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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梨兮-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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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这样,瑞希,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她的声音瓮瓮的,“你什么都好,是我不好。你知道吗?你值得更好的女人。就算安薇薇不行,你妈妈总会找到一个适合你的。你让我走吧!”
“我不要。”田瑞希像孩子一样耍起赖,声音带着沙哑,“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突然,他的身子顺着她的背脊滑了下去,樊梨纱还没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一回头就震惊了,怔怔地看着他无法动弹——他、他居然跪在了自己面前!
男儿膝下有黄金,而这个不可一世又骄傲到底的男人啊,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让他这样跪在地上?

'正文  番外·田瑞希'
很多人都说,我对纱纱第一次见面就强吻,是很耍流氓的行为。(笑……)

但其实,那不是我第一次见她。
我九岁那年,父亲与我一同探望数月大的止凡。而她住在田家隔壁,才刚满月。她这么小,这么软,见了我突然笑了,两只眼睛弯成新月状,让我禁不住心头一软。她自然是没有记忆,而我每每想起,依旧记忆犹新。
“纱纱好像很喜欢止凡的哥哥啊。”
“止凡的哥哥也很喜欢纱纱啊。”
“老娘生的娃谁不喜欢。”
“是是,孩子是你生的,你最得意。”
“那你也贡献不少啊嘻嘻。”

樊父樊母,我未来的岳父岳母,一直在断断续续地碎嘴,甜情蜜意叫人羡慕。他们和我父母不一样,我的父母常年分居两地,那时小羽还没出生,我经常两个地方跑,父亲教我弹琴,母亲教我作画,我的童年在一丝不苟中慢慢过去,纱纱是我心里曾有过最柔软的一处角落。

后来我随父亲去了美国,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再见过她。直到后来再遇见,直到后来在止凡电子邮箱里看见那些信件,直到我同她意外结为夫妻。我一直相信——
她是我的宿命。

她和止凡因为陶颖而开始渐行渐远的那段时间,我刚好在国内,也并不打算逗留很长时间。然而,纱纱20岁生日之后,止凡在西藏意外过世。二叔和二婶年纪大了,心情又不好,我只好偕同他们料理止凡的后事。止凡是基督教教徒,在他的葬礼上,我很意外纱纱居然没有出现。
一直到葬礼的尾声,我才瞥见远处角落里那个娇小的身影。刚想过去,她就疾步离场,期间还好几次差点摔在地上,活像一个做了坏事的孩子。
我想,我似乎还不应该出现在她面前吧。

在帮止凡整理遗物的时候,我不小心翻到了他的日记本,写的都是他和纱纱之间零零碎碎的回忆。我看不下去,也不想看下去。因为我知道,止凡一直很喜欢纱纱。这些不言而喻的喜欢,很容易就看得出来,也只有纱纱那个傻瓜,以为他和陶颖是一对,拼了命地退让,拼了命地撮合,也拼了命地难过。
我忽而想起了前些年帮他申请的电子邮箱,他当时说是和朋友通信用,也不晓得密码有没有改过。我只是想看看纱纱会不会曾经发过什么东西给他,于是用尝试的心态登陆了邮箱。
我很意外,密码没有改过,更意外,信箱里满满的都是纱纱寄来的信件。
一部分是已读的,是过去两个人无聊的通信记录。后面一部分,则是新的,是在止凡走了以后才发的。
里面记录了很多事,他们从小到大的,有糗事、有乐事、有囧事,让人看得笑破肚皮。但我清楚,她必定是哭着写这些的。纱纱这个傻瓜,傻到我忍不住心疼她。

于是我才知道原来她去了法国,也难怪自从葬礼之后再也没见过她。后来,那些信件没有了一开始那么频繁,隔几日或是几个星期才有一封。可是我看得出来,她的思念和喜欢从来没有少过。这一点,让我有点心酸。尤其她那一句“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生生地割疼了我的心。
那些文字,让我心底那处属于纱纱的柔软角落突然无限扩大,变成了一大片柔软的沼泽地,让我整个人深深地陷了下去,无从脱身。

