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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路从今夜白[全文 番外]-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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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珠骨碌,把抱在手里的小女孩紧了紧,迳自走到顾夜白面前。
“阿静乖,这个是爸爸,叫一声爹地。”悠言捏捏怀中宝贝的鼻子,笑道。
然后,再次,静默。
“唐阿,麻烦你扶一扶我。”林子晏拍了拍脑袋,道:“我要倒了。”
Frankie道:“唐璜,顺带捎上我。”
向来正儿八经的唐璜苦笑:“那我找谁扶。”
要倒的都没倒,激动啊。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顾夜白那一副拽得要命的万年冰山脸首度出现震惊的表情。
林子晏在外套里左掏右掏要拿手机出来拍照,许晴一跺脚,狠狠道:“神经病!”
“许晴,你生气个什么劲!”Frankie插嘴,愣是看不懂女人的眉头眼额。
悠言瞅着顾夜白浅浅笑。
那人,好看的眉紧皱,平素冷漠又霸道的瞳眸里折出的是复杂之极的色度。疑虑,震惊,却又抵不过那厚重的狂喜。
小宝贝狐疑地看着眼前好看的男人,怯怯地叫了声,“爹地?!”
“静真乖。”悠言喜孜孜地又亲了怀里宝贝一下。
手臂却倏地生疼了,一看,那人大掌捏上她的臂,沉声道:“路悠言,你最好给我一个交待!”
悠言嘟嘟嘴,低头道:“宝宝,你爹生气了,你亲他一下,好么。”
小宝贝想了想,学悠言嘟起小嘴巴,道:“那好吧。”
伸长了手去够顾夜白的阿曼尼外套。
顾夜白一震,手握了握,皱了眉,却已伸手把她抱过。
阿静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涂了口水,他居然不闪不避开,惊煞了所有人,林子晏低声道:“唐璜,这次你说什么也要扶我一把。”
“你真漂亮。”阿静伸手去摸顾夜白的发,笑弯了眉眼。
顾夜白略收紧了臂,重瞳凝着怀里宝贝,那清秀的眉,竟恍惚有几分像着那个他深深恨着又爱着的女子的模样。
她的孩子,四年,这孩子的年岁也相当,她的,也是他的孩子吗?他的孩子?!一旦碰触到这个可能,心内的狂喜发了酵。
沉吟间,听得她小小的笑声在耳边盘旋。抬头,眼前的女子弯了嘴角,静静凝着他,淡淡的忧伤在眉间隐去。
心里骤紧,单手搂着阿静,大掌在悠言腰上一揽,已把她带进怀中。
悠言一怔,脸上红透,羞涩了眉眼,不知谁的抽气声,窘,这大家都在看着。如果,这辈子,能与他,加一个宝宝,像现在这样,那有多好。
门口,传来丝声响。有人出了来。
众人微异,看去,却是个坐着轮椅的女人,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面容姣好,脸色却蜡黄萎顿,似乎抱病在身。
“妈妈——”一看那女子,阿静立刻激动了,挣着往她的方向去。
“啥米?又一个妈妈?”林子晏道。
这下,所有人都彻底糊了。
顾夜白眸一眯,放下了孩子。阿静挪着胖胖的小身/子,向那女人跑去。
悠言吐吐舌,脚下想抹油,却教男人紧紧掌控着,无法动弹半分。
那女人道:“悠言回来了?各位都是悠言的朋友吧?”
大约看出各人的迷惑,抚了抚趴坐在身下的孩子,女人又笑道:“阿静是我的女儿,悠言住我对面,看着阿静可爱,就认了做干女儿。”
林子晏恼道:“空欢喜一场。”
许晴一愣下,会意过来,又冷笑:“关你什么事?”
“我替我老板高兴不成啊?”林子晏撇嘴道。
许晴往顾夜白望去,那人却看也不看她,目光正落在怀中女子身上,只是那眸色酷冷深沉,是怒是恼,无法揣测。
“子晏,有带本子在身上么。”顾夜白淡淡道,“给孩子买点吃的。”
林子晏颔首,立刻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把支票簿和笔拿出。
悠言犹自愣愣看着身畔的男人,不知大祸即将临头。
“各位,先失陪一下。”顾夜白微微一笑,大手揽了悠言往楼道深处去。
凌晨初更毕,各位亲,天亮晚安,今晚加班,二更估计稍晚 
  第七十八话 秘密,可怖吗(3)
被男人挟带走,五楼,依旧昏暗的楼道。
“很好玩吗?”放开对她的钳制,顾夜白冷冷道。
悠言低了头,又偷偷用眼角余光去打量眼前的男人。
“不好玩。”不敢念虎须,只好扯了。
“嗯?”声音低哑,又微微提高了。
“谁让你非要过来?”她嘟嘟嘴,哼道。
“这就是你要撒谎的理由?”男人的声音愈发低沉。
“她是我的女儿啊。我哪里有撒谎了?”声音低低,委屈道,“再说,让那么可爱的宝宝叫你爹地不好么?”
