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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将军的董小姐-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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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们自己解决。”

    陆阅山把眼下情形讲给了江月,夏州地理位置重要,攘外必先安内,他们要长期此驻扎,少不得先安抚百姓,与他们同仇敌忾。

    江月托腮,听得半懂不懂,良久,方闲闲问出一句,“萨奚,是一个边境民族,对不对?”

    陆阅山没料到江月连这个都不知道,有些讶异,只是当着祁璟,他不敢说什么,唯有点头称是。

    江月“哦”了一声,却没了下文。

    陆阅山愈发摸不着头脑,递了个眼色给祁璟,祁璟终于开口:“夏州城虽然萨奚人手里长达三十年之久,但民心还是我大魏这里,你不必担心这个。眼下,我只盼百姓能少些畏惧之心,正常生活,这就足够了。”

    江月从没正经念过学校,所得到文化知识,都是小时候,杂技团里被师母盯着读书时,自己从书上看来。

    这是大事,她不敢祁璟和陆阅山面前托大,颇为谦虚道:“我没读过什么书,想得也许简单,两位将军别怪。”

    祁璟皱眉,一言不发,陆阅山却是客气地回应了一句“不敢”。

    江月见祁璟这个神色,猜度他是着急,不敢再拖延,忙将自己临时冒出想法一股脑地说出,“城中百姓,无非是担心j□j掳掠之事,若要约束军中,便勒令大家不许拿百姓一针一线、不许与女子妇人私下接触、不许踩踏庄稼即可……做到这些,时间长了,百姓自然便能安心了。”

    祁璟点了点头,认同道:“本该如此。”

    “不仅这样,将军还得把这些号令公布给百姓知道,叫人人一齐来监督你们,倘使有军士违反条令,便要用军法严加处置,以儆效尤。”


第10章 谢礼



    陆阅山思忖一阵,忍不住问:“处置虽是应该,可何必把这些事情告诉百姓?一则他们未必懂,二则咱们本就军纪严明,再叫百姓盯着,不是多此一举?”

    江月朝陆阅山一笑,颇是狡黠,“光做不说多吃亏?谁知旁人一定会领你情呢?”

    这话忽然出口,祁璟隐隐有些说不出来怪异感,好像有人直戳到他心事一般。

    江月没察觉,犹自往下道:“这些事明着说出来,见效总比等百姓自己察觉来得要。这样,既是给百姓吃了一颗定心丸,又能叫大家觉得将军铁面无私,治下严明,因此为敬重大军,岂不两得?”

    这下,陆阅山心服口服,连声道:“正是正是,姑娘蕙质兰心,是阅山短浅了。”

    江月脸上一红,微微有些羞赧,兀自感谢毛爷爷“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带来灵感,却不敢再贸然接话,以防露底。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陆阅山见江月那副矜持模样,突然想起她出身——书香门第,清流之后,她见识,自然不是他们这些只知动刀动枪武夫能比得上。

    那么,她文采,就要高上一筹了。

    “姑娘聪慧,不知能不能帮咱们来写这个告示?”陆阅山性子直来直往,不似祁璟,心事打算都全然藏心底。此时他有了主意,便不假思索地开了口。只他全然没想到,此董氏非彼董氏……莫说文采,便是用毛笔写个字,都难上加难。

    江月有些尴尬,但她对自己身世了解不过是从阿古口中听到只言片语,因而也不多想,兀自摇头,“我不会写字。”

    这下,不光陆阅山,连祁璟脸上都透出几分意料之外神色。

    “姑娘何必谦虚,我……”

    “阅山。”沉默已久祁璟突然出言打断,眼神略有责备。陆阅山立时住嘴,不敢再多话。祁璟转首看向江月,那双没有感情黑瞳,又是让江月生出几分瑟缩之意。“今日之事,璟已经感激不,你若累了,便先回去休息吧。”

    江月不知为什么,祁璟这样注视下,她竟有些内疚,仿佛自己不能替他分担,也是一个不可原谅过错。

    然而,不及她多想,祁璟已是吩咐陆阅山亲自送她回去。

    江月有些惴惴,生怕触怒祁璟,便问:“已经很晚了,将军不休息吗?”

