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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返冬-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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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一阵近在耳畔的玻璃触碰声惊醒了陷入短暂睡眠的他。雷辛惺忪着双眼将头自手臂间缓缓抬起,只见手肘边多了一杯散发着浓浓热气的蜂蜜水。
眯着眼缝抬眼环顾四周,鱼龙混杂的人群间,唯有一名服务生装扮的男生回应般地冲着自己微微轻笑。
望着手肘边这一最佳的醒酒饮品,他徐徐抬首,不屑地扬起双眉高喊:“我只带够酒钱!”
“这杯就当我请。”
做了相同字数的回复后,男生已快步来到他跟前,隔着一张吧台的距离,脸上依旧带着那副仿若亘古不变的温和微笑。
雷辛再度不屑地望向别处,不耐烦地将盛满蜂蜜水的玻璃杯用力推回:“我不想欠人情。”
“你是我这份工作的最后一位顾客,就当是一份缘分的告别吧。”
男生耐心而友好的笑容暖若冬日里罕见的阳光,终于,他再也无法说服自己继续维持冷言冷语的恶劣态度。
那日之后,他便成了这间酒吧夜夜的常客。而那名笑容温和的蜂蜜水男生,果真再也没有出现。
是日,依旧是夜间喧嚣的酒吧,依旧是各种刺激与排遣的汇聚之地,唯一不同的,是口袋中震响不止的、来自林源的孤独关切。
“喂,雷辛,你在哪儿?为什么这几天都没来上课?喂?雷辛?……喂?……”
手机那头传来的模糊之音只字未曾进入雷辛的耳朵,他只是漫不经心地按下接听键,而后便随手将手机放在了随乐声的起伏微微震动的吧台之上。而就在他仰首准备再取一瓶啤酒时,一名浓妆艳抹的花哨女人已近在身侧。
“Hi,boy!”女人媚笑着端起手中的高脚杯,声音柔麻得令人作呕。
一丝冷笑不易察觉地自雷辛鼻间哼出,轻蔑至极。
自他踏入酒吧的第一刻起,他就十分清楚,在这个灯红酒绿的糜烂场所,他的长相与年龄无疑将使自己成为每一个寂寞女人蠢蠢欲动的猎物。
于是,雷辛并未如女人所愿的那般侧身望她哪怕一眼,只是默默俯首注视着手机屏幕上久久不灭的亮光,嘴角噙着得逞后标榜快感的得意之笑。
果如其料,听到耳旁充斥的震耳舞曲与女人妖媚的搭讪声,林源的大脑即刻便失去了一切应有的思维能力。
而听筒的这一端,在确认林源听到这一切声响后,雷辛便带着些微醉意轻笑着按下挂断键,而后迅速侧身,奋力出拳将手指意欲搭上自己肩膀的风骚女人猛得打飞至数米开外!
期中考过后,日程表上便被舍友们安排了周末通宵KTV的计划。为了好好调节多日来恍惚的精神,晚饭过后,常绘独自揽下“提前视察环境”的任务,手握一张刚自门缝底下塞入宿舍的宣传单,一路朝广告上所打的地址缓慢走去。
宣传单上提到的KTV设在一间喧闹酒吧的二楼,才刚入夜,正值酒吧热闹的开端。McDonald的《celebration》充斥整个封闭的空间,常绘只觉自己的耳膜下一秒就有被震掉的危险。
“滚!”
在好不容易寻到通往二楼的台阶时,一个声音竟盖过了震耳的乐声突兀地响起。她侧过头,好奇地倒回脚步循声而望,不远处,一个男生正猛力挥开身旁瘦小女生扶上肩膀的双手。
而那个随后仰面灌酒的熟悉背影,竟是……雷辛!
原地踌躇少顷,林源的满腹疑问最终还是在出口以前化作了无言的叹息。
她跑遍了附近所有的酒吧,冒着险些被数名不良青年挟持进包厢的危险,终于在将近一个星期后找到了雷辛。然而,男友对自己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毫无感情的“滚”。
言简意赅,却痛彻心扉。
该清醒了。早在两年前,自己就已经愚蠢地将他推到了更远的地方。
望着女生摇摇晃晃、黯然离开的背影,一股莫名的怒意徒然袭上心头。常绘也不知从何得来的勇气,三步并作两步奔下楼,一个箭步冲到了浑身酒气的雷辛身侧。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
看见来人,雷辛厌恶的神情终于有了好转,然语气却依然不曾改变:“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听得此毫无悔意的反问,常绘猛得将手中揉成团的宣传单拍在吧台上,凑近雷辛耳翼的怒斥几近声嘶力竭:
“我承认我没有资格管你,那你又有什么权利那样对待你的女朋友?!”
不想,“女朋友”三字才刚脱口,常绘便觉右臂被人猛力拉住,雷辛不顾她恐惧的呼救一路粗暴地将她拖离喧闹的吧台。待到后背狠狠撞上坚硬的墙体时,常绘才因猝至的剧痛而暂时停止了呼喊。
面对眼前随时可能做出疯狂举止的半醉男生,她吓得大气不敢出,双眼盈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无措。
“你知不知道,当我在火车上认出你时心里有多高兴?……我以为我的情感封闸终于走到了尽头,我以为我的苦苦等待终于有了回报!可是你……”
原以为一旦自己轻举妄动便会对自己不客气的雷辛,此刻竟当着她的面无助般轻声啜泣而出!
