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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青禾记-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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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下完雨的草木翻涌出来的味道香气缭绕,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感受不到任何的萧索。
 我在食堂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在人群中还是不经意地搜寻着芮云房的身影,不过找不到,他就是不在,不在这里,不在我的身边,不在我的眼前,可能他就在不远处他的宿舍里,然而我觉得他远在天边。
 他早已听惯了潮水一样的掌声,所以对我的喝彩充耳不闻;他早已看透了华丽的风景,所以对我的美好视而不见,之前我觉得他对于我的无视,只是因为他需要时间去接受,可见事实并不是这样。
 对于我来说,时光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久得让我已经习惯了生命中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而“习惯”是一件非常致命的事情,我该怎样去摆脱这样一个习惯。几乎,每一秒的思绪里都是他,每一寸的空气里都是他,每一滴的血液里都是他,已经割不掉,放不下,离不开,舍不得。
 饭饱之后,往寝室走的路上,我的每一个细胞都沮丧……有很多的情侣亲昵地携手同行,我不是心生羡慕,我简直是非常特别无比嫉妒他们,芮云房,我想,很久很久以前,可能是上辈子,也可能是上上辈子,我一定做了很多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现在才觉得越来越放不下你。
 “朵儿,放弃吧。”几天之后,我躺在寝室大床上脑海里回响着这句话,漫无边际地听歌,眼泪流啊流。天花板上雕刻着的纹路特别的婉转,我的眼神顺着纹路蔓延,到达边沿,我想梁碧木太不了解我了,他这样劝我,就像劝宫香不要再理会秦倾了一样,我和宫香都做不到就此决绝地走掉。开始时,想要芮云房能够来安慰我的孤单,而不是我去安慰他的孤单,可是后来我把这个主次弄错了,于是将错就错。我对自己说:“凌朵儿,有时候你就喜欢犯傻劲,向前冲,其实你傻得还比不上一西瓜呢。”然而,我宁愿这样,也不希望我的生活从始至终都那么平淡无味。
 总想毫无牵挂地抽身离开,却又总想知道他近况如何,总觉得可以若无其事地潇洒远走,却又总是被一个一个细微的情绪羁绊着,总想要骂一骂他,却又怕会伤害他,我……
 我翻了个身打开电脑,还是打开芮云房的心情日志,他在那天我对他表白之后的更新:“我又伤了她的心了,我真的不想这样,可是让我怎么开口对她说出我的真实想法,我真的做不到,原谅我,我做不到。”这又是写给我的是吗?芮云房你就是喜欢我还不承认,怎么这样喜欢却不承认呢!?
 我赶紧又翻开他的日志,发现,最后一篇是前几天更新的了,然而我没看到,这篇日志是这样的:
 
 “天空中的那些白色的飞鸟,温暖迁徙到哪里它们就跟随到哪里,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它们傻,相反我羡慕它们,因为懂得一生只有那么短,随时都有永远离开的可能,要陪伴着自己喜欢的事物,这样才不会后悔。
 我原以为青葱岁月的迷惘,年少的仓皇都已经离我而去了,但是我为什么在人群里还是习惯沉默,看到夜幕里的白色灯光就难过,为什么看到山坡上的高草心里还是整片整片荒芜呢?
 你有没有尝过理想被现实淹没时,世界一瞬间毁灭的感觉,我每天都在品尝,并且乐此不疲。
 我从小到大都抗拒别人进入我的世界,因为每个人都走马观花。路过就算了,不留下却带走。
 我是真的不想说话,也真的不愿意写字,一句话与内心的隔阂和差错,还要用大量的言语去修改,太累。
 我只想一个人待着。
 我也只想一个人待着,我想就坐在那里,谁都不理不睬,我一个人看夕阳看落日看晚霞,一个人快乐孤独寂寞无聊,我谁都不理,谁也都不理我,就这样过吧,多么好。”
 
 我看着他的话,一点一点变得越来越冷,我曾经幻想过无数个和他的结局,比如,在街角我们偶遇,比如,他遇到另一个女孩,比如,他来向我告白,比如,他永远都不理我……此刻,他的文字里有他的慌乱,不过我一点也不乱。芮云房,你想点击哪种结局?
 佛家说世界上的烦恼有一百零八种,有一种就是未来如同重叠的迷雾没法看清,也忧虑前途多变,也害怕现实残忍,也担心美景易逝,幸运的是,未来无时无刻不在靠近。“王子一定会来接公主走的”,只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
  
