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清朝当戏子-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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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清淡中带了一丝那人独有风情。
“你来了?”那人说,语气淡得能融进清风,缓缓向他伸出手。
那是怎样一双手?
白腻玉脂,被人瞬间泼上一层浓墨重彩红,鲜艳淋漓,细白指尖光秃秃,血肉模糊。
那人视线有些虚恍,手在空中伸了半日不见人握住,晦暗眼眸淡淡隐一瞬失落,唇间低语,“原来……没有人。”
几不可觉一声叹息,随风而逝。
猛然冲去,握住那人手将他狠狠拉进怀里,用尽一切力量紧紧拥住。
那人微微惊讶,伸手环住他挺阔脊背,手指轻轻攥上他衣服,继而浅浅一声轻笑,“我就知道。”
忽然觉得自己是这样软弱,明明对方躯体此时就在自己怀里,他却控制不住地颤栗,“倾池……倾池……倾池……”
他不住地低唤着那人名,仿佛这样才能将对方火热地烙进心底。
“呵……”那人低笑,缓缓轻抚他脊背,口中低喃,“抱紧我。”
“……好,好!”
风卷起漫天狂沙,昏黄无际,尘土肆意军营渐渐浮现一个男子身影,踩着肆意狂舞黄沙,步伐稳健,一切喧嚣却在那人耳边止住,那人温柔视线此时此刻只有怀中抱着男子,他怀中男子,一身染血衣袍,面容俊美无双,枕着男人肩头,唇边勾着浅笑,睡颜柔和而绝美。
众人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幕,两年之后,炮火轰鸣、断剑乱尸横陈战场之上,这两个人依旧保持着这样姿势,一个俊朗一个绝美,直至身影渐渐消失在喧天炮火之中。
望断生死,不负君心不负卿。
众人犹记得,那之后第二天,持续五年之久第二次金川战役大捷。
……
营帐外头整齐有序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有人掀了帘帐进来,手里端着冒着热气脸盆,热气在冬日里格外浓郁,一张平凡脸水汽后头露出来,“人醒了?”
男人点了下头,平板声音没有起伏,“又睡下了。”
老三把脸盆放下,站了会儿,觉得自己挺多余,便出去了。
营帐外头人见老三帐里出来,立马拥上去,你一言我一语,争着问,“人怎么样了?”
老三被人挤得喘不气了,“醒了。”
一群人回了营帐,聚在一起,老七陈达开口,“三哥,你别说一半留一半呐,四哥到底咋样了?”
众人纷纷点头,催着张才贵往下讲,张才贵粗鲁地抓了把头,“我哪知道。”
“你不进去了么?”
“进去瞧了眼就知道啊,那你们咋不进去。”说完,张才贵叹了口气,“什么都别问了,人活着就好,以后谁也别提这事儿,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众人噤口,每个人心里都隐约知道些什么,但大家都默契地把这事压心底了。
这几日,后续人马陆陆续续赶到了这里,军营里在山腰下又辟出一块地安营扎寨,营帐外头众士兵伐树锯木,挖沟建营,锯木声,敲打声,吆喝声,热热闹闹,但营帐之内却安静得很,刚在帐子里生了一个火盆子,添了些炭火,转头,就见苏倾池靠坐在床头,正望着他。
“你生火了?”苏倾池问,面色比前两天略透出些红润。
“嗯,可暖和些?”走去,顺手替他掖了两侧被角。
苏倾池点了点头,嘴角含笑,漂亮眸子中却不见神采,往日清淡冷清眸子里,如今只剩一片黯淡。
抬起手,明知那人此时看不见,依旧犹豫了一下,抚上那人脸颊,拇指隔着指腹薄茧摩挲着那人白净脸颊,动作轻柔,生怕伤他半毫。指尖肌肤光滑,透着一丝并不冰手凉意,细腻如脂,沁凉如玉。
那人一笑,弯了眼角,没来由多了一分魅惑风情,他轻轻开口,“你不怕么?”
“什么?”望着那人眸子,声音低沉温和。
“我杀了人。”苏倾池说得很平静。
起了山洞里那具横陈尸体,面容模糊,肢体残缺,一双眼睛恐惧地睁着,诡异狰狞。
“匕首一下一下,刺破他胸腔,那种声音很美妙。”苏倾池有些失神地说着,嘴角带着笑,身体却颤栗起来,像是陷入了嗜血兴奋,面容变得诡异。
心头一震,“倾池?”
