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兮-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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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梨纱为难地开口：“请不了假啊，周末再去吧。”
“周末我没时间，身体检查这种事越早搞定越好吧？”说罢拉起她的手就要走，谁知樊梨纱硬是站紧了脚步。
“你别拉我，我是真的请不了假。”
“请你妹啊请，直接走人得了，这种鬼地方，求我来干我都不干呢。”Candice摆出脸色，让樊梨纱心上微微一紧，却又听她说道，“真不晓得你为毛还要呆着不走，如果天山童姥是不同意你们的，你被欺负到死她也不会同意。”
“再一个星期就成了，你就由着我吧。”樊梨纱的声线已经带着哀求。没想到Candice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Terrance已经知道那件事了，他很生气，马上就要回来。如果他见到你还在这里，绝对会大发雷霆。”
樊梨纱闻言愣住：“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谁说的，谁告诉他的？”
Candice眼里闪烁了一下：“他要知道的话，迟早会知道的。你又不知不晓得他有多紧张你，说不定你身边埋伏着N多的卧底啊。”
换作平时，樊梨纱铁定要吼一句“卧槽啊，老娘私隐还有隐私吗？”，但这时她不知道怎么着的就呆了，脑袋没来得及转过来，Candice也没来得及拉她遁走离开，聊完电话的Maria怒气冲冲地从办公室开门出来，开口就是一句：“Vanessa你给我进来！”
樊梨纱下意识地想上前去，却被Candice扯住：“不好意思，Vanessa已经决定辞职了！”
Maria的眼眶还是红的，被她这样一激，一双眼睛瞪了起来，加上她原本就茂密的长发和黑皮肤，像极了抽风的妖怪：“你说什么？！”
估计今天是被打击得很厉害，Maria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干练刻薄，也不顾超高跟和窄裙，噔噔地朝樊梨纱走了过来，一个没留神踩住还没来收拾的外卖咖啡杯，差点把脸蛋摔在地上。Candice见状，冷笑一声：“还喝Starbuck？我看你应该喝Starfuck。”
“你！”Maira气得说不出话来，横了一眼Queena和Ethel，似乎有责怪她们的意味。后者则低下头没说话，眼皮都不敢抬起来一下。
“走啊走啊，走了别给我回来！”她气愤地扔下一句，转身进了办公室顺手用力甩上门。
Candice得意地笑起来，一副打了胜仗的模样，拉了拉樊梨纱的手：“走吧。”
樊梨纱顿时有种被两个女人争抢的错觉……可是她现在是骑虎难下，这种状况下她还不走，是想被Candice用两只奶拍死，还是想留着被Maria分尸？只能等明天看看怎么样吧。
出了库存部之后，樊梨纱一眼就瞧见了凌池那骚包的宝蓝色车子等在路边。两人上了车之后，车厢里一直没人说话，直到她察觉方向不对才问：“这是去哪里？不是去医院吗？”
“矮油，Vanessa怎么工作了以后还这么单纯？”
樊梨纱听出不对劲：“你是故意来闹的？”
Candice发出“嗯哼”的声音，算是默认。
“你这是为了哪般啊？非要把我和天山童姥搞僵？不带这样陷害我的啊！”樊梨纱睁眼瞪她，“不要告诉我连瑞希知道那件事也是你杜撰的？”
原本最后一个问句只是她的猜测，没想到Candice相当冷静地瞟了她一眼，毫无心理障碍地“嗯”了一声。
＇正文 帕特四一＇
“我草泥马啊！！玛丽隔壁啊！！！”樊梨纱几乎想掀桌了，如果不是在车上，她绝对要暴走起来，“Candice大妈！我上辈子是不是和你有仇啊！！！”
Candice没回应她，反而是凌池一个急刹车，差点让她摔在挡风玻璃上。
站定身子以后，樊梨纱愤然：“我擦啊，你们这对狗男女狼狈为奸啊！！”
说罢，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开了车门冲了出去，还“啪”一声差点把Candice的手夹在门缝里。樊梨纱这孩子抽风起来是谁也管不住的，所以，车里两个人完全没料到她有这一招，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后面的车子猛按喇叭，只要驱车而去。Candice一咬牙，Vanessa你这死家伙，我不管你了！！！