    祁璟一怔,颇觉意外,只面上端倪不显,仍是语气淡淡,“不了,我总要把这份条陈写完再说。”

    这句话一出,江月觉抱歉,可她兀自留这里,也是无用。她点点头,转身随着陆阅山回了后院。

    入夜,陆阅山吹熄了议事堂中后一盏烛灯,黑暗中,他忍不住问道:“将军怎么不劝董姑娘来写?她是名门之后,必定辞藻斐然,写这些东西,信手拈来……”

    祁璟几不可闻地打了个哈欠,亲自将门上锁,“她乎名节清誉,女孩子家,想来不愿意把字迹轻易示人,何必逼她?”

    两人顺着回廊并肩而行,脚步声轻,只留满园月色,皎皎银光。

    不知是不是因为进入了城中缘故,战争气氛淡了许多。

    一日日时光飞走,江月几乎要习惯了这里生活,每日破晓,她与祁璟一道醒来。睡地上祁璟会把铺盖卷好收起,床上江月则帷帐内衣,然后两人一同梳洗。

    他二人醒得都早,一个要领兵巡城,一个习惯了早功。祁璟佩上剑,便轻描淡写地道一句“走了”,江月则兀自绾发,用一个“嗯”作回应。

    祁璟军务繁忙,每隔几日便不知去向,然后又悄然回来,既不与江月解释,江月也不主动去问……直到江月十分吃力地看完祁璟为他寻来那十本书,再无用来打发时间事情可做。

    这日,江月起得比祁璟还早,早上是他们两人唯一有机会说上话时候,不等祁璟起身,她已是掀起床帐,轻轻唤了一声“将军”。

    祁璟有些意外,却还是停下了手里动作,“怎么?”

    “那些书,我都看完了。”

    “哦。”祁璟见没大事,放下了心,一面收拾好东西,一面回应着,“我今日让陆阅山再去棒你借几本,晚上给你。”

    江月头皮一麻,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看够了。我是想……”

    祁璟兀自披上甲胄,扎着腰间佩带,仿佛浑然不将江月话往心里去。

    江月有些不甘,一步迈出,站到了祁璟面前,“我想出去走走。”

    自己真是得寸进尺啊……见到祁璟剑眉微挑,眼神深幽,江月有些没骨气地替他骂了自己一句。

    可是,她实不能想象,祁璟若再丢给她六七本繁体字、竖排版书,她要如何应付了。江月自己知道自己文化水平半斤八两,正常生活是没妨碍,因为小时候看书不算少,偶尔装装大尾巴狼也未必会被人看出破绽。

    但她没那个底蕴,有些事情对她来说,便是折磨而非享受。

    江月苦着一张脸,近乎哀求地望着祁璟,希望他能有片刻地心软。

    于是,祁璟果然心软了。

    “你就这么想出去?”须臾出神后,祁璟顺利地接上了江月话。他伸手去摘挂着银盔,单手抱着,闪身要往外走。

    江月不依不饶地跟上去,用力点头。

    “不妥。”祁璟虽然动作没停——束发、净面、漱口——心里却是将事情轻重缓急算计了一遍,后斩钉截铁地向江月道:“太危险。”

    江月一旁向祁璟大献殷勤,递手巾、递杯子,听到祁璟反驳,仍是不甘,“有阿古陪着,不打紧。”

    祁璟忍不住嗤之以鼻……阿古?这个连演习场都没有上过毛小子,当年还是他和陆阅山从山沟沟里捡回他。当初瘦瘦小小,如今也没长高多少。亏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刚把江月“抢”到身边时,便知趣地主动请缨,说愿意来照顾她。

    这倒是免了祁璟一桩为难心事,寻常兵士,便是江月长得再美,谁又舍得放下手中长剑,跑来服侍一个丫头片子?

    “萨奚人蠢蠢欲动,几次袭扰虽然被我们击了回去,但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祁璟心安理得地接过了江月递上帕子,一边擦着湿漉漉双手,一边解释,“阿古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护不住你。”

    江月听得直皱眉,萨奚人什么时候来攻?她竟然全然不知。

    “我只城里逛逛,每天就出去一会儿,决不多逗留。”

    祁璟仍然摇头,“你一个清白姑娘家,到大街上抛头露面,还要不要闺誉了?”

