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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左岸纯情 右岸媚色-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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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不断地渗出冷汗,黏黏的,很不舒服,我勉强出声,“李哲,其实……”

“其实把他公司搞得严重亏损,就可以了。毕竟车祸的时候,他没有只顾着自己,我和宝宝才会平平安安。”明知在李哲面前为维东说好话是极其不明智的行为,我还是尝试着讲道理。

李哲眼蓦地跳跃起难懂的火焰,目光闪烁不定,“你一早就原谅他了!所以……在医院为了救他,宁可宝宝营养不良,也要输血给他,对吗?”

“不是这样的……”

“他有一半的机会没事,也有一半的机会和陈瀚生一样,一切是他自己的选择。”我的辩解被李哲打断。

我急了,“什么一半的机会,说清楚一点。”

李哲轻轻笑了,性感优雅的唇角微微上扬,竟笑得极其淡定从容,“在这样的夏夜,遭遇一个寂寞的美女,男人通常有两种选择。你猜,他会怎么做?”

九月的夜,室外温度依然有三十度,客厅空调的冷气却吹得我打了个寒战。

李哲从医院的机密档案里,选了一个美貌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然后出钱让她去勾引陈瀚生和维东?只要男人经不住诱惑,即便没有亲密接触到最后一步,仅仅一个深吻,已足以传播艾滋病病毒到他们体内了。

抓起角几上的电话,我慌乱地开始按维东的手机号码。是的,要尽快通知维东,远离这个陷阱,我绝对不要看他死去。

李哲的手“啪”地按在我的手上,重重地,紧紧地,让我再无法动一下。

第二部分 第二十八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4)

“你就这么担心他?”窗外,路灯青白的光芒投射进来,李哲的脸隐约蒙了层诡异的苍青色,双眸却明亮得惊人。

“李哲,不要这么残忍,放过他,好吗?”我爱的李哲,任性时像个孩子就好,根本不该这样恣肆自私、草菅人命啊。

李哲看看我,手略略松开,“好,就赌他的运气如何,你可以打一个电话。”

飞快地拨号码,可是,我的心却不断下沉。

电话那头,是女声在毫无感情地重复着,“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rry;theuberyudialedispwerff。对不起……”

“是他运气不好。”李哲淡淡说着,又揽过我,“夜深了,睡吧。”

同李哲一起回了卧室,我打开衣橱,开始换衣服。从那个和哥哥打架的神气小男孩,到金色阳光下的桀骜少年,到如今的帅气男人,我和维东相识了十几年。现在,要眼睁睁地看他去死,我做不到。

“你要去,就别回来了。”李哲斜倚着门框,直直看着我。

“不要不讲道理,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能……”我匆匆换好裙子,试图说服李哲。

“朋友?”李哲冷冷截断我,“那就去救你的‘朋友’吧。”

皎洁的月光洒进来,李哲的眉目依然那般俊朗,然而,却陌生得可怕。难道他,就像一株洁白的曼陀罗?看上去至纯至朴,优雅入骨,散发着淡淡的诱惑,引得我驻足倾心,可靠得近了,才发现他的任性就像剧毒,随时可以置人于死地?

没时间细细分辨什么,急切之间,我只能尽我所能,做我该做的,以免将来后悔内疚。

周围的空气,好似一潭死水,沉闷得令人几欲窒息。李哲深不见底的眸子凝望着我,里面有一个我的小小影子在缥缈不定。

“哲,不要这样,我出去一下就好。”踮起脚,我搂住他的脖子,不断亲吻着他的脸庞。

他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终于,缓缓闭上眼睛。当他长长的睫毛遮蔽了清亮的双瞳,我忽而很害怕,李哲,已将我埋葬在他的眼睛里,是吗?