幸亏车子没开出多远，樊梨纱跌跌撞撞气喘吁吁地回到库存部的时候，Julie正在苦逼地帮她收拾地上的残局。一见到她，Julie马上把拖把扔在地上：“你的活，快来干！”
干尼玛啊干……樊梨纱默默忍了，走过去，指尖还没碰到柄上就被人一手拍开。她一下子吃疼，朝伸出妖爪的人看去，意料之中地看到Maria凝着一张黑脸，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心里一个咯噔，我擦啊，原来您老就是传说中的黑山老妖么……
“不是很高兴地说辞职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樊梨纱心里把Candice的长辈祖宗问候了N遍，还是不得不涎着笑脸讨好：“她今天没吃药，发神经了，你别跟她计较啊。”
怕Maira不答应，她又急急加上一句：“要我做什么都行。”
Maria冷笑，笑得樊梨纱感觉背后嗖嗖的冷风，笑得让她觉得自己都快冰封的时候，黑山老妖终于发话了：“那好，你把货版拿过去总部。”
樊梨纱顿时眉开眼笑地应了一声“好”，但走进仓库之后笑容就僵在了脸上。Maria也没顾她脸色，指了指刚刚她离开那段时间被送来的冬装货版：“就这些。”
你他娘的就这些！！！
樊梨纱扛着那不知屠杀了多少小动物而来的皮草，举步维艰地下楼梯，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那些皮草的重量几乎与她相当，这条偏僻小路又根本没有公交车和出租车的影子，Maria还说：“走路去呗，反正中午之前一定要到。”
走你妹啊走，你走给我试试看！
她当时的确很想这样吼回去，可是天山童姥那边怎么交代？她不可能让天山童姥看扁自己，就算她要撮合田瑞希和安薇薇，但她也没办法，因为她樊梨纱才是名正言顺的田太太。这样想着，胸中一把火在烧啊，可是烧着烧着，估计是火力太猛，她一个不留神，就摔了下去。
幸好只是几级楼梯，小时候摔惯的樊梨纱马上拍拍屁股就站了起来，重新扛起那一堆小动物尸体，嚓嚓，是皮草，就出了大楼走到人行道上。
这库存部的所在地也真够坑爹的，来来往往的不是小朋友就是老人家，也不知道天山童姥是脑袋抽风了还是怕别人窃取货版机密非得把库存部安在这地上。可是如果真怕窃取货版机密，她就不会被奴役着堂而皇之地扛着货版走在路上了。
可是不对劲儿啊不对劲儿啊，她怎么有种被盯着的感觉？而且——她双腿开始发软，脑袋也开始昏昏的，小腹莫名地传来一阵绞痛。紧接着，她体会了一次什么叫“眼前一黑两眼一闭”的境况。
而在她身后不远处，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香槟色的轿车里冲了出来。
田瑞希把樊梨纱送进医院的之后，脸色一直绷得很紧，尤其是当眼神落在那堆无辜的皮草上时，更是闪出了嗜血的火光。
他好不容易提早把专辑的事忙完，甩掉那花痴安薇薇，特地提早赶回来陪她，她居然来了这么个惊悚的见面礼？
他永远忘不了，医生从急诊室走出来的时候，脸上那种隐晦的表情，是一种见惯生死的淡然，“很抱歉。虽然您太太没事，但可惜，肚子里的胎儿保不住。”
肚子里的胎儿保不住？
肚子里的胎儿保不住？
肚子里的胎儿保不住……
说实在的，淡定如他，依然难以消化这个消息。他心心念着的人，怀了他的骨肉，然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两个人失去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连它的存在都才刚知道啊，怎么就这样没了呢？
田瑞希看着躺在病床上，脸白得跟床单似的樊梨纱，不晓得要怎样告诉她这个噩耗。一个妈妈，在得知孩子存在的同时也失去了它，该是怎样的难受？他坐在床头，镜片阻隔不了他的哀伤，那双常年温柔如水的长眸不由地泛起一层水雾，可是交握的双手却是用力得指节都在发白。
他恨哪，恨她这个迟钝的妈妈连怀上了都不知道，恨她明明在巴黎过得一点都不好还在视频上对他强颜欢笑，更恨啊——恨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恨他自己无法保护她害她被别人欺负，最终连孩子都没了。
如果当时他没答应去让她去母亲那里，如果当时他没应允去美国录专辑，也许她们正享受着初当人父母的快乐，而不是在这里苦逼地责怪自己。
正在这时候，一阵怪力乱神的笑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田瑞希皱了皱眉，瞅了一眼床上的樊梨纱，拿起她的包包走到病房外，从包包里掏出了她的手机，名字显示是“黑山老妖”。
见惯她的囧事，同时心里正被巨大地哀伤笼罩着，他直接无视手机屏幕接起了电话，但“喂”还没说出口，那边已经开炮了。
