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擒妃-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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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们只是将鳝血抹在了窗棂上而已。”
“容善。”如天叫了她一声,有些懊怒她说出了实情。
想她好不容易才想着法子整他,却还未让她得意多久,容善便把一切都招供出来了,想知道就不拖着她一起了。
“不要再闹大哥了,你们明日都还要早起呢。”容善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大哥,我让秦总管找几个丫头把窗棂抹干净便没事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伸手轻抚了抚额际,她缓缓的转过身来,而原本便扶着她的如天紧张的跟着她转过身,回头只是淡淡的瞧了一眼站在屋子前头的男人,而后便离开了。
第九十章、旧识
醉酒,真是令人痛苦不堪。
“嗯——”
容善迷迷糊糊的醒来,头部的阵阵刺痛令她念不住呻吟出声。
她日后一定不敢再喝这么多酒了。
半眯着眼从床上支起身来,如天早已不在床上,她愣了半晌,这才掀开薄被下了床。
迈着略有些不稳的步子,她穿上了轻薄的外衫,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铜镜前坐下。
看着镜中的自己,还略泛着些红艳的双颊,半醒的双眼迷离朦胧,一头长发有些凌乱的纠缠着。
于是伸出手,抓起搁在妆台之上的玉梳一下一下的梳着,不时的停下手中的动作重重的按下额际。
“叩叩”两声,门外传来叩门声,随后便是秦仁的声音。
“三小姐,三小姐。”
“何事?”她回了一声
只是声音太大,立刻引得她的头隐隐作痛,只得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了门口,伸手缓缓的拉开了门扉。
“三小姐,您起来了,府门外有一人,说是从瞿国云而来,想要见小姐一面。”
从瞿云国而来?
难不成是冰玄卿?
不可能,他怎会来找她,不会是他的。
但也不可能是冰玄胤,他与她不熟。
到底会是何人?
嗳,不管是何人,待见上一面不就清楚了,她又何苦在这里胡乱猜想的。
“嗯,把人先带到花厅去,待我梳洗一翻便去。”
看着秦仁返身离开,她又回到妆台前,将齐腰的长发缕缕梳畅,而后在脑后盘了一个发髻,余下的长发便梳成了一缕柔顺的伏在胸前,而后轻缀了几朵珠花,洗漱之后便出了门去。
天气阴沉着,不时的有乌云片片漂过,指不定待会便会下起雨来。
她走的极慢,一边看着天色一边胡乱的想着。
虽然心中对于到访之人甚是好奇,只是她实在是有些头疼难忍,即便是想走快些也不成。
紧赶慢赶,她终于走到了花厅门口。
从门外探望进去,便看到一个男子缚手背对着她而立着,那背影甚是眼熟,只是一时间又猜不出是何人来。
皱了皱眉,她提起裙摆,一脚踏了进去,而后缓缓的向那人靠近。
许是听到了声音,那人霍然转过身来。
“大哥——”
她一怔,而后惊叫起来,冲上前去便抓住他的手臂,欣喜的打量着他。
只是此大哥非彼大哥,眼前的男子正是她在瞿云国身为秋家之女时的大哥——秋远邰,那个一直疼她、爱她、护她的大哥。
“锦容。”
“大哥。”她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眼中盈盈的聚起了水气。
久别重逢,这个宛若真正亲人的人让她在一瞬间想起了这短短数月的种种委屈,不禁心酸起来。
只是,她却立马收起了那种酸涩,此刻可不是伤心的时候,应该开心才是。
“大哥怎来汉陵了?”拉着他到一旁的椅中坐下,将已搁在了茶几上的茶盏又端起放在了他的大掌中,这才紧挨着他坐下身来。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为了来瞧你过的好不好。”他看着她一笑,将茶盏搁在茶几上,微侧了身子看向她,“这些时日来,你过得可好?”
“好,小妹一直过的很好,大哥无需操心。”她亦是冲着他宛尔一笑,曾受过的苦,落过的泪都被她淡然抹去。
“你怎会到了汉陵来?”他问着。
她一愣,看了他一眼,而后又撇开了视线,淡淡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只是自然隐去了遇上山贼之类足以令他担忧的事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听了她的话儿,秋远邰长叹了一口气,垂着头恍然有些失神的说着,“不想你竟又回来了。”
容善不解的看着他,不知他轻语的话中有何深意,思来想去皆不得要领,便倾身问道,“大哥,你这话是何意?”
