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记-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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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松眉毛都不动一动,继续说着:“因为芮云房不太喜欢人多啊,会比较吵,而且春游秋游什么的,历来都只是我们几个人男生去,从来没带过女伴。”
我捧着碗再次强调:“我才不是什么女伴,是妹妹!而且,我进入青禾学院都会给我开个有史以来的先例,区区一个秋游还破不了例了?这什么逻辑?”
“你跟梁碧木说吧,其实这次秋游的最初提出者,是他。对了,我可跟你说啊,凌朵儿,你回来之前和你回来之后的梁碧木变化可真大,本来他看书写字运动看电影听音乐……少量饮食早睡早起,这些都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但是,在你回来以后这一切似乎有点不太一样了,听梁碧木说:‘自从朵儿回来以后,我就再不用给我的闹钟更换电池了。我根本就不用闹钟,因为朵儿天天早上都代替闹钟用极为恐怖的方式叫我起床。’悲剧天天在他身上发生,不但如此,而且他还要每天都给你冲麦片切苹果剥鸡蛋煮牛奶烤面包,简直是风驰电掣的钟点工,这可真是个好哥。”
“自从我搬到青禾学院住之后这一切不都转变了吗?我现在是自己冲麦片切苹果剥鸡蛋煮牛奶烤面包,我可真是个好妹。”
苑松扶了扶眼镜,他的一双眼睛在水晶眼镜片后面显得格外犀利,W。F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戴着眼镜,可见他是多么的有学问,简直是会移动的百科全书,让我觉得不管在他面前做什么都是班门弄斧,会移动的百科全书开口跟我说话了,他说:“你一定要跟着我们一起去秋游,是有什么目的吗?”
我赶紧掩盖事实:“不不不,就是单纯喜欢郊外风景,哪有什么目的呢?”
苑松像没听见似的吃了一口饭:“我听冯之绝说,你喜欢芮云房啊?”
我手上的勺子“啪嗒”一声掉了,冯之绝你这个大嘴巴!改天我就把你暗恋林蒂心的事情昭告全天下!而此刻苑松表情格外淡漠,简直像是一个得道高僧。不过也好,多个帮手嘛,还是芮云房的好兄弟,好哥们,不会对我一片痴心大加打击的:“咳咳,是的,人家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我喜欢他的眼睛是清凉的泉水,表情像雾。”说到这里,我为自己的形容感到窃喜,觉得自己是个很厉害的语言大师。“我说苑松既然你都知道了可得帮我。”
苑松头也不抬:“可惜我这是纱窗……关于这件事,我真是不同意,而且某人画外音——我也不同意。这事恐怕还真是帮不了你什么,你是不知道芮云房上一段恋情到底伤的多重。”
我说:“所以我才要帮助他从上一段的阴影中走出来。”
苑松又说:“可是世界上有一种人只可以去欣赏。”
我似乎有点明白了:“不可亵玩?”
苑松回答:“嗯,我就想提醒你一下,而且你哥他……”
我马上抢白他没说完的话:“你先不要告诉我哥,我怕他接受不了‘我刚回来,一颗小芳心就被别人掳去’这个对他来说无比残酷的事实真相。”
确实,我不知道我哥能不能接受芮云房即将变成我的男朋友这个情状,虽然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但是苑松这样办事效率极高的人都说芮云房很难搞的话,估计我哥也会觉得芮云房很难搞,这样的话他不但不会支持我,而且很可能变成巨大的阻碍,那我的爱情之路将变得异常坎坷,要是让苑松和梁碧木他俩站同一战线上,我就失大了。
苑松煞有介事望望窗外:“没云彩,好吧,瞒天过海,不怕雷劈。”
话到这里已经够好了,我站起来:“我先走了。”
苑松说:“慢点走,不送你了。”
我说:“嗯?你送送我也行。”
我大手一甩挥斥方遒:“冯冯啊,你居然把我对芮云房有意思的这件事告诉了那么多人?!”
冯之绝眨巴着他纯真的大眼睛:“我没告诉谁,也就是苑松和恩泽魇。”
我气得不打一处来:“你这都告诉俩人了,你就不担心他们再分别告诉俩人,然后俩个人又分别各自告诉了俩人,就这么无限扩散出去,最后变成了全世界皆知的秘密,全星系通晓的事情……连这事你都说出去了,你嘴漏了?”
