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擒妃-第8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啊,难道易王真的已经老眼昏花到如此的地步了。
“豫锦妃,接旨吧!”
合上了圣旨,公公那尖锐到能人全身泛起异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这才有些呆滞的抬起头来,缓缓地伸手接了过来。一旁的柔儿忙上前伸手扶起了她,顺势接过了她手中的卷轴,免得她拿不稳给摔了。
“豫锦妃,恭喜恭喜了,这可是易王陛下头一回亲自下旨为王妃赐名啊,豫锦妃好福气啊。”宣完了圣旨,公公免不了又要恭维一番,只可惜他不知的是,今儿个的马屁却拍得不是时候。
“公公,是不是哪儿弄错了,我,怎能被……我是夜……”
容善为难于事儿说不清,在她的犹豫间,被一旁一直无声站着的冰玄卿出声打断了。
“有劳福公公了,本王命人备了茶点,喝口水儿再走吧。”
这冰玄卿一开口,自是所有人都将视线都投注到了他的身上,而福公公原本正等着听容善的话,经他一说,自然也就不顾了。
“哈哈,有劳王爷了,奴才怎么敢当啊,陛下那儿还等着奴才复命呢,就此告辞了。”
福公公在易王身旁数年,自是知晓易王此次对四王爷可是给足了面子,只怕如市井流言一般,易王真的会将皇位传给这个皇子也是指不定的事儿,他还是小心为上。至于这个豫锦妃,且不论她心中有何疑问,那也不是他管得了的。
“那,本王也不强求,就不留福公公了。李罕,送公公!”冰玄卿微侧了头,冲着身后的李罕吩咐着。
“那奴才先告辞了。”福公公弯了弯腰身,对着冰玄卿行了个礼,便退出了因人太多而显得狭小的正厅,跟在李罕的身后,向府门而去。
几人离去后,正厅里仍有许多婢女下人候着。
她的小院许久未曾这么热闹了,连睡在小床里头的子默,都睁着圆滚滚的双眼,透过小床栏杆,像是在看着他们。
还好,他未被这阵仗吓着。
容善回过头来,无意之中对上了冰玄卿幽深的双眸。
不知,他适才瞪着她在瞧什么?
“王爷,不知易王可是误会了什么,这圣旨该是下错了。”她撇开了眼线微垂下头来说着。
“父皇的旨意未错,你也没听错。”冰玄卿冷声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
齐刷刷的一声应承,而后便是有些凌乱的脚步声,之后,这正厅倏然变得宽敝了,她四下一张望,这房里除了躺在小床里的孩子,便只有冰玄卿和她了。
“王爷该是知晓的,如今我已不是秋锦容,是做不得你的王妃的。”她侧过身子,伸手轻抚着被搁在桌上的圣旨。
凭何,她要让这薄薄的绸绢决定自己的归处,她这一生到底要被他们摆弄到何时。那寻常百姓连圣旨都难得一见,而她却在短短一年间已不知接了几回,形形色色,却是一道又一道的钳制了她。
“为何你不是秋锦容,便不能是本王的妃?”
他不答,却反问着,薄唇轻勾闷笑了一声,走了两步撩起袍摆坐到了桌旁,而后才将袍摆抚平在双膝之上。
“呵呵,王爷是在同我装傻么?”容善讪笑一声,微向一旁挪了一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如今我是萧容善,汉陵萧善祁之妹,亦是夜如天之妻,甚至还是陵王的义妹,他人之妻又怎能做王爷的妃,这岂不是让我不守妇德贞操么?”