“我没有乱认小孩的习惯。”
“小气鬼!”嘟囔道。
顾夜白冷笑,大掌往前一探,撑在墙上,把她圈围起来。
“路小姐既然这么说,那我实在不好不小气到底。你让我以为有了一个女儿,但现在又告诉我是假的,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悠言一呆,仰起小脸。
“赔我一个。”
啊。悠言愣住,眸若水,清澈又疑窦。
顾夜白也不说话,薄唇抿,眸光淡,却没有离过她的眉眼。
好一会,她闷闷道:“我无法赔,赔不了。”
“那天,吃药了?”他淡淡道,很突然。
猝不及防,悠言点点头。
重瞳一暗,男子讥道:“小事迷糊,大事半点不落。”
悠言心里一疼,面上却轻淡。
“那晚,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错误?”顾夜白嚼了二字,冷笑道:“那不知是路小姐的错还是顾夜白的错?”
悠言缄默了声音,咬唇,就要往前走。
可惜,走不出一个方圆。
坚实有力的臂膀,他为她定下的天地,没有他的允许,她走不出。
她莽撞着,却不得其法,始终走不出他的范圈禁。他冷冷看她,如猫与鼠。
楼道,黑暗,有风从破旧的窗子吹进,不知皱了谁的一泓春水。
“放开。”心是愈发的疼痛,她皱了眉,一双眸瞪他,恼道。
“一个回答,何必吝啬。”低迷的至冷的他的声音。
“你的那个人,不是我,我的那个人,也不是你。”抬眸,望进他的瞳,字字顿顿。
他轻轻笑了。
“原来,不是那人,路小姐也可以和他上床。”
悠言脸色一白,男人摄人的眸,突然便有了丝危险。
白皙美丽的手攀上她的脖颈,又慢慢收紧。
身体在颤抖,却一动不动,等待着他的惩罚。
可是,那掌上的力道却始终没有再大一分,他的手冷静得无一分颤栗,不像她。
“如果可以杀了你,倒好。”他嘴角勾起,不是笑,那纹度叫作七分尖锐。
话音落,指尖的温度,即刻撤离。
看他转过身,悠言闭上眼,把水滴消融在长睫中。
伸了手,他宽阔温暖的背,便在咫尺。
有一个想法突然而至,朦胧又悲哀,如果她现在抱住了这个男人,说她要他,他会把天下都给了她。
他对她,还爱着。想起重逢至此一刻,他的种种,她想,他爱她。
五指如葱,又缓缓合拢。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风,便在指间,见缝插针,穿过了他的黑发她的年少。
谁是谁的谁,谁也不是谁的谁。
下到四楼,林子晏他们与那人正说着什么。阿静的妈妈已进了屋内,阿静正扒在小凳子上,大眼骨碌,望向她。
肥肥嫩嫩的手里捏着一角纸末。悠言俯下身,一看,五个零。这买点吃的钱,也忒吓人——静的家很困难,但静的妈妈很自重。
想了想,把静抱起,走到顾夜白面前。
“宝宝,你手里的这个可以换吃的,是这位——”忐忑在称呼。
静已嚷了起来:“是爹地。”
不敢直视那人,却知道那人在漠漠看她。
他说他没有乱认的习惯,只是,此时,他并无反驳。
悠言道:“静宝,谢谢爹地。”
静乖巧地点点头,道:“谢谢爹地。”
顾夜白抬手抚了一下她的发。
悠言亲了亲静,道:“告诉妈妈,那是爹地给静宝买吃的,不是给妈妈,妈妈可以不要,但静宝已谢过爹地了。”
静歪了头,似懂非懂,末了,又点点头。
把静放下,她便往屋里跑去。
唐璜笑道:“悠言很聪明。”
许晴淡淡一笑,眸光落在悠言身上,道:“悠言,今日才算真正认识你。”
一句话,几分讥讽。
林子晏冷笑:“许晴,我也是今日才算认识你,何必。”
顾夜白淡淡道:“真正认识了,不是很好么。子晏,你这样着急,又是何必。”
悠言微阖了眼,心是锋刃过的疼。
“你们都有完没完。”Frankie皱眉道:“Yan,我可是累了,你快别磨叽,芝麻开门罢。”
悠言咬牙,望向顾夜白,道:“我用第二个愿望,换你们不进这个门。那时你说过,只要是我提出的,你便——”
顾夜白眉峰一敛,淡淡看了子晏一眼,道:“无妨。”
悠言点点头,突然只觉有细微的空气划过,一惊,挎在手上的小包已不翼。
谢谢阅读,下一话,秘密末话。
 
  第七十九话 秘密,可怖吗(4)
有人心虚,赶紧把山芋扔给了Frankie,道:“鬼,芝麻开门的咒语就在里面,你来。”
Frankie贼贼一笑,已信手拉开黑色小包的链子,走到与静家的相对的另一户前。铁门,剥落了铁锈,紧闭着,有几分单薄。
悠言脸色发白,退了一步,唐璜走过去拍拍她的肩,冷声道:“子晏,你在做什么?”
