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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有种后宫叫德妃-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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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闻见了更难受,多给她穿几件衣裳裹严实了就好。”
    香荷手忙脚乱地领着两个小宫女收拾,环春玉葵很是看不过,但也不便动手指摘她们做事,搀扶自家主子在外屋上首坐了,不多久便见觉禅常在脚步虚软地出来,此刻所见憔悴病态之人,哪儿还是昨晚中秋宴上惊艳群芳的模样,更不是宁寿宫门外那个跌入纳兰容若怀抱的女人了。
    岚琪生了胤禛胤祚,三年两子辛苦过来,当然知道眼下的柔弱并非伪装,让她赶紧坐下,又见香荷几人忙着开窗换气,竟没个人来奉茶,觉禅氏难免尴尬,岚琪便主动说不喝茶,让环春几人都下去。而环春知道主子有要紧话要说,此刻门窗都大大方方地开着,便极有眼色地拉着香荷几个去对面远远地等着。
    她们走开,带过一阵阵风,岚琪衣着端庄颈间还觉几分凉意,觉禅氏薄薄常衣倒是坐在一旁面不改色,她问道:“孕中燥热吗?”
    觉禅氏抬头看她,颔首应:“浑身火烧似的难受,一味想吃凉的东西,但太医不允许。”
    “过几个月再吃吧。”岚琪好意提醒她,以自己的经验告诉她,“脾气性子口味都会变,熬过去就好了,过几个月孩子长大了可能会舒服一些,但最后两个月还会辛苦,吃得虽然要好,不要太贪吃,养得胖了自己吃力,孩子太大生起来更辛苦,也危险。”
    觉禅氏看着岚琪,竟是微微眼红,又垂下眼帘时,语带悲戚:“幼年时见家中女眷有孕,长辈殷殷嘱咐这些话,自以为将来有一日额娘也会这样对臣妾说,如今听是听得了,说的人却是德嫔娘娘。”
    岚琪知道她家中落魄衰败,也不愿揭人伤疤,将话锋一转,缓缓道:“本以为你这里会宾客盈门,但不来心里不踏实,现在清清静静我们俩说话,倒是挑了好时辰。”
    觉禅氏面上有凄美的笑容,轻声道:“娘娘想问臣妾昨夜的事,想问臣妾是不是见了纳兰公子后,忘乎所以地动情了?”
    岚琪正色看她,冷然道:“当年在围场营帐外听见你们说话,你那一句句劝诫纳兰大人的话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你怎会是见面就乱了方寸的人?何必呢。”
    “娘娘的话……”
    “你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吧?”岚琪微微一笑,“我想了一天一夜,还是想明白了,所以就想来问问你,我哪儿得罪你了,你又要把这些事摆在我眼前?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么聪明的人,会想不明白?”
    觉禅氏怔了怔,她以为德嫔会气急败坏地来找自己责骂,可她却如此平静,看得出来眼睛里充满血丝的确是苦思冥想过的,自己那些举动一定给她带去影响,但没料到的事,人家竟然冷静地想明白了。
    “其实我没必要耿耿于怀,你要作死也不是一两次了,我做什么总要拦着你,若说是怕那些事败露,相信明珠府的人和惠嫔牵扯其中一定比我更担心,我夹在当中操哪门子的心?”岚琪淡定地看着眼前人说,“但我不否认看到了听见了就会心里毛躁,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觉禅常在,这些日子我得罪你了吗?”
    觉禅氏眼神虚晃,从德嫔进门起,后头的事就和她想的完全不同了,垂目犹豫须臾,之后倏然起身扶着椅子跪了下去,岚琪倒是一怔,立起身来说:“你别这样子,不要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但觉禅氏却又跪行了两步,神色凄楚地说:“娘娘,臣妾是想求您一件事,不敢贸然登门相求,是怕您会拒绝,才出此下策,想激您来帮臣妾,是臣妾不好,臣妾和纳兰大人是清清白白的。”
    岚琪却朝后退了两步,“你们当然要清清白白,不然就都活不成了,可我也没什么可帮你的。”
    “只有您能帮臣妾,只要您对皇上说一句话就成,宫里能一句话就改变皇上心意的,只有您啊。”觉禅氏却不放弃,照旧把孩子的事说给了岚琪听,她没有别的奢望,就想若是个皇子,千万不能被惠嫔带走。
    “仅此而已?”听罢这番话,岚琪静了片刻,坐下后问,“你不希望孩子喊惠嫔额娘?”
    觉禅氏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无力地坐在椅子上,重重点头说:“当年是惠嫔故意将臣妾送到皇上身边,惠嫔她甚至不惜对皇上用情药。”
    岚琪心头一惊,反问觉禅氏:“用情药?”
