打电话,结果我一直等到晚上十点,都没有等到,打过去也是关机状态,只好去洗澡准备睡觉。刚把水拧开,就听好象有响声,我上浴巾冲回房间一看,手机在那安安静静待着呢,一场澡是再三。
这件事的后果是,一直到两天以后我跟言维维去逛街,一路上还不停打喷嚏,坐在星巴克休息的时候我捂着纸巾说,“你别害怕啊,我是作风不会传染的。”
“怎么搞成这样了。”她问我。这位姐姐如今洗心革面,考了公务员,生活可规律了。
我用鼻音说了一遍经过。
她叹口气,“你老是不会简约地爱一个人,小庄。”
“啥意思?你最近改写文艺片了。”
“你啊,你每次真喜欢上谁了,都把自己搞的很累很纠结。”
“不累不纠结,那是什么感情?”
“谁在几年以前,还跟我说,努力努力,不行就算了。” 
“你还记得啊?”
“再清楚没有了。”她说,“在我们合租的那个阳台上,小样一脸的看破红尘。”
“哈哈哈。”
“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她想了想,“投入?”
我想起来我在深圳看的那个话剧,那一段台词,事物必然从某一时刻从无到有,但这大概并不包括感情
我转述给她听,然后说,“不过呢,如果一定要讲,具体某件事的作用,我记得是好几年以前,有一次我和他坐车去朋友家吃饭,后者女朋友开的车。” 
突如其来的变故,迎面的重卡,一片黑暗。
“我反应过来,发现他正,你知道,抱着我。”我说着有点不好意思,转头看窗外,“在那之前,我可能一直有这
样的念头,我们两个,也就是彼此凑合着,没什么大不了。”
“那一刻你相信了他爱你?” 
“不如这么说,那一记得我相信了,原来我还值得被人家这么的,呃,喜欢。”我说,“对沈思博幻想破灭,有很长一段,我都非常的自无厌恶,但从那以后我又开始慢慢的喜欢上自己了。”
她微笑,“我有点明白了。”
“明白了。我还觉得我没表达清楚呢。”
“我是干什么的啊,对不对?我就是靠这个吃饭……”
她还在得瑟,我这边手机响了,一看号码,竟然是我们刚才谈论的当事人。
我自己也想,哎呀,这才六七点,这么黏不好吧,哈哈。
“喂,你……”
“庄凝,你听我说。”他的语气非常严重,“我爸心脏病发作,就在刚刚。”
他给了我两秒钟时间反应,接着说,“救护车到大概需要十分钟,妈现在慌得很,你过五分钟打给她,要尽量镇定,如果她说不清楚,就让她把电话给旁边的救护人员,让他们告诉你去哪个医院。” 
“我明白。”我已经站了起来,言维维也是好眼色,赶紧收拾东西跟着起身。我问,“你呢?你赶回来?” 
“这边能订到最早的航班是明天下午三点,我看能不能想别的办法,你保持手机畅通。” 
“好好。”我说,“你不要担心,有我呢。”
他没有回答就切断了通话。 
齐妈的确慌得非常厉害,一看见我就哭起来,我看看ICU病房亮着的灯,坐到她身边让她靠着我,“没事的,妈;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没事的。” 
我口头上这么科学,内心却在向不可知的神秘请求,那是个好老头儿,他六十岁还没到,还没看见他盼望好久的第三代,请不要带他走。 
齐享打了好些个电话来。我如实告诉他,还在抢救。
齐叔是冠心病引发的心肌梗塞,我一直知道他有这个毛病,却没有想到到这个地步,他平时注意饮食,也不缺锻炼,从常理来看,怎么排列组合,也轮不到他的身上。
时间走得忽快忽慢。我坐在那里,轻轻地拍着齐妈,有一会儿她脸色发红发的我都害怕起来,她说自己有高血压是一点没有夸张,这再倒一个,我怎么向齐享交代?我跑到值班室叫来医生,又去药房拿药,好歹哄她吃下去。这一番折腾过后,已经差不多是晚上十点,我心里惶恐极了,我刚刚在墙上看过宣传资料,冠状动脉闭塞在发病后六小时是可逆的,这看着就快到了,是什么一个情况?
