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南山菊开-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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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没说明日开堂。”颜峤微微皱眉,这人明明都痛得满头冷汗了,为何还是一副笑意盈盈的表情,果然是无赖本性吗?
“可是我还没走,就已经想念大人了,若是明天不见大人,说不定就想得发疯了呢?”
徐粲从孟寒怀里起身,忍着屁股上的剧痛,他凑到颜峤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然后颜县令白嫩的脸皮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雪肤玉肌,吹弹可破,让人忍不住就想一亲芳泽。
可惜,现在的徐粲,有贼心有贼胆,就是没有力气啊!
在颜峤爆发之前,徐粲重回孟寒怀抱,给他一个眼神,两人像蜗牛一样,慢慢移出了大堂。
“大人?”
张春见颜峤站在原地,表情一红一白,兀自懊恼生气,忍不住上前提醒。
“哦,你们先回吧,我再看会儿卷宗。”
毕竟不是年轻人的心浮气躁了,如今已经二十有五,也常年居于各地,阅历丰富,这会儿又没了徐粲那张小嘴儿唯恐天下不乱地说个不停,颜峤倒也突然想通了不少。他今日不该如此失态,不过就是个爱胡闹的小混混罢了,自己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县衙后堂,颜峤一个人在大堂坐了会儿,还是抱了卷宗回来看,最起码后院种了些时令花草,看着闻着甚是舒心,比前堂的庄严肃穆要适意得多。
一个人在亭子里看了一卷,夕阳西落,天色渐暗,正好抬头揉一揉眼,就看到颜伯端着刚沏好的茶走了过来。
“颜伯。”他微笑着同慈眉善目却心思深沉的老人打招呼。
“累了吧?累了就歇会儿再看,这种事急不来,慢慢看,总会有看完的一天。”颜伯无亲无故,从小将颜峤带大,自然对他态度亲昵,言语关切。
“还好,今日没看多少。”
颜峤伸手接过颜伯手中的茶盘,自己在石桌上放了,显然两人虽有主仆之分,却宛如亲人。
“听说你今日打了那个姓徐的年轻人,他在西街上也有些名头,会不会有事?”颜伯提起白天的事,神情之间略有担忧。
“说起来那人还真是有些奇怪,颜伯没看到,他。。。。。。”颜峤说了半截,面色一红,却缄口不言了。徐粲那些无聊的举动和话语,他何必放在心上,还说与颜伯听呢?
“他怎么?”颜伯却不知这一茬,继续追问。
“哎呀,颜伯,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大夫不是说了吗?你腿脚不好要多休息,以后这些端茶倒水的事情,你让停云来做就行了,他人呢,又在睡懒觉?”
颜峤岔开话题,拉过颜伯让他在对面坐下,兀自数落着停云。
“少爷,你又背后说人家坏话,停云哪里有那么懒?我是替您做饭去了好不好?”果然晚上不能说鬼,一说就到。
停云拎着一把铁勺出现在亭子外面,吓了颜峤一跳,也不知他在心虚些什么。
“做饭,厨院不是有厨子吗?你去做什么饭?”颜峤轻咳一声,掩去自己尴尬,瞧着一脸烟灰儿的停云,他有些不解。
“还不是少爷您喜欢吃辣,可这儿的人偏偏都不能碰辣,所以我只好给您另起小灶了。”停云撅着一张小嘴儿,叹一口气,“唉,果然少爷还是不识好人心啊!”
“你这碎嘴的,骂谁呢?!”颜峤一个茶杯盖儿丢过去,停云堪堪接住。
“少爷,您悠着点好不好,砸到我不说,万一把盖儿给摔碎了,我可给您配套的。”
“就你鬼灵精!”颜峤白他一眼,停云打小就牙尖嘴利能说会道的,颠倒黑白的本事一点也不小。颜伯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主仆打闹,心生安慰之余仍有一丝淡淡忧虑,却是不知为何。
再说徐粲拖着两条腿儿回到自己宅子,已经是全身湿透了,孟寒不能把他一个人扔下回来叫人,徐粲又不愿意别人看到他这副倒霉样儿,所以两个人就这样挑了没人的地方一步步挪回来的。孟寒委实走得难受,本想把他抱回来,可是徐粲打死也不让他动手。笑话,公主抱什么的,只能由他来对别人做好不好,这可是身为小攻,最甜蜜的负担啊!