冰玄卿侧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大掌便搁在桌面上,五指轻轻地敲动着,像是极有耐性与她周旋着。
这可不像往日里的冰玄卿,也不知他心底在打什么主意,不由得令容善紧张起来。
“萧善祁之妹如何?夜如天之妻又如何?陵王义妹本王更是不放在眼中,如今,萧善祁都不认你了,夜如天你又道他死了,你空占着这两个名头又有何用,再者,本王的子嗣又怎能没有一个身份得体的娘亲,只要日后你想要孩子环绕于膝下,这个身份你便不得不认。”
原本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的五指突然停了下来,引得她谨慎的侧过头来瞧他。
“不过,倘若你不想要见孩子,不想他承欢膝下,那自然是另当别论。”他笑着,全然无视于容善的不安和惊慌,执意用孩子威胁着她。
“不,你……不能。”她的身子,忍不住轻颤起来,手紧紧的握着掌下的圣旨,直到节骨发白,连心口都开始隐隐有些疼痛起来,只能伸出一手轻抚在心头,急喘着气。
“你……”他,似乎被她突然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惊得站起了身来,伸出手想扶她,却又僵住了,略有些尴尬的缩了回去,“你只需住在这王府里头,好好的照料孩子便成了。”他终于退了一步,放柔了语气说着。
他怎就忘了,如今她的身子已不如常人,她是个病人,且是个不知会在何时猝然倒下的病人,经不起稍稍得刺激的。
“你,到底在心中,打着什么主意,你还想利用我不成么?”容善松了抓着圣旨的手,同样的按到了胸口,双脚往后退了一步,双眼牢牢的盯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想从中读懂些什么,可惜,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利用你?”他剑眉一锁,在中间刻画出了大大的一个川字,却又在忽然松了开来,大笑了两声,“呵呵,反正,银月死了,虽然这府里还有几名夫人,只是这名正言顺的嫡王妃位却仍是个空缺,你就占着吧,也省得那些女人争论不休。”
“便是这样?只不过是需要一个王妃罢了!便是这样啊,呵呵!”容善轻笑着,嘴角却挂着一抹苦涩。
她还在妄想些什么,如今的她,还是该庆幸的吧,至少,她还有这么一点利用的价值,至少,他还不会在此刻丢弃她这粒棋子。
他撇开了头,转过身,缓步走向门口。
只是到了门口,却迟迟不见他迈出门槛。
“你可知道,秋鸿亭还活着,你大哥虽害得他双腿成疾,然他却还活着,甚至因此反让父皇更为器重于他。”他突然说道。
秋鸿亭,他还活着?!
是啊,他是还该活着,若真是如此轻易的死去,还真是太便宜他了,
“你可还想亲自报仇,若是想,我,便给你这个机会,你好好想想。”说罢,他迈步踏出了房门,拐过门角消失了。
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说给她机会。不,不是这个。
他,适才在她的面前,改了称谓,这是头一回,他在她的面前,不再用那个高高在上的称呼。
容善怔怔地站在桌旁,忘了心口的疼痛,只是呆望着那空洞的门口,久久回不过神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再遇冰玄寒
一袭鹅黄的轻衣罗衫,外头罩着洁白的狐毛披帛。
长及后腰的黑发披散着,发顶用一半的青丝挽成了两个发髻,正中别着一朵与衣衫同色的绢花,凤钗玉簪与珠花点缀着,雍容华贵却又不落俗套。行走于一片白雪之间,独异其华彩。
容善自个儿独撑着一把绸伞,跟在冰玄卿的身后,缓缓地行进在皑皑白雪之中。
如今,她再次现身于瞿云国的皇宫内苑,再次拜访的仍是那个帝王。唯一不同的,便是时间,以及陪她进宫的人吧。
想当初,她大婚之日,对未来的夫婿满心的期盼,只是,物是人非,一切早已不同了。
无声的轻叹着气,她垂下的视线正好看到自己脚下不停露出裙摆的大红棉质绣鞋,循着前头冰玄卿留下的脚印一步步的行着。
似乎,她总是走在他的身后,因为她的记忆之中,最为清晰的,永远都是他渐行渐远的身影,那宽厚的肩背已像是深深铭刻在了她的心中,想忘都忘不掉了吧。
也不知为何,她慢慢地与他拉开了距离,眼见着他的身影离自个儿越来越远,虽然心头隐隐有些酸涩,却又在无形中像是松了一口气。
她是在怕么?
或许是吧?只因,她从来都不能好好的控制住自己的心魂,只能傻傻地看着自己的心迷失在一片的虚幻之中。
所以,她是在怕!
双腿无意识的向前迈着,只是一个不甚,只觉得脚下一滑,身子便已倾侧,而手中的绸伞,亦飘然而落。她吓得紧紧地闭上了眼,只是许久都未觉得一丝疼痛。
不解的睁眼,便看到眼前被极度放大的一张脸,正一脸疑惑的盯着她瞧着。
他,不正是那个二王爷冰玄寒吗?
她一惊,忙想站直身子,只是慌乱之下,却怎也站不稳,而脚下的积雪已被她踩得密实,更显湿滑。
好不容易,她才站稳了步子,从他的双手之中挣脱,而后盈盈倾身行礼。
“见过王爷。”低垂着头,未听到他的回应,她亦不敢直起腰身来。
“是你!”突闻得,他的一声惊呼,原是他一时竟未认出她来,直到这会儿才想起她是谁人来,“你是秋锦容,不,是萧容善,也不对,你到底是何人?”