 但是我不能跟这个老妇人商量,反而想办法分散她的注意力,我引着她说齐享小时候的事, 但她讲着讲着,又绕回眼前的状况上。 
你不知道,他当时大四,可以出国的。就是因为他爸爸这个病,我身体也不好,他就放弃了。”齐妈大概是有点急糊涂了,她说,“连女朋友都丢了。” 
我点点头。 
又过了大概半小时,病房里总算出来人了,告诉我们,危险暂时过去。 
“入院前急救措施得当,时间也把握充分,是病人脱险的关键。”这是个挺好的女医生,疲倦下仍能保持耐心,“你们最好留个人在这看护。”   
齐妈当然不肯走,我能留他们两个老的在这里自己回家睡觉吗,我当然也不能走,又跑去值班室借了一床毛毯,我说,妈,您睡吧,有我呢。 
哄她躺下休息后,我到一旁给齐享打电话,他却关机了。 
四十分钟后,他给我回过来,我说,“喂?”他不讲话,我又喊了一遍,我听见了他的气息,他却仍然不讲话。这时我突然明白,很快地说“没事了,齐享,爸没事了,你不要怕,齐享?” 
他把手机移开了大概有十秒,再开口时声音跟以往不太一样,微微有些变调却竭力压制,“嗯,我知道了。”
 “你在哪?” 
“我在上海机场,正要往火车站,坐最近一班动车回去。”
 “啊?” 
“我妈呢,她还好吧?”
 “睡了,我给她吃了降压药,她没事。” 
“我估计凌晨能到,辛苦你了。” 
“说什么呢。”   我得到医生的许可进去看看齐叔,他却还在昏迷,监护仪上显示一切正常。我出来在旁边的长椅上打了一会儿盹;却又猛然醒转。 
就这么睡睡醒醒到了第二天早上,最后一次迷糊间我看见了齐享,他是好多年前的模样,非常年轻,在女生寝室楼底下,点燃一支烟,月光下唇红齿白却神情怅然,我喊他的名字,他置若罔闻,我知道他在为另一个女人伤心,我
 
无能为力,他伤心的要命,伤着伤着我就醒了。
等你说爱我(三) 
天色微亮,我去看看那老两口,都挺好,齐妈过了几分钟也醒过来,“小凝一夜没睡啊?” 
“睡了,睡得挺好的,妈你想吃点儿什么?我去买。” 
“随便。” 
“那生煎和豆浆?”
 “好。”
 我去拿搁在长椅上的外套,是没戴眼镜焦距模糊的缘故呢,还是对事物的认识不足?总之我一低头,砰,磕椅子背上了,好大一声。
 齐妈跑过来,“哎呀,磕疼了吧,你这个孩子,没睡还不承认,看晕得。”
 我就算刚才晕,这下也真清醒了,再清醒没有了,疼的。我捂着脑袋,有好几秒说不出来话,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没来及抬眼看,就被人扯了过去。
 这个拥抱十分有力却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还有人需要他的安慰,他转身搂住那个中年妇人,“妈,真对不起。” 
 
齐叔上午醒转,想来可能昨晚救护车惊动四邻,消息传开,到中午陆续有人打电话来问候。 
我们陪齐叔说了一会话,齐妈突然想起,“对了,今天还是儿子生日呢。” 
她一说我也记了起来,他出差前我为了这个事闹了半天别扭,“你看,你还不是要回来过?” 
齐享笑笑。
 齐叔虚弱地躺在那儿道,“那你们年轻人出去浪漫一下吧,别老陪着我们。” 
“那怎么行?”
 “都坐这儿大眼瞪小眼的,干什么?”齐妈说,“你爸看着还累呢,都回去休息会儿,晚上再来。”
 路上我问他,“你是怎么回来的?”
 “你不是知道吗?”
 “我是问,从哪儿找的飞机。”
 “那间企业收购原材料工厂,运输是个问题,只能在当地找货运代理,这间货运行跟航空公司又有协议,六架小型机不定时飞往全国各物流中转站,上海是其中之一。”他说,“我当时就想,如果生日当天买不到票,这也是一个途径。”
 我反应过来,“你是说你原来就预备回来?”
 “有这个打算。”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不一定的事,什么突发情况都可能有,说出来兑现不了怎么办?” 
“那也让我高兴高兴嘛。” 
“我宁可给你个惊喜。” 
我叹气,“怎么办,我都没准备礼物。”
 他转头看着我,我想,他难道要说,那么你把自己包起来送给我吧,我这么想着自己一抖,结果他只是伸手在我额头上摸了摸,“疼吗?” 