苏倾池犹自说着,黯淡眼眸中闪烁着异样光彩,“原来……血都是热。”
“倾池!醒醒!!”大吼。
苏倾池恍惚回神,皱了皱眉,“你捏疼我了。”
望了苏倾池半日,微微松了手,心中徒然升起一阵恐惧,这种感觉在苏倾池醒来之后就有了,他一直觉得苏倾池表现得太安静,如今来,那如同死寂安静竟是前所有诡异。
“怎么了?”苏倾池望着他。
“没什么。”深吸一口气,长长吐出,然后笑道,“饿了么?”
苏倾池笑了笑,“有点。”
“吃些什么?”放软了语气。
“吃?”苏倾池低喃,面上神色变幻不定,面色却越来越苍白。
上前一把将他抱住,硬生生打断他,“不许瞎!听到没?”
苏倾池被吼得有些愣神,任由将他抱紧,听着那人有力心跳,苏倾池面色慢慢沉静下来,伸手回抱住那人,他像是跟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要是疯了怎么办?”
“……不会,不会。”
捧起对方近在咫尺俊美脸颊,一遍一遍告诉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那人五官,苦笑了一下,他早该知道,自己初见这人之时就已经将这人放在心里了,不然他不会这样计较他和他大哥之间纠缠,不然他不会那样倾力地教授苏宝儿武艺,不然他不会在那个雨夜看到他横陈在护城河畔被雨水凌虐身体,心里会滑一瞬钝痛。
当初一个怎样惊才绝艳,名冠京城苏倾池,如今却问他,他要是疯了怎么办。
没几天,军营中传言千总大人死了,尸体被发现在军营外不远处密林里头,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处伤口,是被人活埋,而那个坑正是当年活埋乔小桂地方,于是有人说乔小桂当年没死,坑里爬出来报复了。
无暇理会那些流言,苏倾池情况时好时坏,让他根本无暇分心。
这日他安顿了苏倾池睡下,刚出营帐,便听见几个人小声议论着什么,他隐约听到山洞,密林等字眼,自苏倾池发生那样事,他对这些词极为敏|感,不由多留意了两分。他自小习武,听觉比起常人自然要敏锐许多,于是毫不费力地就将那三人私语听了个清楚,随即脸色大变。
营地外密林里,三人一路走一路说,步伐越来越缓慢。
一个头上长癞疮男人望了望四周,“要不……咱回吧?”
“你不要银子啦?”另一个面目丑陋,身形魁梧汉子道,随后啐了口唾沫,“要不是为了银子,老子会跟他跑这里受苦?”
“二哥,你说老大咋死?”一旁小眼睛男人问。
“被人捅死。”
“二,二哥,是不是姓苏来,来报仇了?”癞疮疤男人打了个寒颤。
“姓苏?”魁梧男人了,大笑起来,“你说那个长得娘们儿似戏子?啧啧,老子弄死那么多人,就这个最他娘爽。”
“嘿嘿嘿。”小眼睛男人舔了舔嘴,笑得猥琐,“可不是?比娘们儿伺候得还舒坦,可惜搞完弄了一身血,真晦气。”
“哼,便宜那短命鬼了,银子他领着,人他霸着,活该被人咬掉一块肉。”
'那日二爷不在,没瞧见我和老大夫掰开他嘴看到东西,他竟……生生咬下对方一块肉。'
当初陌久所说话依旧在脑海中盘旋。
三人一言一语,肆意笑声将当日那人所受屈辱一一呈现,鲜血淋淋。
胸腔像是被人用钝器猛击了一下,攥紧了拳头,沉静眼眸掀起满目赤红,他没有像今日这样恨!
一阵疾风吹,长剑出鞘,刺耳清吟划破天际。
苏倾池握着弓箭正出神,听见熟悉脚步声,抬头往营帐口方向望去,淡淡露出一抹笑,“回来了?”
“嗯。”见他下了床,微微一愣,放下剑便走去,“怎么起来了?”
苏倾池没有回答他,却停了手头动作,“你身上……”
身形一顿,扯了个笑出来,“什么?”
“你换了衣裳?”
“嗯,刚……洗了澡。”说道,旋即一愣,怔怔地盯着苏倾池眼睛。
苏倾池一笑,“怎么了?”
捧起他脸,炽热视线望进苏倾池漂亮眸子里,语气难掩激动,“你能看见了?”
