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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武道狂之诗06任侠天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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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到一个月后,宋梨又收到两人从重庆着人捎来的一封书信。原来他们托东家打听,得知当地一对布商夫妇,两年前小女儿病死了,夫人终日沉浸在悲伤中,至今未恢复心情。商人忧心不已,便想到收养一个年纪相若的女孩,好慰藉妻子,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那封信劝宋梨来重庆一趟,说不定跟那对夫妇投缘,可得一个安身之所,信外还附了一锭银子充作路费。



宋梨虽不是什么官商富户的闺秀,但也是武林名门之后,出身清白,人又长得娟秀,因此那两人才敢托东家举荐。味江镇毕竟是穷地方,宋梨在青城派时,哪里捱过这种苦生活?要是得大城的商贾收养,将来定可嫁得一户好人家,未尝不是美事。在镇民七嘴八舌劝说下,宋梨愿意了,镇民马上为她打点行装,雇了车子,两天后也就出发了。



这是她一生第一次离开青城山。



——却想不到会是这样。



宋梨一个年轻少女远行,自然甚为不便。正好有一支川中商旅从青城山脚路过,正是要东行,其中有些行商跟镇民相熟,于是就托他们带宋梨同行。那些本省商人亦甚尊崇青城派,知道宋梨是青城后人,沿途十分细心照顾她。



可是商队还没有走出成都府界,山贼就来了。



宋梨并没有看见事情如何发生。她只是惊恐地躲在那不住摇动的车厢里。外面传来接连的惨号声和喊杀声。不论加害者还是被害者,叫声都有如野兽。



一抹深色的液体,自外泼在马车的纸窗上。



——宋梨回想起个多月前那可怕的一天,自己昏迷之前,看见父亲宋贞身上喷洒而出的鲜血……



车厢外渐渐静下来了。有人在痛苦呻吟。接着是一种古怪的响声,呻吟就一一中止了。



宋梨想:是我。我的恶运,害死了这些人。



她一双大眼睛惶恐地看着车门,心里期望没有人会过来打开它,车外的山贼没有发现她就离去……但同时她很清楚,自己没有这样的运道。



门缝射进阳光那一刻,宋梨已经掉下泪来。



面前是一群脏死了的山贼,个个提着染血的刀枪,用豺狼般的目光盯着她。



宋梨想:那个给小六一招就打败的「鬼刀陈」,大概就是跟这些贼一样的人吧?



假如是从前,只要说出「青城派」三个字,这些人没有一个敢碰她一根头发。但是今天宋梨绝对不敢说。世上已经再没有青城派了。这些山贼当中,更很可能有从前吃过青城派教训的家伙。说出来,下场可能只会更悲惨。



山贼杀人后流露的目光,令宋梨想起当天上青城山来那群身穿黑衣的武当弟子。更凶狠百倍的那群野狼。宋梨宁愿面对的是他们。



——要是当天就给他们一剑杀了,多好。



一个看来是头目的山贼,率先伸出手来,一把抓着宋梨的下巴。眼神明显流露出邪恶的欲望,嘴角已经溢出唾沫来。



宋梨回想在山林中,曾经跟侯英志的一吻。他年轻、强壮而充满热力的手臂,轻轻抱着她。她半像闹着玩,其实心里很认真的,仰起头将自己的唇片印在他嘴上……



这回忆已经成了宋梨人生仅存最珍贵的东西。但连这个也快将被撕碎了。



这时却有一人伸出手来,握住那山贼头目的手臂,头目顿时收起笑容,放开宋梨的脸蛋。显然这第二个头领的地位比那小头目更高。



那头领身穿同样染血的衣服,只是质料比其他贼匪都更好。



他把宋梨拉近车门,在阳光下细看她的脸和身体。



「这是好货。别糟塌了。」



「可是……」小头目急色地抓抓胸口。



「卖得好价钱,你怕买不到漂亮女人吗?」



就是这样冷酷的对话,决定了宋梨的命运。她自己无法确定,这运道算是好还是坏。



宋梨就这样继续给关在马车里,不知道要被山贼带到什么地方。



两天之后,车门又给打开来。这次出现在门外的,除了那个山贼大头领,还有一对男女。他们的衣着比山贼光鲜得多。但眼神却一样的阴险。



当中那妇人看了宋梨几眼,点了点头。车门再次关起来。宋梨听到外面传来数算银两的声音。



就是这样,一次接一次,宋梨不知道自己转过了多少人的手。她被人拉出那辆马车,又塞进另一辆更大的。车里有其他几个一样年轻的女孩子,神情也跟她一样的惶恐。有的时候其中一个女孩给拉出去,就永远不再回来。



