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有灵犀-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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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d,想去吃什么菜?”安相宜坐在前排,笑吟吟地回头询问。
“回来当然是吃中餐,去吃烤鸭吧,好久没尝过了。”安博怀答。
“好,我马上让人订个包厢。”钟天阙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他的神色,拿起耳机塞到耳朵里,开始打电话。
车子最后停在一家全聚德前。
时值正午,食客纷纷而来、热闹非凡,几乎连大堂都没有什么空位,他们有些担心,在门口却发现已有人在专程等候了。
“各位,请往这边来。”那人恭恭敬敬带路,这一行人便跟了上去。
进了房间,各自落座。
“天阙,最近在这边还习惯吧?”等服务生退去之后,安博怀抿着茶,微笑问道。
“劳您费心了。”钟天阙即刻应承道:“刚开始是有点不适应,不过现在好多了。”
席间的气氛可谓是一派其乐融融,尤其是安相宜,难得这么开心,眉飞色舞之间,话也变多了些。
钟天阙瞧着,面上也盛着笑容,眼底却是冷的,安博怀这次来,是对自己不放心吧。
其实他什么时候又对自己完全放心过?
身边的人,有不少都是他安插下来的,钟天阙不是不知道,而是必须装作不知道。
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给他带来多少难堪,不在其中,难以体会。
桌下,他的拳头无声攒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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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阙的办公室里,安博怀坐在沙发上,身边陪着他的女儿,他们刚刚吃完午饭,已经来了盛闵国际,巡视之前,稍作休息。
“相宜,我想和天阙单独谈谈,你先出去等一会儿吧。”安博怀侧头看着她。
安相宜挑挑眉,圈住父亲的手臂,道:“不要,我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还要瞒着我不成?”
贪欢一晌葬情长(二)
很多时候,在一件事情来临之前,人们总是心存侥幸,觉得还有许许多多的时间,还有林林总总的可能,但是真的被逼到那个角落,就会发现原来,这些东西都只是虚构的自我安慰。
顾语犀觉得自己一路走来,无不是如此,多不想承认都好,很多事情别无选择。
经过一天的劳累,她终于下班,没有什么别的安排,便决定早早回家,到了集团楼下的停车场取车,经过一辆银色宾利的时候,那车门忽然打开,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神经一紧,定睛看过去,却见从车里面跨出来一条修长的腿,随后便是一张熟悉而阴沉的脸——钟天阙。
他的出现向来都是这样出人不意的,她只是稍稍地慌乱之后,就镇定下来,瞧着他一双寒星般的黑色瞳孔,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他望了她一眼,那样浅淡的神色,完全波澜不惊的,像是没拿他当回事儿,心里莫名地就是一堵,音色也沉哑了下去,只吐出两个字来:“等你。”
顾语犀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经他要求,便径直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一言不发地坐上去。
钟天阙见她如此配合,便也不好说什么,随后就沉默地上了车诔。
“今天为什么换了一辆?”顾语犀第一眼就敏感地注意到了,心中的疑问便直接地问了出来。
“我未来的岳父大人来了。”钟天阙的手握在方向盘上,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言琥滤尖伐
顾语犀的心中微微一震,而后忍不住轻声嘲讽起来:“哦,原来是怕被发现。”
这种时候,他不去陪自己的未婚妻和准岳父,反而还赶跑过来找自己,真是有胆识。
顾语犀的话倒是惹出他一个冷冷的笑来,他瞥了一眼她的侧颜,道:“你应该感谢他才对,因为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顾语犀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她扭头瞧着他,不知道他这别有深意的话语里带了什么意思。
他的岳父大人来瞧他和他的未婚妻,看看他们是不是情意绵绵、你侬我侬,这根她顾语犀又有什么关联?
两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气没处发落,也就各自忍着,冷颜相待,只是车厢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静。
而他的车就这样一路从繁华热闹的城市里开到了人烟稀少的海边。
钟天阙阴着脸,一声不吭地下了车,顾语犀四周望了望,嘴角蓦地就一沉,他是怎么想的,总是把她往这种偏僻的地方带?
他径自走了一会儿,发现身后没有她跟上来的声音,转回头,却见她还端端正正地坐在副座上,一动不动,他咬咬牙,又大步流星地跨回去,打开车门,质问道:“你怎么还不下来?”