“你试试?”
 他笑起来,“还要什么礼物,有这个还不够” 
我们到家洗了澡,躺上床就各自睡着了,这个状态下实在产生不了其他念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一骨碌爬起来,推推齐享,“我做噩梦了。”
 “?”
 “我梦见你了。”
 他的神情是“别惹我啊。”
 “不是,我梦见咱们一起上课,老师留随堂作业,我不会,我就偷了你的作业跑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想赶紧抄完就还回去啊,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在外面了,又忘了刚在哪里上课,好不容易找到,那个教室已经在上别的课,我就求那个老师让我在那把作业抄完,好书 说,哦可以啊,把这份合同签了。” 
“合同?” 
“嗯,我一看,好家伙那合同内容比我作业还多呢,签一大堆东西,我说,能不签么,帮帮忙,我快来不及了。那老师人特别客气,为难地说不行啊同学,这是我们的规矩,抄作业都得签合同。” 
他忍俊不禁:“再然后呢?”
 “没然后,我就很累很郁闷的醒了,你的作业也没能还回去,我怎么能这样呢,太丢脸了。” 
“是啊,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把该我做的梦给做了。”他吻我,“庄凝,我看你是累坏了,我也一样,回头找个地方出去玩吧,就咱们俩。”
 “好啊。” 
我们去买了好吃的和营养品,高高兴兴地,手拉手回到医院,刚出电梯,听见一个女声问,“护士小姐,请问ICU病房怎么走?” 
齐享的手,这么一瞬间,力道突然紧了一紧。
 这声音的主人穿着一条及踝裙裤和同色的无袖上衣,这样的衣服对身材是个不小的考验,可她竟然经受住了,可想而知她的背影是多么的别致修长。
 仿佛有感应,她回头看了看,接着她整个人转过来,臂弯里一束淡然绽放的平安莲。
 “嗨,享。”
 
 以前在我的想象里,齐享的前女友,该是一个清秀无匹的古典佳人,烟锁娥眉笑靥含羞的那种,你想想她学什么的?中国文学。 
那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文院的院花她未必要是《清明上河图》,她也可以是《自由引导人民》,浓墨重彩,卡门一样的女青年。 
她把花递给我,笑,你一定是庄凝。
 接下来一直到探视结束,除了她贸然前来的举动本身,再没有任何唐突或是不妥。她逗得齐叔夫妇开心,我削水果给她她也认真的跟我道谢。她甚至一直都没怎么看过齐享。
 我在一旁看着她,她说了个笑话,自己大笑起来,真快活,真倜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样。 
如果此刻有人怀疑她是“前来搅局的前女友”,我恐怕她要这么笑着站起来抖一抖衣襟,把这点嫌疑从自己身上抖出去,“哦,天哪,饶了我吧。”  
但是我老觉得这样的她我在哪儿见过。
 半个小时后她起身告辞,我们送她到电梯口,齐享问道,“这次回国预备待多久?”
 “不一定吧。想多陪陪父母,过两天还想回西安老家一趟。”
 “你家在西安?”我问,“你还以为你是陵城人呢。”
 “我十五岁的时候举家搬迁过来的,哎庄师妹,我这么叫没错吧? 
“没错,没错。” 
“你去过西安没有?”
 “没呢。”
 “那儿值得一去,要是有机会,我带你去吃最正宗的羊肉泡馍。”
 “好啊,求之不得。”
 “不过你跟他去也成,他也知道地方,哈哈。”她跟我握一握手,“那我先走了,有空再聚。” 
然后她看也不看齐享一眼,迈进电梯,按下楼层。
 梯门缓缓阖上,齐享搂住我的腰转身回病房,进门前正听见齐妈说,“小江怎么变成这样了?”
 齐叔随口答道,“可能在国外受的熏陶吧,变活泼了,有什么不好?”
 “一个念中文的,跑到外国能学出什么花样来?真想不明白。” 
“你啊,你真会替古人操心。” 
“我操什么心,我是怕小凝介意,她来就来,干吗一个人来呢。” 
齐叔笑了,“那你的意思,人家来看我,还得把一大家子给带上?新闻发布会?”
 “算了我不跟你说,我去把毛巾搓搓,回来给你洗把脸。” 
我装作和她迎面碰上,“妈您要干吗?洗东西啊,我去吧。” 
她推让,我说,“我现在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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