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你和你的无名指-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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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从解放路可以排到雍和路了。可是他却将双手轻轻得覆在了亦绾的膝盖上,深情款款地微笑道,“亦绾,如果我说你是第一个,也只能是最后一个,你会信吗?”
虽然说甜言蜜语,只说给不相干的人听。可是亦绾却觉得这句话是她听过的世上最动听的一句誓言,不是“我爱你”,不是“在一起”,而是你就是唯一,你就是你爱的人的独一无二。谁说世上没有刚刚好的爱情,可是当翩翩浊世佳公子一深情起来的时候,亦绾就有点不知所措。
她的指甲深深地嵌进床沿的木板里,仿佛木板上掐出来的每一道深深的指甲印都是尘埃里开出来的一朵欢喜的花。谁能说此时此刻的她不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她怎么会不知道姚丞昊一直在她的生命里扮演的是怎样一种角色,她是天蝎座的女人,她的爱总是带着点矜持和骄傲的味道,可是当他的气息扑簌扑簌地洋溢在鼻尖的时候,他身上凛冽的烟草香气和医院里酒精的气味,她身上沐浴乳茉莉花的花香气,绞缠在一起,当床头柜上亦绾的手机再次“叮铃铃”地响起来的时候,姚丞昊忽然将亦绾压倒在自己的身下,他第一次温柔且暴烈地吻着亦绾的唇,脖子和细致的锁骨。可是这样的他,从来分寸拿捏地非常好的他却异常凌乱地吻着,吻着……
他的半边身子斜倚在床沿上,生怕弄疼了亦绾却又害怕失去这样的她,他不想再有丝毫地迟疑,他是爱萧亦绾的,自始至终都只爱她这样一个女人。亦绾初次历经男女之事的笨手笨脚和不知所措,她只觉得自己脑袋里“嗡嗡”地像有血晕似地。他一粒一粒地解开她衬衫的扣子,而亦绾却条件反射般地扣回去,她的惊慌失措,她的羞涩,亦绾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就像是一颗红山芋,虽然偶像剧里这种情节没少看过,可当这种事情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亦绾总觉得有无数只眼睛正在窥探着自己的*,她真恨不得立马挖一个洞把自己埋进去,永生永世都不要出来才好。
可是他们最终还是突破了衣服的障碍,一寸一寸都像是爱的印证,亦绾虽然极度抗拒这样的疼痛却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再推开他,她觉得自己的这颗心已经空荡了很久很久,像一个无底的深洞,仿佛从未被什么东西填满过,所有伪装的坚强和笑容都在这攀登顶峰的那一刻被彻底地击溃。世上痴男怨女的爱也无非与此吧,亦绾以前总弄不明白瓜渡村村口那棵老槐树上一对对殉情的男女为什么就那么轻易地放弃掉自己的生命呢?其实,即使爱情死不了人,它也有迫使飞蛾非要扑火的魅力,因为舍不得,因为不甘心,即使是自取灭亡,那么有谁会知道,飞蛾在扑火的那一刻看到的不是真正的快乐和幸福?
他的手紧紧地攫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的时候,他看到亦绾眼里滑过的一滴泪珠,姚丞昊忽然觉得有一丝惊慌失措地愧疚,也许是因为刚才太过迷乱和焦急,所以不小心扯断了亦绾脖子上那枚用细细红线拴着的戒指,那枚他曾经送给亦绾的戒指,印刻着一生一世的誓言。
戒指滑落时,“叮咚”一声跌入地板,姚丞昊一直以为亦绾不肯戴只是因为不肯接受他,原来她一直都把他放在最贴近心脏位置的胸口上。他忽然一骨碌就从亦绾的身上爬了起来,坐在床沿上,弯腰捡起地板上的那枚戒指,忽然就笑着说道,“我还以为是为什么不高兴呢?原来是为了枚戒指……”
亦绾压根就不想搭理他,半侧着身子枕在抱枕上,身上只盖了条薄薄的毯子,她没有作声,反正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物归原主。
姚丞昊见亦绾半晌没有动静,忽然从他的西装口袋里摸出一盒火柴,“呲啦”一声,亦绾蓦地转过身子的时候,才看到这家伙竟然用火灼烧戒指,亦绾刚想像个女汉子似地冲上去骂他“疯子”的时候,却看到那被火燎过的戒环上缓缓地现出一行飞扬娟秀的字,如《魔戒》里的那枚镌刻有精灵文字的指环一般,这枚一直被亦绾小心翼翼地藏在胸口的戒指上竟然镌刻着同样撼人心魄的文字,它说“亦绾,嫁给我,好吗?”