容善只听得他像是喃声自语一般的讲了一通,似乎也未理出个所以然来,末了问起她来。
她微抬起头,看到他紧皱的眉头,顾自站直了身子,垂下视线,轻声回到,“回禀王爷,妾身自是萧容善。”
“那你一人为何会在此地?”他上前一步,霍的出手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双眼紧盯着她问道。
她一人?容善探头看了看冰玄寒的身后,不禁哑然失笑起来。
他,竟未发觉,她未能跟上他的步履,徒留了白雪间的那一串脚印无语说明了他的去向,却也说明了他的无心。
“说,你为何会进宫来?你有何目的?”只是眼前的人对于她的沉默极为戒备,像是她会抢走他珍贵的东西一般。
他在怕什么?就凭她,能抢走他什么?他唯一的对手,应该是他的那个兄弟才是,应该只有冰玄卿才能让他这般紧张,毕竟,皇族世家,为了皇位之承,兄弟相残早已成了惯例,像是老天爷对这皇家诅咒一般,世世代代皆是如此。
即便易王按照规矩,将皇位传给了大皇子,只怕这场内斗是无论如何都免不了了。
“说!”冰玄寒已失了耐性,扣着她手腕的大掌更是失了控,越握越紧,痛得她皱起了整张脸儿,伸手掰着他的手。
这让她如何说明,难道让她说,她是随着冰玄卿进宫来见她的皇帝公公吗?还记得那夜,冰玄胤笃定的告诉他,她是萧容善,夜如天之妻,而此刻,且不论他听到这令人匪异所思的事儿会是何种表情,即便是她自个儿,都像是仍绕在云雾里头,弄不出个头绪来。
“为何不说,定是说不出口吧,你定是偷溜进宫里头来行刺父皇的吧?是不是冰玄卿指使你的?”
她听得,瞪大了双眼。
他是想多了吧,若她真是偷溜进来的,又怎会打着伞光明正大的行走在后花园间。若说因在冰玄卿的府内见过她,便直觉认为是冰玄卿派来行刺易王的,那这冰玄寒断事太过轻率了,也足以见,若他成了一国之主,只怕瞿云也强盛不到哪儿去。
“二皇兄,还劳烦你将手松开。”蓦地,两人拔张弩弓的对持中突然□□一道声音来,低沉平淡中却透着一丝强忍着的怒意。
两人皆是侧头,便看到五步之遥处,冰玄卿与冰玄胤两人覆手而立着。
容善忘了挣脱,只是所有心思都在不停的思索着,他,是怎么发觉她未跟在他的身后,是否是已进了大殿,见了易王才发觉她的失踪的?而冰玄寒也忘了松手,他不明白为何一遇上这个女子,便会连带得遇上四弟或是六弟,难不成他的四周都有他们的眼线不成?
“二皇兄,还是松手的好。”冰玄胤仍是那模样,一脸的嬉笑,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亦不明白他到底是敌亦是友。
“哼,本王为何要松手?这名女子莫名出现在宫内,指不定便是有心之人指使,来行刺父皇的,若是出了事儿,你担得起吗?”冰玄寒心高气傲,又岂是那种愿听他们话之人,他的皇子身份可忍不得他退步。
“二皇兄不必操心,若是出了事儿,自然有臣弟担着。”冰玄卿冷声说道,寒着一张脸大步走到两人身后,硬生生的掰开了冰玄寒的手,将容善拉到了身后。
容善脚下一滑,险些又滑倒,忙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抬头便对上了他回头探看的视线,立刻又垂下了头去。
“你!”冰玄寒看着他们,“她到底是何人,竟让你们二人如何护着她。”
他不明白,那女子,明明便是被冰玄卿休离的秋锦容,只是,他们个个都执意说她是萧容善,然,这萧容善到底又是何人?
“她,是臣弟如今新娶的嫡王妃,难道二皇兄便未听到父皇亲下的旨意吗?她,是本王唯一的正妃。故而,她的身份,二皇兄便不必多虑了,若真是出了什么事,自有臣弟背着,怪不到你头上去的。”冰玄卿斜睨了他一眼,轻笑而言道。
那冰玄寒的脸色突色,顿时如雨后七彩红霞,轮番变换着脸色,看得容善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
看来,这冰玄寒被气得着实不轻,不过,看着他强健的身子骨,想来还不会被活活气死,要不然,她可担不起气死皇子的罪名。
“二皇兄,父皇还等着见我们三人,先行告辞了。”冰玄卿一抱拳敷衍的说了一句,便回过头来看向身后的容善,“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