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南山菊开-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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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峤不语,兀自望着一处凝神,他现在可没心思计较这些琐事。让徐粲进来也只是防止他在外面拆了县衙花厅。
“桑桑,你是在为清查户口一事担心吗?”半晌,徐粲试探着开口,语气里是难得的正经。
颜峤默默饮茶不语,表情晦暗难明,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饶是徐老大自诩与颜峤心有灵犀,如今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逾越将两人越推越远。虽然自始至终一直是他在胡搅蛮缠,但是颜峤此人,如果不是他有心默许,任何人也近不得他分毫。这大概也是徐粲始终信心十足的原因。
可是,正是这样的性格,一旦失去他的信赖,便是回头无望,再无转机。
“桑桑,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徐老大眼珠子一转,开启曲线救国模式。
颜峤抽空给他一个眼神,意义不明。徐老大仍旧发挥自己的联想默认能力,端正姿态自顾自地开讲。
“就是很久很久以前啊,有一个怀才不遇的男人,据说文采很好的,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了这种阴暗压抑的生活了,就打算找个河跳下去了此残生算了。”徐老大讲得只能用通俗易懂来形容了,他自己却沉浸其中,“可是他在河边遇到一个钓鱼的,就跟他一通抱怨自己的悲苦人生。钓鱼的老头就说了,这人活一世啊,不能永远顺风顺水的,你要学会什么什么推移才行。”
勉勉强强将高中语文老师讲过的课文复述到这里,徐老大已经死了不知多少脑细胞,不过一想到是为了桑桑,他倒是无羞无畏地继续:“可惜,那个男人也是个固执的人,对老头的话不怎么听得进去,反而说什么水清可以洗头发,水浑可以洗脚之类,最终两个人谁也没说服谁,一个继续钓鱼,一个化身成鱼了。”
“讲完了?”颜峤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徐粲,这人平时说话挺伶俐的,讲个故事却是难以恭维。
“怎么样?桑桑是不是从我的故事里得到什么启发了?”徐老大点头,不忘表功。
“不知所谓。”颜县令不吝指教,四字点评字字见血。
“怎么会?那我组织组织语言再讲一遍,我来的路上想了很久,这个故事该有用才对啊!”徐老大挠头,虽然不是什么学霸,但他自认平时老班的课还是不敢太过分的,总能听得进去一两句吧?
“不必了。”颜峤起身,看了看天色不晚,便准备送客了。
“桑桑。。。。。。”徐粲跟上去拉住颜峤,即使面对他的疏离目光也没有丝毫退缩,语气是难得的认真坚定。
颜峤亦第一次没有挣脱,任由这个比自己小了四五岁的男人扯着自己的衣裳。真奇怪呢,难道自己竟然在期待着什么吗?明明从石榴树下知晓他心意之时,便决定保持距离了不是吗?即使后来还有牵扯,也决定心如止水不是吗?
究竟,在期待什么呢?
“桑桑,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要钓鱼还是做鱼,我都会陪着你的。”
徐粲年轻昂扬的声音被夏日晚风柔和了不少,是一种经过滋润的饱满成熟,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去相信和依赖。
颜峤心中忽然有种通透的感觉,仿佛青山碧水的相遇,世俗的薄雾骤然散去,灵台一片清明。困于彀中许久,今日终于能有一言脱此樊笼,果然是乐事一桩。
“桑桑?”徐粲看着沉吟不语兀自浅笑的颜峤,不知自己又胡说了什么,可是靠得自己这样近还全无防备的桑桑,还真是让人情不自禁呢,“是不是被我的话感动了,那要不要考虑以身相许?”拽着颜峤的胳膊又往自己身侧拉近了少许,徐老大腆着一张不知羞的脸上前,吃豆腐的意图路过的小飞蛾都看得出来。
幸好咱们的颜大县令守身如玉,节操全在,适时地甩掉了徐老大的爪子,将此等不正之风完全扼杀。
“本官只是在想明日该从哪里查起才好,你不要胡乱猜测。况且现在天色已晚,徐堂主也该回去了吧?”
可怜徐老大一番口舌连个肉味儿都没闻到,就仓皇败北。瞧着颜峤又恢复端正无私的脸,他无力垂头,唉,这条路比想象中艰难得多,还得再接再厉啊!
