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第3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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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恶的是,就在王常在和袁答应几乎绝望时,惠妃果然就趁人之危伺机而发,王氏和袁氏虽然在宫内没有依靠,可她们背后是江南,皇帝不能让江南汉人寒心,就注定不会真把那两人怎么样,可她们一旦被惠妃利用,就算成不了大事,闹心的小事也足够难缠。
等环春再去细细打听,将王常在窘迫的境遇告诉主子,岚琪直听得心内发紧,她不明白玄烨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的。环春便怯怯说了梁公公那日撂下的话,谨慎地对主子说:“照梁公公的意思来看,该是皇上故意把王常在送去让僖嫔娘娘折腾的,僖嫔娘娘的脾气宫里谁不知道,当初咱们不也说来着,皇上若是真喜欢,干嘛把王常在往启祥宫里塞。”
岚琪想到彼时自己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心态,不禁自责愧疚,此刻沉甸甸地说:“再怎么样,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折磨,回头真出了什么事,皇上就该心烦了。梁总管为什么不早说,这上头的事,总要有个人劝他才好。”
环春着急道:“皇上显然是气大才会这么做,主子您要去说吗?万一惹怒皇上,本来和您不相干呀。”
岚琪心里咚咚直响,她记得呢,玄烨警告过她,别自以为是去做别人的救世主。
☆、508你能不顶嘴吗?(还有更新
“是与我不相干,可她与皇上相干。”岚琪晃了晃脑袋,抛开胆怯的心说,“若她被僖嫔逼死了,或是哪天想不开自裁了怎么办?总要有人去对皇上说这些话,给他一个台阶下。”
环春却道:“王常在搬去启祥宫有一阵子了,您和万岁爷在园子里那几天,可瞧出皇上哪儿不对劲?”
“没有什么不对劲。”岚琪努力回想,却只记得园子里的柔情旖旎,玄烨病了几天,好了之后哄着自己逛各处景致,游玩散心你侬我侬,没有朝政也没有后宫的琐事,仅仅他们两个人而已。
“他是不想我知道什么吧。”岚琪苦笑,“又或者对王氏真是一时新鲜,可再如何不喜欢了,也不能把她往绝路上推,当日荣姐姐可是好说歹说劝着僖嫔不要欺负王氏,结果如何呢?”
环春忧心忡忡劝说:“奴婢还是希望主子三思,这事儿万岁爷若不愿您知道什么,自然就更不希望您插手,荣妃娘娘就从来不多管闲事,一直以来才能和皇上相敬如宾,您也该多一个心眼才是。”
岚琪摇头:“环春你不懂,相敬如宾不是什么好事,而我并非要挑衅皇上的耐心和情意,我不只是她的女人,我是这宫里的德妃,妃嫔身上的责任,可不单单是伺候他。你放心,我会有分寸,不会贸然激怒他,我也不傻呀。”
环春终归是不放心,岚琪自己则有主意,一方面让人盯着启祥宫,别让僖嫔真的逼死了王常在,荣妃也洞悉到启祥宫里的不正常,主动来与岚琪商议,便由荣妃出面去规劝僖嫔,而岚琪这边,则往皇帝身上打主意,她们俩得弄明白皇帝什么意思,若是真不管王氏死活了,她们也不用费心了。
只是环春看来,自从那日主子说要为王常在讨个说法后,除了与荣妃娘娘合计过一些事,就再没有任何其他行动,只是每日照旧应对宫内日常事务,或照顾孩子或去宁寿宫请安,倒是荣妃还去了一趟启祥宫,但是自家主子好像什么也没做。
这下,又轮到环春不放心,忍了几天后问岚琪到底怎么想的,人家自信满满地说:“这事儿当然要等着皇上来问我,他看不惯了自然会来找我麻烦,只有他能对我兴师问罪,我哪儿有资格跑去问他到底怎么了。安心等等,王常在那儿荣姐姐知会过僖嫔,僖嫔应该不会那么蠢,真在她启祥宫里闹出人命,她也没好果子吃。”
环春却笑:“万一皇上就这么撂着耗着,一直都不来问您呢?”
