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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穿到清朝当戏子-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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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倾池闻言往帘外一瞥,待瞧见对方此时的模样,身形微顿。
  这呆子某非在他门口等了一上午?
  商承德确实在苏倾池家门口蹲了大半天,天刚亮他就来了,只可惜,等他到这里的时候,院子的门已经落了锁。
  苏倾池下了马车,走到商承德跟前,什么话都没说,只示意苏宝儿开锁。
  苏宝儿利落地开了锁,推开垂花门。
  “几时来的?”
  “……才来没多久,刚坐下你就回来了。”
  苏倾池看了他一眼,伸手摸了下他的手,冰冰凉。
  眉毛细微地皱了下,低骂,“呆子。”
  商承德面露喜色,正要握紧苏倾池的手,对方却抽了回去。
  商承德未介意,笑着跟进院子。
  这院子的每一块青石砖,竹架上藤萝的每一根枝蔓,他都熟悉无比。庭院中间,丹桂正旺,翠绿的叶片下,藏着细小的花瓣,团团相簇,点点红如朱砂,风一吹,阵阵馨香,清淡飘渺。
  “一进这院子,就扑鼻儿香,改日我也在我屋前栽一棵。”商承德一边跟着苏倾池进了屋,一边道。
  屋子里自有另一股清雅的幽香,味道比院子里的桂香淡上许多,却别有一番旖旎。
  两人坐定,因为先前出门,此时屋内并没有现成的热水,苏倾池生了炉子,煮了一小壶水。他与商承德早已熟识,相处之间自然没有那许多规矩,便是此时商承德在他门前等了他大半日,等得身子僵冷,他没有一杯热茶招待,也没有丝毫愧疚神色。
  自然,商承德知晓他的性子,也从未与他计较过这些琐事。
  一句话还未说上,便见苏宝儿进来了,手中还拿着几串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灯笼,模样看着喜人,商承德忍不住道,“哪里来的灯笼?”
  苏倾池张了口,话还没说,苏宝儿便抢道,“花大哥做的。”
  然后狡黠地对苏倾池眨了一下眼睛,“为了讨我哥欢心。”
  商承德的面色明显地变了变。
  “多嘴。”苏倾池瞪了苏宝儿一眼,言语中却未见丝毫怒气,“他人呢?”
  苏宝儿耸耸肩,“他说吃饱喝足,得逍遥逍遥。”
  商承德一愣,转头看了眼苏倾池,见对方脸上没有丝毫恼怒,神色依旧清淡如初。
  “他回来让他把那边的屋顶修修。”苏倾池翻了外边一眼,“练戏还能把屋顶练出个窟窿来。”
  “哎。”苏宝儿应声下去了。
  恰巧此时茶壶里的水开了,苏倾池提了茶壶,给商承德倒了杯水。
  商承德低着头,眉毛纠结在一起,像是在想着什么心事,以致苏倾池都将茶推到他跟前,他也没反应过来。
  “想什么?”苏倾池轻声询问。
  “啊?”商承德猛地抬起头,察觉自己方才走神,神色有些尴尬,“咳,没什么。”
  两人聊了没多久,商承德望了眼外边的天色。
  他本想约苏倾池去陶然亭,一边小酌,一边畅谈,这个时候便是约了苏倾池出去,怕也不能玩得尽兴。
  心里虽然遗憾,却也无奈,只好转开话题,“对了,你怕还不知道吧,我前些日子添了小侄子,前天刚满月,呵呵,长得肉墩墩的,我爹我娘喜欢得不得了。”
  提到自己的小侄子,商承德面上露出喜悦神色,他喝了口茶,“哪日带来,让你也瞧瞧。”
  苏倾池随意点了下头,没说他最讨厌的便是小孩。
  就拿当初苏宝儿来说,他除了把他从尸堆里捡来,从未对他亲近过。
  当初黑汉宝贝苏宝儿,戏班里的孩子们也成日围着他转,有喊他小疙瘩的,有喊他小肉肉的,一直到最后,喊他小宝儿的反而居多,于是黑汉就给他起名叫王宝儿。
  许是小孩天生便有灵性,苏宝儿只会在地上乱爬的时候就喜欢往他身边靠,被他踢开一次又一次,还义无反顾地爬过去,抱着他的腿,睡得口水直流。
  后来能记事了,更是撒着脚丫,鼻涕虫一样粘着他,尽管每次去寻他总会被学戏的别的孩子欺负得满脸污糟,他也挥着肥嘟嘟的小拳头打回去,然后突破层层障碍,跑去抱他的大腿,然后躲在他身后对那些坏孩子说,“你们来啊,我哥打你。”
  明明被欺负得惨兮兮,气焰还那样嚣张。
  那方商承德还意犹未尽,“前些天还请高僧做了场法事,我爹祈了块长命锁,如今正戴在钧儿脖子上,哦,我爹起的名,叫霆钧,我娘说钧儿跟承恩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呵呵。”
  才月把大的奶娃,能瞧出鼻子眼就怪了。
  苏倾池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语气淡淡,“羡慕?”
