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擒妃-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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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向前迈着步子。
而冰玄卿在她出了亭子之后,便后悔起来。
该他抱孩子回去才是,这一路上的积雪还未除尽,经艳阳一照,小路怕是湿滑难行了吧,她一个弱女子还抱着孩子,身旁也未有人伺候着,若是摔着了可怎么办?
一想到此,他即刻迈着大步追了上去。
容善正走得谨慎,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吱吱”的踩雪声,停步回头,看到冰玄卿正快步行来,想着他是要回书房去吧,便又回头继续走了起来。
只是才迈了一步,便被他叫住了。
“容善。”
她再次停步回头,不角的看着他走近,等着他出声。
然,他却只是伸手从她怀中再一次的抱过了孩子,越过了她的身侧径自向前走去。
“嗳,王爷,你要将子默抱去何处?”
她急呼,却又不敢太过大声,生怕会惊孩子,顾不得脚下的湿滑,急步跟了上去,几次都险险滑倒,走得狼狈不堪。
而前头的人儿听到她惊恐的呼声,倏地缓下了步子。
“我,只是想将他抱回屋子罢了。”他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仿若做错了事儿的孩子一般,喃喃的说着。
是他,做错了啊。明知她像是惊弓之鸟,经不起任何的惊吓,可偏偏他,又鲁莽行事将她吓着了。
容善长松了口气,适才她真的在怕,怕性情多变的他又会突然夺走她的孩子。
原来,他只是好意的将孩子抱回房罢了。
是她,多心了吧!
第一百七十四章、兴起
静静地屋子里头,奶娘正埋头绣着帕子,游针走线间,一只彩蝶便显在帕子上头,栩栩如生到像是随时都会迎风展翅去。
听到房门口传来的声响,她抬起头来,却见四王爷抱着孩子,正一脚迈入了房内。
她慌忙起身,垂头曲膝施礼。
“老身见过王爷!”
“孩子睡着了。”他未应,只是边走向小床边说了一句。
奶娘错愣的抬头,竟忘了要起身,视线对上了跟在冰玄卿身后进门的容善,看着她冲着自己点了点头,这才站直了身子,忙走到床畔帮着将孩子安顿好。
“好生看着。”冰玄卿直起腰身,冲着奶娘说了一句。
“是。”
奶娘应了一声,随即便在床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牢牢地看着床内睡得深沉的孩子,活像是在她眨眼间便会消失一样。而那白净的帕子,早被遗落在了桌角一侧,无人问津了。
容善瞧着,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她还真不知道,原来看似一把年纪的奶娘还有如此逗人的模样,今儿个还真是让她大开眼界了。
冰玄卿回头,正对上她的温柔浅笑。
好似,他真的很少见她如此的笑过,看得令人也不由得想要一道儿开怀大笑起来。
他还沉浸在她的笑容之中未回过神来,而容善却已察觉到了他的眼神,那笑容亦随之一敛,恢复到了平日里的面无表情。
唉,原来被人冷眼相待便是这种感觉,今时今日,他总算是身有体会了。
冰玄卿撇开视线,微微叹息着。
他未有离开的意思,而她便一直站在门口处,未有靠近的意思。
难不成他还是瘟神不成,让她如此极力的避着。打从她再回到瞿云国开始,就像是不愿见着他似的,能避则避,能躲则躲,也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才愿同他说话。
透过她身后的门,他的视线悠悠荡荡的晃了出去,看到外头皑皑白雪泛着刺眼的亮光,心中不由的浮起了一个念头。
俗语说,山不就人,人便就山。
既然她不愿过来,他过去便是了。
噙着一抹笑,他迈着大步走向她,看到她的身子在突然间僵硬起来,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安的表情。
“你身旁的那个侍女呢?”
她身旁有一个叫明柔儿的侍女,平日里总是跟前跟后的紧随在她的身旁。他知道,那是如天向明少痕讨来的丫头,身怀武艺,安排在她的身旁确是不错。只是今日明柔儿不在她的身侧,到令人费解。
“你是指柔儿,她回明府帮我取药去了。”仰头看着他的脸,容善说道。
他们靠得太近了,以至于她得将下巴扬得高高的,才能对上他的眼,且,近在眼前的他,仍是令她的心狂燥不安起来。
“如此,走吧,我带你出去走走,整日里闷在府里头,小心闷出病来。”说罢,他便伸出手,一把抓起她的手,拖着她转过身子步出了门外。
“王,王爷!”她被他吓得久久回不过神来,只是由着他拖着慢慢向前行着,心思兜兜转转的就是不明白他这么拉着自个儿要去何处?