第70章 惟愿君心似我心
他说;“亦绾;嫁给我;好吗?”
似乎已等了很久很久;他们俩之间竟耽搁了这样久的一段时光。姚丞昊忽然单膝跪地,床头柜上的那盏桔红色的小台灯将他的剪影轮廓映在了粉了白色石灰的墙壁上;这样的场景似乎熟悉地令人心碎,同样是破旧不堪的出租屋子,同样是她坐在床沿上,而蹲在她身边替她揉揉被高跟鞋磨破脚踝的那个人却永远也要不回来了。
这样的深夜;不知是谁家打翻了六神花露水的瓶子;花露水的香气;也许不过是痱子粉或是廉价香水的香气,混杂着午间新闻那熟悉的旋律;夜已经如此深了。而两个同样是夜猫子的人却没有丝毫的倦意,没有偶像剧里浪漫的求婚场景,没有煽情的动人情歌,而当这一切都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亦绾却觉得有点不敢了。她从没想过结婚这档子事,即使自己早已过了适婚的年龄,可是,当这幸福来得有点太突然的时候,当那枚被镌刻在胸口的那枚戒指重新戴回在无名指的时候,亦绾却只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她不知道在姚丞昊身边的自己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且称职的妻子,但此时此刻,她想要试着去够一够他的手,幸福来得好不容易,太久了,也累久了,她想要这样一种温度,一个能给她安稳依靠的避风港湾。
戒指牢牢地套在了亦绾的无名指上,像为她量身打造一般,是了,很久很久之前,从姚丞昊爱上萧亦绾的那一刻起,他就吩咐过他的御用设计师给这个女孩设计出一款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戒指,只属于他姚丞昊深爱着萧亦绾的那枚戒指。
谁说花花公子纨绔子弟就不能是个痴情郎了,谁说女汉子就修不成爱情的正果了。其实姚丞昊自己也没有想过像他这样的人也会长情与此,就像亦绾也不会想到今夜的她却可以放下所有的戒备来接受他,一个女子贪不了那许多,她所乞求的不过是她所深爱的男子的那点可怜的疼爱和呵护吗?即使是一点点,她的心也是欢喜的。相爱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情,哪怕是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三生三世都不足够,但此时此刻他们彼此之间爱着,那就够了,够了。
亦绾忽然痴痴地笑了,她看着姚丞昊整个膝盖跪在地板上都淤红了,忽然就心疼地哭了起来,姚丞昊赶紧从地上爬到了床上,从背后搂着亦绾说道,“真是哭也是你,笑也是你,这半夜三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在欺负你呢。”今晚,他的声音格外地低沉温柔,像水般轻柔抚过。
悦耳的磁性声音响在耳畔,亦绾的心一阵痒酥酥的,她忽然扭过头扳正他的脸,绝对一副女汉子的尊容警告他道,“以后你要是敢欺负我,本姑奶奶我让你跪一辈子的搓衣板。”
姚丞昊一贯会见风使舵,他将额头轻轻地抵在亦绾的肩胛骨处,笑容可掬地说道,“那还不心疼坏了你。”
是啊,终究是舍不得的,女人到底是嘴上再怎么硬得跟块石头似地,心却是软的,而那些可恶的男人们抓住地恰恰不就是女人这天生的一大弱点吗?好在苍天有眼,她萧亦绾遇见的男人中,总归是有那么一个,她萧亦绾不再费尽心机,却想要执此终年的人。这世上有多少痴情女子都求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长情男子,如今,她萧亦绾得到了,虽然已没了青梅竹马时许定终生的美好誓言,但是现在的她宁愿相信这不过是说书先生编出来骗人钱俩的鬼把戏,谁能守谁一辈子,从小到大。这世上凉薄的人太多而现在,她得到了他,得到了他独一无二的爱,未尝不是一种满足。
那晚,姚丞昊并没有留下来过夜,到底还是怕姚老爷子又要兴师动众地来寻这姚家惟一的继承人。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搭在手腕上,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转过头来,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悦耳,橙黄色的光晕将他的剪影轮廓重新映在了粉了白色石灰的墙壁上,他说,“亦绾,相信我,我会给你想要的幸福,这辈子……”他忽然顿了顿,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金属的质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沉默了半晌,方才缓缓说道,“很晚了,早点睡吧,熬夜伤身子。”
是啊,熬夜伤身子,可是你又何尝不是陪我熬夜到现在,即使你什么都不肯说,依旧一副天塌下来有我顶着的模样,但是亦绾又何尝不曾听小蛮说过,萧小姐,你别看我们家少爷整天是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其实有好几次我夜里起来上厕所都看到少爷书房里的灯是亮着的,我好奇地觑着门缝儿往里瞅,嗳,少爷那样子我看着都心疼。
亦绾也知道,近些日子他比她以前见到他的时候瘦多了,姚氏集团一半以上的股东都是阮氏集团手下的人,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姚丞昊不得不逼着自己万事都堤防着点儿,步步为营,这么多年来寄人篱下的感觉,恐怕只有真正尝试过的人才会懂得其中的酸楚滋味吧!
