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高干]-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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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种雀雀欲试的表情,方敏和赵文生都看得一清二楚,心里不禁都犯了疑惑:平常她哥该有多“虐待”她?
“蔓蔓。”方敏唤了两声,最后拍下她手背。
蔓蔓方是从一时游离的地方拉回了神,看向方敏:“方医生?”
“去那边的床躺一下,我和赵医生要给你做个体检。”
蔓蔓对医院的消毒水味其实挺排斥的,尤其是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帘布什么的,一片白,看起来都很冰冷。哪怕她现在和方敏算是很熟了,但只要是躺下来,浑身不自在。
衣服扣子被解开后,皮肤上被擦了些丝凉的液体应该是酒精之类,然后是仪器的线连接到她身体上面。方敏给她做的这个检查她上回做过,是做心脏检测的项目。好像从一开始她怀孕,方敏就特别注意她的血液和心脏。
仪器拉出来的曲线红白纸条,这回是由赵文生抓着。这回做的检查时间,比上次还要长一些。
做完后,照样是医生先走出去。护士帮她坐起来弄好衣服。她下床穿上鞋子,做病人的心里是对医生哪怕一点古怪的行为都会惶惶的,急着出去想听到医生说什么话。
结果听到赵文生好像拨电话给她哥:
“嗯,陆科,她的心电图我今天看了。嗯,我想,最好问一下她以前,小时候就诊的那些病历。我会先问问她自己知不知道她小时候的事。”
她掀开帘布走出来时,赵文生挂了话筒。
方敏坐在赵文生对面的办公桌,在给她书写病历加开药,不时还问一下赵文生意见:“要不要给她吃?”
“暂时不要。这个周末我和她哥、子业都商量过了,暂时不用药。”赵文生交叉起十指,只要讨论起工作,神情都会变得严肃,一双眼睛的笑意顿无。
“我也觉得不要用,现在她血压都不高,还有点贫血。”方敏琢磨着他这话时,揉揉额头,看来有些棘手有些令她头疼。
蔓蔓坐在他们身边,小东子挨过来靠在她大腿上,好像都能感觉到她心里的不安,小脑袋瓜仰高。
“方医生,是不是我的孩子怎么了?”这是每个怀孕妈妈遇到事情时第一个会关心的问题。
方敏朝她笑了下,像是要抚慰她的情绪,道:“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揪紧的眉头没有放开,眼睛挪到了赵文生那边。
刚好,赵文生诚如和她哥沟通的,有话要问她:“我听你哥说,你小时候常生病,都记得自己去上过哪些医院看过哪些医生吗?”
蔓蔓自小的记忆里,是常有消毒水味,尤其是很小的时候,在她七八岁之前。这也造成她对这段记忆忒别的排斥。没有一个小孩子喜欢上医院打针吃药的,她不例外。好在,后来,好像去医院没有用,温世轩抱着她,是找到了中医。具体来说,还不是个正式挂牌的中医,就是类似抓草药的那种药婆,吃起了草药。清清淡淡的草药香,比起医院那些消毒水味,不知道好过多少倍。她的病,在中草药香的熏陶下,奇迹似地好了起来。
“去看了医院,没有用,最后改为去吃草药?”赵文生听到她所讲的话,眼神刹那变得很是认真,想来不是很相信。
蔓蔓对他的质疑反而不理解,反问他:“不然是什么原因?”
“不会是医药费——”赵文生支吾着,有些不敢往下坦白的讲。
这种贫困家庭因为给孩子病人在医院里看不起病,干脆跑去找民间偏方的事,在他们行业内,看到的案例太多了。
“我爸不是这样的人!”蔓蔓果然怒了,“是医院里的人不作为,没有用。”
或许很小的时候她记忆不是很清晰,但是,她大一点时的记忆,都是很清楚的。她清楚地记得她爸为了给她多支付点药费,每天晚上,还要带一些手工回家里做,有时候做通宵。早上,要背着她上医院抽血做检查,因为医院里做检查的人多,得一大清早去排队。因为父亲这般辛苦,使得幼小的她,被针扎了满臂时,都不敢说一句疼。
被骂医院里的人不作为的两个医生,很是无语的,虽然他们知道蔓蔓不是骂他们。
当然,如果蔓蔓知道她哥现在就站在门口听的话。
赵文生手指间摇曳着钢笔,看起来有点无所适从。方敏在对面苦笑。蔓蔓的脸绷得青青的。他们再问下去,有点怕再度引燃了导火线。
“我觉得——”赵文生是身负了两爷交代的任务来的,硬着头皮,“你小时候那个病,或许不是医院里治不好。”
“你觉得我小时候是什么病?”提眉,蕴着怒气。
感觉她整个情绪偏执地往哪个方向走了,赵文生连喊冤枉:“蔓蔓,我们心平气和地交谈好不好。赵大哥现在只是作为一名医生,问你一些以往的病情,没有其它意思。”
“既然如此,为什么问我医药费的事?”
