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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有种后宫叫德妃-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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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玄烨才是这个世上自己所能依靠的人,才是她能托付身心的人。即便玄烨命令她,还是止不住眼泪和悲伤,但皇帝没有烦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陪着她,只等她安静地睡过去,才离开。
    小公主头七的几天里,皇帝几乎天天来永和宫,他是来陪伴伤心的岚琪,外人看着却好像因为公主体弱,皇帝才来关心,数日后宫里依旧没有任何传闻,所有人都以为小公主还好好的活着。
    时日一长,大家的好奇心淡了,也渐渐有人想要来探望德妃,可宁寿宫里太后一直没松口,总说德妃虚弱不宜见客,即便有妃嫔来请旨,太后也搪塞说她去瞧过挺好的,让大家别担心。
    如温贵妃,这日来向太后请安后,提出想去探望德妃,太后敷衍了她,与别人一样遭到拒绝,想她出门前还让冬云先准备礼物,若是得了允许,就直接过去,这下悻悻然回来,瞧见冬云脸色苍白地等在门前,稀奇道:“谁都被拒绝,你也不至于这样惊讶吧?”
    “娘娘,您跟奴婢来。”可冬云却紧张地拉起她就往殿内走,急得温贵妃脚下花盆底子都踩不稳,满腹狐疑地进了屋子,冬云把她带到床边,掀起床上堆着的一团纱被,里头赫然放着一只白色的娃娃,温贵妃乍一眼没看清,等她凑近了看,唬得连连往后退,一时没站稳直接跌下去了。
    冬云赶紧来搀扶她:“娘娘,没事吧?”
    “怎、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温贵妃吓得面无血色,抓着冬云的衣领,“这是什么东西?”
    这件事,温贵妃喊来了觉禅氏,觉禅氏毫无准备地瞧见这魇镇之物亦不免惊恐,书写了生辰八字的娃娃身上,几处人身上的命门都扎了银针,娃娃身上有血迹,是冬云的手被扎破留下的。
    且说冬云准备了主子要去永和宫探望的礼物后,记得她昨晚说床上闷热,就想翻一套清凉的蚕丝褥子出来,伸手在柜子里掏时,手被针扎了一下,还以为是什么针线留在里头,等翻出来一看,吓得她腿都软了,左等右等终于把主子盼回来,果然把温贵妃也吓得半死。
    温贵妃含泪恨道:“难道就是这东西在害我?”
    觉禅氏是跟着容若见过世面的,历史上宫廷斗争中不乏此类魇镇之术,但鬼神之说可信可不信,大多只是用来震慑和约束人心,觉禅氏和容若就是不信的人,此刻也对温贵妃说:“这样的事不过是传说,真实与否谁也不晓得,娘娘先不要胡思乱想,而且您看这生辰八字,并不是您的。”
    冬云也上来看,点头道:“的确不是娘娘的生辰八字。”
    温贵妃不明白:“不是我的,那为什么放在我屋子里?”
    觉禅氏想了又想,先问冬云能动温贵妃被褥衣裳的宫女有哪些,让她留心着,又对温贵妃道:“既然不是您的生辰八字,不想靠魇镇之术来害您,那就是要栽赃嫁祸,让宫廷律法来治罪您。”
    温贵妃面色如纸,一字一顿地问:“治我的罪?这可是杀头甚至灭门的罪过,谁与我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觉禅氏道:“论罪,自然是极刑,可若不论罪,也能让您万劫不复。您先让冬云去想法儿打听宫里几位娘娘的生辰八字,看看这是哪一位的。娘娘不要太害怕,眼下咱们自己先发现了,就不再被动,且慢慢查出是谁指使的,再看看要不要上报给两宫。兹事体大,万一人家是等着咱们发现,再另设一个圈套呢?”