林子晏不敢看悠言,对唐璜假装听不见。
许晴冷笑道:“悠言,好歹同学几年,难道我们就这样不招你待见?我便拭目你这屋里的宝贝。
唐璜皱眉,道:“她不愿意,你们何必逼她?白,你也不说一句吗?”
顾夜白淡漠了神色。
空气中,细微的金属撩拨声音。
“Bingo!好了,请君入瓮吧。”直起腰,Frankie做了个v的手势,头一低,高大的身/子已进了去。
“啊。”屋中传来的Frankie的声音有几分惊恐。
半掩的门,屋内光线昏暗,只见浮沉空中舞。众人一凛,紧跟着进了去。
当离得最近的唐璜的身影也消失在斑驳的门里,悠言微阖了眼睛,打开双手的时候,是满手的晶莹。
阿静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正歪着小脑袋怔怔看她。
那是室外。
室内,气息凝滞,压抑。
“她疯了。”许晴掩了脸,低低道,声音微微颤抖,仍难掩吃惊。
Frankie余惊未散,看了众人一眼,颤抖道:“Yan她是不是神经病?顾老三,你小心点。”
“老鬼,住口,我说住口,你听见没!”林子晏底声音低沉,抑了怒意。
子晏话音未落,不约而同,唐璜和许晴已望向顾夜白,这中间,只有Frankie不明白,他们到底经历了怎样一场震撼。
无数的纸张,惨白漾眼。没有任何物事,只有一只怪异丑陋的虫子,趴爬在纸上,如果仔细看,也许有人会发现,那是断了翅的蝶,只余躯干。
屋子,不大,昏暗森冷。密封的窗帘荡开了一道口子,映了些许光线进来,微弱了阴暗。
杂物覆了四周,尘积。啤酒罐子,方便面盒子,散了一地,气味难闻。
厅中,一张朴旧的桌上残羹犹在,半只发了霉的面包,一瓶倾倒了的牛奶,乳白色的液体早已干涸,却仍惹来了老鼠。数只老鼠在桌上蠕爬,小眼睛泛着幽绿的光,也不怕人,啃着桌上的碎屑残冷。
桌边,围了二张小木椅,一张椅子上,坐了一只泰迪熊,另一只却被随意摊放在桌脚。
每只泰迪熊的脖子上都挂了个小牌子。
一写了小白,一写了猪言。
小白那只虽铺了微尘,却尚算整洁,坐在椅上,飞扬跋扈。言的那只,毛色黯淡,脏兮兮,耸塌的小脑袋,委屈的在谴责主人的偏心。
如果说鬼子惊惧的是这昏暗肮脏的屋子,那挂了小牌子的二只小熊,还有覆了一室铺了一地的怪异虫子,那么林子晏,唐璜还有许晴震惊的是这间屋子。
凌乱吧,肮脏么,这般丑陋。
然,这屋内所有的摆设,窗边盆栽,墙角塑料模特,沙发,桌椅,即连茶几上搁落的调色盘,画笔,沙发上的纯白衬衣,事无巨靡,无一不渗透了昔日的影。满室昏暗,光影斑驳无依,年年又岁岁。
G大的校园,幽静的寓所,所有年华正好。除了Frankie,这里每一个人都曾到过的地方。
那个女人,复制了她昔日情人的寝室,一点一毫,半丝不漏。除却那肮脏的熊,那恐怖的虫子。
与时光拼记忆,最愚蠢。
门外传来微微的响声,瑟缩又凄凉。
看了一眼那娇小的身影,Frankie仍旧颤然。
“她是神经病。”指指脑袋,犹太人小声道:“她这里有点毛病。”
许晴脸色微白,看着门外的影子,几分恐惧,又沉重。低道:“只有疯子,才会这样做,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们说够了没有。”林子晏大怒,握紧了拳头,唐璜死死拉住了他,震惊的眸光慢慢移向顾夜白,那自进了屋子,便一直声息不出一毫的男子。
唐璜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那双瞳,那是全数的黑暗,深沉得像涡,似乎下一瞬,便即暴动,直至湮灭除非死亡。
隔着半扇门,悠言怔怔望着众人,有昔日旧友,还有今天的新朋。
眸光却始终不敢落到那人身上。颤抖着拿手盖上脸,喃喃道:“我不是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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