顾语犀抬眸迎上他不善的目光,丝毫不惧地吐出一句:“我不想下去,你要去哪里就去,我就在车上等你回来。”
钟天阙眉峰一耸,颜色就变得更加浓密,那表情分明是生了气的,可惜顾语犀视若无睹,干脆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浏览起网页来。
中间寂静了半响,只能听见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声和远处隐约的海浪拍打。
“下来,跟我走!”钟天阙保持着最后的一丝耐心,口吻里是满满的危险。
“我不去!”顾语犀这次连视线都懒得抬起来了,只是针锋相对地说道。
可是跟他顶嘴的后果就是,他霍地把车门拉得更开一些,俯下身来猛地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强行将她带出了车厢里,门擦着耳边关上,发出碰地一声巨响。
顾语犀这样冷不丁地身体一轻,就这样被他直接抱进了怀中,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睁大了嘴巴发了好一会儿的懵,等她回过神来,才了解到现在的自己已经像一只小狗一样,被他揣在怀里大步而行了。
眼前是他宽阔坚实的胸膛,散着微微的暖热,清冽而醇厚的男子气息飘进她的鼻息,让她有微微的恍惚,心房震动的声响也不由自主地越发鼓噪了。
“钟天阙!”她抬起头,恨恨地瞪着他,后知后觉地冲他吼。
从下往上仰视,能看见他颈部与下颌的线条,如雕塑一般英挺,只是,他未免也,太不尊重她的意见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么?
她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他微微垂下眸子,看了看伏在他胸前的她,一对黑白分明的剪水双瞳,撑着雪一般的清透肌肤,即使在这样星子稀少的夜色下,也熠熠生光,虽然那里面带了几丝别扭和嗔怒,却反而更显得生机明媚。
他不说话,手臂上加了力,抱得更紧了一些,增快了足下的步伐。
顾语犀见自己反对无效,竟也蔫了下去,乖乖地闭了嘴。
事实上,躺在这样一个舒适的怀抱里,是很享受的,她的心里,忽地就生出了几丝不舍。
这种温暖,很快就会凉下来吧。
她是多么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生出什么不着边际的幻想,而后却被狠狠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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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吧。”足足走了二十分钟的路程之后,他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耳畔响起。
她有点混乱地望了望四周,发现这前方是个面朝大海的旅店,处于这个地势偏高的小小半岛上,路途有些狭窄崎岖,是他抱着她,一路爬坡上来的。
她便沉默着立到地上,问他:“你不想吃晚饭了?”
“吃。”他顿顿首,道:“这里面,至少是有方便面的。”
走这么远的路,就是为了带她来海边吃一顿泡面?想象力可真是有够丰富的,顾语犀都有点佩服他了,算了,来都来了,进去再说。
见他要走过去开。房间,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疾步走过去,抢在他前面对登记的人说:“两间单人间!”
看他呐呐地转头盯着自己,她挑挑眼角,从包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啪地一把拍在木质的台面上。
准备得这样周全,还真是一时一刻都不忘了防着他呢,他只静静地看着她的行径,慢慢在嘴角上浮起一个浅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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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带朦胧地凝着她,蝶翼般轻颤的睫毛、星子般晶亮的眸子、玫瑰般娇艳的唇瓣,实在是忍不住不去一亲芳泽。
果然是极为柔和的触感,交缠着她的呼吸,他只觉得自己一阵迷乱,舌上用了力,想要更多地攫取一下这份美好。
他的亲吻,这样暖,这样深,这样叫人心动,她只觉得自己的每根神经都松懈下来,***蚀骨,原来是用来形容这种感觉的,让人在心甘情愿中沉浸下去。
她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轻轻回应他,他似乎是欣喜地尝到了甜头,便更加不肯放开。
他们之间,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心平气和过。
两颗心的距离,如此接近。
绵长的缱绻之后,他退开去,看着她慢慢睁开的眼,翘唇一笑,道:“果然是红烧味的。”
顾语犀蹙着眉头盯着他,脸上瞬间挂了三根黑线,这个家伙,他就是得了便宜还不晓得卖乖,反而还来嘲笑她!