一步三回首地向外挪着,徐老大恨不得这县衙一直通到仁义堂,让他能永远走不出去才好。颜峤站在原处看着他这副丢人样子,心中不知是何想法,面色却是平平静静。
这样下去不行啊,万一桑桑再因琐事压抑,变成程远那副冰块脸可怎么办?徐老大觉得自己一下子忙了起来,要考虑的事还真是一茬接一茬的。
一直挪出厅外,就在徐老大放弃了颜峤会留住他的奢望,准备站直身体,恢复正常人步伐的时候,一道意料之外却足够惊喜的声音响起:
“你要是不忙,就留下来吃顿晚饭吧,忙的话。。。。。。”
“不忙不忙!我留下来吃饭!”徐老大刹时将方才想法否决了个干干净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回颜峤身边,一张脸被笑容占去了大片,看着颇有点胆战心惊的意味。
颜峤被迫咽下了后半句话,瞪了徐粲一眼,越过他向外面走去:“耳朵还真是灵。”
“嘿嘿,还好还好。”徐老大难得谦虚,小跑着跟了上去。
(徐老大,您能保持不崩坏吗?不要擅自以忠犬攻定位你自己好吗?你这样我很为难的。。。。。。)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聪明的米娜应该看出来了吧,徐老大讲得就是屈原大人的《渔父》啦,只是他属性所限,实在不能讲得绘声绘色,真是对我偶像的不敬,该罚!
以下将《渔父》摘录,是屈原大人的灵魂之作,表示最喜欢,小鱼粉丝一枚,爱心+++。。。
屈原既放,游於江潭,行吟泽畔,
颜色憔悴,形容枯槁。
渔父见而问之曰:
“子非三闾大夫与?何故至於斯!”
屈原曰:“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是以见放!”
渔父曰:“圣人不凝滞於物,而能与世推移。
世人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
众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歠其酾?
何故深思高举,自令放为?”
屈原曰:
“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
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
宁赴湘流,葬於江鱼之腹中。
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
渔父莞尔而笑,鼓枻而去,乃歌曰: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遂去不复与言。
☆、和小白脸的第一次正面对峙——硝烟弥漫之类都是骗人的。
阔别多日的县衙烛光晚餐,完全出乎徐老大的意料,本来还想着多日努力总算有了一丝回报,终于可以和桑桑单独共进晚餐,共享良辰美景了。可是这一切美好愿望都被一个人破坏殆尽——小白脸庄修与。
柴阳县衙的饭厅里,一张普通的雕花桌子,摆了不少鲜香四溢的饭菜,至少比徐老大还住在这里的时候好得多。
除了站在旁边服侍的人,桌子周围只坐了三个人。为首的自然是柴阳县令颜峤,左手边挨着的是庄修与庄县丞,右手边的则是今日的客人——仁义堂徐粲。
颜峤正在不紧不慢地进食,看上去是对下午的事暂时想通放下了,庄修与的动作也是十分优雅,只是偶尔会像徐粲那里投去一丝好奇玩味的目光。
至于徐老大,则是完全不在吃饭状态,一下一下戳着碗里的白米饭,将碗戳个洞不算,还非要连饭桌都戳穿,眼神更是不必说,早就化作利剑在对面那个小白脸身上刺了十几个大洞。
“方才还讲道理,现在却连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都不懂了吗?”颜峤实在看不下去,终于再度忘记食不言的规矩,好像每次跟这人在一起,连吃饭都不再是寻常事了。
“桑。。。。。。”一个字出口,徐老大竟然有几分委屈的模样,真是让人恶寒,不过倒也有一分动容,可能是考虑到庄修与的特殊身份和众人皆知的“秘密任务”,徐粲虽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为了桑桑,他还是凡事小心,“大人,我能换个位置吗?”
庄修与含笑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中自有计较。
“好好吃饭就是,换什么地方?”颜峤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不知道,我很相信命理风水之说,刚才掐指一算,今天坐在这个位置不好,阴风阵阵,会倒霉运的。”徐老大说得煞有介事。
“荒谬!”颜峤脸色一沉,“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岂能相信此道?”
虽然桑桑夸自己风华正茂是好事,不过现在大敌当前,实在不是借题发挥的时机,真是的,这个小白脸无论什么时候都坏事,让人看着就极度不爽,好想暴走一番啊!
