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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乌蒙冷月-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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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掺和了,没得让大家陪着我吃素,没得道理嘛。兆老爷,你说是不是?” 灵峰说。
“咱们大伙儿吃上顿把素,怕啥子?就算换换口味,尝尝新鲜好了。灵师傅,你就别推辞了,到时候还有事求你帮忙哩。”
“有啥子事,兆老爷你就吩咐。为哪样非得吃饭不可?说定了,我真的不去打扰了。”
“不行,不行。到时候我着人掮了绿呢大轿去准提宫抬你。”
“那。。。。。。那…就听你的。恭敬不如从命。。。。。。听你的。”灵峰无奈地摇了摇头。
“紫云,咋着想起的,要这般大整呢?”李老爷接着问。
“到时候,李老爷就晓得了。有事求你呢,千万千万要赏光啊。”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时间却要等仇家回来以后再定。
仇家不在这几天,巧月索性住进仇宅,提前当上家主婆,主持起家务。仇宅的家务一点也不复杂,麻烦的是时不时有病家上门,郎中却不在。看着一个个病崴崴的,满怀着希望走进来,还得垂头丧气蔫头耷拉脑袋地走出去,巧月心里手拿把攥般不舒服。晚上,她翻出仇家的几本医书药书,拨亮油灯,胡乱翻着看。她先拿了一本《濒湖脉学》,从自序看起。巧月没读过书,那个时候,女娃儿也没有谁能进学堂正正经经读书的。在老家的时候,偌大个村子没有个学堂,就是方圆三里五里,大村大镇也没个学堂书塾。到了镇雄,闲来无事,也曾一鳞片爪地读了几句书,识了几个字,看个唱本啥的也凑合着能读通。好在这本《濒湖脉学》文字浅白,很容易懂。渐渐地,她读出了兴趣。
《濒湖脉学》的作者是明朝人,姓李名时珍,字东璧,号濒湖,蕲州人氏,写过一本大书《本草纲目》,是很出名的。而这本《濒湖脉学》是他在父亲月池翁所撰《四诊发明》基础上撮粹撷华,编撰而成的。书里讲了二十七种脉象以及各种脉象的体状、相类、主病,很清楚也很透彻,文字也很浅白。尽管有些字不认识,有些词弄不懂,大概意思还是明白的。巧月心里想,学医有啥子难的,待我学给你仇家看看。
她扔下书,急匆匆去找翠儿,早忘记了已经是深夜。翠儿被连拉带拖地拽进屋,眯眯瞪瞪摁在椅子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睁着眼,不知所措地望着小姐。巧月抓过她的手腕,放在仇家使用的脉枕上,三指搭上,闭着眼,晃着腿,嘴里絮絮有词,满象那么个样子。
架式摆得不错,可是指下的感觉全然不来,是沉是浮,是数是迟,是洪是微,是滑是涩,她糊涂了。也难怪巧月糊涂,没见过沉脉怎么知道浮脉,没见过数脉怎么知道迟脉。再说翠儿健健康康的,当然没有病态脉,既不浮也不沉,既不数也不迟,让只看了两个时辰医书的她该咋个分辨?刚才还觉着没啥子难的,这么一会儿,巧月又觉着难得不行了。
尽管觉着难得不行,她还是坚持着每天晚上读几页,懂不懂得死记硬背,然后拉着翠儿把脉,没有感觉铆足劲拼命琢磨。
这天中午,来了个采药人,进门就喊:“仇先生,仇先生,快来接一接。。。。。。”巧月赶忙迎出来,只见他背了一只比人还高的背篓,里面根根叶叶枝枝蔓蔓的全是药材。赶忙把背篓接下来,倒在地上,摊了好大一片。巧月说:“仇先生不在家,你这是送来的啥子,我也不认识呀。”
“没得关系,我一样一样告诉你,一说就知道了。”
“光听你说也不行呀。”
“行,行!有啥子不行?你看。。。。。。这是何首乌,千年何首乌呢,多象个老寿星。你看,这脑门上的抬头纹,这么长的胡子,还裂着嘴冲着你笑呢。。。。。。”
巧月疑疑惑惑地接过来,还没仔细看,采药人又拿出一块,神神秘秘地说:“何首乌得长成一对才珍贵呢,你看这是母的。。。。。。”果然,这一块何首乌酷似个裸体女人,胯肥臀大,胸前突出两团,隐约象是奶娃儿的妈妈。
“兆小姐,兆小姐,我们回来了。”柳眉儿蹦蹦跳跳跑了进来,一头扎进巧月怀里,差点撞她个跟头。