“昨天已经能感觉到光亮了,只是瞧不真切,今儿一觉起来就好多了……”苏倾池被那双火热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由撇开目光,却没有放开他,视线他眼睛移到他嘴唇。
苏倾池垂下眼皮,略挣了挣,那人掌心却愈发火热,寸寸灼着他肌肤,生生搅乱了一旺池水。
望着那两瓣形状美好唇,呼吸沉了几分,仿佛被那人轻颤睫毛撩拨了心弦,再没有犹豫,俯身深深含住那双诱人薄唇,凭着男性本能,温柔而深入地掠夺着对方口中香泽。尝这样曼妙滋味,只一沾便食髓知味,当下强健双臂箍住对方细软腰肢,将体内汹涌狂潮化作津液渡入对方口中。
两人相拥,双唇辗转反侧,勾连缠绕之间,竟交织得难分难舍。
一吻之后,两人皆有些面热。
是夜,两人躺在床铺上,皆没有睡意。
这大半月,苏倾池总是清醒一阵,恍惚一阵,为了方便照料,每夜便与他同塌而眠。
久久沉寂后,苏倾池忽而低低地说了句:“谢谢。”
“什么?”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并没有听清,转头,那人呼吸均匀,竟然已经睡熟了。
一贯冷峻面容此时浮现一丝笑意。
亲密
天寒料峭,军营虽然扎在三山环绕山梁子上,依旧冷得刺骨,军营后方有一块地专用来制火药,故而风一起,空气中就飘散着一些火药味。
这日整军操练完毕,趁着午歇空儿,众人拢着衣服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胡侃,从军营到女人,从女人到军营,话题无非这两个。事实上军营里生活就是这样枯燥而乏味。
军里那帮汉子说话从来口无遮拦,言谈之间尽是些低俗不雅东西,有些着实不堪入耳。苏倾池对众人话题并无兴趣,同他们待在一起从来不轻易开口,每每嘴边含笑,形容安静,让众人误以为他在听他们说话,他这样白净模样坐在一堆黝黑山野汉子中间难免惹眼,那些人见他笑,受了鼓舞一般,谈话愈发肆无忌惮。
苏倾池掸掸衣裳,起身进营帐取了弓箭,众人在后头都停了口,一个个看着他身影消失在军帐丛中。
“他是不是生气了?咋走了?”
“我看没,没见他笑呢么。”
“都你们一帮没脸没皮,好端端非追着他问尝过女人滋味没,当谁都跟你一样,老黄牛似往女人腿根子里拱?”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跟着瞎起哄,没一会儿也就把这事儿给忘了,话题绕到别地儿去了。
“二鬼子,听说你们营里跑了仨人?”
“什么仨,四个。”叫二鬼子人左右瞧瞧,往人堆里凑了凑,神秘兮兮地说,“说是跑了,其实咱营帐里都知道,估计死哪儿了。”
“怎么说?”众人也都屏了气儿。
“那四个,也不知啥时候进咱营,都是生面孔,说是兵数不足,临时招募勇兵,扯他娘蛋。”二鬼子挪了挪屁股,“小赖子说他还瞧见过这几人鬼鬼祟祟进过千总营帐,就死了那个,小赖子那崽子十句话有九句半是邹,也不知道个真假,嗨,反正死几个都碍不着咱哥几个事儿,就说那千总,看人时候那眼珠子就跟鬼似,看谁谁脖子后头发凉,平日里手段又狠,死了咱也清净不是?”
“哎,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个事儿来。”
“什么事儿,赶紧说说。”众人催促。
“我营里有个人,从京里头来,说瞧着这几个人眼熟。”
“哟,别是京里头强盗匪子之类吧。”有人插话。
“**不离十,他家住在羊肉胡同那块儿,他老子身子那几天不大爽利,他就琢磨着去万明寺上个香。”那人停了停。
众人竖耳听得入神,见他停下来,就忍不住崔铎着,那人见人都瞧着自己,心里颇为得意,接下去道,“这小子也是个倒霉催,走到一半儿时候尿急,想找个地儿撒泡尿,于是就瞅准了一座破祠堂,二话没说,直接溜进去解了裤腰带就撒了一大泡,抖落干净,还没系裤腰呢,你们猜怎么着?”
“那祠堂后头有动静儿,还不小,一瞧是从后头破茅草屋传出来,他也没多想,提着裤子就凑过去瞧了眼,这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