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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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素来知晓六宫事,如此招摇又怎会不知,起先冬云唯恐主子不高兴还不敢提,后来乌常在进去乾清宫一下午都没出来,闹得宫里沸沸扬扬,也知道再瞒不住,才把从慈宁宫起的事都说了。
彼时昭妃手里还捏着内务府呈送来的元宵开支清单,听着话一下一下地在手里捏成团,最后疯了般塞在嘴里怕自己大声哭出来似的,呜咽着:“他就是要恶心我,他就是要恶心我……”
冬云吓得半死,上来夺下纸团,哭着求:“主子再气,也不能折腾自己啊。”
昭妃转身伏在引枕上嚎啕大哭,隐隐约约听见说:“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这样对我……”
☆、025朕会好好疼你
这样的哭声,乾清宫里听不见,岚琪在这里待了大半天,顺理成章夜里也在这儿过了。
可是她陪着皇帝又睡了一晚,两人却仍旧只天南地北地闲话,玄烨把自己所见所闻告诉岚琪,岚琪则告诉他自幼在家看见的世界,彼此都是十足新鲜。
聊着累了,两人依偎着便睡过去,玄烨似乎不想男女之事,而岚琪自己也半点不着急。
如是,内务府始终都未有记档,乌雅岚琪在皇帝身边睡了两天,还是完璧之身。
本来这该是后宫最大的笑话,意味着一个妃嫔的彻底失宠,乌常在将很难在后宫抬起头,可她却自那日后,每天每天陪着皇帝,跟平头百姓家的小夫妻似的出双入对形影不离。
再有皇帝每日各色赏赐不提,连带慈宁宫、宁寿宫也很是疼惜,慈宁宫的御膳时不时有菜往钟粹宫送,太后更是将手抄佛经的原稿赠给岚琪。
小小一个常在,一时风头无二。
可宛若身在暴风的中心,任凭周遭如何狼藉遍野,身处风眼里的岚琪却安宁平静,每日只勤勤恳恳侍奉帝王,并未意识到自己已在这后宫举足轻重。
一日午后,玄烨因前夜里看书太晚,眯不过两个时辰便又上朝,晨起一直忙到大中午,疲倦之下倒了胃口,回来岚琪便伺候吃了清淡的米粥,饭后歪在明窗下看几本折子,一时太阳晒得暖融融,困意袭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岚琪奉茶来瞧见,心疼皇帝辛劳,也不愿喊醒他,拿薄薄的毯子在他身上搭一角,自己静静坐在旁边,还是头回这样看皇帝的睡颜,心底怯怯欢喜高兴。
回想这些日子,他们平平淡淡地相处,玄烨每天都很忙,可每天都不忘教她写字。写得不好挨骂,写得好便是手心额头上轻轻一吻的奖励。
但皇帝一直还没碰过她,连布常在都私下问岚琪怎么回事,岚琪却一点也不在乎。
玄烨的睫毛长而浓密,岚琪自己就没生得这样好看,她还见过惠贵人也有浓密的睫毛,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在人群里一眼望过去,特别显眼。反观自己,好像什么都是清清淡淡的,正是女为悦己者容,岚琪近些日子越来越在乎自己的容貌了。
凑近了细细看,一时起了玩心,伸手想要摸摸玄烨的睫毛,颤巍巍将手指靠近,才触及肌肤的那一瞬,玄烨倏然睁开眼,不等岚琪收回去,就牢牢把她的手捉在了掌心。
岚琪大惊失色,满心以为自己惊扰了圣驾,她知道皇帝也是很有脾气的。
可不等开口请罪,突然被玄烨往前拽了一把,跌入他暖融融的怀里,玄烨的脸就凑在她眼前,吐息暧昧,“青天白日的,乌常在这是做什么……”
“皇上,臣妾错了。”岚琪还犹自不觉男人眸中的色气,只等玄烨猛地吻上来,唇舌交融缠绵,腰下被抚摸揉捏时,她才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嘴里禁不住一shen吟,更勾起玄烨的*,一把翻过身将岚琪压在身下,伸手解开她领子下的扣子,温和地哄着,“朕会好好疼岚琪。”
☆、026是非之人多是非
不知是明窗下日头太浓烈,还是周身被爱抚着才发烫,心里滚滚燃烧起来,岚琪不自禁地稍稍抬起身子,一下亲在玄烨的唇上,而后娇俏不已地望着皇帝。
被突然啄了这一口,勾出玄烨心里的火,越发爱怜喜欢,搂着小人儿深深吻下去,一手渐渐摸向腰际,解开了她的裙衫。
暖阁外头,李公公忙不迭将侍立门前的宫女太监都打发走,心里发笑面上装着正经,这些日子他很不踏实,太皇太后那里也私下问了好几次,谁也不明白看着那么要好的小两口,怎么就不同房。今日总算都开了窍,可也忒热烈一些,他伺候皇帝这么些年,还头一回撞见主子大白天就忍不住。
初涉*,缠绵缱绻,更在如此不可思议的情形下,事后软软窝在皇帝怀中,岚琪竟忐忑不安地睡过去了。
这一觉黑甜绵长,醒来时正在皇帝寝殿的龙榻之上,她明明记得之前还在东暖阁,倏然坐起来不见人,不由得害怕紧张,轻轻唤了一声,“有人在吗?”
