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这种生物-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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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会和他去领证呢！顾馨兰恨极，想猛力摇晃他，让他醒来。这事怎么可能就此轻易了结，一个前女友，还身患绝症，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插到了他们的生活里。若是安安份份做朋友也就罢了，但那女人却挑事生非。看于敏正的意思，这些事他不是不知道，却是想看在“命不久已”的份上略过不提。只当是小孩子在临走时惹事生非罢了，顾馨兰不是不会这样安慰自己，可是是谁在QQ空间里写道：婉如，我爱的是你，从生命的过去，现在，到将来，你都将在我心里，如蔷薇盛放。而我伏在你的膝下，嗅花香满萦。啊，猛虎，满怀爱意。
呵呵，如果现在把于敏正喊醒，于敏正会不会振振有词的劝慰说：以上言词系非医保范围处方。安慰剂而已，馨兰，你不必挂在心上。
如果他真的这么说，她要怎么回答？顾馨兰坐起来，于敏正沉睡着将他自己的头颅身躯陷入一大堆软垫里去。只有累极了，他才会打呼噜。每当此刻，顾馨兰总会静悄悄起身去客房将就一夜。今晚陈筝没有回来，而顾馨兰讨厌别人的气息。原来她的生活这么窄，方寸之间就可以将自己逼到无路可去。
顾馨兰静悄悄坐在客厅等待天亮。光线渐明，房间象是被施过魔术，整洁干净。完全看不出昨晚的狼籍。一束百合插在水晶花瓶，怎么看都象是来自于病房的货色，顾馨兰可以想像当时的情景：伤心流泪的病人，堆了满桌的鲜花。索性拿一束回去，凌晨，捧着一束花和一袋水果走在医院孤寂冷清大道上的于敏正。必是满怀伤感，明月沟渠，于敏正将她顾馨兰归入哪一类呢？他若是信她爱她尊重她，心里没有半点它念，而只是一心助人。自会在第一时间释她疑惑，甚至向她求助。然而于敏正的选择是瞒她哄她，任她如猴一般急得团团乱转。好了，看她忍不了了，受不住了，再合盘托出。于敏正说的讲的，能有几分真，几分假，她顾馨兰根本无从证实。她若是不应，那就是她无情冷淡，做人欠缺忠厚。她若是应了，呵呵，不说别人，单说自个儿，就得狠砸数记，骂几声：包子。
她果然是一个不甚有良心的人哪。当年对张则的事是这样，如今对于敏正也是这样。顾馨兰心里最爱的永远都只是自己的这份干净。仗着于敏正还没醒，顾馨兰不假思索毫无半分犹豫哗啦一声将自冰箱里取出来的那份水果沙拉扔进垃圾桶，再把垃圾桶狠狠一系。单独扔，问起来就说是吃了。但她一转身，正好看见于敏正身着睡衣站在身后，眉头半蹙，见着馨兰，嘴里嗫嚅，终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回房。这样也好，顾馨兰自我解嘲：省得说那些有的没的骗人的话，让人心烦。
作者有话要说：热旷了，据说明天要落雨。
、18
但于敏正旋即出来，手上握了一张卡对着馨兰说：“密码是我们相亲那一日。关于结婚有什么吃的，穿的，用的，你都从这张卡里支出。等我今天忙过了，明天我们就去领证。”
“明天是周六，后天是周日。领，怎么领？而且日子也不好。”
“那就下周一吧。”于敏正把卡强塞进顾馨兰的手里。“馨兰，我知道你怨我，但做人总要有点怜贫惜弱的心思。”
连大帽子都扣下来了，顾馨兰一时间心灰意懒，觉得真的是夏虫不可以语冰。她轻笑把卡递给于敏正说道：“你先忙，领证的事情先搁一搁。等你闲了，我们聊一聊。”
于敏正握着卡，眼中尽是失望之色。顾馨兰一个不忍快口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也有我的立场。毕竟你我已经有婚姻之约。可是如果撇开她病重这件事不谈。她来到生活中的方式也未免太惊悚了：在QQ空间上与你互动，在微博上对我攻击，动我喜贴的手脚，虽然你说那是你的点子。但我不信，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我不能说是完全了解。但是你的教养却是摆在这里不容置疑。我不相信，你会无视我的意见，甚至连招呼也不打，就把喜贴改成所谓你喜欢的样式。是她的想法吧？还是你们俩曾有的约定？”