原本回国之前,父亲正在为我筹办一张钢琴专辑。我一向不喜欢这类东西,成名于我而言并不若它于父亲的重要。于是,我以止凡的丧事为借口,逃离了父亲,直接去了法国。我与凌池的相识相知我不想细谈,总而言之,他是我认一辈子的兄弟。也是托他的福,我才得以了解纱纱在巴黎的生活。
比起在国内,她似乎更喜欢这边的日子。而我,也因为她的喜欢而喜欢。我用自己所有的积蓄买下了她现在住的那套公寓并匿名转租给她,于是那段时间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像小时候离家出走一样,和父亲闹翻、母亲不管,只有小羽时常会与我联络。我白天教人画画,晚上教人弹琴,而傍晚的时候,我就能看见纱纱和Candice一路走回公寓。
和Candice这样的人在一起,她依旧是胆小的个性。迎着夕阳而走,暖黄的光勾勒出她精致好看的侧脸,背影被拖得好长好长。不知谁说的,向阳的一面越广,背后的阴暗也就越大,只是当时我忘了。

这种日子过得很安乐,安乐到后来得知父亲把我的作品给了别人的时候,我居然一点也不生气。只是想,有人愿意帮我顶替了那些光环,我可以活得多自在啊。偶尔答应父亲做的几次巡回演奏也都是行公事的态度,因为他知道我没有钱,而他能付薪水给我。
多不自在的父子关系,也许正是养成我这种内心阴暗性格的源头。
之后某一天,小羽打电话给我说:“哥哥,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樊梨纱的人?”
“呃?”我当时愣住,问她什么事。
她说,肖立最近和她相亲,问我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差点脱口而出说她是一个傻乎乎的人——怎么,她居然傻到去相亲?幸好我当时在G市,否则她是不是要没头没脑地就听从她母亲的话嫁人了?
我让肖立特意带她来听我的演奏会。肖立这个人啊,我知道小羽喜欢他,也由着这个没人管的妹妹和他腻在一起。我想,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她的心意才是。可是,这种想法,在很多年后让我彻底地后悔了。
再后来,就是相遇,然后相亲,然后闪婚、隐婚。我也顺利申请到在她那所学校担任服装销售的老师。

一切都以极端的速度按部就班,我心生欢悦。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樊梨纱,我总算能够拥有你了。

不记得在哪里读过一句话,每个男人都有一个女人为折磨他而生,纱纱就是这个人。
我不是没谈过恋爱,也不是身经百战的情圣。我有过的女人,不多,也不太记得。唯独记得幸子,也只因为她是恩师的女儿,以及所谓的初恋而已。我觉得,大概没有多少女人愿意和我在一起。从前,幸子也说过,我太冷静又太狂妄,和我谈恋爱像是在演独脚戏,长久了就觉得兴味索然。我笑,这是没心没肺的意思么?
直到和纱纱在一起之后,我才懂她所说的演独角戏是什么意思。

纱纱着实比我还要没心没肺。我当自己是了解她的,可是那些信件永远是死物,只是她思维的一部分,因而我太高估了自己。我读不懂她,正如别人曾说的读不懂我。也许,这就是爱上她的代价,把所有的骄傲收起来,尽己所能地宠爱她疼惜她,即使是悲哀到我只能利用逃避来掩饰自己的难过。
她不笨,她一定懂的,只是假装不知道。
而她真正不知道的是,在她眼里的我,从来不曾存在于别人的眼里。
我所有的温柔,都只为她一个人绽放。
因此,当她做任何与田止凡有关的事,都会让我觉得心痛。

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因为他所有的一切都会定格,无论是喜悦或悲哀。而活着的人会选择与他有关的最美好以及最疼痛的记忆永存。止凡,让纱纱极端的快乐,也让她极端的难过。就像阴阳两极,彼此相存,自成平衡。若是不打破,就只能永远如此循环下去。
我毕竟比纱纱年长许多,我给了很多机会她脱离止凡独自长大。可是原来面对爱情,年龄是个不靠谱的玩意,即使是我,也免不得有幼稚的时候。
拿玻璃砸自己的手,死皮赖脸要她陪在身边,这些事我拿准了纱纱的心软。可是后来那些,我狠不下心啊,就算知道她心里还有止凡,就算我偶尔显出性子里霸道的因子,我还是无法真正对她狠心。我舍不得,每每看到她那双并不好看却娇憨得紧的双眼,我内心柔软的沼泽顷刻间铺天盖地。

她不知怎的,是害怕了还是心疼了,开始讨好我。一声声“田老师”地叫,柔软又暧昧的声音,让我愿意对她好,尽管因为她的大条神经,经常会做出很多让我生气的事,但我还是愿意倾尽一切地对她好。