赵文生认认真真地解释:“赵大哥问你医药费,因为你小时候肯定记不大清,是想推测你当时在医院里有没有做最好的检查和治疗,你家人有没有尽力带你去最好的医院就诊。比如说,当时你爸知道在当地求医无助后,有没有考虑过带你到北京来求医呢?”
到北京?以温家那个一穷二白的家境,当年是穷得都快揭不开锅,怎么可能?
“为什么非要到北京?在当地不行,到北京就行吗?”
“蔓蔓,不是赵大哥夸大,北京是全国医学技术最精湛最集中的地方。我们别提到出国求医,按普通老百姓的标准也不可能。但是,你可以看到,现在农村里的小孩被父母抱到北京医院问诊的,也不少。”
可在蔓蔓听来,赵文生这话,即是变着法子要把她养父一棍子打死似的。想一想,都知道这些针对她养父的话,会是谁在赵文生背后出的馊主意。
“赵大哥。”蔓蔓噙定嘴角,“没有到京城求医,不一定不能治好我的病。事实上我吃了草药后,现在都好了,好了这么多年了。”
这话说到症结了。方敏再度在嘴角拉开苦笑。
赵文生尽可能小心翼翼地去挖掘一些真相:“我问你,你高考的时候,你自己说是因为发烧落考,那体育成绩多少分?”
蔓蔓在一愣之后,霍的站起来,嘭拍下桌子:“你们调查我?!”
面对她骤然的大发雷霆,赵文生和方敏都被惊到了,仰着头看她。
“谁调查的,是我哥吗?!”
方敏急忙拽下她袖子,说:“蔓蔓你别误会,你哥也是担心你。”
“他担心我什么?他能担心我什么?他做这些事,不就是想方设法想抓住我爸的把柄吗?”
对这个哥的一些心思,她洞察得太清楚了。
她养父对陆家把她收回去的事,自始至终都没有发一句牢骚,更没有讨回半分赡养费,连提句让她常回来看自己的要求都不敢。但她哥在做什么,一直处心积虑想把她养父致于死地,你说她怎能不气?
胸头的怒,胸口的堵,让她嘴唇都青白起来。
“蔓蔓,你坐下。”方敏使劲儿按她坐下,帮她拍着背顺气,见她气成这样,在这当口上,真不敢再为她哥辩解一句。
赵文生见状,也连忙倒了杯水给她喝。
可她已经气到,一伸手把那杯子打翻了。
啷当,杯子四分五裂的声音,传到门口,令站在门前的人,脸更是一变,似乎是与门里的人较劲似地比谁更气更黑。
典型的陆家人脾气。
赵文生和方敏总算第一次领教到,平常温温吞吞的蔓蔓,执拗起来,比她哥还要厉害上三分,于是,更是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逐渐的,蔓蔓的气平息了下来。
而站在门口的人,是怒到了顶点,转身,像阵暴风飙离,跟在他后面的人,追着跑都冒出一身热汗,跑到他面前为他拉开车门。
嘭!
一拳砸到车顶上。
在车里等候的刘秘书,见他这样,连忙从另一边车门里出来,问:“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抬起的墨眸,寒冷如极地,幽深如波涛暗涌的深海。
总觉得,只要那个男人和他妹妹再扯上一天,终有一天是要发生些什么事来。
而只要闭上眼,他都能在眼前浮现出小时候他追着那个男人时的情景,发自肺腑内脏的那种不甘和钻骨的痛。
什么时候,他才能把那个男人从他们的世界里面拉出来,让其彻底的消失。
“舅妈。”应方敏的要求,小东子摸摸舅妈的手,安抚舅妈的怒气。
有孩子在,蔓蔓的脾气必是收敛了不少,低头,是对孩子笑一笑:“舅妈没事。”说罢,拉起孩子,道:“我们该走了。”
方敏和赵文生都无话。等护士把药从药房里取来后,让他们带上药,方敏亲自送他们走到门口。回来时,方敏整个人像塌陷的气球蔫了一半,叹:“我怎么觉得她比陆科更难侍候了。”
赵文生提起眼镜,同是苦笑。
护士走进来,提了一袋膏药,急道:“方医生,赵医生,怎么办?少让病人带走一盒膏药。”
“什么膏药?”方敏自己没有给蔓蔓开膏药,照理讲,小东子是感冒也不需要膏药。
赵文生,默默地从护士手里接过药袋。
方敏宛如发现新大陆:“你开的膏药!给谁用的?”