    温贵妃连连点头:“我听你的,我会派人去查,可是……”她蹙眉恨道,“可我的能力有限,从前都仰仗家族,眼下若要细细地查,就要依靠他们了。”
    “那就依靠这一回,之后大不了过河拆桥,皇上一时也不会计较您和家族往来,何况妃嫔真与娘家断绝往来,也是不孝的。”觉禅氏很果敢,安抚温贵妃说,“事已至此,您一定要胆子大一些。”
    转眼已是七月中旬,中元节一过,天气渐渐凉爽时,承乾宫里四阿哥病倒了,娇弱的孩子连日发烧,烧糊涂了便会胡言乱语,有一夜更是惊风抽搐,皇贵妃日夜守候,背过人时总忍不住流泪,生怕胤禛挺不过这场病,要离她而去。
    太皇太后和皇帝都十分紧张,用尽太医院一切人力物力来为四阿哥医治,幸好上苍庇佑,四五日后孩子退烧,太医终于敢给皇贵妃诸人吃一颗定心丸。
    原本稚儿多病是常事,挺过去了,孩子几日之间如脱胎换骨般成长,挺不过去自然是没福气,幸好四阿哥吉人自有天相,退烧后两天,又活蹦乱跳起来。
    可却是皇贵妃来向皇帝禀告孩子病愈的这一日,竟在储秀宫里发现魇镇之物,那脏东西上写着的,便是四阿哥的生辰八字。

☆、220欲加之罪

魇镇之术为人所恶,历朝历代帝王都严厉打击,却仍旧不断被人用来夺权争宠,而在皇室后宫这个利欲熏心的世界,借鬼怪之力迫害她人,更仿佛成了一种定律。
    玄烨建立后宫以来,从未有过今日这般“三堂会审”的架势,帝王之下,以皇贵妃为首,大小妃嫔济济一堂,储秀宫里头一次这样热闹,佟嫔及几位常在答应跪了一地,正殿外头则跪着储秀宫的宫女太监,玄烨坐于上首,皇贵妃之下妃嫔依次而坐,殿内气氛沉甸甸的的,皇贵妃更是一脸铁青。
    佟嫔惊恐万状,早已哭成泪人,她不惜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可这些脏东西,的确是从储秀宫里发现的。她们年纪还小,贪玩之心未收敛,今天一同进宫的姐妹们在储秀宫里捉迷藏,在东配殿的角落里发现扎满了银针的布偶,一众人都吓得半死,经查看,布偶上的生辰八字是四阿哥的,而四阿哥才刚大病初愈。
    “佟嫔妹妹是皇贵妃娘娘的亲妹妹,亲姐妹何至于此,皇上莫要冤枉了佟嫔。”坐下荣妃先开口,惠妃在她身后,也劝说,“皇上细细查一查,这样的事若真让无辜的人顶罪,真正作恶的人才更逍遥。”
    玄烨不说话,此时侍卫们在李公公的带领下,将储秀宫里里外外翻查了一遍,又捧上来一纸包东西,皇贵妃厌恶地问:“这又是什么?”
    李公公忙道:“奴才在外头看过了,是与上回在永和宫搜出的一模一样的迷药,皇上面前,各位娘娘面前,奴才不好打开。”
    已有几个妃嫔捂了嘴,生怕被上着似的,皇贵妃则怒然道:“怎么会在储秀宫里?那时候她还没进宫。”
    坐下不知哪个胆大包天发声说:“指不定是这回新带进来的,从前是里应外合,现在就……”
    “胡说八道!”皇贵妃怒然呵斥,在人群中寻找出声的人,那眼神锐利如刃,只怕找到说话的人,立刻就要把她生吞活剥,唬得女人们个个低垂下脑袋。
    “娘娘莫动气,还是看皇上怎么说吧。”一旁温贵妃劝道,皇贵妃睨她一眼,转身傲然对皇帝说,“佟嫔胆小懦弱,刮风打雷都能让她害怕得哭泣,这样狠毒之事,岂能是她所为?臣妾恳请皇上彻查六宫,凡来过储秀宫的人都要查问,为臣妾姐妹证清白。”
    “朕知道。”玄烨面色沉重,似痛惜地看着地上几个年轻女人,略略一叹说,“你们先各自禁足在自己的寝殿,没有朕的命令都不得再出门,这件事查清楚之前,朕不希望听见风言风语,你们每一个人少说一句话,这个后宫就清净了。”
    皇帝起身,目光扫过众人,女人之中,有不敢看他低下脑袋的,也有殷殷期盼皇帝目光能在自己脸上多停留片刻的,却没有几张玄烨能入眼的面孔,这里头有些人,他甚至觉得从未见过也叫不出名姓,心中难免苦笑,旋即道:“会有人来查这件事,德妃被下药的事悬而未决,也是朕心头一虑,这次在储秀宫再次发现这东西,必然是有人又不安分了,借此机会清肃后宫,你们往后过得也踏实。”
    玄烨说罢这几句就要走,众妃嫔屈膝恭送,只等皇帝离去,女人们这才七嘴八舌的说开,可突然听皇贵妃呵斥众人:“清者自清,现在一切还没有结论,你们或有嘴贱爱胡说八道的,本宫尚不能将你们如何,待水落石出之日,一并找你们清算,若不想为此付出代价,就管好你们的嘴。”
    女人们都噤声不语,倒是温贵妃说:“娘娘还是先安抚佟嫔吧。”她一边说着,已经将娇弱的佟嫔搀扶起来,佟嫔几乎不敢看亲姐姐一眼,而皇贵妃也是怒其不争十分厌恶,半句话都不说,拂袖而去。
    “好妹妹,别哭了,我带你去洗把脸。”温贵妃这样说着,搀扶佟嫔往内殿去,觉禅贵人也紧随其后,荣妃便招呼众姐妹:“散了吧,这几日少出门为好,不要下回就轮到你们哪个头上了。”
    众人称是,纷纷散去,储秀宫又安静下来,隐隐能听见佟嫔的哭声,惠妃宜妃一路往前头去,宜妃打量了惠妃许久,忍不住问:“姐姐脸色不好?”
