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芊芊结-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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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小晚本就难受,脸色羞涩,所以低着头不参与两人之间的谈话当中。
井上哲也瞪柳铭诚一眼,柳铭诚极不情愿地推拿着输液瓶。
井上哲也将单小晚抱到马桶上坐好,两个男人就一左一右地伫立在她两侧,活似两尊雕像。
单小晚小声说:“那个……你们出去……我……我要方便……”
柳铭诚尴尬地将输液架移动到靠近单小晚的身体侧边,然后离开。单小晚看着井上哲也纹丝不动,有点气恼,“你干嘛还不走?”
“你的身体我哪样没有看过,摸过,你怕什么?”井上哲也双手交叉抱于胸前。
“井上哲也你TMD无耻混蛋,给我滚出去!立刻!”单小晚愤怒又难堪地不顾形象暴了粗口。
井上哲也看她一边忍受着尿意,一边怒火丛生,他微皱眉,然后丢下一句:“好了叫我。”
待洗手间只剩下单小晚一个人,仔细看向门确实合上,环视四周装饰高级的洗手间,然后才慢慢褪下小裤裤,好一会儿,待感觉舒畅轻松后,她的脸上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单小晚看向门口,然后用没有插针管的手扶着墙站起来,腰部还有点痛,她先将输液架往前推一步,然后再走一步,反复这样,步履艰难移动到一面镜子面前,镜中的人,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窝凹陷,真的是毫无美感可言。单小晚扭开水,将未插针管的手放在水龙头下淋湿,然后抬手擦擦脸,反复数次,确定干净后,用手理理头发。她想到了易南天,她不想易南天见到她这副模样,更不愿意他担心和难过。她单手撑着大理石台面,一只手扶着腰,看着镜中平坦的小腹,她思绪飘渺。
要变天了。
井上哲也在外面等了二十分钟,心生疑惑地推开门,“你站在镜前发什么愣?”
单小晚缓缓侧头,眼神有点空洞和迷惘,她突然开口道:“井上哲也,你是不是很想要这个孩子,如果是,我可以替你生下来。但,我绝不会嫁给你。”
井上哲也狠狠地盯着她,一步一步逼近她,一把将她抱起来,信心满满地说:“孩子和你,还有你易叔的钱财,我都要。”
单小晚因为井上哲也的大力抱起,扯动针管,手背上传来的胀痛让她微微蹙眉,语气坚定地说:“不可能。”
井上哲也不悦地朝门口大喊:“柳铭诚,你想等到什么时候进来?”
柳铭诚缓步走向两个人,欲去推拿输液架,面无表情地说:“她手背在流血。”
“单小晚,就算你自/虐,我也不会放过你。”井上哲也湛蓝色的眼眸泛着狠戾。
单小晚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蛮不讲理的井上哲也,冰冷地说:“遇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错误。”
井上哲也欲发火,柳铭诚冷漠地开口打断两个人即将继续的争吵,“还换不换针管?”
“换。”单小晚和井上哲也奇迹般地异口同声。
三个人之间萦绕怪异的氛围。
赵四扬高兴地对易南天说:“大哥,郁之谦来电话,说在浅水湾的海边别墅发现井上哲也。他在那边等我们。”
“好,我们立即过去。”易南天激动地说。
两个小时后,易南天一行人到达浅水湾已是傍晚。
郁之谦一身黑色西服,英俊的脸上终于可见光彩,“易先生,我已经确定单小晚就在里面。”
“谢谢你。”易南天真诚地说。
“我跟你说下,我的人观察一阵的结果,只有东南方向的那间窗台上有盆紫色花的屋子进出的人比较频繁。其他地方把手的人也多,但没有什么人走动。”郁之谦沉着地说。
易南天盯着不远处灯光璀璨地房子,出声寻问:“有着医生工作服或者是女人出入吗?”
郁之谦虽然疑惑易南天为什么这样问,想了想,说:“左边白色房子窗帘是蓝色那间屋,有一个年轻男人提着一个箱子进出过。”
易南天没有看郁之谦,低沉地声音响起,“井上哲也已经知道单小晚怀孕了。”
郁之谦满脸震惊,双拳紧握,暗咬牙关,单小晚怀了井上哲也的孩子,复杂的情绪涌上心间。“她知道吗?”