用问吗?当然是给孩子崴脚的妈用的。本想偷偷塞进药袋里让蔓蔓带回去给蒋梅。不过方敏对这些事都是不知道的。
赵文生意图躲开对方紧逼的追问,不耐烦道:“不要这么八卦,都像老太婆了。”
有意思。
方敏咧嘴笑:“要不,我帮你现在去追人。他们在等出租车,不一定走了。”
听到这个有人愿意代为跑腿的建议,赵文生倒是很果断的,把药袋直接扔到了她怀里:“有劳了。”
方敏挑眉看他装得淡淡摸摸的样子一眼,真是帮他跑出去追人,刚好是追到了坐上出租车的蔓蔓。
“我们少拿了药?”蔓蔓接过她递来的药袋,挺是诧异,因为在打开袋子口后,发觉是一盒伤科用药。
方敏作为医生,交代:“不是你和东子用的。给谁用的,我想你们心里有数。”
蔓蔓和身边坐着的小家伙面面相觑。
小眉头一撇,嘴角一勾:“看吧,我就知道那只狐狸是装的。”
“是给谁用的?”方敏好奇。
“我妈!”
蔓蔓急忙叫出租车司机开车。这事儿,八字还差一撇呢。不能操之过急,传的到处都是的话,反而不好。
这时候,蒋母照例为大儿媳办完事,去找王凤。
王凤热情地接她进门,说:“刚好,我们在说一些有趣的事呢。”
“什么有趣的事?”蒋母走进几个太太围成的茶客圈。
那些太太一个个都知道蒋母的趣味。有个太太笑道:“可惜你家没有女儿了,不然可以凑这个热闹。”
另一个太太忙接上话:“谁说蒋夫人没有女儿了。她家那个不是现在变回单身了吗?”
说的是她二女儿蒋梅离婚的事。
儿女闹离婚,放到现今的中国社会,尤其是有点清高的家庭,都是倍受人诟病的。蒋母的脸色顿然变得不大好看。
王凤拉她坐下,解释说:“她们这不是说笑你家蒋梅,是真心为你家蒋梅盘算。刚才我们都还在议论,记得,当年,你家蒋梅不是和他是一个中学的吗?”
“哪个他?”蒋母刚见过赵文生,眼皮跳。
“赵家的儿子啊。刚从美国回来,可出息了!你不知道?”王凤看她脸色又变了变,不得不提醒她,“也是,你为了照顾你怀孕的儿媳,都多久没有到这边来座谈了,不知道很正常。”
赵文生出息了?赵文生怎么可能出息?她今天刚遇到过,很普通的一个急诊科医生,怎么就出息了?蒋母愣是没有想明白。
“他现在是副教授级别,上校军衔了吧。听说直接入的那单位,是陆科的单位,直属后勤总部的。”一个太太替蒋母揭了谜底。
蒋母像弹簧从座椅上蹦起,在众太太的瞩目下,红着脸重新坐了下来。
“看来蒋夫人对这事一无所知。”几个太太对她此举评价。
“我是不知道。”蒋母咳咳,再三掩饰。
“我说你家蒋梅和人家现在有没有重新来往啊?”王凤追着她问,“我记得你当年好像还问过他他对你家蒋梅有没有意思?他怎么说的?”
别提这个了,丢脸。蒋母咳一声,侧过脸。
几个太太顾自说着:“打听过了,在美国都没有女朋友,一直单身,现在回来,是黄金单身汉,但是单位里的领导给他介绍对象,他都不要。想给他安排相亲,都难。不知道花落谁家了?所以,我们才想到了会不会是你家蒋梅?照理说,那个时候,你家蒋梅和他走得最近了。”
对这点,蒋母绝不赞同:“怎么可能?真是对我家蒋梅有意思?在她要结婚的时候,怎么不出现?”
听蒋母这话,对赵文生不满意?
王凤挺是稀奇地瞧着蒋母:“别说他爸早逝,他妈可是厉害着,中将军衔了。这样的家境数一数二,没的话说,多少女儿家攀着都攀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