程远和李满也住在这里,两人处理好街上的事情回来,等了半天不见自家老大和孟寒的身影,刚准备去衙门看看,就见着蹒跚回来的两人。
“老大,这是怎么了?”李满咋咋呼呼地已经冲了上来,拉着徐粲就要看个究竟。
徐粲被他拽了个七荤八素,屁股上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冷汗流了下来挡住眼睛,勉强看了一眼火上浇油的罪魁祸首,徐老大就华丽丽地倒在了一旁程远的怀里。
“李满,你他娘的给我等着!”
这是徐老大昏过去之前最后一个念头。幸好,已经到了仁义堂门前,丛丛绿竹掩映,不须担心被路人看了自己这副丢人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捕蝶行动
第二日一大早,衙门还没开门,刚刚起床梳洗完毕的颜峤,正准备去外面散一圈步回来再用早饭,就听到大门被人敲得震天响。
“这一大清早的是谁啊?这种敲法也太野蛮了吧!”停云不知昨夜烙了几张烧饼,一双小眼肿得亮晶晶的,显然心情不怎么好。
“去看看,莫不是城中百姓有要紧事?”颜峤睡得安稳,神清气爽,完全忘记昨日的混乱,他理一理发冠,仪容整齐,迈着沉稳的步子向前堂走去。
可惜,等停云将敲门的人带了过来,他灿若朝霞的心情顿时晴转多云。
“怎么是你?”
没错,这清早扰人好梦的主儿他认识,昨天刚刚见过,就是徐粲手下那个竟然当堂威胁自己的孟寒。
“大人!”
更让颜峤主仆俩惊讶的是,孟寒一进大堂,竟然二话不说就双膝跪地,口呼大人,语气悲壮,倒似有极为庄重严肃的事情一般。
“你有何事?起来说话吧!”
颜峤就一个毛病——心软,遇强者强,偏偏见不得别人在自己跟前示弱,表现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得不说,孟寒这一招真真是用到了点子上。垂着脑袋伸手往脸上抹了两条“眼泪”,孟寒抬头,努力模仿着哀怨伤心的表情,瞪着颜峤看,却不起身。
“大人,我们老大快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吧!”
颜峤瞧着他别扭的表情就心里不安,果然,孟寒话一出口,就让他吃惊不已。昨儿看徐粲虽然不是魁梧大汉,却也身强体健,修长有力,不过是三十大板,难道都承受不了吗?
对孟寒的话他不是没有疑惑,可是再想想昨天行刑的情况,好像自己和那个刘大块儿都说过让衙差们用力打。这衙门里也不是什么纯粹干净的场所,那些做惯了衙差的人,手底下都有几分功夫,明面上看不出来打过的痕迹,实则全入了肌理,所谓内伤,也便是如此了。那个徐粲,不会就是受了内伤吧?
一念至此,颜峤慌忙从座上起身,就要随孟寒去瞧瞧。徐粲虽然有罪,却罪不至死,万一就这样一命呜呼了,他受朝廷责罚是小事,一条大好年华的性命葬送在自己手里,这让他余生何安啊!
“少爷,你要去哪儿?”
停云手疾眼快地拉了一下颜峤,孟寒嘴角正要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就僵在了脸上,颇为尴尬。停云瞧在眼里,疑心更甚。
“喂,你们那什么老大快不行了,为什么不去找大夫,我们少爷是县令,审案断案是分内的事,难不成还要管看病开药吗?
颜峤冷静下来,也是疑窦暗生。如果这徐粲当真伤势严重,自己过去也于事无补啊!转头看着眼神闪躲的孟寒,他恢复了铁面无私的颜县令。
“大人,我们找过大夫了,可是老大死都不肯让大夫为他治伤,说什么被县令大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屁股,士可杀不可辱,他就此了却残生,也省得再被人笑话。。。。。。”
孟寒努力回想着徐粲教他的话,争取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
“哼,他想自杀是他的事,我们少爷才不趟这趟浑水!”停云果然生了一张伶牙俐齿的嘴,颜峤这儿还没什么反应,他已经打断了孟寒的艰难背诵。
“停云,不得胡言乱语!”