    “我……”不乎。

    就差那三个字,江月还是十分识相地把话咽到了肚子里。她若是不乎,又有什么理由叫他每天睡冰凉地案上?江月面有心虚,讷讷地望着祁璟,一双波光盈盈眼不住打转,而话,终究是没再接上。

    江月不知道,自己这样楚楚可怜眼神,远比千万句解释央告要来得有用。她原地立着,手里只一块儿祁璟用过巾子,握得紧了,好像连祁璟心都攥了起来。

    她长发还未来得及束起,顺服地披肩上,乌丝衬得人面容皎皎,格外柔弱。

    但恰恰是这个柔弱小女人,第一次骑马便陪着祁璟奔涉千里,没有叫苦不迭,没有惺惺作态;她心思巧妙,想出来法子收效甚,整个夏州城紧张气氛都化解于无形……祁璟忽然想,其实自己还欠她一个谢礼。

    “去梳头。”祁璟蓦地放下了手中银盔,“换上你穿来州城那天衣服。”

    江月不明其故,眨着眼向祁璟示意自己迷惑。

    “不是想出去?我让人去牵马给你,跟我去巡城吧。”

    有自己,萨奚人必不敢来犯,便是来了,他也无所畏惧。

    扮作一个再普通不过卒子,不引人注目,自然不会有人去关心她是什么身份,名誉如何。

    重要是,她他身边,他才不会觉得失控,不会有萨奚人突袭大营那一日,连祁璟自己都觉得莫名惊慌感。

    江月直到翻身上了马背,都没闹明白,祁璟怎么会突然让步。可是他就是答应了她请求,亲自带着她离开了府衙那一方小小天空。

    她上马动作已经有些生疏,还是祁璟伸手拽了她一把,江月才得以稳稳地坐了马背上。

    她扶着辔头,颇为感激地朝祁璟一笑。

    祁璟却恍若未见,两腿一夹马腹,奔出了数里。

    江月忙催马跟上,生怕一旦落下,祁璟便会后悔。

    数十名兵士跟后面,还有江月不再陌生陆阅山。

    一行人踏着破晓熹微日光,出了夏州城。

    天空辽阔,秋雁南飞,江月长长出了一口气……真好,这个久违世界。

    “谢谢。”江月闻声一怔,疑惑眼神飘向突然开口祁璟。“夏州城如今十分安定,多亏有你。”

    江月咧嘴,露出一列白灿灿贝齿,“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第11章 下棋



    顶着艳阳天,江月欢欢喜喜地牵着她小白马回到了府衙。祁璟等人还有事要商议,便打发她一个人回了后院。

    得以跟着祁璟驰骋一阵,江月但觉自己浑身骨骼都得到了舒展,走起路来挺胸抬头,纤长玉颈抻得倍儿直,像是一只骄傲又自矜孔雀。

    她本就学过舞蹈,身材姣好,这样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人注意。此时天光大亮,江月心情舒畅,饶是院中仍然是那些神色各异大老爷们儿,她也没什么惧意,笑嘻嘻地就回到了自己那一进院落里。

    “两位大哥早。”江月朝门口戍守二位兵士打了个招呼,也不管人家理不理她,兀自迈过了门槛。

    她下意识地抬首扶了扶自己发髻,想到马上要见到阿古,不知怎么,心里就生出了一些窃喜,欢喜之下,又有些小小畏惧……自己刚刚骑马带风,头发可别乱了才好。

    正琢磨着,她伸手敲了敲西厢门板,扬声道:“阿古,我回来啦。”

    “我这呢。”

    江月循声回头,原来阿古一直便坐正房前台阶上,只是她没注意到罢了。江月轻巧迈过了回廊长椅,直接从台子上跳了下来,蹦了几步跑到阿古面前。“怎么这里坐着?地上凉,咱们到屋里去……还有吃吗?我饿死了。”

    她伸手去拽阿古衣袖,要照往常,阿古自然不必等她来拽,早已跟着起身往里去了。可今日,他却是一动不动地原地坐着。江月察觉不对,松开手,疑惑问道:“阿古,怎么啦?”

    阿古扫了她一眼,淡淡“哼”了一声,只是兀自坐着,一言也不发。

    看到阿古沉着一张脸,江月立时明白过来,她忙跟着蹲下,“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是跟将军出去巡城了……他也是临时决定,是我忘记告诉你一声了,你别恼呀。”

    江月对祁璟满心怯意,可待阿古便全然不是如此了。她每日大多时间都由阿古相伴,两人早已熟悉。阿古嘴甜,偶尔蹦出几句话来,总能哄得江月心花怒放。江月觉得他是个简单直白人物,不像祁璟那般脾气莫测,因而把他当作了唯一朋友。

    此时见朋友懊恼,江月自然好生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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