巧月一楞,忙问:“你们回来了?仇先生呢,也回来了?快,坐下歇歇脚。。。。。。”
“仇先生和送我们回来的几位大哥说话呢,就在大门口。”
巧月迎到门口的时候,几个山里人已经抬着滑竿走远了。仇家说:“。。。。。。别管他们了,咋个让也不进来,说吃了饭再走,硬是不听,非要走,非要走。。。。。。”
采药人也迎了出来,笑嘻嘻地:“仇先生,给你送草药来了,快进来看看吧。你这是上哪儿啦,看样子路还不近呢。。。。。。”
仇家翻了翻摊在地上的草药,里面有金银花、半夏、柴胡、木通、续断等普普通通的常见药,也有几块天麻、三七、灵芝等名贵药,还有几块乌头、除辛等剧毒药。仇家说:“坐下说话,别站着呀。”
“你坐,你坐。仇先生请看。。。。。。”采药人再也不敢吹他的千年何首乌,从怀里掏出一截大拇指粗的淡黄色木枝,神神秘秘压低声音说,“先生认识这个吗?你仔细看看,看好。——降龙木。”
仇家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又咬下一点,嚼嚼,没说话,放在了一边。
采药人赶忙又拿起来,炫耀着说:“先生,这降龙木好生了得哟。你没听说书人讲评书吗,当年穆桂英大破天门阵,祭起的就是这个法宝,什么天龙八部、四大金刚、三十六洞仙、七十二道妖,一旦遭上这降龙木,哪个能抵挡三个两个回合?神着呐,你看看,你看看。真的神着呐。。。。。。”
“这么厉害的东西,你该卖给道士去,别说什么天龙八部、四大金刚了,捉个狐擒个鬼也是很有用的嘛。怕是你走错了门,我是个郎中,没得拿这么神灵的宝货,当成根根草草,随随便便煮了汤药,搓了丸药,熬了膏药。”
“郎中也用的着嘛,我来就是找你这个郎中的,只有你这个郎中才识货嘛。”
“卖给郎中可得按郎中的规矩,按郎中的价钱喽,你不后悔?降龙木在陕西叫灵寿茨,在贵州叫黑果木,在江西叫龙须木,清热解毒,镇痛利水,治无名肿毒,膨胀水肿,也治毒蛇咬伤,说起来是一味好药。我不骗你,你也别糊弄我,该是?”
“不骗,不骗。先生再看看这个。。。。。。”采药人说着,又掏出一截藤状的根,“先生肯定认识,通关藤。你看看,你看看。。。。。。”
仇家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又咬下一点,嚼了嚼,仍然没说话,放在了一边。
采药人急了,磕磕巴巴地问:“先生不认识,没…没见过?这可是通关藤哟。”
“见过,认识。这没啥子新鲜的,敢挂起招牌行医诊病,几味草药能不认识?”
“那…那是先生不感兴趣,不…不想要?这通关藤只要服上七天,就能打通任督二脉,力气大增,能擒虎,能缚龙,一拳打死头牸牛不在话下,习武之人求之不得的上上珍品哟。”
“可是我不习武,亦不开武馆呀。还是那句话,这么好的东西让我给配了药,没得不是糟践了吗?都留下吧,你开个价。。。。。。”仇家的口气越发平淡。
采药人眨着一双小眼睛,看着仇家,闷了好一气,才吞吞吐吐,欲说还咽地说:“。。。。。。你…你…咋着也得给五十文…可行?”
仇家笑了,说:“你先坐下,坐下。翠儿,麻烦你给我们整点饭吃呀。你坐下嘛,等一歇,吃饭。”
“仇先生,饭就不吃了。不瞒你说,一大家子还等我买苞谷回去开锅呢。”
“五十文能买多少苞谷?”
“六七斤。”
“你家几口人,能吃几天?”
“七口。能吃十天半个月的吧。”
“一个人才合着一斤粮食,要吃十天半个月?”
“那就不错了,还要咋得?你以为我是豪门老财呀?”采药人哈哈大笑着说。
仇家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钱,放在石桌上,伸进手去再摸,又摸出十几枚添上,说:“兄弟,就这些,你都拿去,别嫌少。”
采药人扒拉了一下,从中数出五十文,说:“哪里要这么许多,有这五十文足够了。”
仇家把铜钱收拢起来,硬装到他腰包里。看着采药人撕扯着非要往出掏,仇家拉住他的手,说:“听我说,听我说。。。。。。劳烦你给我找几个露蜂房,就是野蜂的巢,要个大饱满的。找到赶紧给我送来,再给你钱。”
“仇先生,哪能再要你的钱?这可是二百多文哟。露蜂房得现找,虽说山里崖头上到处都是,却是不能用的。咋得?你不知道,山里的草呀,花呀,树呀,都是一匹山一匹山的,一匹山长什么草呀花呀树呀,别的就不长了,光长这一样。蜂呢,就只采这一种花粉。要是一匹山长了毒草毒花,蜜里肯定有毒。蜂房有没有毒?我说,仇先生,千万别大意。等我给你慢慢找,找好的,可是要得?”
仇家问:“野蜂蜜有带毒的?真的吗?”