玄烨从外殿走进来,手里卷了半册书,瞧见岚琪醒了,负手而立,似嗔似笑:“这么贪睡?可睡醒了?”
岚琪赧然垂首,又抬眸偷看玄烨,皇帝已近了身,拿书册轻轻敲在她的额头上,“知道下午要问你生字,才偷懒睡的是不是?”
岚琪只是傻傻地笑不说话,弄得玄烨哭笑不得,便唤人来侍奉她洗漱,更在耳边暧昧轻语:“今晚也不许走了。”
之后几日,岚琪几乎不曾离开过乾清宫,如是专房专宠、承恩之盛,自皇帝大婚亲政以来,几乎不曾有过,引六宫侧目不说,只怕再这样下去,朝廷大臣也会有所非议,未免皇帝失了颜面,不等那些亲贵老臣张嘴,太皇太后先把孙子叫到跟前,好生劝他要爱之惜之,圣恩太重对一个出身低微的常在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如此才算打住了乌常在圣宠不衰的势头,内务府重新开始进绿头牌,难得见她在钟粹宫里歇了几日。
但不知和皇帝约定了什么,岚琪每日只是废寝忘食地学着写字,因布常在自幼是读过书的,帮了她不少,姐妹俩感情日渐深厚,布常在也渐渐开朗活泼起来。
然是非之人多是非之事,岚琪如此圣宠难免遭众人嫉妒,眼下纵然深居钟粹宫,麻烦也总能找上门。这日因内务府晚些将江南新贡的胭脂水粉送去安贵人处,而安贵人又听说钟粹宫一早就得了,且乌常在所得比贵人分例还多,一时气不过,便带人冲来寻衅。
岚琪身边的宫女环春性子烈一些,见不得主子被安贵人酸言冷语地欺负,顶嘴说了几句,越发勾得安贵人恼火,便要身边的人动手教训奴才,一时闹得大了,惊动翊坤宫,昭妃不得不把两人都喊过去问话。
环春曾在苏麻喇嬷嬷手下当差,是慈宁宫的旧人,虽是个宫女,昭妃也要看几分太皇太后的脸面,而虽恨岚琪得宠,但若为难她,等于上赶着让皇帝更加讨厌自己,便只敷衍劝说几句,要小事化了。
谁晓得安贵人不知进退,见昭妃如此态度,竟口无遮拦地说:“娘娘也要偏向乌常在,难不成仗着皇上宠她,如今宫里的规矩王法也要跟着她改了?”
☆、027钮祜禄氏的尊贵
昭妃闻言大怒,可她轻易不在人前失态,何况是面对一个小小贵人,只冷声道:“既然安贵人如此委屈,又质疑本宫的裁夺,那就等本宫禀过太皇太后、太后和皇上,自有人为你做主。”
安贵人必是气血了攻心,竟冷笑:“若是请皇上做主,臣妾还有活命的吗?如今人家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臣妾这样容不得,不是等于容不得皇上。”
“放肆!”