  商承德笑着,却没有否认。
  “既羡慕,早些成亲,明年这个时候你也能有儿子。”
  苏倾池说这话之时浅浅地斜过眼角,瞥了眼商承德。
  商承德先是一顿,随即脸上的笑意敛了个干净,低下头摩挲着手里的杯子。
  “怕是……没有那一天了。”
  苏倾池眼神微微闪了一瞬,他低头抿了口茶,“为何?”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他的,苏倾池抬起头来。
  商承德嘴角带着一丝别有意味的笑容,“为何,你当真不知?”
  院子里很干净,只有不久前才飘落下来的叶子,在天边成片橘色夕阳映照下,显得清爽敞阔。
  花景昭回来得比往日晚上一些,且身上换了一套衣裳,一进院子,并没有瞧见人,怕是已经在屋里吃饭了吧。
  原先几人一日三餐都是在院中搭起的凉棚里吃,前些日子天气透着凉爽,在凉棚里倒也能凑合,如今凉意渐浓,却是有些受不住,于是拆了凉棚,三餐改在屋里解决。
  苏宝儿正出来添饭,瞧见蹑手蹑脚正要进屋的花景昭,立刻大嗓门炸开了,“花大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当你不回来了,都没给你留饭,不过好在今天煮得多,还你够吃。”
  花景昭咳嗽一声,对他摆摆手打哈哈,“吃酒吃多了,今天就不吃饭了。”
  继而伸了个懒腰,也不知怎的,动作有些别扭,“我进屋先睡了,别喊我了啊。”
  “哎,我哥让你把屋顶修……”苏宝儿话还未说完,已经不见了人。
  “回来了?”
  “嗯。”苏宝儿把手里的饭递给苏倾池,“说是酒吃多了,不吃饭了。”
  苏倾池未语,夹了一根炒得油嫩的青菜进碗里。
  苏宝儿入座,又道,“我瞧着他有些奇怪。”
  “怕是伤着腰了。”苏倾池语气淡淡,也瞧不出个什么情绪来。
  苏宝儿挠头,明显不太明白。
  苏倾池瞧他一眼,“日后你成了男人,就会懂了。”
  “我本来就是男人。”苏宝儿嘀咕。
  “是个屁,成日就晓得混在野小子堆里胡闹,姑娘的手都没碰过。”苏倾池翻他一眼。
  苏宝儿往嘴里扒了两口饭,“哥,你不是说给我寻个武学先生么。”
  苏倾池嘴角一撇,“要能寻得到,还用你说?”
  一旁的商承德一笑,“倾池,我上次同你说的事……”
  “不许。”苏倾池斩钉截铁,语气咄咄,“哼,他瞧我都那副活死人模样,恨不得一刀把我劈成两截,小宝儿若跟了他,没几日怕是就把小命丢了,我就这一个弟弟,若是被他整出个三长两短来,我……说什么我也不同意。”
  苏宝儿几时听他哥说过这般露|骨的话,一时眼睛都热了。
  商承德却不知苏倾池与他二弟之间的芥蒂如此之大,见苏倾池不肯,他便也不再提了。
  饭后,商承德帮着苏宝儿收拾碗筷,苏倾池盛了碗饭夹了些菜给花景昭送去。
  推开门,把碗往桌上一推,“爱吃不吃……你背上这伤哪来得?”
  花景昭掩饰不及,反而牵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你,嘶,你怎么……来了。”
  苏倾池皱了眉头,语气却是冰冷不近人情,“逛堂子能逛成这般,你们动静是不是太大了些?”