在北海道的时候,她的出现实在吓了我一跳。演奏前的排练、开会让我身心俱疲,回到酒店就模模糊糊地睡下。朦胧间接到一个电话,说她来了。我马上就清醒了,也顾不得什么形象风度,穿着鞋子就冲了下来。尽管是这么的狼狈,但所有的一切在握住了她的手的同时,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又好像,一个灰度的世界,因为她的到来而瞬间鲜活了所有颜色。
以往在日本,都是学习和演出的日子,而那一次,因为有她在身边,变得格外欢愉。即便后来发生了一点小摩擦,我还是相当快乐的。

凌池总说我狂妄,而面对纱纱的时候,我却卑微得像一只蚁。我渴望她的喜欢,渴望到心都在痛。和她住在一起,我必须隐忍自己的生理冲动。我想等她真的喜欢我之后,才彻底占有她。我一直等,默不作声,那段时间,每一日对我来说都像一辈子那么长。
所以,毕业设计的那件事让我真的动怒了。那种怒气带着浓重的悲哀,就像你真心喜欢着喂养着一只小狗,它却反过来咬你一口。你想打死它,却下不了手。
那一段时日,我每天对着钱包里的照片发呆。想起很多相处的片段——
“田老师你确定你只是色盲,不是老花?”
“我想认真看看我的丈夫,把他的样子刻在心上。”
“如果他知道你什么都没给就娶了我的话,田老师您性命堪忧啊。”
“生日快乐,老公。”
…………
想着想着,心就揪成一团,疼得要滴出血来,

纱纱,当时止凡死去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而我那时,是恨不得自己也在死去。不,是宁愿我和止凡调换身份,即使死了,也可以得到你这样毫无保留的爱。

我寄出了离婚协议书,回到巴黎偷偷地看你。我以为离婚你会高兴,谁知道你过得一点都不好,一双眼晴都哭肿了。我心疼啊,差点就要上前去抱住你。可是我做不到,我怕我这样禁锢你你会更加不快乐,哪怕禁锢你的只是我的怀抱。
然而,我没有想到,毕业展上,你居然当着所有老师校友以及不少顶级设计师的面,向我说出了你真正的心思。我当时几乎是被震惊在了原地,这样的结果是我始料未及的,如果不是Candice叫我一声,我以为我会就这样一辈子站在那里看着你——台上那穿着鲜红色嫁衣的人啊,是我最爱的纱纱啊。于是我疯了似地冲上了台,把她抱走,然后如愿以偿地把她,连皮带骨吃得不剩。

往后的日子安宁又甜蜜。让纱纱去母亲的工作室这件事我考虑了很久,因为以母亲的个性,她不会喜欢樊梨纱这样的媳妇。可是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法影响我的决定。因为再固执如她,也执拗不过我——她遗传给我的个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表面漫不经心,实则步步为营,这就是我的母亲。若非如此,她也无法在巴黎这个设计王国拥有自己的工作室且独当一面。但无论如何,她是个女强人,却不是个好母亲。她喜欢我,因为我长得像她;她不喜欢小羽,因为小羽从小就长得胖,完全颠倒了她的审美标准。可讽刺的是,只有小羽完全遗传了她的设计天赋,而且更胜一筹。
在这样一个家庭里长大的我,心底如何不想好好组建一个可以让孩子安心成长的家呢。

每当想起纱纱是我太太的时候,我都忍不住会笑。我想,她一定会是个好母亲。真正得到她以后,希望拥有孩子的欲望愈发地滋长,导致纱纱常常在事后埋怨我。她怎么晓得,我是多渴望拥有一个像她一样的孩子。
因此,当得知纱纱失去孩子的时候,我有种万念俱灰的错觉。一个未成型的孩子,还没见到世界呢,就这样没有了。它甚至还没有自我意识,还不知道它有一个傻乎乎的妈妈,就成了一滩血水,离我们而去。
我无法告诉纱纱这个噩耗,因为我连自己的这一关都无法过去,连自己都无法说服。更何况,刚刚失去的,曾是她肚子里与她血肉相连的一块骨肉?
我宁可吞下一千根针,也不愿她知道这个残酷的真相。

而我万万没有想到,母亲的介入会让她心生胆怯与疑虑。我从来没有想过,在我们相许了之后,她还会说出“离婚”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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