转过好几辆车,曾经短暂成为同伴的女孩也换过了几十个,新遇见的女孩总是比之前的更漂亮。每一次转换车子,她就听到车外那数算银两的声音更沉更多。已经不知走过多远。



宋梨估算日子,应该已经进入春夏之交了,但气温却不怎么特别温暖,晚上还有凉意。



——她从未出过远门,不知这是因为往北走的缘故。



终于,到了今晚,她再也不用坐车子了。



宋梨跟同车的四个女孩踏出门来,发现身处一座很大的宅院。看那院子亭台,肯定是很富有的人家。她们像待宰的羊儿,一排地站在院子里。



两个灯笼朝这边接近过来。拿灯笼的两个高大汉子在前开路,身后还有第三个男人的身影。



两个汉子停在女孩子跟前,逐一往她们脸前举起灯笼,好让后面那个男人能够察看。



男人的眼睛反射着灯光,仔细地看每个女孩的脸好一阵子。直至他点了点头,才轮到下一个。



最后一个是宋梨。



灯笼映到近处来,宋梨才看得清楚,那个似乎是大屋主人的男人是什么样子。他胸膛挺得很高,每走一步都很有威势。穿着一袭昂贵的丝绸衣袍,但那衣服其实并不太适合他。身姿散发着一种危险的力量,只是这么随便行走,就已经教人想象他一身战甲、手提弓枪的模样。



这主人的强悍气质,宋梨非常熟悉——在青城山上,她天天都跟这样的人共处。



灯笼举起来。主人细看着宋梨那带点惊慌的脸。



宋梨同时亦看见这主人的脸,上面多处都是伤疤,尤其脸颊跟耳下两道最为显眼,好像曾经有什么东西从两个伤口对穿而过。



主人瞧宋梨瞧得最久。



「很好。」他最后只说了一句,就跟两个提灯笼的侍从离开了。



站在黑夜里的宋梨仍然未知道,等在自己前头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



「我跟你相遇,并不是偶然的。」



姚莲舟说着时,一双赤足在木板地上缓缓地滑过,同时腰肢沉着转动,肩臂舒展,一切都那么协调。赤裸的上身,每一条光滑白皙的肌肉,都隐藏着弹簧般的力量。



殷小妍知道,此刻能进入这里,亲眼看见武当掌门练武,是世上多少人梦寐而不可得的机会。这虽然对于不会武功的她毫无意义,但她还是无法不去想,自己跟这个男人之间的距离。



在那巨大神像底下,殷小妍更清楚感觉自己的渺小。



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执拗要跟着他来。



——偌大的武当山,却并无她存身之地。



「那时我在西安住进了妓院,是有原因的。」



姚莲舟立起一个弓步,一边缓缓打出一式「撇身捶」,一边又说。



殷小妍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当然了。妓院就是为男人而开的。男人去妓院也自然有他的原因……



「我去妓院,是因为怀念我的师父。」



姚莲舟打到最后的收势,双臂慢慢垂下,双腿立直,吐出绵长的一口气。结实的胸膛上都是汗水。



——练功打拳时最忌开口说话,尤其练这等讲究深长呼吸的内家武术。姚莲舟如此边谈边打,一套拳打完却无半点气喘,可见他功力之深湛,身体也已从中毒完全康复。



小妍听见他这么说,甚感奇怪。



——师父?