“你不知道?有的蜜舌尖舔舔就能毒死人呢。”
仇家咂咂嘴,一句话就要冲出喉咙,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脸都憋红了。交浅言深是人与人交往的一大忌,不该说的话,万万乱说不得。缓了一口气,仇家说:“要得。就拜托你了。”
这时候,翠儿将四盘凉菜端上来,仇家硬把采药人按在了椅子上。




 第十九章

刚刚拐过山垭口,就传来殷殷沉雷般的动静,仿佛到了战场,刀枪撞击拼命撕杀中,几十面牛皮鼓在使劲地敲,使劲地擂,嘭嘭嘭响成一片,震得山也摇,地也晃,令人心也跳,血也热,恨不得立马拔出佩剑,冲上前去。
眉儿扭股糖般缠在仇家身上,一只手吊着脖子,一只手揪着衣袖,一步也不想自己走,半挎半抱,一步一腻歪,好不容易捱出五里多路。听到这惊天动地的声音,她更来劲了,扎进仇家怀里,装着惊慌失措的样子,问:“这是整哪样。。。。。。这是整哪样?”
“啊—噢—噢—嗬——小两口在这儿亲热呐?你看看,你看看,我来的真不是时候。再不俩人先亲热着,我一会儿再来,我一会儿再来。。。。。。”廖大嫂就是巧月给扎过针的那个打蕨沟的婆娘,迎了上来,一边笑得拍掌跺脚,一边戏谑着调笑道。
前天傍晚,廖大嫂来送蕨粉,见仇家回来了,非要仇家去打蕨沟耍,仇家也不见外,毫不推托地就接受了邀请,并约定今儿个一大早,着人来接。仇家没等人接,早早就领着柳眉儿出了门,一路上俩人纠纠缠缠,直到打蕨沟口才与廖大嫂遇上。
柳眉儿才不怕戏谑呢,她放开揪着衣袖的手,问:“大嫂,这是整哪样呢?嘭嘭嘭,震心呢。打铁呀,还是砸夯?”
“哟,妹子,这会儿胆儿小啦?忘了才刚刚,那胆儿肥的,天光日头下就敢憋足了劲啃我家兄弟。”
“眼儿气呀?你也来啃呀!”柳眉儿才不憷头呢,你有来言,我有去语。
廖大嫂笑得几乎岔了气:“。。。。。。你先啃。。。。。。你先啃,谁…谁让你小…小呢,大的让小的,先尽着你…先尽着你。。。。。。”
“先尽着我?你想做哪样?等着捡剩下的汤汤水水?没得门!渣渣也轮不到你呀!”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啥子时候,连骨头带肉一锅端了呢。到时候可别跟嫂子玩命哟。”
“才不跟你玩命呢。我去告廖大哥,非拿长锅烀了你肉吃不可,让你浪言浪语,浪到东洋大海里去了。”
说着笑着,三个人来到溪边。八盘水碓一字排开,嘭嘭嘭响得正闹热。几个汉子只穿了刚及膝盖的短裤,精赤着脊梁,拼着老命救火似的,将捣好的蕨根浆浆清出来,舀进瓦盆里滤去渣渣,一遍一遍地淘洗澄清,清干净了的碓窝里再加上蕨根,任木杵上下翻飞。清一盘,添一盘,水碓不停,人更不能停,得跑起来,飞起来。几个汉子转成陀螺还嫌慢,忙得汗也顾不得擦一把,头也顾不的抬一下。
廖大嫂吼了一嗓子:“仇先生来啦,还不快快迎接。死不了个憷窝子,快呀!”
几个男人抬起头憨厚地笑了笑,抹把汗水,一个个继续埋下头去干他们的活儿。仇家撩起长衫,将下摆掖进腰带,蹲下身子说:“老哥,我也搭把手如何?”
“你不会。快坐下歇歇吧,没得让你沾手。”
“不会怕啥子?学嘛。”
“学啥子不好,学这个?唉,遭罪的营生。”
“仇先生,你想学这个?跟我学嘛。”廖大嫂搭了茬,“你没听说过吗,要想学得会,先跟师傅睡。今个晚上咱俩钻一个被窝筒筒,我好好教你。”
仇家笑了笑,说:“廖大哥呢,哪个是廖大哥?还不快撕她的嘴,你听她说啥子呢。”
廖大哥抬起头,抹了把汗水,说:“这是个蠢婆娘。”说罢,裂裂嘴,权当是笑了,又低下头干他的活儿。
“嫂子,不怪大哥骂你是个蠢婆娘。领着客人先回家去呀,煮茶、烧饭,请客人歇息。我们还有一歇歇才回呢,回去了你想咋日捣就咋日捣。只要仇先生要你,不嫌弃你蠢得九个眼眼一块出气。”
“老二,你个憨包儿,生葫芦蛋蛋。跟你嫂子咋说话呢?我是蠢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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