他带她去散心,这是何等可笑的事儿,她是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他会如此好心?冷酷无情的冰玄卿何时会管起他人会不会闷来了?
“王爷!”她叫着他,却见走在前头的他连头都未曾回一下,心中更觉不是滋味,从心底熊熊燃起一把怒火来。手猛的一挣,步子一停,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挣脱了他的钳制,抚着手腕的痛处站在原地,双眸狠狠地对上了他回头不解的眼神。
“何事?”他一副漠然未知的模样,全然不知自己何处做错了,竟能惹得她像是见着了杀父仇人一般的愤恨。
他,可不是秋鸿亭,她不必用此种眼神看着他吧!
“王爷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不妨直说吧。我不知王爷心中在打着什么主意,倘若我还尚有用处,王爷直管利用,不必做出这些像是刻意讨好的举动来,我自问承受不起。”她紧蹙着眉头,双手交握于胸前,大声的说着。
冰玄卿看着她,眉骨一挑,不禁哑然失笑。
报应,真的是报应啊。
是他以往对她太过无情了,以至于如今他稍稍想对自个儿孩子的娘好一些,都引起了她的怀疑,果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也罢,今儿个便让他们两人将事都说开了吧,总好过互相猜疑着对方的心思。
“容善,如今,你是我的妃,我的妻,更是我孩子的娘亲,若说真话,此刻的你,与我并无可利用之处,然而,我只是想对你好一些罢吧,或许,只是为了弥补你因我而失去的事物。你与我,是很难再分开了,许是直到我们白发苍苍,蹒跚而行之时,我们还将相对而望,至少在那时,我不想回想漫漫一生之时,发觉自己亏欠你太多。”
眼前的人儿,还真的是冰玄卿么?
他所说的一字一句,可都是真的。即便只是稍许,那也曾是她梦寐以求却又求之不得的,倘若这是真的,她该是喜极而泣了,但倘若这是假的,那她,该如坠十八层地狱了。
她哑然无语,愣愣地瞧着他的双眼。
他的眼,深邃如不见底的深渊,得不到她心中所求的答案,也不知自己可要放手一搏,她的人生早已注定走不到他所说的满头白发,鹤发松颜之时,假若她熬不过,许是连明日的晨光都难以瞧见。
她要搏吗?
容善犹豫着,紧握着双手按在心头。
扪心而问,她不想带着遗憾离开人世,若可以,她亦想在自己消逝于这人世间时,能有他的一滴泪,是为她而流。
冰玄卿静静地站着,看着她垂头沉思的模样,那悄然滑落于脸颊处的黑发随风轻舞着,如秋时落叶,无依无靠,零落散慢。
她在想些什么?可是在心中恨他、怨他。
若是那样,他亦是无话可说。
“走吧!出去走走,对你的身子有益处。”不再给她时间多想,冰玄卿再次出手,拉着她向着王府大门而去。
容善未再挣扎,只是乖乖地任由他拉着自己走着。
从他厚实的大掌之中便来的阵阵温暖,像是一股暖流,正缓缓地渗入她冰寒的心中,像是那痛再也不全出现一般。
第一百七十五章、出行
暖阳高挂于头顶,散着微熏的暖意。
两人共乘一骑,任由着马儿散慢的向前走着,也不急于催促。
容善坐在冰玄卿的身前,被他用黑色的丝绒披风紧紧地包裹着,只露出了一张婉约的小脸。
她不知他所谓的出来逛逛,可有目的地,还或只是让马儿做主,它走到哪儿,他们便瞧到哪儿。
她未问出口,只是僵着身子坐在马背之上,看着街市两侧的行人不时的转头看向他们,而后指手画脚的议论着什么。
不知,这街头巷尾又要出现什么流言蜚语了。
只是再细想,如今他们也算是夫妻,又有什么可让人家议论纷纷的。
她嗤鼻轻笑着,用披风掩住了唇角的笑意,只露出了精致的鼻子和晶亮的双眼。
“容善。”身后的他突然开口叫了她一声,她不由的想转过身来,却想起自己正坐在马背之上,便只是微侧了侧头。
他看到她的头动了一下,便知晓她已听到了:“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
她歪着头,轻皱着眉想着。
她还能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相较于一年之前,这个突然间变得陌生的瞿云国,早已没了对她而言是特别的地方,无论是在何处,予她而言,都是一样的。