然而,要做的还必须去做。

关门的一刹那,我依稀听到夜风温柔而落寞的语声,我仿佛听到有人说:“你去找他吧,我会成全你们。”

可当时,我以为,那只是幻觉而已。

我找到维东时,已是凌晨四点十一分。

“什么事?”在维东住所的卧室门口,他睡眼惺忪地望着我。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睡时习惯赤裸上身,刚劲优美的线条从颈间流畅而下,浓密的黑发凌乱地搭在额上,愈显得男人味十足。房里床上,空调被子揉成一团,窝在那里很不美观,不过幸好,没有什么美女的踪迹。

站在门边,我大口喘气。心在嗓子眼吊了这么久,此刻,终于放回了原位。

“小丫头。”大约是我脸色实在不太好,维东很快清醒了许多,扶我坐下,“怎么大半夜跑到这里来?身体这个样子,还到处乱跑,这么晚一个人,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今晚你是不是遇到过一个单身的漂亮女人?”我只想搞清楚这个。

维东满不在乎地挑挑眉,“怎么?漂亮女人每天都会遇到不少。”

我瞪了他一眼,“我只问你,今晚有没有那个……”虽然以现在的关系,这么问很不合适,我还是勉强继续了,“……和谁怎么怎么样。”

“没有。”维东很干脆地答了,又笑,“找我就问这个?当初你都没这么紧张过。”

柔和温馨的橘色灯光照得维东整个人暖暖的,而他凝在唇角的浓浓笑意竟比灯光还要温柔。端详了他半天,我长长舒口气,劫后余生的无力感迅速侵遍全身,不觉软软地倚着椅背。

维东转身出去,片刻,拿杯温牛奶回来,递给我,“先歇会儿,有什么慢慢说吧。”

一气喝了大半杯牛奶,我休息片刻,舒服了许多,“这边固定电话怎么不通?”

第二部分 第二十八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5)

刚才在的士上,我一路连续拨电话,他的手机还是关机,宅电也没人接。那时的心惊肉跳我从未有过,此刻还心有余悸。

“不想有人打扰,就拔线了。”维东含糊地说。

他说得不清不楚,我猜最大的可能应该是那些莺莺燕燕太热情了吧。

我斟酌了一会儿,“维东,我不想你重蹈陈瀚生的覆辙。”

“怎么会?我跟他比,简直就是——守身如玉。”维东坐到我身畔,一副不以为然的腔调。

我有点急了,“我不管你是不是守身如玉。总之,遇到来历不明的单身女人,不管人家长得有多漂亮,一定要有多远走多远,碰都不要碰,听到没有?”

维东敏锐地发现些许不妥,迅速反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别问了,反正按我说的做就好。”心里有些烦躁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我急急拿手机拨了家里的电话。

“嘟——嘟——”枯燥的忙音持续地响着,偏偏没人接。

我连忙起身,“该说的都说了,你千万要记着。”

“等一分钟,我换件衣服,送你回家。”

“嗯。”说实话,奔到这里坐下时,我才有点后怕,如果这夜里在路上不幸出了什么意外,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很快,一起上了车。我的手指似乎有自己的意志般,不断地重拨着那熟悉的号码,然而,始终没有人接听。

李哲生气了,不想理我,所以才不接电话和手机?刚才是我昏了头,关心则乱,根本不该跑出来,让他对维东的误会越来越深。回去跟他好好说话,什么不愉快很快都会烟消云散的,我不断宽慰自己。

“和他吵架了?”维东不是一般的聪明。

“嗯。”

“小丫头,结婚了,又快要做妈妈了,就别再那么任性。李哲那个人,看上去脾气还不错,应该不会欺负你,倒是你什么事都固执得很。其实有时候,两个人各让一步……”维东边开车边说。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烦。”我心烦意乱,不等他讲完就急急嘟囔着。

维东这样唠叨地说话,是破天荒第一次。可这些话老妈早说过几百遍了,我哪有心情再听啊。

维东转头看看我,不再言语。一路开到小区里,他送我上电梯,到了家门口,才说:“进去吧,他肯定很担心。”

走道上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语声亮起来。

晕黄的光均匀的洒在维东身上,衬着他挺拔的身形,硬朗的五官,配合剪裁合体的白衬衫,格外的清爽悦目,有一种朦胧入梦的意味。

记起方才自己的不耐烦,我不由得走到他面前,小声嘀咕:“……刚才我心情不好,你别在意。”

“傻瓜,”维东呵呵笑了,大手温和地揉着我的头发,“哪有哥哥跟妹妹计较的。”

“嗯,你也赶快回去休息吧。”我微微笑,帮他揿住电梯按钮。

维东进了电梯,跟我道别。两扇锃亮的金属门,缓缓合拢,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那后面。