「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师父带我下山,快马去了谷城。」姚莲舟抹抹额上的汗珠,走到小妍跟前:「我们进了城里最大的一家妓院。他掏出银两来,给我买了那儿最美的妓女。那是我第一次尝到女人的滋味。」



小妍的脸红得通透,几乎想捂着耳朵不听。但姚莲舟的眼神告诉她,这是对他很重要的事情。



「师父这样做,是要让我以后不轻易受女人迷惑。」



他仰视玄武神的脸,仿佛从那儿看见已逝的师尊公孙清。



「当天他对我说:『一个武者不可屈服于任何东西。甚至是对女人的爱慕。』」



他的视线降下来,跟小妍对视。



「这十几年来我都不明白他这句话。因为我并没有喜欢的女人。或者应该说,我还没有遇上我希望喜欢的女人。直到现在。」



姚莲舟伸手,握着小妍的手掌。她感受到他日夕练剑磨出的掌心厚茧。又粗糙又硬。却也有一种奇异的温柔。



「我不懂得要怎样向你说我的心情。在这儿,从来没有人教过我。」姚莲舟这时说话,再无平日的自信与悠闲,显得很努力,却又有些不安,话语也变得急了:「在旅途上,我其实就已经很想带你回来……可是我不知道,回来以后我能够给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因此就那样问了你。幸好,你选择了跟我回来。」



爱一个人,就是要向他毫无保留地打开自己,哪怕是最大的弱点;但姚莲舟的战士本性,却在不断抗拒示弱。在爱情上,他无能一如小孩子。



小妍再也忍不住,扑进了姚莲舟热烫的胸怀里。



「刚才看见外面那些弟子,你应该明白,我背负的东西有多重大,有多少人把性命和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因此我不能承诺给你许多。你甚至不会常常见到我。可是我仍然很想你留在我的身边。行吗?」



最伟大的男人,同时往往也最自私。



——可是爱一个人,你永远不可能只挑他好的一面去爱。



小妍用额头支在姚莲舟的胸口,垂着脸点了点头。她的泪水跟他的热汗混和了。



正如姚莲舟现在才明白师父公孙清的话,小妍也是在此刻,才完全明白书荞姐的话。



那不是劝止。而是羡慕——久历风尘的书荞,羡慕小妍能够如此不计后果地喜欢一个男人。即使那个男人不能给你带来幸福。



这等勇气,与武当武者意欲称霸武林的宿愿,不遑多让。



◇◇◇◇



锡晓岩回到位于东面山腰的住处。那是一座外貌朴素的灰色院落,半隐在树林中,占地甚广,可住五、六十人,是武当派其中一座高等弟子的宿舍。



院内打扫得很干净,但陈设非常简陋。一行接一行都是整齐排列的睡床。墙上挂满了替换的制服、练习用的兵器和各种器具。唯一可称特色的是一个小书柜,塞着好几排已经残旧的武功典籍。



锡晓岩走到自己的床前,却见床上坐着一人,正是「镇龟道」的师兄陈岱秀,拿着一件黑衣,正在埋头用针线缝着些什么。



陈岱秀发现师弟回来,只略抬头说:「快行了,再等一回儿。」又再垂头缝线。



锡晓岩不明所以,只好坐到旁边另一张空床上。他不禁伸手摸摸床板。这张床属于他哥哥锡昭屏。床板上明显有一边凹陷得厉害,是哥哥那异常的右肩造成的。他沉默无言。



「好了。」陈岱秀双眉一扬,咬断了黑线,将手上黑衣展开来。



锡晓岩看见,是「兵鸦道」的黑战衣。左胸处缝上了白身黑眼「阳鱼」的半边太极绣章。



「我已经跟师副掌门说了。他也同意。」陈岱秀说:「从今开始,你从『镇龟道』转为『兵鸦道』弟子。阵前征战,才最适合你。」



「谢谢……」锡晓岩拿过黑衣,双眼变得湿润。这是跟哥哥一样颜色的战衣。



——我要继承他未做完的事情。



虽然才回家不久,锡晓岩已经急不及待要去练武了。他把「兵鸦道」制服换穿上,发觉右边缝上了一截格外宽长的衣袖,正好适合他的奇特右臂。锡晓岩感动地瞧着陈岱秀。陈岱秀向他笑了笑。



「快去。在旅途上看见你那郁闷的样子,讨厌死了。」



锡晓岩提起木刀,奔出了院舍。日常练习的「星凝武场」,就在一条不足百尺的上坡道之外。



这「星凝武场」得名,乃因场地两边都是一种奇特的岩石,通体青蓝,其中满含点点不明的矿物,近看时有如发光的繁星。尤其到了月圆之夜,那无数点状的反射光华,更让人有置身星海之感。



锡晓岩进了武场,只见练武的人数只半满,就知道叶辰渊副掌门所率领的四川远征大军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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