半晌,她才无声的轻摇了摇头。
他不曾想,自己的一句贴心之话,反换来了她满身的落寞。又是他错了吗?如此看来,他果然不是块做人丈夫的好料子。
容善顾自沉思着,自然不知晓自己已让身后那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挫败不已。她的视线,在来往的人流之中游移着。
前方,一群孩子正围在一个巷口堆着雪人,一个男孩从一个女娃儿手中夺过了一根梅枝,手一扳就折成了两段,而后插在了雪人之上,正好做了两只手。而女娃被夺了手中的梅枝,不甘愿的哇哇大哭了起来,引得一个女子出手扯住了男孩的耳朵,大声的呵斥着。
人多的地方,总是这般的热闹,与王府后院完全是两副景象,这儿,才令她觉得全身舒坦,那吵杂的人声,让她不由的想起儿时,将整个秋府弄得鸡飞狗跳时的模样。
一想到秋府,她倏地收起了四处散去的心思,将视线又放回到那几个孩子身上。
那梅花开得正旺的枝条仍被插在雪上,红粉雪白,让她不由的想起了萧府后院的那一大片梅林。
那里的梅花,该是开了吧,也不知可有人在照料,那满园的梅花可有人欣赏。
马儿缓缓经过,而她的视线仍牢牢地盯着片片梅瓣,随着它缓缓地回头,直到被冰玄卿的身子挡去了视线,她才恋恋不舍的回过头来,茫然的望着前方。
冰玄卿循着她的视线回过头,看到那雪人之上的梅枝,心中有了一个决定。
伸手一拉僵绳,马儿在原地调转了马头,而后钻入了一旁的小巷。
双腿轻一夹马肚,马儿便撒开蹄子欢跑起来,害得巷内的行人纷纷躲避,不时的传来声声地咒骂。
冷风迎面吹来,容善缩了缩脖子,披风将鼻子也遮挡了起来。
她不知马儿为什么突然间奔跑了起来,不像是受了惊吓,那该是冰玄卿在指使着它吧,也不知他要将她带往何处。
不知为何,她不再怕了,许是因为听了适才他的话吧,终究,她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曾经他不肯施舍些许的温柔,她依然对他用情至深,而今,他愿意付出了,她又如何逃得过。
马儿疾行,人影渐罕,空气之中,淡淡地传来一股冷冽的寒香。那种香味,在她的记忆之中太过深刻,所以在初闻之时,她便已猜到,那,是寒梅的香味,越是寒冽,那香便越是浓烈。
她伸长脖子,鼻子小嘴都露出了披风,翘首望着,寻着那股香气的来处。
“在京都城口的僻静之处,有一荒废许久的宅子,那里,有一片梅林,这几日该是开得正旺的时候儿,咱们去瞧瞧吧。”
身后,传来微微的震动,原来,她已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的身子缩进了他的怀中,此刻,他的胸膛正紧紧地抵着她的背,随着他的说话,微微颤动着。
“荒废许久的宅子?”
她以往怎就没听说过,难不成是近一年内才废弃下来的?
“那曾是前朝宰相的府邸,前朝被灭之后,祖上敬重那位宰相,便一直保留着他的府邸,算来,也已近百年了,宅子是废了,只是那梅林即便无人料看,也仍是长得极好,甚至,还有不少百姓又栽种了不少。”
身后的人说着,她静静听着,眼神垂下,看到他绕在自己身前拉着僵绳的大掌,心想着也不知他是冷还是不冷。
也难怪她不知了,这种前朝的事儿,又有谁人愿意乱说,指不定被有心之人听了,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吁”,冰玄卿拉住了僵绳,驱使着马儿停下了步子。
她抬头,看着眼前被雪掩盖着的断壁残垣,竟有些不知身处何处。京都之内,竟还有如此悲凉萧索之地,让人心中难免一阵寒瑟。
“到了。”他说了一句,便翻身下了马,伸出手扶住她的腰,助她下了马。
她站在断墙之前,找寻不出一条路来,更不用说找到冰玄卿口中的那片梅林,只是闻着那梅香,她可断定,这里,定有他说的梅花。
侧头,看着他将马儿牵到一旁系在了一根孤零零立着的石柱上,而后走到她的身旁拉起她的手,举步跃上了一个高高地雪堆,将她也拉了上去。
原来那白雪之下的,是一堆原本该高耸的墙头,而今却这般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