原本甜美的气氛被他这么一破坏,她也就冷了脸,抱着自己已经凉去大半的泡面,一声不吭地吃起来,就是这个味道,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你自个儿巴巴地凑过来的,哼诔!
他的脸上忍不住笑意加深,戏弄她,看她生闷气,还真是件有趣的事儿。
“不是都冷了么?”他低头尝了一口自己的面,发现已经没什么温度了。
“还不是你害的。”她横她一眼,轻轻地嘟哝一句。
他从她手里把泡面盒夺走,站起身来往屋内走,道:“那就别吃了。”
“喂。”她追过来,不满道:“我还没吃饱呢!”
他不理,顺手就想扔进垃圾桶,这样的东西吃了,肠胃肯定难受,还不如让她饿着呢。
她想快步过来抢,却无奈他个子高、手臂长,一个完美的弧线之后,她就只能干瞪眼了。
钟天阙弯身,将垃圾袋拿到门外去扔掉,回来就见她气呼呼地坐在床沿上,不理他。
他走过去,也坐下来。
她白眼一翻,往旁边移动了十厘米。
他颇有耐心地跟了过去。
如此循环之后,最终,她被逼到床脚,若是再一动就掉下去了,没办法,只好默默忍了。
“顾语犀,你怎么不问我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你?”钟天阙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轻声问道。
好消息?他口中的“好消息”,多半是又找到什么别的折磨她的办法吧,她可不敢傻傻地报什么希望呢。
出于‘礼貌’,她还是不动声色地问一句:“什么啊?”
“我和相宜,很快就要结婚了。”他的眼皮忽地一垂,黑眸下就晕起一片浅淡的阴影。
当着她的面,将这样的话说出口,竟然辨不清楚心里的什么滋味儿。
他要结婚了?
她静静地咀嚼着他的话语,只觉得一阵恍惚。
早就知道的不是么?一开始就明白的结局,他是别人的未婚夫,而如今,马上就会成为别人的丈夫。
她原本是期待过这一天的到来的,早早地结束同这个人的纠缠,早早地回归到自己该存在的世界里。
可是真的近在眼前了,却仿佛是有人拿了把尖刀,一点点地***她的心脏里。
痛,而且不见血。
他看着她丧失了所有表情的侧脸,眉头一寸寸地蹙紧起来,如此的无动于衷,就是她的本性么?
说剥离就剥离,说分开就分开,看不出一丁点的留恋。
“怎么?”他的唇角微微一扯,笑得极冷,道:“你也不恭喜我一下么?”
顾语犀深深地吸一口气,忍住喉咙里渐渐涌起的酸意,艰难地转过脸来,僵硬地开了口,声音低如蚊蚋:“恭喜……你们。”
这是多么残酷的惩罚,这个男人逼着她,对他说出这样违心的话。
钟天阙死死地盯着她的眸子,而后伸出手指掐住她显得有些瘦削的下颌,逼近她的耳畔,恶魔般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响起:“心里很高兴吧?你可以笑出来,大声地笑出来。”
他沉重的呼吸拂过她的肌肤,像是被极寒的冰块熨过去,让人颤栗而疼痛,她极力地控制着,在心里默念着:会过去的,会过去的,这些事情,都会过去的……
可是泪腺还是越来越酸,越来越涨,终于,透明的液体还是突破了堤防,如同断线的珠子,一颗颗地滚落下来,她紧紧地咬着嘴唇,想要叫停此刻满溢的悲伤,只是,终究不能。
多么努力,都做不到。
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有这样的事情,不是你拼尽了全力,就可以一力成就或者挽回。
这一刻,已经没有什么好在奢望的了,他是真的,要离开了。
那段毫无他音讯的日子里,多少此午夜梦回,看到过他的眼眸,近在咫尺,伸手却不及,飘忽如雾的,只不过是她残留的记忆。
她长久的无声,让钟天阙有微微的诧异,他往后一退,映入眼帘的却正正是她满面的泪水。
惨白的脸色几乎显得有些透明了,甚至能看到太阳穴处微青的脉络,那双浸透了哀伤的眸子,盈盈地闪动着,将那种刻骨铭心的震撼直直地刺进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