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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我戏天下-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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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身正妃的装束,半眯起眼,笑容满面地站在人群之前,极其有礼尽职地扮演着贤淑的太子妃,对前来道贺之人礼遇有加。
    所有人在见过我之后,都极之喜悦地真心祝贺洛之隋,夸赞我礼貌有节,在今日夫君的大喜之日也毫无醋意地礼待宾客。
    我面含笑意,偷眼望向一身红衣,脸色却黑如锅底的洛之隋,心里虽有怨意,却在想到待会儿的计划后,心中暗暗哼起了小曲。
    吉时到。
    府外传来鞭炮炸响的‘劈啪’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迅速地向门外移去。
    我正想得体地表现出与众同乐的亲切感,也想蹦去门外,却被洛之隋阴沉着脸用力地拉到他的身边,背转过身,躲开所有人的视线,低哑的嗓音满含怒意地责问我:“你这是什么态度?”
    真是搞笑。
    他要娶二奶,我替他喜悦,他还怪我态度不好。
    “我替你开心,难道还惹你生气了?”我扬眉轻笑,向他抛出一个含情脉脉的媚眼,“如果这也惹得你不满,那不妨你告诉我,我应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待会儿要进门的那个女人可好?”
    “你……”洛之隋微怔,低哑的声音含了丝歉疚,“父皇已经下旨,所以无论我是否愿意,无忧……终还是得嫁于我。”
    “何苦说得这般不情不愿?”我打断他,唇角上扬起嘲笑的弧度,“这几日你睡在她怀中的时候,可不见得你露出这种委屈的样子来。”
    “我没有……”含怒的话语刚解释了半句,一丝喜悦突然自洛之隋的虎眸中透了出来,“小狐狸,原来你还是在意的。”
    你笑什么笑,笑得像偷了腥的猫一样,重要的问题你不给老娘解释清楚?!
    你说的‘没有’,是指没有什么?
    是没有觉得委屈呀,还是你没有睡在她的怀里?
    我心里急得要死,面上却还是得体地微笑着,抬手指向门外,若无其事笑道:“鞭炮声停了,想是花轿到了,你还不快去接去?”
    “恭请太子爷出来踢轿门了~~”喜婆的一声高啼及时传来,所有的视线都快速地向我们移来。
    洛之隋狠瞪我两眼,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我回头跟你解释’,便阴沉着一张俊容向外走去。
    我笑着勾起小指,望着藏于指甲中的白色粉末轻笑。
    南宫无忧呀南宫无忧,你跟我玩阴险?
    小样儿的,你姑奶奶我玩阴险的时候,你丫还没断奶呢。
    



第九十五章 以牙还牙暗得意

           礼仪并不繁琐。
    皇室的婚礼和民间的还是有一定的差别,譬如公婆见礼还得留待晚上进宫的时候再补一次,而在简单的跨过火盆进府门后,拜天地之前,得先由新进妃嫔们向正妃娘娘敬茶。
    作为新郎倌,洛之隋对南宫无忧表现得相当不热情,甚至于在一得空之后,立刻闪身到我的身边,眼神在望着我上翘的嘴角时,显得相当不悦。
    我笑嘻嘻地朝他飞了个媚眼,他眼里的不悦立刻燃成愤怒的大火。
    明明他才是今天光明正大娶二奶的新郎倌,可他却表现得像个醋夫,感觉上,就像是我现在正当着他的面,要嫁给别人了一样。
    我犹自感叹。
    唉呀呀,这年头好老婆不好当呀。
    南宫无忧在喜娘的扶持下,顶着盖头跪拜在我的面前,火红的嫁衣上,盛开着一朵妖艳异常的牡丹,绚烂的灼伤了我的眼。
    “姐姐用茶。”她娇声轻嗲,毫不掩饰心里的喜悦与挑衅。
    “好。”我淡然应过,眼神飘过洛之隋的脸,微笑着以广袖捂唇,在喝下半杯茶水后,这才将小指勾入杯中,轻轻地搅动了几下。
    “门礼过~”
    喜娘笑歪了一张媒婆脸,将南宫无忧小心地自地上扶起,朝洛之隋讨好地点头示意道:“吉时到,新人至厅内交拜天地罗~”
    我大大方方地自从怀中掏出宫绸素绢,借着擦拭嘴唇的动作,将早就藏在里头的血包含入嘴里,接着一脸笑意地对上洛之隋的视线,用力地将血包咬破,再蹙起眉头,任由一行乌红的血迹自嘴角缓缓淌下。
    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尖叫,周围的人声突然的静谧下来。
    “小狐狸!”洛之隋一个闪身,迅速地将我摇摇欲坠的身子搂在怀里,神情慌乱地望着我嘴角淌下的血迹,“怎么会突然……这是血?”