“我想井上哲也已经告诉她了吧。”易南天低垂着眼睛,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郁之谦见易南天表情淡定,想起邹牧那晚潜入易宅后回来告诉他的话,易南天让医生悄悄替单小晚检查身体,想必事后,易南天已经得知单小晚怀孕了吧。听易南天刚刚这话的意思,他当时是没有告诉单小晚怀孕的消息。易南天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你早知道了,对吗?为什么不让她做出选择?”郁之谦盯着易南天问。
“是。如果孩子没了,晚晚的身体和心理都会受到双重打击。我们已经决定去加拿大,我想到了那边,再告诉她,没想到……”易南天眼睛望着那蓝色的窗帘,“只希望井上哲也没有伤害她。”
郁之谦看着易南天略显疲惫和沧桑的侧脸,他的心有些失落,却没有那么难过,听到单小晚要跟他去加拿大,他以为他的心会像六年前那样痛得抽搐,如针刺一样。然而他却有点为他们两个人感到丝丝欣慰。郁之谦对单小晚有有愧疚感的,如果不是他的爷爷,那么就如陆虎所说,单小晚不会去了日本,更不会遇上井上哲也,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郁之谦敛敛情绪,淡淡地说:“我们开始商量一个万全之策吧。”
易南天看着那蓝色的窗帘微微摆动,有种直觉,他的晚晚就在那里。他回过头,与郁之谦低声交谈。
单小晚看着清新淡雅的壁纸,墙上有几幅艺术品挂着,一看就知价值不菲。她无心看这些东西,如黑丝绒般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感觉易南天就在这附近,视线停留在蓝色的窗帘上,一个人发愣。
柳铭诚的眼光在她与窗户间轻扫,微抿唇,琥珀色的眼眸神秘而深邃。
“我要见井上哲也。”单小晚突然开口,声音波澜不惊。
柳铭诚并未合上手上的书,低着头说:“他现在不能见你。”
“你只说‘他不能见我’并不代表他不会见我。”单小晚眼露狡黠。
柳铭诚清冷的眸子瞟了一眼窗外,站起身说:“好。”
单小晚其实心里并不知道见了井上哲也要说点什么,她只感觉易南天一定来了。
井上哲也很快到来,高大的形体,湛蓝色的眸子,或许是左臂上的枪伤好得差不多,只看见一块白色纱布包缠着。他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冷傲地看着床上的单小晚,冷峻的目光,对上单小晚明亮纯净的眼睛,良久,井上哲也开口说:“易南天来了。”
单小晚纤长浓密的睫毛微颤,低垂眼睑,内心涌现出无数过往片断,表情时喜时悲。
井上哲也看着她表情一会甜蜜一会失落,一会担忧,他不悦地开口:“你见我,又不和我说话,特意让我来看你的内心挣扎,表情变换?”
单小晚闭上眼,本来刚刚她确实在脑海中闪过求井上哲也的念头,但话到嘴边,心里仿佛被什么紧紧掐住一样,她搞不清这种情绪,转念又想,她应该想信易南天的能力。
“没事了。”单小晚的语气轻淡,表情也是无所谓。
井上哲也听到柳铭诚说,这个女人要见他,他以为她想通了,答应嫁给他。现在这个女人一副无所谓,淡然自在的表情让他心里很窝火,他现在甚至觉得这个女人是故意戏弄他。
井上哲也把两只手从裤兜里拿出来,垂放在身体两侧,骨节分明的双手异常白皙,他向前一步俯身捏住单小晚的下颚,单小晚因为他的力气之大,蓦地睁开眼,两个人眼神间电火交加。
“你就那么笃定易南天会全身而退?”