岚琪无所谓地说:“那就耗着呗,又不是我的女人,我想为他分担麻烦是心意,可我不能把自己赌上,我心里明白得很。”
果然她和玄烨,彼此都把对方吃得透透的,这样的事儿姑且不算,之前若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互相叫着劲,往往就看谁忍得住,偏偏大多都是玄烨最先绷不住,虽说岚琪被他吃得死死的,可他也经不起这样干耗着的事,除了不能说的军国大事,心里对她藏不住一丁点的事,任何不愉快和芥蒂,都要当下解决,才能安心。
于是两个隔着永和宫和乾清宫为了这件事数日未见面后,玄烨终究忍不住了。
这日钦天监算准了封印的日子,今年略晚,腊月二十六才封印,虽然都知道是每年由钦天监算得吉时,可大多还是根据皇帝手头忙的事来决定早晚,皇帝上个月病了一阵子,注定了腊月里不能多闲几日。
日子定下后,太监宫女分别告知各宫,妃嫔们盼着皇帝能多与她们亲近,可今年统共数得过来的几天,都知道没希望了,这不钦天监日子一出,皇帝就往永和宫去,不知道又要和德妃说什么悄悄话。
且说玄烨到永和宫时,正遇上一场大雪,不过是从门前走进内殿的距离,已落得一身雪,站定在门前,岚琪亲手为他解下大氅,抖开身上的寒气,结果还是觉得不妥当,拉到屋子里给换了一身暖暖的衣裳,玄烨凭她摆布着,不禁笑:“你越发把朕当儿子养了?”
岚琪嗔怪:“皇上说这话也不怕不好意思?往后可别挂在嘴边,叫人听去闹笑话。”
“这是屋子里的话,谁听得?”玄烨不屑,转身唤梁总管,但见梁公公麻利地捧着一只袋子来,玄烨拿过后丢在岚琪怀里,随口说,“过年封压岁钱用吧,别扣扣巴巴的。”
岚琪解开袋子瞧,满满一口袋银灿灿的银锭子,她两眼放光拿出几锭银子看了又看,暗下算了算又掂了掂分量,估摸着袋子里少说二三百两银子,快够她一年的俸禄了。
“你让梁总管问朕要一百两银子,才肯说为什么腊八上给各宫送赏赐,现下朕送来两倍的银子,你再多回答朕几句话可好?”玄烨嘴上含笑,眼底却渐渐凝聚严肃的气息,他身上分毫的变化岚琪都能察觉,定了定心,小心翼翼将钱袋子推到玄烨面前说,“皇上还是把银子收回去吧,这样的赏赐,臣妾可不敢要。”
玄烨正色问:“那朕要怎么哄着你才好?德妃娘娘?”
岚琪心头一颤,怯怯地偷眼看他,两人本在炕上隔着炕几分坐,她笨手笨脚绕过去爬到玄烨身后,跪在他背后双手捏住了肩膀,轻轻揉捏着说:“皇上歇会儿吧。”
玄烨却道:“这世上,能在朕背后这样扼着朕肩膀的人,可没有几个。”
岚琪立时松手坐下来,不再碰他,玄烨背对着也没动,半晌才说:“朕对你说过的话,你有没有用心记?有时候朕不明白,到底是太宠你了,还是你过分懂事,过犹不及的道理,你可明白?”
“皇上也说过犹不及,王常在若是被逼死了,皇上预备怎么办?”终于把话说出口,岚琪松了口气,但不等她放松,身前的人已经转过来,把她一把拖到身边去,瞪着责骂,“朕说过没有,不要你去管她们的前程命运,她们的死活和你什么相干?”
岚琪心里突突直跳,但事已至此,她若退缩连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索性大胆地说:“臣妾怎么会在乎她什么命运前程,她死了臣妾都不会难过,可是她死了,皇上就该烦恼了,臣妾在乎的是您的感受,可不是她。”
玄烨瞪着她,语气狠狠地说:“可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就自作主张?”
岚琪摇头:“就是不知道,才更担心,皇上眼下若给臣妾一个明白话,说王氏死了也无所谓,臣妾立马就能放下不管,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臣妾可真不在乎。”
玄烨道:“朕若不说呢?”
岚琪一愣,眨着眼睛道:“那、那就不说喽,还能怎么样?”
玄烨皱眉:“朕是不是过得太安逸了,总来你这儿找不痛快,听你顶嘴几句反驳几句,甚至放肆地顶撞,朕心里就觉得痛快?”