    觉禅氏忆往昔满面痛苦,低沉沉地说:“皇上那一晚动情,臣妾看得出来他根本不知道和谁在一起,惠嫔娘娘她一定是在哪里动了手脚,不然皇上何至于随便临幸一个宫女?”
    “可夏日里,皇上还是清醒地召见了你,他还是喜欢你的。”岚琪平静下来看,说着看似酸涩,实则她并不见得多在意的话,“既然皇上已经喜欢你了,为何你不去说这些,你自己告诉皇上你的愿望,岂不是比弄出这些事来激我更容易?”
    觉禅氏唇边的笑容清冷孤傲,她晃着脑袋说:“不说臣妾人微言轻,臣妾更是不想见到皇上,不是万不得已的相见,臣妾宁愿一辈子在这里。五月末时被皇上频频召见,臣妾每一天都过得很煎熬,旁人眼里的风光,是臣妾不能言语的痛苦。”她伸手盖住小腹,无情地说着,“这个孩子,臣妾也不在乎,可就是不甘心惠嫔如愿。”
    岚琪算是弄明白了,心里可怜她,又更莫名觉得可笑,想了想问:“我若不帮你呢?”
    觉禅氏眼中闪过寒光,慢声说:“难道娘娘不怕……皇上知道臣妾和容若的事,不怕天下人耻笑皇上?”
    “果然你是在这里等着我呢。”岚琪无奈地叹口气,又站起来像是要走了,“可到那一刻,你和纳兰容若都活不成,惠嫔会不会牵扯我猜不到,明珠府一定会被其他大臣排挤,这一家子本来就够扎眼的了,所以说你在所不惜?”
    觉禅氏点头,露出无情的决绝,似乎还想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可她却不知道乌雅岚琪最厌恶的,就是被人威胁。
    “既然你都不在乎,我在乎什么?”岚琪淡然而笑,慢慢朝前走,将至门前时又停下,转身说,“你很聪明,你一个举动就搅得我心神不宁整夜难寐,你挑着我的弱处下手,差一点我就顺着你铺的路往下走了。你所求的事对我而言的确不难,可我为什么要帮你?你不是说不在乎这个孩子,不是说皇上对你的恩宠是痛苦是折磨,既然如此你还在乎这孩子喊谁额娘?日后生出来被抱走,就和你再没半点关系,对你来说应该是解脱才对,你以后可以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都不见他,你都说了你不在乎呀。”
    岚琪说着,又折回来靠近她几步,继续道:“你知道吗?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自私的人,口口声声难忘旧情,口口声声惠嫔毁了你的人生,可你所作所为,不管是为了解脱还是为了*,所有的事都只为了你自己而已,你却又清高地拿自己和纳兰容若的感情做借口,把一切都装饰得那么高尚。我问你,这个孩子和纳兰大人有什么关系?那他昨晚又为什么要被你利用演那场戏,到底是他在乎孩子喊谁额娘,还是你在乎?你们青梅竹马难舍难分的旧情,是不是太卑微了?”
    觉禅氏目光凝涩,憔悴的脸颊越来越苍白,德嫔的话一句一句刺激她的心,本还以为清晰透彻的一切,竟变得迷茫模糊起来,这一刻她才突然疑惑,她到底求什么?
    “从前我胆小没眼界,遇到丁点儿事就觉得天要塌下来了。”岚琪再次转身要走,挺直脊梁微微扬起下巴,自信而决绝地说,“现在明白,天下那么大,谁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皇上他就算真的被你们扣上耻辱的绿帽子,他也一定会坦然摘下,情情爱爱上的一点事,搁在江山社稷里算什么?而我们则都一样,坐井观天,自己为看到的就是全世界,偏执地认为别人也该和自己一起承担痛苦悲剧。如我,在乎别人让皇上蒙羞给皇上添麻烦,神神叨叨地为此烦恼,企图让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可我到底有什么资格强迫别人也这么想?之于你,也一样。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计较你对皇上是否忠心,你和纳兰大人是否还有纠葛,若将来出了什么事,该治罪治罪,该杀头杀头,皇上担得起江山天下,你们几个人的小事,根本微不足道。”
    话音落,却又似字字铿锵地盘旋在屋子里,说话的人早就走了,外头熙熙攘攘的脚步声也很快消失,觉禅氏瘫坐在椅子上,软绵绵地好像一点力气也没有,自以为聪明的女人,此时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
    而岚琪一离开觉禅氏的院子,再闻不到那呛人的香薰,浑身都觉舒坦,一夜不眠整日不安的疲倦也一扫而空,环春眼见着她神色凝重地来,此刻却笑容灿烂双目有神,虽然好奇到底她们说些什么话,可也算安心了,簇拥着主子回宫,半路上却见自家宫里的小太监跑来,笑嘻嘻说着:“娘娘可算回来了,您快回去吧,万岁爷来了。”

☆、153难猜太子心(二更到

“皇上来了?”岚琪很惊讶,看看这会儿时辰,天都快暗了,乾清宫里该是传晚膳的时间,没听说要过来她才赶着黄昏出门,一边急急往回赶,一边问,“皇上知道我去哪儿了吗?”