他抬起头来,对上了她询问的眼神,突然起身嗵的跪倒在容善的面前,吓得她惊站起身,慌忙伸手去扶他。
“嗳,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啊。”
“锦容,是我们秋家对不住你啊。”然,他执意跪在地上,看着她说着。
拉扯了几下都无法将他拉站起身来,容善一脸为难的看着他:“大哥,有什么话起来再说啊,快起来。”
好不容易才将他拉了起来,便看到他一脸肃穆的表情,心头不禁有些不安起来。
“锦容,这件事埋在大哥心中已经整整九年了,原本我想就此让一切都过去,只是如今看来,这事儿是瞒不住了。”
他的大掌缓缓的举起,而后轻轻柔柔的落在她的肩头,怜爱的看着她。
“大哥,到底是何事?”看着他的表情,她的心越发忐忑起来。
“是你的真实身份,你原本便是汉陵国之人。不想兜兜转转数年之后,你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故国。”
“我是,我是汉陵国人?”容善看了他一眼,复而垂下头来。
细细想来,她的确有可能是汉陵国之人,两国交战,若她是身处边陲之地,逃难后被爹爹所救带回瞿云国,也不是不无可能啊。
只是,那怕她是汉陵国人那又如何,她仍是可以做秋家之女,做他的小妹啊。
“九年之前,汉陵与瞿云为了一名和亲的公主,其实那只是两国交战的借口罢了,原本两国便是大战连连。我爹秋远鸿与汉陵的萧勇并为两国大将,战场杀敌勇猛,建功无数,只是萧勇却是略胜一筹,但凡两人交战,爹爹总是输多赢少,每每一提到萧勇这个名字,他都会气得大发雷霆。”
“那一年,汉陵派去瞿云和亲的公主突然暴毙,那公主便是冰玄卿之母妃。这事被汉陵国的先王得知后大怒,亦然决定挥兵北上,征讨瞿云,而当时率兵的正是萧勇萧将军。”
“瞿云国闻讯,只能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无奈出兵抵挡,爹爹为了不让此仗失败,也更是想打败萧勇,竟派了人,趁萧勇及长子出征的情况之下,将萧勇之妻,二子及幼女绑了回来,押在阵前与之谈判。”
“而萧勇又岂是那种为已一私而置汉陵安危不顾的人,只是他毕竟也是血肉之躯,亦有亲情,眼见着自己的妻儿在敌人手中,那痛又岂是常人所能体会的。而那萧夫人亦是帼国英雄,不忍见自己的夫君国法情亲左右为难,竟抢了刀自刎于阵前。”
“正是萧夫人之死,让那场战争变得异常惨烈,瞿云国的精英兵将几乎损了一大半。那萧勇亲自带兵冲杀在阵前,想要夺回自己妻子的尸骨,以及他的两个孩子,只可惜,最终拥着妻子的尸骨,死于乱箭之下,他的二子被敌兵砍断了双腿的脚筋。”
“而那个女孩儿,便是你。”
第九十一章、当年
那个女孩儿,便是你。
一句话,将容善震的瘫坐在了椅上。
不,不是她。
她的心,一遍又一遍的反驳着这个可能,而秋远邰仍不停的说着这残酷的陈年往事。
“你奇迹似的在那场战争之中侥幸逃脱,待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满头鲜血,茫然的如同新生婴儿一般站在成堆的尸体之中,不哭也不闹,仿若失了心魂。”
“原本爹爹是想斩草除根的,只是我不愿看到你那纯真的双眼闭上,我求爹爹把你带了回来,请了大夫替你看诊之后,才发现你的头部受了撞击,再加上所受的刺激,你竟将之前种种的一切都忘切了。”
“九年,整整九年,你都一直用秋锦容的身份生活着,爹爹也从最初日夜担心你恢复记忆,到后来的真心待你,锦容,我真的是着实欢喜你来到秋家。”
秋远邰侧头看向那个呆呆坐在椅上的女子,心中一阵阵的痛着。
“可惜,可惜我们想瞒却不能瞒你一辈子,我不知爹爹为何会同意你替宛音嫁入王府,只是汉陵的萧家已经按捺不住了,萧善祁已经强大的如同当年的萧勇一般,他处处找我的麻烦,我知道他是要替父报仇。”
“爹担心我的安危,求了易王将我调回了京都,又怕萧家的人最终都会找到你,便对你说了慌话,慌称要到溪平来找我,其实我们未曾离开京都。”
“锦容,不要怪爹爹,要怪你便怪大哥,怪大哥吧。”
容善只是怔怔的呆坐着,若不是那微微泛着红的眼眶,秋远邰定会以为她全然未将他的这些话儿听进耳去。
说出了一切,而他,也终将失去这个他疼了九年,也爱了九年的女孩儿。
不错,他爱着她,一份不能讲出口的爱,如刺一般梗在喉头难以成言,所以他选择了用兄长的爱,宠着她,护着她。