“她有名字，她叫秦梵梵。”于敏正涨红了脸，大声说道。
他是在与自己吵架吗？顾馨兰心一酸，暗自告诫说：要忍住，要有理有节。但是双目珠泪滚滚，自有主张，丝毫不能受控的流下来。
她哭了，但于敏正怔怔的站着不动，好没意思。顾馨兰摇头向房间走去。“馨兰，不是这样子。”他喊。
那是怎样？
顾馨兰冷冷的说：“你在空间上写得很清楚，从生命的过去，现在，到将来，你爱的人是婉如。于敏正，是我配不上你，因为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贤惠，大度，有理智的女人。”
“馨兰，她就要死了。”
所以呢，活着的人就理应受辱。但这世上有一种死亡方式是带着宽容，留下仁爱含笑离去。这世上也有一种男人，事理分明，精通人情，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让自己的女人平白受屈。
“馨兰，我固然有不是之处。但是，你能否换一个时间与我剖白分明。我已经好几天没睡个囫囵觉，公司里一摊事，医院里还躺着个病人等我去。没有一样是顺心的，连期待已久的升职或许都会化做泡影。”于敏正面无表情，目光清淡的盯着顾馨兰，“你知道我是个骄傲的男人，我从没想过要靠女人上位，也不会利用女人博人同情。可是，你知道吗？你发的微博，公司的头头脑脑都已看过，有人趁机生事，说我连家务都处理不好，怎么可能打理公司重要业务。馨兰，就算我们结婚，我也不会是你一个人的，在我手下，还有好几十号人，靠着我吃饭升职加薪。我一动，必然有人数年努力尽付流水，他们中有的已经是有家有孩子，有的人也是即将为人父为人夫。我固然有不是，但也是罪不至死，你难道不能等我回来，给我一点时间，听我辩解？”
于敏正把卡放在灶台上，“这事就这样吧，卡你先留着，医院你也不必去。这段时间我特意请了陈筝住在家里，给梵梵做饭。你若愿意搭把手，我很感激。你若很不愿意，我也不怪你。结婚领证还是下周一时间不变。你若是要想一想，”于敏正音调低沉，似有无限怅惘之意。“我总会等你的。”
象等梵梵那般长久，长情？
顾馨兰生生的用牙齿咬住下唇才制止了自己的刻薄话。于敏正花在工作上的时间是看得见的，他虽然有才，但能打拼出这样的成绩，也是倾尽了全力。没有发生这件事之前，他也是待她不薄。即便是她给他捅了篓子，他也没有一回家就逮住顾馨兰出声抱怨。自那事发生，第一次她在心里浮上歉意。
“那事能补救吗？”顾馨兰问。
“一家人说什么补救不补救。”于敏正轻描淡写的一挥手。“我真的走了，早上还有例会，晚上有员工聚餐。”
那样的聚餐顾馨兰也参加过，是允许带家属的。她于是鼓足勇气说：“我和你一齐去吧。”
夫妻亮相，总能阻止流言汹汹。
于敏正大喜，一把捉住顾馨兰的肩膀笑嘻嘻说道：“我就知道我的老婆最大气，最善良，绝不会因为一丁点细枝末节就丢了做人的良心。梵梵看见你一定很开心，梵梵总是担心会影响我们的婚事。怎么会呢？梵梵是朋友，你是老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我分得是清清楚楚。馨兰，你去了医院不用多呆，看看就行了。宽宽梵梵的心，也宽宽你的心。”
于敏正把顾馨兰整个圈在手臂里，专心的看着，很近很近。其实于敏正如今这样子并不好看，头发乱蓬蓬的，下巴有青青的胡子茬，嘴里的口气，象是淡了，但凑近了还是闻得到，总有股陈年茶渣的气息。他眼角发红，显见得没休息好，眼屎黄黄的，堆了一大坨在鼻梁处。顾馨兰情不自禁伸手为他抹去。于敏正趁机捏住手细细的放着唇边吻着。他从前也会这般，但那时的于敏正意气风发，顺风顺水，处处居于高位，断不会象如今这样狼狈，带着求恳与黯然。顾馨兰晓得自己上了当，可那句“你听错了，我不去。”怎么也开不了口。
“走，我们一齐洗。”于敏正吃吃的笑着拖着顾馨兰的手不放。
作死，顾馨兰红了脸，死命挣扎，这才摔开了。
“馨兰，我要吃你煎的荷包蛋，还有土司果酱。”
好几日没开火，冰箱里哪有土司。倒是有冰冻的小馄饨，还是于敏正临走之前亲手包好放入冰箱的。
