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乱:布衣王妃-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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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嗯，谢父皇。”我赶紧站起身向潇潇行了个礼。
潇潇满意地直视了我片刻，终于说出一句我期盼已久的话：“好了，飞雪，朕带晨昱去御书房，晚晴就在这儿吧。”
“皇上慢走。”飞雪皇后站起身淡淡地说了四个字算是送他。晨昱给我使了个关照的眼色便紧跟着皇上一行出玉华宫去了。
新婚：离别（1）
皇上走后，飞雪皇后留下我闲话，渐渐与我说起宫中的事情。
原来，当年父皇的誓言便是允诺终生立母后一人为后，并力保母后的孩子继承皇位，如若不然，国破家亡！
我惊诧地听着母后平静地说出那四个字，却不知她此刻心中是怎地波涛汹涌？
之前想过很多次潇潇究竟立了怎样的誓言，像“万劫不复”，“天诛地灭”之类，没想到是这样毫无退路。
一个人的牺牲没有什么，可是国家社稷岂能儿戏？
母后的师父怎会如此狠毒？
不过那种江湖中这种凌驾于众生生命之上的高人，自有他们的异处，也许在母后师父的眼中，什么天诛地灭不过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当前宫中，四皇子一直蠢蠢欲动，想利用太子的失误争得储位，但一直以来，她作为母亲，一直尽力保护着太子的一切，对晨昱顾及不到，只好托给无相照料，同时也好远离宫中是非。
如今，潇潇精力已大不如前，眼见颜骏一党日益壮大，沈相一代文官，着实不是他的对手。太子那边万一走错，后果不堪设想，若立晨昱为储必然阻力重重，若是另立他人，她还是很担心那誓言应验，万一应了，她岂不是成了东望国千古罪人？
闻言，我上前行礼道：“母后，有何需要儿臣做的，您吩咐便是。”
母后转头略带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道：“果然冰雪聪明，本宫已与无相商议，欲派你去我师门玉雪宫修习武功，一来皇上本也欲安排晨昱去军中锻炼，二来你学成归来，近可护卫太子，远可与晨昱逍遥江湖自保平安，可好？”
这玉雪宫我曾听晨昱说起过，是江湖上很隐秘的一个女子门派。创教始祖名唤玉儿，年轻时与爱人双剑合璧，江湖之上无人望其项背，可天妒红颜，爱人英年早逝，她独自隐居山林，将剑法要旨改为适宜女子单人修炼的玉女剑法，并创立了此门派，其实江湖上喜（…提供下载）欢称他们为玉女宫，因她们世居川西竹海之中，从不参与江湖争斗，可能由于门派心法和气候的原因，门中女子多出尘脱俗，翩若惊鸿。
宫中长辈除了母后之外，还有两位师姊，年长的是清秋的师父，在执掌教务，小的唤作芊蓉，已经嫁到云南那边做了滇王妃。至于母后的师父早已驾鹤西去多年。
新婚：离别（2）
听着母后说完她的打算，我不禁怦然心动，我并不想做一个米虫似的王妃，两耳不闻窗外事。
母后能够允我们婚事我已感激万分，不想还会这般为我们着想。
不过，转念一想，我又怀疑起自己的能力，已经二十岁有余，从未碰过武功，怎能练成？
听我说出疑虑，母后答道：“当然可以练成，因为龙凤剑法乃武林中罕见的双修心法，有晨昱带你会进步很快。但是你没有根基，我会送你去师门由掌门师姊亲传你武功，只要你能疏通经脉配合晨昱，便可双修。到时即使你难以登堂入室，窥得无上心法，也可以辅助晨昱修习内功，令他事半功倍。当然，练功会很苦，无相与本宫如此安排是有私心的……”没想到母后会如此直言不讳。
而我恰恰是感动于母后坦诚相待的感觉，也向往那种比肩江湖的浪漫，竟然没有犹豫便答应了。
对于我的痛快，母后并没有意外，只是劝我当断则断，早点动身去修习较好，也好让晨昱安心参与政事。
新婚燕尔，对于这样的安排我自然有些不情愿，于是推说跟晨昱商量一下，不料母后却告诫我不要告诉晨昱，她怕晨昱疼惜我而从中阻拦，竟要我当晚便走。
傍晚，晨昱从潇潇那边回来了，原来潇潇给他在军中安排了一个职务，让他近期就去西部雅安郡报到。