    “之隋,我痛……”我一脸凄凉的笑容,低声哀唤着他的名字,心里却着实地松了口气。
    幸好他动作迅速,否则我站在那儿摇呀摇呀的摇了半天,要是他再不接住我,我就再演不下去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南宫无忧惶惑地握紧了身旁喜娘的手腕,头上的红色盖头随着她的动作不停的晃动着。
    喜娘亦是面色惶惑不已,想是被这从来没有见过的场面吓到了,“我也不知道,只见到太子妃吐血了。”
    “什么?!”南宫无忧顾不得其他,只手扯了盖头,举步就要过来。
    洛之隋铁青着脸,大手一挥,将她正欲搭上来的手臂挥到一边,怒声喝道,“滚!都别过来!”
    他颤抖的手指搭上我的手腕,挪了好几个地方才搭对了地方,只号了片刻,洛之隋的脸色便更加阴狠得吓人,怒气勃发的声音里暗含了一丝慌乱的颤抖:“脉相竟然如此紊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紊乱。
    我心笑如花,面上却依然扭曲出痛苦的神情。
    因为当我咬破血包时,吞下的除了里头的鸡血,还有七寸草的汁液。
    我师傅司徒炎以前教过我,服下七寸草的汁液后,很快便会出现类同于砒霜的脉相,实在是装死吓人、敲诈勒索时最好用的道具了。
    我缓缓地闭了闭眼睛,蹙眉敛眸,做出一派悲凉的娇柔模样,将怨怼的视线移向桌上被我下好了砒霜的半杯剩茶,“之隋,我都如此的委曲求全了,难道你们还不满意么?”
    “你在说什么胡话?!”低哑的声音中似含了滔天的怒意,洛之隋将头扭向府里的主管大声吼道,“太医!快,今天的婚礼难道没有太医院的人前来么?!”
    “主子,茶里有毒。”铁木尽职地沿着我的视线将剩茶端起,探入一根银针后,看到它慢慢地变黑后,细心地端起嗅了嗅,“主子,虽然有茶味遮掩,但这味道闻起来像是砒霜。”
    好鼻子!铁木,你上辈子是警犬吧?
    “咳……咳咳……”我微微侧头,假装难受的轻咳了几声,趁机将嘴里的血包吞进肚里毁尸灭迹。
    “主子,我弟弟从小就研习过各种毒物,他如果说是砒霜,那估计错不了了。”铁林站在一旁,低着头一脸担忧的望着我,“主子,我已经命了府上的马夫以最快的速度去请太医了,太子妃……应该会没事的。”
    “茶里怎么会有砒霜?!”洛之隋的眼里闪动着阵阵阴寒,虎眸里的暗流翻涌,阴戾又晦黯,“今天的茶是谁经手的?!”
    “不关我事呀。”喜娘被他的眼神骇住,浑身战栗地趴在地上,颤抖着嗓子答道:“茶叶和茶水全是到了府里现冲泡的呀,老身完全不知道里面为什么会有砒霜呀。”
    “原来是砒霜啊……”我娇憨地笑了笑,模样乖巧的翘起嘴角,“我以为无忧只是说的气话……她说比起把砒霜喂进耗子的嘴里,她更想亲手把砒霜喂进我的嘴里……我真的以为这句是一句气话而已……”
    “我没有!”南宫无忧怒瞪起双眼,冲过拦阻她的侍卫,蹲跪到洛之隋的身边,双手搭扣在他环抱住我的右臂上,合身的红色嫁衣随着她颤抖的身子,在我眼前划出惊艳华彩,“隋,相信我,不是我做的!我没有……”
    “别碰我。”洛之隋偏开了身子,任由南宫无忧一双颤抖的玉白小手从他的臂上滑落,眼神毫不偏移,一直凝汇在我的脸上,虎眸里漂染出赤红的血丝,望着我的眉眼间却尽是温柔与哀怨,口中对她说出的话语却是冷漠得伤人,“你最好祈祷她平安无事,否则本宫一定会拿你南宫府中所有人为她陪葬。”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南宫无忧伸手捂上胸口,踉跄地向后倒退了两步,娇柔的声音里满是伤痛的喃语,“为什么你可以为了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而罔顾我对你的情意?为什么?”