或许这九年以来的欢笑,是他强求了。
“锦容,你说句话吧。”
她沉默的太久,也太过于冷静,令他不由的有些担心起她来,不知突闻这种真相,她是否承受的起。
她一直敬爱的父兄却是她的杀父仇人,这令她如何能信。
“不,这不是真的。”她抬起头来,双眼死命的瞪着他,仿若他的双眼能告诉她一切。
的确,他的双眼告诉了她,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一直感恩戴德的敬爱了整整九年的义父,竟然与自己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这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一定是老天爷的玩笑话儿。
“锦容,”秋远邰慢慢的走上前几步,伸出双手抚在她的肩头,“这是真的。”
“不,不是真的。”她大喊着,霍的站起身来,双手大力的挥开了他的双手,侧身后退了一步,“你骗我,你骗我的。”
“锦容。”
他伸出手上前了一步,只是她也退了一步,一进一退间,他不敢再上前,两人僵持着。
门外,突然下起了雨来,啪啪的打在花厅外头的树叶上,发出一阵低沉的声音,亦打破了一室的寞静。
两人相视而立着,沉默不语。
这都不是真的,她怎么可能真的是萧家的女儿。他们人人都说萧容善早就死了,可她还活着,她不会是真的萧容善。
她是个孤儿,她不是萧家的女儿,爹爹也不是她的杀父仇人。
她的爹爹是个好人,是一个把她疼爱在掌心里的好父亲,他疼她怜她,数年来一直未曾对她另眼相看过,他会不是她的仇人,不是。
“我不是萧家的人,他们都说萧容善已经死了,我不是她,我不是萧容善,这都是假的,大哥,”她突然上前几步,伸出双手牢牢的抓住他的手臂,“你不要相信他们,我只是假扮萧容善,我不是她,我不是,我不是……”
她近似疯狂的不停叫嚷着,一遍又一遍。
“锦容,锦容,听我说。”他叫着,只是她仿若未闻。
他伸出手反扣住她,大声的叫着她的名字,这才让她的神智稍稍恢复了一些。
“听我说,当爹爹同意将你带回瞿云的时候,我便想到他们定会回来找你,即便是活不见你的人,也定会找到尸首才肯罢休。于是,在他们找来之前,我从城里弄了一个与你身形相仿,因战乱而死的女孩儿,划花了脸丢弃在战场之上。”
“若不是这么做,时日一久,他们定会察觉到你还活着,总有一日会查到瞿云国的京都来的。”看着她不由自主的又后退了一步,他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不许她挣脱,“锦容啊,是当初大哥的一念之差,才害得你与萧家的人分隔了九年。是大哥对不住你,你不要怪爹爹啊。”
她不信,可是泪却仍溢出了双眼,顺着脸颊滴落而下。
“锦容,我知九年的亲情仍是无法弥补你失去的一切,只是他是我的父亲,我不能替你报仇。”秋远邰哽着声说着。
“呵呵,哈哈——”她突兀的大笑起来,仰起头,有泪不停的从两侧滑落,隐入发中。
原来,紫儿说的不错,她真的是被他们背弃了。
从一开始,她注定了不可能真的成为秋家人,他们根本是仇人。
那个一直被她视着宅心仁厚,对她慈爱有加的义父,竟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仇人。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不让她死在那个战场之上,为什么已经整整九年了,却还要让她知道这残酷的真相。
知道了真相之后,她失去了爹爹、姐姐,还有眼前这个疼爱了她多年的大哥。
为什么要让她知晓一切,为什么他们不继续瞒着她。
“为什么?”她的声音轻颤着,身子瑟瑟发抖,“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你们明明可以一直骗着我的,爹爹为什么要遗弃我,为什么我不能一直做秋家的女儿,为什么——”
那最后一句,撕声力竭,像是她拼尽了全力才喊出了口。泪,亦是滚滚而落的再也止不住,如屋外的雨一般,倾泻而下。
“即便我们想瞒,也已经瞒不住,我不知萧家的人是如何查到你还活着,只是,萧善祁已经开始寻求机会替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