 这一天,我做动画作业的时候,用了冯之绝的电脑,我无意看到了冯之绝和恩泽魇在MSN上的聊天记录:
 冯之绝絮叨叨:“恩泽魇,我其实一直都很喜欢你,只是你太坏了,我跟你在一起的话林蒂心看见了会加深对我的坏印象的,所以我尽量闪远点……可是阻止不了我对你……你懂得……啊,好久没有这么大方的告白了呀……我记得我第一次喜欢你是在校门口,那天你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头发是短的,没有胡茬……耳朵上的钻石耳钉灿若星光,那一瞬间,我倒戈了……”
 恩泽魇半天没有出声。
 冯之绝急了:“恩泽魇!恩泽魇!你不会上哪找垃圾桶吐去了吧?喂喂!”
 恩泽魇回过来一句话:“冯之绝,其实,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跟我表白的!不过冯之绝,我很遗憾地告诉你,我的取向很正常,我喜欢女孩子,也就是说,你被拒绝了。”
 冯之绝说:“嗯嗯,虽然被拒绝了。然而咱俩不是一直都挺要好吗——所以,你的银杏之庭,对,就是那个市场价人民币六位数的玻璃大提琴!是不是应该免费送我用用,我保证毫发无伤地还你,我保证!”
 恩泽魇回道:“我就知道你跟我这么谄媚的说话,肯定没什么好事!”
  
 冯之绝在他家为我办了一场微型的音乐会,他不仅借来了恩泽魇的玻璃大提琴,而且还借来了恩泽魇本人,为了我单独演奏一曲《欢乐颂》,冯之绝不知道跟谁学的变魔术,一边变着一边怪声叫喊着,滑稽得让我“扑哧”笑了,我这才发现,我已经好多天都不笑了,也许是冯之绝觉得我再这样下去会得抑郁症,所以找来恩泽魇一起给我提供消遣吧。
 可是我好像还跟恩泽魇冷战着呢吧?我仔仔细细看了看正在拉大提琴的恩泽魇,感觉真是很奇妙,想着,冯之绝不惜血本地找来恩泽魇,冯冯他真是我很好的姐妹!
 “朵咩,原本在人群中最吵闹的就是你,好多天都不被你吵闹了,感觉真是不习惯啊。”冯之绝一边拿着扑克牌一边看着我笑。
 俞妈妈端进来各种水果拼成的拼盘:“大家先吃一点水果吧,一会再演奏,再表演。”
 恩泽魇特别礼貌:“阿姨,很久不见您了,身材和皮肤还都是这样好,真是越来越年轻。”
 谄媚!我一撇嘴,哼。
 俞妈妈当晚还留下恩泽魇一起吃晚饭,又是俞妈妈亲手做的晚餐,恩泽魇真是有口福,我不能在俞妈妈面前做出和恩泽魇决裂的样子来,不能让冯之绝难做,所以我堆起笑容一顿敷衍,晚饭结束的时候我捏捏脸,都已经笑僵了。
 俞妈妈还要把恩泽魇劝到留宿,恩泽魇委婉地拒绝了,俞妈妈非常失望,不过这种情绪马上就在恩泽魇的甜言蜜语中消散了,要不怎么说恩泽魇谄媚呢,他对任何年龄段的女性都有着不同的说辞,保证能把任何一个哄得不叫一个眉开眼笑。
 我吃完晚饭就跟着冯之绝跑到他房间里玩他最新的游戏机去了,当我回到自己房间取东西的时候,就看见恩泽魇拿着一个本子不知道在看什么,我一瞬间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走过去,大声质问:“你不是应该走了吗?这是我的房间,你来干什么?!离我远一点。”
 恩泽魇继续漫不经心翻着本子:“我没想到你还留着这个。”
 我听他说,就过去瞧,原来是我跟冯之绝和恩泽魇在一起的印记的本子,每一次,我跟他俩一起出去玩的门票,每一次他俩上台表演节目的照片,还有每一次生日时,给彼此的祝福话语,全都在上面。
 我叉着腰气鼓鼓地说:“是啊,不知道谁傻了吧唧地扇了我一巴掌呢,这个我也留着呢!我生平最恨三件事:别人不经过我允许动我东西,别人不经过我同意进我房间,别人冤枉我。而恰巧这三件事你都做了,所以,你必定非死不可。”说着我一把从他手中夺过来本子,然后把他从我房间轰了出去,“告诉你,这个本子我会把冯之绝的部分全摘到别处,你的部分全留下,然后把它烧得一干二净,从此之后咱们俩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走开!”
 回到冯之绝屋里的时候,冯之绝眨巴着纯真的大眼睛对我说:“朵咩,其实恩泽魇……”
 我打断了他:“告诉你,不准再提这个人。”
 冯之绝动了动,犹豫着:“可是……”
 我的手已经伸向水杯了,冯之绝赶紧闭了嘴。我越想越气,愤懑简直十分难以排解,拽过冯之绝的键盘往死里敲。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这一天我想吃西餐,我好久没吃过正宗的西餐了,于是在浅茉市中心的披萨店里,我一个人一口气,点了好多好吃的,摩洛哥风情鲜香烤肉比萨、欧陆风情海鲜茄香浓汤、葡式秘制牛排、意式腊肠天使面、晶莹五彩水果沙拉、卡布奇诺咖啡蛋挞、玛瑙椰趣石榴汁……结果,我点完了餐才发现,我没有带钱包……真是让人感到尴尬呀,我很想吃这些美食后能够痛痛快快离开,只能找梁碧木了。我打电话:“姓梁的,有个傻丫头被困在西餐店了,劳您大驾来救她!”
 美食全都上齐了,我也大快朵颐了很久,梁碧木真的轰轰烈烈赶到了,要是在平常,他早就冷嘲热讽地数落起我了,然而这次没有,他还问我:“还想要打包回去晚上吃吗?”我回他:“想要。”于是他又给我打包了一份全然不同的美食,拿回去吃,并且很利落就结了账。
 我觉得我自己也不算太过分啊,没有特别和往常不一样,不就是我在冯之绝家里的时候,拿着头朝下的筷子吃饭,谁跟我说话我都听不见吗;不就是梁碧木问我什么我都一问三不知,然后又沉浸在自己的童话世界里了吗;不就是恩泽魇拉着名贵的玻璃大提琴我也没什么反应,没有跳起来数落他“相当矫情”吗;不就是苑松携带着表演班的一众开始制作新的舞台剧邀我去看,我说没有时间然后站在操场旁边对着不远处的山发呆吗;不就是我上线打游戏总忘记给别人加血,导致团队里所有人全线败北,无一幸免吗;不就是早上起来我把衣服穿反了经过宋叔提醒才知道吗;不就是像今天这样,出门总忘记带钱包吗……怎么了,根本就没怎么啊……
 梁碧木坐在我跟前,看着我,说:“朵儿,苑松再次邀请你去看他的新舞台剧,他希望你能够去看看,是他诚心诚意的邀请。”
 我用手抹了抹嘴巴上的油腻,在雪渊那样的精致的女孩子面前我肯定就是不顾形象:“在哪,青禾学院吗?其实我,不想看。”
  