“大人放心好了,这只是自我娱乐而已,不会带坏柴阳民风。”先给个性单纯到可爱,真以为自己是嫌弃风水不好的桑桑吃颗定心丸,徐老大转换进攻对象,双眼一凛,锁住对面的庄修与,“那个庄县丞,方才本堂主也替你算了一番,正好咱们俩换换位置,就皆大欢喜了。”
这也算是两个人第一次正式交锋,徐老大难得的表现了一次仁义堂堂主的风范,让沈均孟寒他们看了,一定会喜极而泣的。
“哦?”庄修与一笑,“久闻徐堂主与浔桑关系匪浅,如今看来果然传言不假,徐堂主对县衙的饭厅布局和风水地理,十分熟悉呢!”
浔桑?你他妈的来了才几日,就单方面地拉关系,老子都替你脸红!
“本堂主承蒙颜大人教化,一见如故,自然关系匪浅!”徐老大咬牙切齿,“倒是庄县丞不过初来,就直呼颜大人表字,这等不分尊卑,不像是士人作风啊!”
颜峤冷眼瞧着二人你来我往,不插一句话。
庄修与嘴角一抽,这个徐老大果然功力深厚,竟然一上来就干脆果断,直言相陈,连最基本的客套都省了,果然与众不同。
“我与浔桑一见如故,如今又是同僚,自然可以亲近些。浔桑应该也是如此想吧。”庄修与避开徐粲的咄咄气势,转头看向颜峤。
徐粲也眼巴巴地盯过去,两人都等着颜峤给个话,看这初见第一仗,究竟是谁占了上风。
“我吃好了,还有事要做,你们俩慢慢吃。”
颜峤起身,看也不看两人,转身出了饭厅,停云得意洋洋地瞪了一脸吃瘪的徐粲一眼,紧跟了上去。
徐粲站了一站,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大敌当前,他不能留他一人作祟不是?
“哼!”重新坐回去,徐老大直瞪着对面的庄修与,毫不掩饰对他的不满和轻蔑。“老子不管你是从哪儿来的,做什么来的,今天趁机把话给你说清楚咯,这柴阳百姓生活得好好的,桑桑也是百里挑一的好官一枚,官匪勾结这什么烂罪名,以后也不会成立了,所以你还是趁早回你的地界儿去,这儿不欢迎你!”
庄修与含笑听着徐粲说完,丝毫不见怒意,反而像是意料之中,他的随侍正好端了茶过来,放在桌上登时清香四溢,比饭菜的油烟香味要舒心不少。
“秀山,给徐堂主一杯,他似乎火气不小。”淡淡吩咐一句,庄公子随意饮茶,这是他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即使对面有一个浑身怒火滔天,一副将他烧个灰儿都不剩的混混头子在座,也丝毫不影响他的修身养性。
“秀山?什么鬼名字?”徐老大瞧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走到自己身边,一边嫌弃人家的名字,一边抢过来人家手中的茶来喝。桑桑家的饭菜好像有点重口味啊,又巴拉巴拉说了这么多话,他还真是有点渴了,不喝白不喝。
“你才鬼名字,你全家鬼名字!”
忽然一声尖细的大喝,徐粲一口茶喷了个天花乱撒,坐在他对面的庄修与堪堪被波及,幸好没有直面中招,只袖子上不幸沾染了徐老大的口水无数。
“你说话怎么像个女孩子,不会是男扮女装吧?这么彪悍也算是女汉子了!”徐粲可没工夫顾及庄公子,不仰天大笑就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转头看着一脸怒容的秀山,他口气一点也不委婉。
“你说谁是女人?!” 秀山看着十七八岁的一个唇红齿白的小鲜肉,性子却是一点就着,浑然不顾徐粲好歹也是一堂之主,捋起袖子挺起胸膛就上前要和他理论一番的架势。
徐老大起身后退几步,这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除了刘大块儿那一次,他还没见过呢!“喂,小白脸,你有没有家教啊,你看看你这小随从,怎么一副狗脸,说咬人就咬人啊!”
“秀山。”庄修与终于放下手中茶杯,瞧了秀山一眼,后者总算怒火降了一些,“徐老大刚刚不还是气势十足吗?怎么这会儿我一个小厮就能让你退避三舍呢?”
徐老大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