    那小太监忙说知道了,但皇帝并没让人来催德嫔回永和宫,是李公公私下派人来请的,大概是怕等久了,还说已经让传膳,送到永和宫里用。
    岚琪进门时,果然已经在摆膳,还听见婴儿咿咿呀呀的声音,胤祚也从慈宁宫回来了,但见香月迎上来递过手巾让擦手,引着岚琪往六阿哥的屋子去,欢喜地说着:“万岁爷在和六阿哥玩耍呢,万岁爷派人去慈宁宫把六阿哥接回来的。”
    岚琪心情甚好,进门就瞧见玄烨立在摇篮边,手里一张一合地逗着儿子,猜想他是不敢抱孩子,每次要让他抱抱,都紧张得手足无措,那模样笨拙又可爱,是外人轻易见不到的样子。
    “回来了?”玄烨听见动静,见岚琪进来时满面乐滋滋的笑容,心里一定,不等她行礼便伸手,“过来看看儿子。”
    岚琪索性也不行礼了,跟到身边被玄烨揽了腰,指着胤祚说:“瞧瞧他和你越来越像了,眼睛鼻子都是。”
    摇篮里的小家伙咿呀咿呀出声,似乎认得岚琪是额娘,一见就咧开嘴笑,脸上粉嘟嘟的肉挤做一堆,哪儿还瞧得出眼睛鼻子像谁,玄烨忍不住伸手捏捏儿子的脸颊嗔他:“谁叫你笑了,快让你额娘仔细瞧瞧。”
    这一捏,奶娃娃立刻就哭了,玄烨手足无措,岚琪赶紧让乳母来哄,拉着皇帝出去说:“皇上就会欺负弱小,欺负臣妾,还欺负六阿哥。”
    晚膳已经摆好了,岚琪要去更衣洗手,玄烨硬要跟着她,两人嬉闹腻歪一阵,谁也没提别的事,正要出来用膳时,外头李公公来说:“皇上,太子到了。”
    岚琪这才有些讶异,玄烨却说:“太子这几天胃口不好,昨日中秋宴就见他没进什么吃的,太医说夏日贪凉积弱了脾胃,朕想大概还是一个人吃饭太闷了,朕平日里也会觉得闷就懒得动筷子,难得今天清闲,喊他来一起用膳,吃了饭就回去的,你不要介意。”
    岚琪知道,宫里妃嫔都不愿照拂太子,说她命硬克死了两个皇后,因太皇太后和皇帝都钟爱太子,这样的话虽然只敢在私底下传说,但皇帝显然也听说一二,刚才那几句就是怕自己有所忌讳,岚琪心里虽不至于毫不在乎这种传说,可她更心疼玄烨的无奈。
    太子很快就进来,给父亲和德嫔行了礼,玄烨问他是否还没用膳,让他跟在身边坐了,岚琪亲自给他布菜,本以为是自己和玄烨吃饭说闲话,这会儿却是他们父子说许多话,她则在边上安排两人的膳食,偶尔一起说几句,倒也其乐融融。
    但太子胃口的确不好,换着花样哄他吃,都兴趣寥寥,倒是吃环春另做的鸭肉粥很开胃,吃掉一碗后还想要,但玄烨怕他反而吃撑了没让他再添,岚琪便哄他:“明日一早让环春做了送去毓庆宫给太子做早膳好不好?”
    太子欣喜地点了点头,又进了一小碟菜蔬,放下筷子说吃饱了,立起来问父亲:“儿臣想去看看六阿哥,可好?”
    玄烨欣然同意,让嬷嬷来领他走,自己也添了一碗粥,环春笑着说:“奴婢见娘娘今日精神不好,怕胃口也不好,就熬粥预备着夜里进膳的,没想到皇上和太子都喜欢。”
    岚琪笑着推她说:“你是要皇上赏你什么吧?”
    “朕当然要赏,难得能让太子开胃,御膳房里都不尽心。”玄烨自己吃了粥,也觉脾胃温和舒坦,唤来李公公,让他赏环春银锭子。
    二人一顿饭都吃得心满意足,岚琪自己恍恍惚惚一整天也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一碗粥下去气力恢复许多,脸上渐渐红润,笑容越发妩媚,玄烨静心看了会儿,便挽了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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