晚膳后，母后找了个借口说要留我住一晚上，晨昱玩笑着拒绝道：“母后，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儿臣和晚儿新婚伊始，正是浓情蜜意之时，况且儿臣不日便去雅安——”。
而母后没有理会他带着撒娇口气的玩笑，冷淡地回绝了。
饭毕，晨昱拖我去御花园散步。我心不在焉地陪他走着，不知要不要瞒他。
不觉竟然走到了玉液池边，晨昱拉我坐在草地上，环抱过我，问道：“晚儿，母后今晚留你一定有事，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没有啊，我怎么会知道她为什么留我！倒是你马上就要走了。”我能做的只有装傻。
晨昱并不买账，坚持道：“那一会我跟母后说你身体不适，改日再来好不好？”
“呃——”我舌头忽然打了一下结，慌忙掩饰道：“这样不太好吧？母后方才已经说了不行，不就一晚吗，我又不会丢。”
我发现自己真的很不会撒谎，眼眸深处刻意的躲闪悉数落在他眼中。他没有继续与我争辩，而是心平气和地说道：“晚儿，母后不会计较这些小事。但如果我们答应了母后什么又反悔的话，母后恐怕真的会生气。”
新婚：离别（3）
闻言，我才发现自己的可笑，龙凤双修的事情他怎么会没有耳闻？想当初，晨昱带我回来的时候，母后还对我不会武功甚是不满。
“晨昱，你明明猜到了还绕着让我说！她就是让我——”
话未说完，晨昱已伸手按住了我的嘴巴，轻嘘一声道：“不必说了，我早已猜到。可那不是女子可以承受的，尤其你没有任何根基，现在开始练非要脱几层皮不可，听话，今晚跟我回去！”
看着他不由分说的眼神，我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不过这更坚定了我选择这样去做的信心：“晨昱，没事，不过是辛苦一点，我愿意。而且本来你也要动身去西郡。”
晨昱却丝毫没有听进去，而是抬首望着风平浪静的玉液池，悠悠地说道：“晚儿，你看这玉液池，任宫中暗潮汹涌，它永远都是那样安静祥和，波澜不惊。我也希望你和它一样，永远风平浪静，其他的是非我都会尽力为你遮挡，你懂吗？”
闻言，我不禁心中一滞，脸颊上一阵温热，泪珠已无声滑落。我抬手遮掩着抚了一下他滑落眼前的发丝，伏在他肩上，轻声道：“晨昱，你不懂，对我们那个世界的人来说，爱不是保护，是分享和分担。”
“可我不需要你这样为我分担！我去找母后，她究竟跟你说了什么！”不料他一下子这样激动起来，未等我拉住他，他已起身向玉华宫奔去。
到了玉华宫门口，天已黑透。母后面前，他还是有所顾忌，所以等我追上他，他正呆呆地立在门外。
我上前轻轻挽起他的手，拉他立在院门内角，低声道：“晨昱，如果你爱我，就让我自己选择。如果你需要一个养尊处优的王妃，那不是我……”
“可是，晚儿——”晨昱竟然一时哽住了，他用力地揉捏着我的手，墨色的眸子在夜色中闪起泪光，“晚儿，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很矛盾，我想娶你，想拥有你，可是师父说这辈子注定会有女人为我牺牲，可是我真的很怕那个人是你，你明白吗？你就乖乖在家让我保护你好吗？”
听了晨昱的话，我顿时愣住。我忽然明白了无相和母后的用意。冥冥中，我就是他们为晨昱安排好的棋子。什么比翼江湖的浪漫，不过是诱我入局的鱼饵！
作为棋子，我本该反抗他们的安排，可是作为妻，我应该爱他，为他奋不顾身，如果不是我，也会有别的女子，不是吗？
念及此，我努力撇过脸去，躲开他星光点点的明眸，这么久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泪光：“晨昱，是棋更是妻，为了你，我认命！”说完，我一下子推开他冲进母后的侧房中。
“晚儿！”晨昱欲再追来，忽听得母后出现在院中，拦住他道：“昱儿，天色已晚，让清秋送你回府吧。放心，我会尽力照顾好她。”
侧房中，透过窗纱看着清秋扶晨昱走出玉华宫，我的眼泪不自主地流了下来。哭了一会儿，我禁失笑，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又不是生离死别……
新婚：离别（4）
夜里，戌时刚过，母后换了夜行衣亲送我出宫。宫外一家客栈后院，冬淩已备了车马等候多时。
没有多余的话：“晚儿，记着为师的嘱托，你好自为之。”