冯之绝还是眨巴着他那葡萄一样晶莹剔透的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这几天确实口腔溃疡了。”
我实在败下阵来,自甘倒霉,不过,算了,这几个人我想不会坑害我,没准还能为我和芮云房制造一些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也说不定呢。
于是那天晚上,本着“芮云房的女朋友舍我其谁”的原则,我动用了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拐了一百八十个弯,费了整整三小时和整整三升矿泉水,摆出“自从我回浅茉、进青禾学院、你们组起W。F,我还没有跟你们五个人一起聚过”等等铁一样的事实,娇嗔、卖萌、发嗲、扮柔弱……才把梁碧木给说服让我也跟着去秋游。
为什么是三升矿泉水?哦因为我一边跟他舌灿若花一边喝水以致我最后喝完了三升矿泉水……记得小时候,每当梁碧木有什么好东西我没有但想要,我都是往死里头奉承他,就算梁碧木有多舍不得,最终我想要什么,都还是会把它要来,我就是那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比喻夸张排比反问一堆一堆的用,梁碧木不得不多次斩断我的话头,说:“等会儿等会儿,你说着说着怎么又说回来了,一个小姑娘,说话别总跟背台词似的,众所周知的事情不要连篇赘述、语意重复,把修辞全都去掉,简洁点说。”
我一脸谄媚的笑容:“你看老哥,就算我不是秋游的成员之一,但是你就把我往那一摆,做个陪衬,不也正好。”
梁碧木看看我:“说完了?”
我点点头:“嗯。”
梁碧木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的意思,怎么一句很简单的话让你说这么拐弯抹角。”
我特别认真地解释着:“因为一针见血很伤人的。”
梁碧木扶着头:“这个成语……”
“不是在这里用的。”我抢着回答。
梁碧木淡若云烟地说:“我什么时候也没说不带你去”,然后转身忙别的事去了。我感叹自己的口才还是很伶俐的。
眼看着秋游的事情暂时就这么定了,我打开电脑打算继续留心网上的芮云房又有什么新的动向,其实他在网上的讯息少得可怜,跟他在青禾学院出现的概率是一样的,生怕别人知道了他什么绑架他似的,基本资料都不填写。我想芮云房这样的举措简直是多余,因为冯之绝都不在乎在网上多吐槽自己,那天我还找到他在某知名论坛上询问大家怎么向暗恋多年的女生表白的帖子,那跟帖不叫一个山呼海啸。
跟芮云房几次见面后得出的结论,他是一个相当话少而且孤僻的人,苑松他们都说,其实在上一段恋情结束之前,他的话还是挺多的,这只能说明,他并不是天生就是这么一个冷淡的人,这只能说明,他有着失恋后抑郁自闭的可能性,而我这么一个活泼开朗向上的小孩儿,绝对不会让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陷入自我封闭的世界,我打算在追求芮云房的道路上多多用力,用自己的光明来点亮他灰暗阴霾的世界,特此规划追逐路线如下:
第一,投其所好篇。这个就比较讲究了,虽然在虚拟世界的网上,和苑松、恩泽魇、冯之绝提供给我的现实生活里,微乎其微的资料中,对于芮云房的兴趣爱好阐述少之又少,但是至少知道他最喜欢的是摄影、旅行,其次是文艺、美食。
摄影这个东西嘛,我从小就喜欢照相,但是对于各种机器的不同型号的不同功能,我就不那么通透了,但是芮云房的照片我是真心喜欢。
旅行这个东西嘛,我在美国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在格林叔叔的大牧场里和教会女子学校中,倒是没有很多时候四处走动,但是对于外面的广阔世界,我始终怀着一颗不羁的心。
文艺这个东西嘛,我自己在文艺当中比不上苑松那样百科全书的脑袋,但是至少也不会太差,因为我从小就在从事服装设计的婶婶苏瑞那里学到了很多美术方面的知识,此前又在冯之绝家里艺术编年史的熏陶下,对艺术历史方面也知之甚多,和芮云房交谈时至少不会没有共同语言,前提是他舍得跟我聊,不要惜字如金。
而美食这个东西嘛,我自己本身就是个吃货,但也只能说遍尝俞妈妈的手艺,苏瑞婶婶也喜欢做东西,但她只喜欢汉堡和玉米饼之类的,在这个上面我想我就可以投入大量的心血和精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抓住男人的心之前,先抓住他的胃。
嗯没错,我把秘密笔记一合,从明天开始我就动手为亲爱的芮云房同学放手一搏,啊不对,放手一做,做出天下最好吃的饭菜,来抓住他的人!首先,我先研究一下,怎样把海带丝切成头发丝那么细……