“我相信他。”单小晚脸上挂着浅笑。
“呵……”井上哲也怒极反笑,“很快,我们拭目以待。”
单小晚定定地看着井上哲也的双眼,她一次清澈的眼眸,闪烁着晶亮,仿佛一泓清澈甘甜的泉水,让人好生向往。
井上哲也讨厌她的这种纯粹无杂质的眼神,甚至有点嫉恨她拥有如此漆黑璀璨的眸子。
井上哲也想起第一次在日本东京见到她,风雨交加的夜晚,她孤零零地蹲坐在一家水果店的遮阳雨棚下。
那时已经接近凌晨,他刚刚从一个宴会上出来,路上几乎没有人走动。他本来不会在意这样的情景,但那晚他腿上的旧伤因为雷雨阴湿天气,疼痛地厉害,他紧咬牙齿,眼睛瞟向车窗外,希望以此转移注意力,忍痛的煎熬是他在阴雨天必承受的事情。
他的目光落到一家广场旁边的小店外,灯光在雨天有些微弱,她当时就侧仰着头,双手环抱,店铺外的屋檐上挂着一个晴天娃娃,而那时的她嘴角噙着笑,眼睛漆黑闪亮得如暴雨夜中的闪电。
他当时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情绪使然,他不顾司机的阻拦,执意忍着痛撑着一把大黑伞站立到她面前。
蹲在遮阳雨棚下的她依旧未能幸免,衣服,裤子湿淋一片,狼狈不堪地皱在一起紧贴在她的肌肤。
她缓缓抬起头,他本以为会在她的眼中看到感激,激动或者其他感情,但丝毫没有。她乌黑明亮的大眼纯净得无一丝杂质,浑身散发的清冷孤傲让她与那双眼睛有点格格不入。
她足足看他三分钟,或许是她觉得仰着头,脖子有些酸痛,她微微低下头,露出纤长白皙的颈。
井上哲也在这之前,遇上一个如此忽视他的女人,早已经生气地转身离开,可不知道为什么,脚下如灌有千金铅一样,寸步未移,啪嗒的雨水珠溅到他的小腿上,刺骨的冷风,潮湿的空气,让他旧疾愈发难受,腿有点不受控制开始痉挛,撑住伞的手紧紧握住伞柄。
正当此时,她站起身,冷漠地看他一眼,两个人近在咫尺,他以为她会开口说话或是做点什么。但她只是淡扫他一眼,转身欲离开。
他当时不知是哪来的念头,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他赫然看见她转身皱着眉,眼睛里难掩藏的防备,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她当时并未立即反抗挣脱,而是深深地看他一眼,脸上带着浅浅的笑,用另一只手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
他当时痛得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开始滴落,身体跟着微微颤抖,她的眼光瞟向不远处的黑色林肯房车,终于轻声询问:“需要帮你叫车上的人吗?”
她见他沉默,便朝车上的人挥手,然后司机很快下来帮忙扶着他上车,一路上,她的手臂都被他紧紧地抓住,刚刚开始她想要挣脱,慢慢地放弃。剧痛让他紧紧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事后他看到她的手腕已经红肿。
他把她带回别墅,准确地说,是把她拖回家里的。从始至终,她只是看着他的佣人照顾他,在他睡着前,他发现她只是安静地站在他面前,脸上挂着让人捉摸不定的表情。
第二天,当他醒来,她换了身干净的米白色连衣裙伫立在窗前,他以为她已经离开。她转过身,冲他浅浅一笑,早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染上一层光晕,楚楚动人。她的声音很轻柔悦耳,她说,她叫单小晚,她需要一份工作。
他当时除了惊讶于她的直白以及态度跟昨晚的不同,更是探究着她为何如此笃定他会帮她。夜晚,光线较暗,他没有看清她真正的容貌,早晨,他得以清晰地看见她的模样,精致无瑕的瓜子脸上带着些许恬静的神情,年龄约摸十八、九岁,蓄一头及腰黑色长发,光洁的额头,一双乌亮亮的大眼睛如黑色玛瑙,正浅笑着望着他。
她身材修长,身上那袭款式再简单不过的的米白色连衣裙与她相映成辉,短袖下面露出两条瘦长膀子,白皙中透着粉嫩,已经发育的乳run房满满胀起来,盈盈一握的细腰,纤细的小腿下是佣人平时穿的棉拖鞋。面对他的打量,她似乎有点不自然地把头别向一边,安静无语。
他神情复杂,最终竟然说出一个他自己也蛮诧异的话——好。
她听到这个答案有瞬间的惊讶,很快恢复平静,冲他浅笑,然后弯了一下腰。那次他觉得她的笑容好像盛开的花朵,好看极了。从那天后,他很少见她发自内心的笑,基本上是职业化的礼貌微笑。
井上哲也的思绪飘回当下,眼前的单小晚似乎有点疲倦,半眯着眼睛,她的视线一直停在窗外,良久,她淡淡地说:“要变天了。”
我要离开
井上哲也望向窗外的天空,乌云滚滚,黑压压的氛围,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感觉,潮湿闷闷的空气中弥漫着疼痛。
“你以为你的提醒会让我改变放过易南天的心意?”井上哲也笑了笑,用略带嘲讽的语气继续说:“你很天真。”
单小晚纤长而浓密的睫毛眨动一下,像蝴蝶颤动的翅膀,她并未解释什么,只是安静地望着井上哲也。
两人僵持之际,柳铭诚进来附在井上哲也耳边低语几句,单小晚一字没有听见,但她感觉易南天离她越来越近。
井上哲也轻扫单小晚一眼,表情沉重地离开。
柳铭诚照旧坐在单小晚床面前的椅子上,单小晚沉默地望向窗外,井上哲也刚刚离开,她就听见几声嘭嘭的枪响,脸色变得焦急起来,抓紧床单的手变得苍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