“师父放心，徒儿谨记。”说着，我跪地向母后磕了三个头。
大概一个时辰前，母后带我行了拜师礼，我已拜她为师，拜清秋冬淩的师父为授业师。此次，将由冬淩送我前往川西竹海中神秘的玉雪宫。
冬淩与我虽不及与清秋感情深厚，但作为母后的贴身侍女，我们也早已熟识。她是清秋的师妹，比我还小两岁，但武功已在晨昱之上，尚不是清秋的对手。
一路出了京城，虽是初夏，也因旷野的荒凉倍感清冷，我裹了裹膝上的毯子，歪在一旁想着心事，其实，包括母后，她们都不知道，晨昱竟然会把无相的预言告诉我。想着落入这个莫名其妙的时代，遇到这样的安排，一切都是为了晨昱，她们要我成为他宿命的祭品。
晨昱含着泪光的眼眸不停地在眼前晃来晃去，那一刻他的心跳好快，呼吸也因强忍着泪水而紊乱，我相信他不是在配合着母后作秀——这就够了！
无相大师也是悲天悯人，多么完美的安排。也许，牺牲的那天，便是我踏上归途的日子，醒来不过是梦一场。
晨昱，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能永远记得我，记得去现代找我，在那里，我常常会孤单地偷偷落泪，可却找不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在这里，即便是为你死，我也会含笑九泉。
想开了，便没有什么顾虑，我不禁打了个哈欠，准备歪在一旁睡觉，忽而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我心中一惊，昏沉沉地看着冬淩撩起车帘，一下子愣住了。
一袭素衣，面如冠玉，不是晨昱是谁？
正念着你，你便来了！
我忙起身下车，脚未着地，却被他一把抱在怀里。他像对孩子一样抱我在原地接连转了两个圈。惊喜之余，我却觉得不对劲，晨昱什么时候这样玩闹，而且，他身上怎么有股女人的香味？
我忙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却变成了清秋秀丽的面容。
看我一脸迷茫，清秋咯咯地笑起来：“呵呵，晚儿，是晨昱让我来送你的。我知道你想他所以故意扮成那样，娘娘不让他来……”
我顿时释然，使劲钻在她怀里咯吱起来，叫你戏弄我！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不想她扮起晨昱来还真的很像。
清秋忙按住我，让我小声些。母后让我夜间出城，并选此新婚燕尔之时，便是为掩人耳目。
寒暄了一阵，她拿出一个包袱给我，说过阵子有空了便去看我。
西山：竹中雪（1）
送走清秋，我们继续赶路。走了半个时辰，我们在京郊小城的一家客栈住下。
客栈里，小二刚刚带了门出去，我便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袱，想看晨昱究竟给带了什么好东西。
原来竟是些琐碎物品，两套布衣男装，绣花香囊，一方洁白的丝帕，一大包油纸包的宫廷糕点，此外，便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檀木盒子了。我满怀希望地打开，却发现不过是十多个充满奇异味道的药瓶而已。
还以为会有书信，却没有找到。失望地放下东西，准备去睡，冬淩却如获至宝地打开香囊和瓷瓶依次嗅着。
“王妃，您不知道吗？几名皇子各有所长，而七王爷擅长的便是珍药，这都是他自己配的，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至于这香囊恐怕是他配的香料，奴婢听人说，七王爷有舞香成霞的本领，可令山中百鸟朝凤，这个配在身上，也许可以用来招引蝴蝶，很有趣的。”
“噢，是吗？”那些药丸我自是不稀罕，不过听到最后，这香囊倒是不错，于是复又起身，把香囊和丝帕挑出来贴身收了，其他交由冬淩保管。那丝帕也是奇（提供下载…）怪，只是一方纯白手帕，没有丝毫字画的痕迹，不知送一块手帕又是什么意思？
夜深人静，早已过了子时，无奈倦意袭来，想着明天还要赶路，我没有再深究晨昱的用意，而是匆匆换了衣服睡下。
一路无话，四五天之后，我们来到传说中的川西山脉之中。这里气候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