孟寒被中途打断,一下忘了后面该说什么,正在发愁无法回去交差,就听到颜峤动听的声音在自己耳畔响起。
“他当众受刑也是事实,本官就随他去看一看,你若是不想去就在府里呆着。”
颜峤说完一番话,又看向一会儿惊一会儿喜,都快忘了自己原来表情的孟寒:“走吧,你带本官过去。”
孟寒连连点头,他突然觉得这新来的县令果然可爱了,难怪会将自家老大迷得晕头转向,先是自愿挨打不说,还一整晚不睡,就等着天一亮让自己来请人过去。
城西仁义堂。
徐粲趴在床上,被子盖了半截,挡住整个腰身往下,上面只穿了件白色内衫。虽然现在天气不算寒凉,但他毕竟有伤在身,如此衣裳单薄,自然不合情理。
“盖好被子,或者穿件衣服。。”程远平时话少,却心思细密,都是随了别人去说,自己耐心倾听,如今只剩下他和徐粲在房里,他不得不开口。
“不用!”伤残人士徐少爷,屁股都开花了仍然不安分,在床上动来动去,不停往窗外看去,“这怎么还不来呢?”
程远也不再言语,方才孟寒走之前那一幕他也尽收眼底了,真不知道那位县令大人是怎样的花容月貌,竟然让徐老大如此废寝忘食,一大早就起来忙着教孟寒如何把人骗过来,还说什么请不过来他也不用回来了。可怜孟寒一个生猛汉子,要双眼含泪悲情切切地演一场动人大戏,还真是难为他了!
“来了来了,老大,到巷子口了!”
突然房门大开,李满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手里还拽着一个人,看模样像是个大夫之类的。
“来了吗?”徐粲心中一喜,就要从床上坐起,结果牵动伤口,又是一阵惨叫。脸色煞白地趴回床上,他还不忘回头指挥大局,“程远,你和沈均留在这儿,李满,你就按我之前跟你说的做,捕蝶行动,开始!”
沈均本就是仁义堂的人,精通歧黄之术,平时是一家药馆的坐堂大夫,兄弟们有事了他才会过来。昨夜听说老大受伤,他连忙赶了过来,结果徐粲只是让他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却不准他上药,这般无异于自虐的行为委实让一众兄弟费解,一直等到今日早上,他们才有些明白老大的意图。
“程远,你来坐这儿,沈均,一会儿孟寒他们进来,你就把我跟你说的那番话说出来就行,可以自由发挥,但不能偏离主题。”
徐粲操不完的心,嘱咐了一遍又一遍,生怕这些古人脑子都不够用,关键时刻掉链子,妨碍自己的追美人大计。
“老大,你就放心吧,就你现在这副颊生红晕,双眼迷离的模样,县令大人看了一定会把持不住,以身相许的。”沈均年纪不小,也最油嘴滑舌,稍一思索便知道徐粲心思,言语之间若有所指。程远在一旁听了,脸色有些发红,却又觉得自己矫情,一时有些神色怪异。
“嘿嘿,等他以身相许了,老大一定好好赏你们!”徐粲笑得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星眸微眯,似乎真的是在想象着未来夜夜温香暖玉在怀的美好生活。
突然敲门声起,传来孟寒略带试探的声音:“老大,县令大人来访,您要见吗?”
冲程远沈均使个眼色,徐粲擦一擦嘴边口水,装出副羞恼样子,他随手将枕头甩在门边,嘭的一声响,吓了门外两人一跳。
“不见,老子当着刘大块儿的面被他打得屁股开了花,传出去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就让老子伤口溃烂死掉好了,既不让县令大人再为难,也省得连累一众兄弟失了面子。可怜我风华正茂,功业未成,就此去了,你们记得年年今日,到我的坟头上一炷香,也不枉我与你们兄弟一场。”
房外的人听得心惊肉跳,房内程远沈均却有些愕然地看着徐粲淋漓尽致的表演,一时忘了自己的戏份。
这还是自家那个意气风发的老大吗?
徐粲正为自己声音里那一抹恰到好处的凄美悲壮而感动,就看到程远沈均傻子一般愣在当场,连忙冲两人拼命眨眼,这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果然古人还是靠不住吗?
沈均见多识广,心理素质还算强悍,就在徐粲眨眼眨得快抽筋时,他突然反应过来,连忙冲上前去:
“徐堂主,你伤势本就沉重,再有此念头,说不定真得会香消玉殒呢?您可要想开点,是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去你的香消玉殒,老子又不是香玉!徐粲瞪着趁机取笑自己的沈均,却不能出言反驳,只能暂且先记在心里,秋后算账也未必不可。
程远也扭扭捏捏地喊了一声老大,让他像那两人一样胡言乱语,打死他估计他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