“馨兰，给你做夜宵用。”于敏正临走之前说。
顾馨兰有用夜宵的习惯，临睡之前总要垫点东西，这一觉才睡得香甜。自从他们住在一起，汤团，饺子，沙拉，三明治，只要有时间，于敏正就换着花样给顾馨兰做。这样的未婚夫顾馨兰对着灶上的火，听着于敏正浴室里大声的歌唱，心里不禁怅然的想：“如果没有前女友这回事，那该有多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于敏正还是蛮厉害的，这样避重就轻，左右颠倒的男人，不是轻易招惹得起的。
、19
那张银行卡顾馨兰最终还是没拿。还差一张纸呢，而且现在又是这么个状况。
说她心里没气，没怨，没犹疑那是假的，在这种情况下拿人钱财，实在不是她做得出来的事。
更何况关于婚礼的筹备，于敏正早前就给过五万做为准备金，顾馨兰也加了一万，不过是意思意思。他们不用买房，不用装修，家俱电器包括床上用品一切都是齐全的。需要支付的不过是酒席的订金，婚照还有些琐碎的玩意儿。每一笔开销顾馨兰都有记帐，票据仅有薄薄的几张。
钱，充足得很，这时候再拿，倒象是收买。
见她脸色为难，阴晴不定，惯会揣摸人利益得失的于敏正还有什么不明白。
同她
“你呀，就是太傻。”于敏正用手指轻轻在顾馨兰额上敲了一记，语气不是不欢悦。
男人嘛，五成以上都希望自己未来的另一半良善温柔头脑不要太好。对方过于精明会让自己的生活也过得很辛苦。象顾馨兰这种大事沉稳，小事糊涂的性子则是刚刚好。
但这当真是她的真面目？于敏正忽然有些怀疑，盯着馨兰忙碌的背影，难道她不是“大事糊涂，小事沉稳”？
那就更好了。大事嘛有他来把关就好，他于敏正可不希望在家里有一个热爱抢权使计的老婆。
于敏正突的心情大好，连馨兰为他惹上的工作上的麻烦都不再计较。
当顾馨兰第三遍问他：今晚要我陪你一齐聚餐吗？
于敏正亲昵的摸摸她耳朵说：“放心，你老公我搞得定。哼，我于敏正的老婆，是那种抛头露面低三下四为男人做开路先锋的女人吗？也太小瞧我了。”
顾馨兰巴不得听他这么说，她不习惯也不喜欢应酬。他们一齐手拖手出门，于敏正如往常一样，为顾馨兰开车门，再细心的为她系上安全带。
他离她很近，嘴里呼吸温热。是薄荷的气息。他印在她额上的吻，象是一种印记，上面明晰的刻着：低低头，你就是我的女人。
日子照常过，有什么大不了。一个生病做怪的前女友，现在他们把话说开了，钱她虽然没拿，但他也有诚意全部交到她手上。
在这个城市，他们有车有房，还贷的压力虽有，但与丰厚的收入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于敏正努力上进，事业有成，相貌英挺。顾馨兰与他在一起，就算是顾家父母，暗地里也认为自家的祖坟冒了青烟才找到这个好女婿。
她还有什么不知足？
不就是那点小资的心思吗？情呀爱的，但男人的好，是用命令能得来的？人罗十一开始的时候还容忍多人行呢。得花心思，得用巧劲，事情已经发生了，何不做得漂亮点，让自己开心。
就算身段做不到象顾明兰那样婉转妩媚，至少也要象卿染那样懂得藏拙与忍耐。顾馨兰在心里狠掐了自己数把，骂自己这么些年买“V”的钱都白花了。只图看得欢乐，半点本事没学到。
最近萌那对“二货”夫妻萌得太狠了，竟误以为于敏正也需要被调教。于敏正是“二货”吗？才不。这个男人，腹黑，强悍，做事有理有节。他现在为病重的前女友跑前跑后，传出去谁不赞一声：道义。
夫妻相处，是长长久久的一辈子，总不能只靠着情爱过日子。礼仪这个东西，看似琐碎累赘，但越走到最后，就越能体味出它的好处。
顾馨兰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自己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在为自个儿鼓气呢？还是当真想明白了。
爱自己，然后再论其它。把自己的日子先过舒坦了，至于男人，如果对方实在是不堪调教。这是2011年，女人除了守住自己的心，还有大把事业可以做。
事情发生后，直到此刻，顾馨兰的小心肝这才噗噗的恢复了生机，因为身体内都是食用润滑油，所以马达强劲，比从前更胜几分。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