 一队穿着芭蕾舞服的姑娘从我眼前整齐地走过,远远就看见苑松在舞台上指挥着众人的走位,我坐在舞台下看着苑松忙忙碌碌的身影,梁碧木把我送到这里,他就闪人走了,我想我安安分分地坐着当个观众就可以了。
 苑松忙完了需要交代的所有事情,下台来找我说话,他一下来就问我:“想什么呢?”
 我捧着脸两眼放空:“我在想……在想,我正在想什么呢?”
 苑松慢慢说:“凌朵儿,你最近怎么了?心情好像还是很不好啊,冯之绝、梁碧木、恩泽魇他们仨都哄不好你……看我的舞台剧怎么样,比上次的《天鹅湖》好了太多了吧,我可是一直在进步的……让你来捧场都挺难啊,还是挺耍大牌的呢,凌朵儿我需要你的帮忙,帮我看舞台剧的美术方面哪里有不足,这可是一件艰巨的任务,不是每个人都能胜任的。”
 我对苑松说话,我已经好多天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说这么长的话了,在苑松面前,我不知道怎么就打开了话匣子:“我伤心,不是因为芮云房他不理我,而是他还沉浸在自己的黑暗世界里,冰冷的,孤单的,不要别人陪他。所以,他不理我,我也想陪着他,即使是远远的,因为,我知道他需要这份持久又稳定的温暖……我看过芮云房与上一个女友谈恋爱时的所有文字,前任女友在的时候,还在文章里面反复强调对身边暧昧对象的念念不忘,还把文章刻意贴到个人主页上去。其实,他这么做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反复试探。”
 我没注意苑松是不是在很认真地听,可是,我还是一个劲地往下说:“她离开他,不是她否认了他,而是他自己否认了自己。蒙住他自己眼睛的不是雾,而是他自己的双手。他那么渴望温暖,渴望被在意,被关怀,可是又那么用力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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