岚琪却垂下眼帘说:“皇上若真是过得安逸,臣妾才安逸呢,明明说好的,把后宫这个家交给人家来管,到头来,却束缚手脚,什么都不让干。臣妾又不是糖捏的雪塑的,这点点风浪都经不起,白白跟了太皇太后十几年,说到底,根本不是皇上不愿意让臣妾沾染这些事,是您太把臣妾当一回事,怕臣妾不痛快。”
玄烨好像被戳中了心事,竟一时无语,待再开口,气势弱了几分,无奈地说:“你明知道的,那为何不能顺着朕的心意,朕就是不想你沾染那些麻烦事。”
岚琪真诚地说:“臣妾也贪图和您在园子里无忧无虑的生活,可那难得才能有,臣妾可不能忘记自己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皇上不要误会,臣妾不是自以为是,也不是非要插手干预什么,只是出了事,总得有个人给您说说冷静下来的道理,给您一个台阶下。可是忠言逆耳,臣妾可是绞尽脑汁把一切是都做到最婉转,您看这事儿,您不提的话,臣妾可半句话都不会多嘴。”
玄烨气结,恨得掐了她的嘴说:“你是嘴上不说,可做的那些事却膈应着朕,总让我担心你下一步会不会就做傻事。你明明知道,你去打探启祥宫的消息,你去打探王常在的事朕都会洞悉,你就是故意的。”
岚琪垂着脑袋轻声说:“下回还是会这样,皇上看着臣妾上蹿下跳忙里忙外的,您就能冷静想想事情里的对错,您跑来冲臣妾发几句脾气,气顺了也就能把事情想明白了。臣妾真不想干预您做什么,就是想,您别把什么都积压在心里,能有一处说话的地方,自然家国天下臣妾是不敢这样的,可后宫里的琐事,也有臣妾的责任在。”
玄烨怒:“自以为是。”
岚琪点头应:“是有那么一点儿。”
“你能不顶嘴吗?”
屋子里旋即静了,岚琪抿着嘴不再说话,玄烨莫名其妙地瞪着她,不可否认,方才两人没头没脑地吵几句,他心里畅快多了,不是他非要找人吵架,可似乎也只有在这里,能不像个帝王,放下些什么。
玄烨再开口,则叹息:“朕原本担心,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你会觉得朕把你单独带去园子里,是故意利用你。”
☆、509南美人何其多(还有更新
“利用?”岚琪细想玄烨的话,果然僖嫔变本加厉欺负王常在,就是自己去园子里那些日子,或许在她们看来,皇帝关键时刻想不到那些新欢,也就意味着她们对皇帝而言并不重要。僖嫔尝试着欺负了王氏,皇帝毫无反应,她自然就有恃无恐,王常在便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玄烨继续道:“她和曹寅往来信笺,说的全是不可告诉外人的宫闱秘闻,以及朕的事。她胆大包天到大大方方地和家中来往书信,刚开始朕没在意,体谅她思乡情切,有天无意中发现曹寅递上来的折子言辞过于殷勤,觉得他根本不像是远在江南的人,好像还时时刻刻留在禁宫之中。朕排查了身边的侍卫太监,没有发现与他相关之人,想起王氏常与家中往来书信,只拦截了一回,就发现她暗下做着那些事,虽然不是要密谋对朕图谋不轨,可她帮着曹寅和李煦窥探朕的私隐,也是死罪。”
岚琪听得半张着嘴,简直不可思议,怎么也想不到,王氏看起来挺聪明的人,竟然会做这种蠢事,犹记得她和袁答应来向自己示好时说,家人要她们多亲近德妃娘娘,说往后在宫里,德妃娘娘是能依靠的人。想到这些,不由自主松了口气,幸好她不曾与王氏、袁氏亲近,不然是不是连永和宫里什么光景,也会被王常在传到江南去?
“她们的背后是江南,是汉人,朕办了她们,会落得不信任汉人的话柄,可是朕怒气难舒,又不想对她说什么话,为了让她知道这宫里的日子若不好过是怎么个光景,就把她塞去了启祥宫,朕知道……”玄烨顿了顿,带了几分自嘲的意味说,“朕这样做,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岚琪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隐隐有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着她不愿听的话,可她纠结了半晌,还是怯然开口问:“皇上其实喜欢王常在,对吗?”
玄烨看她,眼底满是温柔,还带着些许愧疚之色,伸手示意岚琪入怀,可眼前的人却跪坐着动也不动,垂下眼帘说:“就知道,话说到这里臣妾就不能情愿了,她是死是活,到底和臣妾什么相干。”
玄烨主动凑上前将她搂入怀中,可还未开口,岚琪就说:“皇上别说好听的话哄人,臣妾就想难过一会儿。”
“这叫什么话?”玄烨无奈地笑,揉揉她的胳膊说,“朕不好,瞧见年轻漂亮的,总是……”
岚琪挣扎了一下要躲开,难受地说:“不要说这样的话,我当真承受不起,咱们说别的好吗?”突然就委屈极了,楚楚可怜地问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