  话刚说完,苏倾池瞪了他一眼便出去了,花景昭只当他生气了,想追上去讨好,却无奈又扯了伤口,疼得他只有倒抽凉气的份。
  没片刻,门又被推开了,苏倾池面色不善地提着药箱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扒了花景昭遮遮掩掩挂在肩上的衣裳。
  “哎哎哎,宝贝儿,嘶,轻点儿。”
  花景昭这个时候还不忘讨些嘴上便宜。
  苏倾池斜睇了他一眼,方才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清这伤势如何,只能瞧见一道血楞子,此时没了衣裳的遮掩,再细看,不禁吸了一口气。
  那道血楞子足有手指粗细,有些地方深得见骨,皮连着肉直往外翻。
  纵使苏倾池,脸上平素的镇定也险些  (炫)(书)(网)  维持不住。
  “我去找大夫。”苏倾池起身,却被花景昭一把拉住。
  “别,指不定日后闹出些什么是非,你给我上些药,几天就好了。”花景昭疼得脸色煞白,勉强扯出一个笑来,“你可别藏着好药舍不得给我用。”
  苏倾池真想拿花鞭抽他一顿,见花景昭无论如何不肯请大夫,苏倾池只要依了他,自己进屋寻了些以前唱戏,那些达官贵人遣人送来的珍材良药。
  戏子这一行,平日里跌打损伤都是常事,故而苏倾池平素也看些医书,虽然只是草草略过几眼,此时倒也真派上了些用场。
  花景昭从左肩至右边腰侧裹了厚厚的纱布,腰间也缠了几圈。
  两人折腾了许久,才终于止住了血。
  苏倾池换了沾血的床单,“你到底惹了什么人?”
  花景昭半|裸着身子趴在床上,脸色虽苍白,却比方才好了许多,“商家那臭崽子,也只会背后耍招,要不是我跑得快,今儿估计就回不来了,唉,竟然被条小毒蛇咬了口,太跌我的身份了。”
  苏倾池惊得说不出话来,心里一时激起了涟漪。
  拢了重重心思,苏倾池丢下一句“你好些休息”,便关门出去了。
  这晚苏倾池望着床幔,久久不能入眠。
  身旁有人开口,“瞧你心事重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苏倾池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若是这人不姓商,他兴许就对他说了,可惜……
  苏倾池叹了口气,“睡吧。”
  身后安静了一会儿,在苏倾池以为商承德已经睡着了,对方又说,“是不是……因为花景昭?”
  “他……受了些伤。”
  说完,苏倾池有些后悔。
  只是当时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就说了出来,也许,他只是不想商承德误会些什么。
  商承德面上终于露出些笑容,伸手覆上苏倾池的,“不要太担心,若是要寻大夫,我倒认识一个,医术了得,明日我便带他过来。”
  明明是一个爹,为什么性子脾性就如此不同?
  “倾池。”见苏倾池没有说话,商承德握紧了对方的手,“记得白天的时候我同你说过什么么?”
  苏倾池转头看他,商承德低头在苏倾池纤白的手指上浅浅吻了一下,“我是认真的。”
  苏倾池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微微有些恍惚,“我有没有同你说过,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商承德嘴角含着一丝微笑,“像谁?”
  苏倾池却是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抚上商承德的脸,从眉毛到眼睛,从鼻子到嘴巴,纤细的手指在对方五官细细游走,“……想把一辈子交给他的人。”
  商承德身体一僵。
  苏倾池淡淡一笑,“他已经死了。”
  “倾池……”商承德许久才说出这两个字。
  心里堵得难受,商承德闭了闭眼,他有许多话要对苏倾池说,最终却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这辈子,我来护你。

  商承恩

  一阵凛冽的冷风灌进四合院落,冷飕飕的,透着些刺骨的味道。
  先前下过一场雷阵雨,急促细密,阵阵紧俏而过,兼之冷风一吹,空气中更是透着一股寒意。
  冬天怕是不远了。
  花景昭前些天练把戏,一支花枪愣生生把屋顶戳了个窟窿,苏倾池才说让他上去修补,他就挂彩而归,如今下雨,也只能暂且用木盆接着。
  这屋顶漏的真不是地方,下雨的头一天,花景昭床上就遭了殃。
  苏倾池如今照料他这个病患已是忙不过来,苏宝儿便自告奋勇地架了梯子爬到屋顶上换瓦,原先倒也能耐,只不过在下梯子的时候一脚踩空,这便摔了下来,整个人倒挂在木梯上,折了骨头。
  这可忙坏了苏倾池,东西厢房来回跑,也没了去西祠楼的空,成日忙得连对着这一大一小两个患者翻白眼的气力都没了。
  因为下雨,花景昭的伤口有些化脓。
  苏倾池便按方子抓了些黄芪、当归、炮附子,白芷等捣碎,以酒拌匀烘干,又用上火煎猪脂直至沸腾,之后加入先前搅拌均匀的药材,待白芷泛黄,滤渣熬成膏药。
  这般每日挤去伤口的脓,以药膏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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