    惠妃忙道:“正在那几天里,又这么闹一场,身子很不爽利。”
    “那姐姐早些歇着,我先回去了。”宜妃见她如是说,便不纠缠要去长春宫坐坐议论此事,先折回翊坤宫,惠妃才紧赶慢赶地回到自己的殿阁里。
    进了门不敢先打发宝云,耐心等待宝云自己有事离开,才将心腹宫女喊到跟前,那宫女亦是着急地问:“主子,这是怎么回事?”
    惠妃满面紧张,方才绷得实在辛苦,此刻已然一头的虚汗,短促地喘息着说:“我让你放了一只乌雅氏生辰八字的布偶在咸福宫的,储秀宫这个怎么冒出来的?那么巧,生辰八字还是四阿哥的?”
    宫女惊恐地说:“难道这东西真的有用?德妃生个小公主九死一生,四阿哥又生病。”
    “胡说,这东西若有用,他们怎么还能活着,若有用,老早那些下蛊之人为何会被抓捕镇压?”惠妃尚有几分理智和冷静,更道:“早不发现晚不发现,今天四阿哥病好了就冒出来了,还有那些迷药是怎么回事,连我都不知道迷药是谁干的,难道不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要栽赃嫁祸?”
    宫女轻声道:“若是想有个借口再彻查六宫呢?”
    惠妃猛然一惊,让宫女将她的绣篮拿来,之前做布偶的料子早就没有了,可她如今草木皆兵,把不顺眼的东西都要扔掉,拿炭盆烧得屋子里又闷又热,却是此刻,外头说大阿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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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妃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让宫女收拾掉,拉了儿子到外头坐,勉强笑着说:“入秋了蚊子毒得很,八阿哥细皮嫩肉的专被虫咬,额娘把屋子熏一熏。”
    “是了是了,前日儿子在书房也被咬了一口。”胤眩底帕闷鹦渥樱洞笠桓龊彀吹没蒎奶奂耍⒆尤葱呛撬担懊皇铝耍且舶咽榉垦疾换嵩俦灰Я恕!�
    惠妃还是不大放心,让人拿清热解毒的药膏,亲自给儿子上药,一边涂抹着,忽听儿子极小声问自己:“额娘,魇镇是什么?”
    惠妃心头一惊,一手拿的小瓷瓶都摔在了地上,宫女们听见碎裂声要进来伺候,她摆手让她们出去,回过头肃然训斥儿子:“好好的,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大阿哥见母亲生气,不免委屈,嘀咕着:“那些小太监都在说,说四弟生病是因为有人对他下咒,额娘,你见过了吗,那东西是什么样的?”
    “叫你不要问了!”惠妃大怒,吓得儿子一哆嗦,她才软下脸说,“你皇阿玛很生气,最讨厌这种龌龊的事,你不要再提了,你不懂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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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妃怔怔地望着儿子,这事戳到了她心中的悲戚之处,垂首轻声问:“你怎么知道胤祉不用去阿哥所?”
    “他自己说的。”胤眩婕刀剩柏缝砭秃昧耍⒏缢锟擅屏恕!�
    “是吗?没事的,皇阿玛器重你,才要栽培你呀。”惠妃看似轻描淡写的回答,可心里头的酸涩苦闷,又要去对谁说。
    是日夜里,皇帝去了永和宫,玄烨已和岚琪商定八月上旬宣布小公主的死讯,而这些日子,岚琪的身体日渐恢复,心情也越来越好,胤祚最会哄母亲高兴,每回玄烨来,都能听见母子俩的笑声,这让玄烨很安慰,甚至一度希望皇贵妃能多送四阿哥过来,但终究是没开口。
    可今晚来,却听见胤祚的哭声,进门便听岚琪在训斥儿子,似乎是胤祚调皮了,等玄烨走进去,胤祚一见父亲就跑来撒娇,玄烨哄他,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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