“我说Vanessa你这个害人精，早上旷工不说，现在拿了货版又不知道死去哪里了？你稍微有点责任心好不好？你知道那些货版有多重要吗？总部那边Winny已经发火了，你再不……”
田瑞希闭了闭眼，语气平淡地打断她：“叫你们Winny打电话给我。”
“呃？”那边显然是呆了。
“我说，叫Winny打电话给我。”
“你、你、你是谁？”
“我是她儿子。”
说完这句话，田瑞希很直接地挂掉了电话。果然没多久，田母就回了电话，打的却是他的手机。
“瑞希啊，怎么回来了都不告诉我一声啊？”依旧是娇滴滴的声音，听她的语气似乎很高兴。
田瑞希冷哼一声，“妈，你等下和纱纱的上司过来一趟，我有事要和你说。”
听到他报上的医院地址，那边沉默了一下，“她什么事？严重吗？”
“你过来了再说。”他很快挂断了电话，表情还没缓过来，樊梨纱的手机又响了。他看了看屏幕才又接起来：“喂？”
“啊啊？Terrance？”Candice声音带着惊讶，“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什么事？”
Candice原本是想找樊梨纱，想再说服她辞职，没想到是田瑞希提早回来了。只好一五一十地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她其实没骗樊梨纱，田瑞希的确是晓得了抄袭的那件事，因为安薇薇自己不小心爆了出来，正好被他听到了。
“好，我知道了，回头再和你说，我现在在医院。”
“医院？发生什么事了？”
“是纱纱，她流产了。”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似在极力隐忍，“但你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连纱纱也别说，我怕她难过。”
“好，我明白了，那你先忙。”
把樊梨纱的手机调成了静音，一切似乎就安静了。他有些疲惫，靠在墙上，低头一看，才注意到樊梨纱手机的背景居然是自己睡觉的照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他没戴眼睛，睡得像个孩子，也许她看着喜欢，但是他自己看着却显得有点囧。
鬼斧神差似的，他按开了她手机存照片的文件夹。里面除了大量偷拍他的照片以外，还有一些她看到的奇怪的囧人的抽风照，最后是少量的自拍。跟她相处这么久，他晓得，她是一个不够自信的人，对自己什么都不满意，因此不会自恋到经常自拍。看着她的搞怪照片，雪白的脸像一朵梨花，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新月，模样娇憨又可爱，让他想笑，可是眼眶却不自觉地红了。
这样无忧无虑的人啊，他怎么忍心用“失去了孩子”这样的事实来打击她？
田母和Maria一起到了医院，却被田瑞希拦在了病房外。他的脸冷如冰霜，直接把那些皮草货版扔向Maria。她没料到他会这样，一时间没站稳往后摔在了椅子上，却听他冷笑了一声：“连你这么大个人都接不住这些东西，你要她这么小的一个人从仓库扛到总部？”
Maria偷偷看了一眼田母，脸蛋涨成暗红，低声说：“这是她的工作……”
“那请问她是什么职务？为什么斟茶倒水、买咖啡、送外卖、背黑锅这些事，全都是她来做？”田瑞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连工作分配都不会，那‘TONE’到底请你来是做什么的？”
不知是他气场太强劲，还是Maria自己心理素质不够高，她剧烈地抖了一下，没再说话。倒是田母开口了，也没什么生气的表情：“你别这样，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要这样生气？Vanessa生病了？”
见他看着Maria没说话，田母会意，马上让她带着货版先离开。见她走远，才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纱纱因为操劳过度，孩子没了。”
“没了？”田母被眼睛妆点过的长眸瞪大了，“你说什么没了？”
“孩子没了。”田瑞希用极其悲哀的眼神看着她，“纱纱她流产了。”
她的身子顿时颤了一下，“怎么会这样？”
“妈，你才是最清楚的不是吗？没有电梯的库存部、设局诬陷她抄袭、故意对她置之不理，这些都是你想逼退她的手段不是吗？”
“不、不，别说了。”田母摆了摆手，眼神扫来扫去，突然间像是失去了平日高贵的模样，“怎么会？我的孙子？怎么会没了？”
田瑞希也不扶她，只是淡淡地注视，是没有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