如果试遍了以上统统不行,那么我会哭尽所有的泪水,然后去当尼姑或者修女。石墨还能变金刚石呢,我不信铁杵磨不成针,凭借我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格,假以时日芮云房的一颗水晶心就是我的了!不想起还好,一想起我胸腔里就一阵风起云涌,我为自己自作聪明的小计划窃喜不已,于是就奸计得逞了一样地笑着。
在我连续数个早上在厨房弄出锅碗瓢盆交响曲之后,梁碧木终于抓狂了,他顶着一头乱发,蛮横地推开厨房的落地玻璃门,倚着墙,对着一屋子的琳琅质问我:“你这是要考蓝翔技校的厨师等级吗?”我围着花布小围裙,摆弄着柴米油盐酱醋,正在其中忙得像只搬东西的小蚂蚁,不亦乐乎,我横了他一眼,他腰板挺的溜直,抱着肩,往那一站,道貌岸然跟那什么似的。
我心里说,我是要逆天,我刚刚从俞妈妈那里学到的甜点做法,葡式蛋挞、抹茶蛋糕、蓝莓披萨……再怎么说也要上手试试,我说:“我正在实行一个庞大的计划,这是第一步。”
他饶有兴趣地挑着眉:“或者,做给我吃?”
“做给大家吃”,我认真地纠正他,“我要在W。F成员面前证明,梁碧木的妹妹是个厨艺高手,做饭精英!力求你在他们前面活出尊严,活出水平!”
他依然抱着肩顶着一头乱发看着我:“只要你不给我添乱,我就觉得很精英了,青禾学院的老师,没有在你的鼓捣之下吹胡子瞪眼,我觉得很有尊严,青禾学院的草坪,自从你来没有损伤分毫,我觉得很有水平。”
“老哥你真是太了解我了,这两件事我谋划已久,就是还没有付诸行动,请您老人家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我准备了N天的秋游美食,却不给梁碧木吃,所幸他还没有什么大意见,他应该不知道我把做好的没给他吃而快坏了的食物,丢给门口的流浪狗和流浪猫吃,我在心里就幻想了一下他万一知道了会有多么大的反应。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他的狮子吼我早就习以为常,关键是那些食物口味非常刁钻,简直不是一般人类能够承担,流浪狗和流浪猫也是不驳我面子才下咽的,要不然它们怎么在吃完之后巴巴地瞧着我呢,那眼睛,水汪汪跟冯之绝似的。
第18章 第十八章
为了打造美食,我一直没回青禾学院住,当我再次回到青禾学院宿舍的时候,才知道女生宿舍有一件大事发生了,而这件大事依然跟宫香同学紧密相关,我就纳了闷了,宫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祖坟埋得不对还是怎么着,接二连三出事故。
事情是这样的,宫香隔壁寝室的同学的手机和单反照相机接二连三失窃,报案之后并没有什么线索发现,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家推断,只有宫香一个人在失窃的时间段在寝室里频繁出现,于是,所有的矛头和舆论都对准了她,然而苦于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大家也不能把宫香送进警察局,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手机和单反事件稍稍平息之后,某一天失窃物品最多的同学的很重要的文件又不见了,而就在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时候,该文件在教室里宫香的书桌堂里掉了出来,于是,大家的论调就到了“真想不到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平时看似沉默的姑娘居然是个小偷啊”……“前几天还听说她跟情色网站有交易呢,真恶心”……
宫香惊魂未定地坐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看得出宫香的脸色苍白憔悴了好多脸颊也瘦削了好多,那句话怎么说的,人言可畏。我早就说过,我很喜欢这个姑娘,不只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而是她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气韵,是一种柔柔弱弱却善良悲悯的气韵,不是一个做尽坏事的人该有的气韵,我一定不会看错,我想,坐在我旁边的苑松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很可惜,那些嫉妒打压宫香的人并不这么想。
苑松低头平静地看着宫香,轻轻问:“别怕,现在,说说看吧,这些天,都怎么了,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宫香握着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