恬静而温暖的气息在我的发际徘徊着,流连不去。小时候,每次维东他们和别人打架,我就负责把风,偶尔校长来了,我就赶紧吹口哨,然后,维东和哥哥就会拉紧我的手,一起逃跑。那时,也是这样,他们掌心传来恬静而温暖的气息,让我既安心,又着迷。

而今,十几年的似水时光,无声无息地从指缝流走,有些东西却固执地沉淀下来。或许这一次,我们都是幸运儿。

第二部分 第二十九章难道失去才算永恒(1)

他自己就是主刀医生,他知道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十的手术,基本上就是手术失败的同义词,根本就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拿钥匙开门,屋里漆黑一片。

开灯,我直奔卧室。

没有,每个房间都没有李哲的身影。难道历史重演,李哲又一次从我面前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心,狂跳,急如鼓点。我靠在床头,努力做深呼吸,告诉自己,不会的,李哲不过是太任性。他就像个负气的孩子,发发脾气,闹离家出走罢了。

他用了六年的时间来等待心爱的人,他用了那么多心思,一点点介入我的世界,占领我的全部,直到我们的二人世界变成一个完满的同心圆。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一定不会!

不会再失踪,不会离开我,他不舍得,一定不会!

怎么也睡不着,我歪在床上蒙蒙。晨光映亮窗帘,又过了好久,直到手机铃声悦耳地唱起,我才一个激灵惊起。

“阿哲。”我抓过床头的手机,急急叫了。

“辰薇,是我。”电话那边,传来沈怡然的笑声,“你们两个也太甜蜜了吧,这才上午十点,又要电话传情。”

我随便支吾了两声,就听沈怡然又说着:“那个药,我老公看过了,说是治疗先天性心脏病的。药的名字我也不会说,反正是美国去年新生产的一种,现在在国内市场上还没得卖……”

一时间,我有点发懵。之前,我曾假设过N种情况,可唯独没有这一种。

那药瓶,是打开过、使用过的。里面的几粒应该是吃剩的。瓶身的标签被撕掉,应该是不想被人看到它的药名和主治功能。

所有的推理,都在指向一个共同的事实——李哲,服药的人,可能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而他,自始至终没对我说过一个字,自始至终都在隐瞒我!

没有时间再多想,我需要知道真相是什么。

我神思恍惚,不记得打电话跟婆婆说了什么,只记得路边的繁华如电影画面般,从眼前一一掠过。我回过神时,已坐在飞奔的出租车上。

虽然和李哲结了婚,可婆婆对我始终有点生疏,怎么也亲近不起来。我不知道这是婆婆的性格原本这样,还是初次见面时,她对我的印象不够好。

记忆,婆婆和儿媳仿佛自古以来就很容易成为天敌,如《红楼梦》王夫人对黛玉的冷淡虚伪,如《孔雀东南飞》里焦母对刘兰芝的苛刻刁难。这一度让我对和婆婆相处产生畏惧心理。

我当时把这些想法告诉了李哲,他却敲着我的脑门说:“小傻瓜就喜欢胡思乱想。”又笑说,“很正常啊,没有一个妈妈,会喜欢把自己的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女孩。”

“迷得神魂颠倒”,当时李哲用了这个说法,我以为他是夸张加搞笑。没想到,那天见到婆婆后,我才明白了一切,不是夸张,而是事实。

坐在造型质朴大方的圈椅上,与婆婆面对面,我简单说了昨晚的情况。

“什么?你竟然和阿哲吵架,还把他气走了?”婆婆严厉地看着我,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思忖着,婆婆既然这么问,显然表示李哲没有来过这里。

“阿哲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当然情绪不好,你就不能让着他一点?”婆婆猛地提高了声音。每每在谈到李哲的时候,她平时的优雅风度往往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是什么病,告诉我吧,妈。”虽然很怕得到进一步的证实,我还是选择了正视现实。

婆婆似乎被吓了一跳,诧异地望过来,半天没说话。

我诚恳地看着婆婆,“我看到他在吃药。”

“这些事,阿哲说会自己跟你交代清楚,不要我插手。”婆婆叹了口气。

“妈,昨天夜里……他的表现很奇怪,好像是另一个人。现在他的手机又打不通,我很担心……”回想昨晚的情形,我始终不懂,李哲怎么连抱都不肯抱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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