    “你最好闭嘴!”洛之隋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到我一般,慢条斯理中带着略微的喑哑与不加掩饰的愠怒,“不知廉耻的人不是她是你!需要本宫提醒你么?这些天是谁在本宫的饭菜里下药,想尽了一切的办法想要爬上本宫的床?”
    “那是因为我爱你啊……”南宫无忧眼角流出清莹的泪水,一张清丽的容颜梨花带雨,娇柔可怜,“隋,你信我,我真的没有……”
    我偷眼瞟向南宫无忧,心里有丝不忍,可更多的是报复后的快感。
    无忧同学呀,你现在知道被人陷害冤枉的感受了没?
    “我是不是,该说遗言了?”我气若游丝的低喃了一声,感觉自己神志有些漂移,“之隋,我好困……”
    “别睡,求你,别睡。”洛之隋环住我的手臂颤抖着将我抱得更紧了一些,眼神煞红的死死盯着我,“再坚持一会儿,太医马上就要来了,等你好了之后,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好不好?但是现在你坚持住,求你了,坚持住……”
    他是真的在担心。
    我的心被他颤抖的双手触碰出心软的酸涩,几乎想放弃计划,跳起来告诉他我好好儿的,可还是硬起心肠来,将装死进行到底。
    活该你心疼,我当初被你误会的时候,心比现在疼多了。
    就让你再疼一会儿,等你记住这种疼了,我再告诉你真相好了。
    怀着心里有些小得意,我被洛之隋一个打横抱起,迈着急促却稳健的步子,将我移到了他的房里,轻轻地放在了床上,“乖~不要睡,等你醒了,你说什么我都听好不好?”
    “真的么?”我费力低声的问询引来了依傍着的胸膛剧动,掀了掀眼皮,我模样乖巧地朝他笑了笑,“那你相信我没有逃婚么?”
    “我信!”洛之隋环住我的身躯轻动了动,用微颤地双手着拂开我的发,“我早就信了,只是看着你拼命向我表白的样子,我真的很喜欢,有点小恶作剧的想要多看一些,所以才会故意的……我错了,真的错了,等你好过来,你要怎么报复我都可以好不好?乖……不要睡,求你了,不要有事,你不能有事……”
    怎么办?
    为什么看到他这么痛苦的样子,我的心里却有些暗爽呢?
    为了力求逼真,一开始我加在血包里的七寸草汁液就是提纯过的,此刻七寸草的药力发作,我有些头晕目眩地往洛之隋的怀里更深地偎了偎,努力地将嘴里的乌红血水再噜些出去,在唇角添补一道触目惊心的红彩,却意外的听到门外叠传来的高呼之声:“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妈呀!怎么来的这么快?他打的士来的么?
    我有些心虚地想要拉住洛之隋起身欲起的臂膀,却被他温柔地放下,体贴地轻声告诉我道:“我不离开,我就在边上,你不要怕,乖~”
    不怕,不怕才有鬼呐!
    太医一把脉一检查,我不就穿帮了么?
    我正要起身坦白,却被洛之隋动作温柔地按倒在床上,挥手唤上太医,“快,不用行见鬼的礼节了,太子妃在此,刚饮了砒霜。”
    一身青衣的儒雅壮年医师低头进来,轻声向我道了句‘得罪’,便打开他随手搁放在我床榻上的木头箱子,从中取出一套白棉绸布裹放的金色针灸。
    死了死了死了死定了……
    我视死如归地躺倒在床,闭起眼睛等待穿帮的时刻降临。
    心中惶惶不安,我开始联想起洛之隋若是得知我欺骗他后,我将可能面临的种种下场,却惊讶地发现面前的壮年医师侧身挡住所有人的视线,用微不可察的动作,将一根金针扎入我脑后的太椎穴位。
    不好!
    这太医有问题!
    我脑中灵光一闪,就见到面前医师的脸开始晃动起来,恍恍惚惚的,像是变成了俩儿……重重叠叠……摇摇晃晃……迷糊中听到太医转身,用极之慎重又忧患的声音对洛之隋说道:“微臣惶恐,太子妃……怕是药石俱晚……已经去了……”
    倦意昏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似乎连呼吸也需要花费太多的精力而突然地停止工作了,神志却在此刻出奇的清醒。
    我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节律慢慢地减弱,减弱,再减弱……直至突然地消失……
    “不!~~”充满了暴戾的吼声在耳边响起,一双手将我的身子环搂起来,洛之隋惨白的脸色映入我越来越无力撑开的星眸之中。
    洛之隋低垂着头,一双煞红的虎眸里,满目苍凉之意,失了血色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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