昭妃怒然,深深沉一口气后,指了冬云说:“派人送安贵人回去,这四五天里再不许出门了。”
“娘娘……”安贵人哪里肯服,却见昭妃目色含威,“你是吹着冷风病了,烧糊涂了在这里胡言乱语,本宫要请太医好好给你瞧瞧。”又说,“回去养病吧,再不必出来,出来再吹了风,你可真就活不长了。”
“娘娘!”安贵人还要挣扎,冬云已唤了其他宫女来一左一右把她架了出去。
安氏一走,殿内顿时静下来,只听得花台旁西洋钟滴答滴答的声响,这西洋钟是皇帝心头所好,轻易不赏人,当日得到这一赏赐时,昭妃又怎么会想到,自己来日也会失了帝心。更因一时糊涂,亲手将眼前这个出身微贱的人,捧上皇帝的心尖。
昭妃端起桌边的茶,似乎摸着凉了,又撂下不喝。岚琪看在眼里,转身去桌上暖笼里捧出温着的茶壶,又斟一杯茶,小心翼翼端到昭妃身边,又退后福一福身子道:“今日事,原是臣妾没有管束好身边的宫女,给娘娘添麻烦,还望娘娘恕罪。”
昭妃淡淡看她一眼,方才瞧她斟茶手势甚是熟稔,心中便冷笑不愧是宫女出身,可偏就是宫女出身的人,得到她所想要却得不到的一切。
原以为小人得志,必要恃宠而骄忘了分寸,可乌雅氏却如此谨小慎微谦卑有礼,明明是美德教养,可在昭妃看来,不啻是对自己另一种侮辱。
安贵人胡言乱语那些话,昭妃心里全有,可她不会说也不能说,和一个小常在计较,只会失了尊贵。翊坤宫昭妃可以没有帝王之宠,可以没有太皇太后的偏袒,可钮祜禄氏的尊贵,绝不能被玷污半分。
“一件小事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昭妃按下心思,端的稳重温和,含笑与岚琪道,“安贵人素来娇惯一些,皇上也由着她,所以今日这些话,你且听过则已,不必要叫更多的人知道,再惹出别的麻烦。”
岚琪深深一福,温顺地应承,又听昭妃对环春说:“你入宫时日可比乌常在还长,苏麻喇嬷嬷若知你今日这样犯浑,可不要打你?好好伺候主子是正经,再不可多嘴多舌惹是生非。”
“娘娘教训的是,奴婢谨记。”环春屈膝伏地磕了头,算是谢恩不罚,再起来时,昭妃已道乏,让她们都跪安,便上来搀扶了自家主子,躬身退下。
一路出了翊坤宫,主仆俩半句话也不说地往回走,直到远远离开,岚琪才停下,对环春撒娇似地说:“若是娘娘要罚你,我可真就没主意了。环春啊,我若喊你一声姐姐,你定不肯受用,可你年长于我,入宫也比我久,这宫里的事你还看不明白吗?有时候忍一忍就什么麻烦都没了,我知道你心疼我,可你若因此受罚,我就不心疼吗?”
☆、028帝王之爱
环春便是看惯了这宫里的是是非非,心里有一把秤呢,起先被打发来伺候一个宫女上位的主子,心里老大不乐意,可时日久了越发喜欢岚琪的脾性,真如苏麻喇嬷嬷交代那般把主子放在心里疼,这会儿听主子说这话,忙挽起岚琪也撒娇:“奴婢记着了,只这一回还不成吗?”
“可就这一回啊,下回安贵人若再寻我麻烦,咱们都忍着,多几次她也没趣了,就不会来搭理我了。”岚琪说着,渐渐小声,“皇上疼我,她们心里不好受,若是冲我发脾气能减了对皇上的怨怼,也是我的福气。”
环春嬉笑,“这话要叫万岁爷听见,可是太皇太后也拦不住咱家主子专房独宠了。”
岚琪赧然脸红,推开环春说:“回头告诉苏麻喇嬷嬷,一定打你。”
可环春又凑上来逗她,“您是要对嬷嬷说什么呀,说专房独宠吗?”气得岚琪哭笑不能,便赌气往前头走,可花盆底子她至今还不怎么习惯,一时走得急了,脚下一崴整个人扑在了地上。
环春大惊,赶忙跟上来搀扶,问跌坏了哪里,岚琪疼得眉头紧蹙,痛苦地说着:“脚崴了。”
这跌一跤,身边人皆又紧张又心疼,无不关心至极,连太医院也不等昭妃示下,就来为乌常在诊治疗伤。
唯有一人,得了消息火急火燎跑来钟粹宫,却开口便训斥:“好端端走着路,怎么会跌跤?眼睛长在后脑勺上的?”
岚琪垂着脑袋半句话也不敢顶,谁叫人家是皇帝。
玄烨气呼呼掀开她的裤脚,看到红肿的脚踝,含怒瞪着再不说话。
岚琪怯然,委屈地小声说:“可疼了。”
“再疼一些才好,你才能记住教训。”玄烨似乎真有些生气,“等你好了,穿着花盆底子绕着乾清宫走上一天一夜,看你往后还会不会跌了。”
岚琪噗嗤一声笑出来,被皇帝在额头上重重拍了一巴掌,可没留神翡翠扳指,生生磕在了她额头上,痛得岚琪眼泪汪汪,玄烨后悔不迭,一边揉着一边哄,末了还是忍不住责备:“你再多摔几次,朕也不用听进讲不必管朝政,天天守着你才好。”
岚琪心里很暖,可不由自主想起今日安贵人闹事,深知自己再得专宠定会搅乱后宫太平,一时心情沉重,玄烨见她脸色不霁,才正经问:“怎么了,嫌朕说得重了?”
“不是皇上说重了。”岚琪柔柔窝进皇帝怀里,她早已依恋这份温暖,可她也明白帝王之爱背后的沉重,静了半晌才说,“皇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