对于公司里繁杂的事物和人情,亦绾不懂,但姚丞昊这么多年来的辛苦和隐忍,亦绾是看在眼里的。当然,最了解内里实情的还是姚丞昊的表哥,姚氏集团的总经理,周煜,同样是个野心勃勃的管理者。印象里,亦绾好像见过那么一两回,多半是陪着姚丞昊出来喝几杯酒的,姚丞昊不能喝酒,却拖着一个垫背的。虽然他是个性子沉静的人,话也不是很多,但看样子却也非常喜欢年轻人热闹的场景,谦逊稳重绅士风度不在话下,更难得的事凡事都能考虑地周到,即使喝酒,也能刚好拿捏到自己醉与不醉之间,家教修养不错,却缺了一醉解千愁的豪爽。亦绾和他也只是点头微笑的交情,更多的时候亦绾有意无意地瞥到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目光恍似始终停留在某个地方,那样专注的神情,那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亦绾想,难怪姚丞昊总说自己的这个表哥不管是上学时候还是工作,都简直优秀地不像个人,像一出神话。
姚丞昊这家伙其实是很少夸赞别人的,从来一副翩然浊世姿态的他认真说起话来的时候亦绾真有点踩在棉花上晕乎乎的感觉,可是今夜,他却向亦绾求婚了。床头柜上的那盏桔红色的台灯依旧亮在了亦绾的眸子里,她似乎已经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楼道里窗户外传来了汽车引擎发动地“嗡嗡”地声响,很快,很快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他来了,他走了。而他来了,他亦走了。思绪很乱,亦绾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风吹起了窗帘的一角,那帘幔被鼓得老高,像要飞起来似地,睡梦里,她似乎听到了“嘤嘤”的猫叫声,“唰”地一下就从自己的脚边溜了过去,那个张牙舞爪的吻,那个负心汉的吻,却变成了世上最可怕的吻。亦绾吓得背过身去,等她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早已站在了悬崖的边上,仿佛那天下了很大的一场雨,她跌跌撞撞地攀爬着,就在脚下一滑的刹那,她忽然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惊恐地大叫了一声,“家明,救我。”
整个身子如水洗了一般,额头滚烫地像是在发烧,她跌跌撞撞地从冰箱里取出一大罐冰水,大口大口地灌着,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有了这样一种习惯,用寒冰去冻着那颗曾经怀揣着的滚烫的,然而如今却如何也握不牢的心,直到那点暖意一点一点从手心滑落,涓滴不剩。
为什么,为什么忘不掉,为什么忘不了?亦绾谁也不恨,谁也不想去怪罪,却只是恨着自己的不争气,她不该,也不能这样纵容自己去记得那些年少无知的往事。
青梅竹马,哼哼,亦绾“咕咚咕咚”地像灌着啤酒似地往胃里发了疯似地灌着冰水,一开始还是硬挺着笑自己的狂妄无知,笑自己的自作多情,等到最后笑得眼泪都倾巢涌出的时候,忽然就“咕咚”一声整个身子都跌坐在地板上,墨绿色的窗帘像个小丑似地龇牙咧嘴地翻滚在人的头顶上,“呼啦啦”“哗啦啦”地拽着亦绾的肩膀和臂肘,像要再也撑不下去了似地。在这样悄无声息的黑夜里,在这个午夜梦回的深夜里,亦绾终于彻彻底底地失声痛哭了起来。
戏如人生,人生却如一场涂满了脂粉然后再粉墨登场的梦,一觉醒过来,清梦了无痕,抹干了眼泪,撩开窗帘,枕边依旧是一抹明媚温暖的阳光。
她知道自己痛哭过之后眼泡就会红红肿肿的,尤其睡过一夜之后肿得更厉害,况且昨夜与那两个男人之间三番五次地折腾,亦绾觉得自己已经有点筋疲力尽了,浑身都跟散架了似地,虽然亦绾觉得自己完全就是个打不死地小强,但是这红肿的眼泡,也免不了要被那爱八卦的经理给狂轰炮炸一翻。
亦绾正躺在床上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天花板,想着要编个什么理由请假才好,忽然枕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