紧抵墙面的双肩被他的双手箍得生疼,但常绘已彻底觉不出任何知觉。
小辛巴……原来,真的是你。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一个始乱终弃、毫无责任心的人?……这样的你,如何再值得我继续苦苦留恋?
“娜娜……娜娜……”
眼底,雷辛已无力地倒在了自己被迫敞开的怀里,口中依旧喃喃着那个不知何故的称呼。
愈渐狂乱的心跳声中,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在满蓄的泪水即将随之决堤以前,常绘霍然决绝地推开了那双已放松力道的双手:
“滚开!你认错人了!”
她用尽全力吼出最后一句话,而后一刻也不敢停下脚步地飞速奔离了喧闹的酒吧。
作者有话要说:
、生命威胁
一夜无眠的辗转反侧后,常绘终于果断地将昨夜酒吧里发生的可怕经历尽数倾诉给了位于下铺的苏枕。
然而在听完她的讲述之后,枕头的表情竟显得比自己还要凝重。
“狒狒,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雷辛不是你想的那样。”
出乎意料的是,枕头并没有霍然起身,义愤填膺地痛骂那个反复无常的变态白内障,而是以异常冷静的口吻说出了这句令常绘一头雾水的话。
“昨晚,我无意中在网上发现了这个。”苏枕跳下床,迅速取出抽屉里的笔记本电脑,麻利地开机、接网线、连网。待到常绘亦随之跳下床位,与其并肩而坐时,苏枕已进入到了等待的姿态。页面上的视频正在缓慢地缓冲着,而随之缓冲的,还有此刻常绘莫名紧张的心情。
“这段两年前在网上吵得沸沸扬扬的‘自杀视频’,可能和雷辛有关。”按下暂停键后,苏枕静静地解说道。待到下载线彻底划满整个进度条后,她才果断地迅即按下播放键。
空寂的大厦顶楼,面容苍白的女生正对着镜头弱弱微笑,纯白的裙摆随风飞舞,给人一种胜似古典的病态之美。
是那个弱不禁风的女生?!
常绘惊讶得目瞪口呆。
“雷辛,你说……我会像它一样飞起来吗?”
画面中,女生缓缓松开手中紧攥的破损风筝,随即略显诡异地回身冲着镜头灿烂微笑:
“雷辛,如果明天再得不到你的答复,我可要跟它一起飞了……”
不到一分钟的自杀视频,最终终止在她苦涩却胜券在握的笑意上。
“生命威胁。”
苏枕愤愤地自唇间吐出这四个字,随后望向一旁紧挨自己的常绘。
这……就是雷辛和她在一起的真正原因吗?
原来,他并不是一个毫无责任心的人;原来。她对他的一切看法与偏见,恰恰都与事实相反!
望着在鼠标的点击下瞬间自电脑屏幕上消失的页面,常绘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地徒然伏在桌面上号啕痛哭起来!
而面对素来没心没肺的狒狒从未有过的反常举动,苏枕一时慌乱地手足无措。
“像你这样对女朋友始乱终弃、毫无责任心的人,还有什么权利说喜欢我?!”
“我承认我没有资格管你,那你又有什么权利那样对待你的女朋友?!”
“滚开!你认错人了!”
那些她曾施予他的严厉斥责,那些她曾背弃他的狠心逃避,如今一一跃出被极力封闭的记忆,猛烈地往复撞击着她脆弱不堪的承受边缘。
来不及了……她已经将他狠狠伤害了啊!
那一刻,她才终于义无反顾地抛开一切顾虑,勇敢地直面自己深埋内心已久的、最真实的声音。
幼时的记忆一旦开闸,便再也无法阻拦:下雪天,幼稚园,狮子王,小辛巴……常绘满是哭腔的讲述,仿佛将一幅幅生动的画面一一展现在苏枕眼前。身为局外人的她,第一次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那令人羡慕万分的幼年童真,也第一次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那令狒狒追悔莫及的误会与逃避。
苏枕叹息着轻轻拥住了眼前因痛泣而颤抖不止的常绘,此刻,除却充满力量与慰藉的拥抱,她不知还能给予怀中的狒狒什么。
而常绘的手机就是在这样温馨的情况下突兀地响起的。
“喂,请问是常绘吗?”奇怪的是,电话那头的声音竟和自己一样带着强制压抑的哭腔。
“请问,你是……?”
“雷辛现在在第三医院的302病房,求求你来看看他。”
待到常绘意欲再往下询问时,电话已被匆匆挂断。
“怎么了?”望着放下手机后猝然魂不守舍的常绘,苏枕一脸担忧。
“……枕头,你能陪我去一趟第三医院吗?”犹豫良久,常绘如下定重大决心般迅即侧过身来,语音哀求,“雷辛住院了,可我……我实在不敢一个人面对他……”
听得此语,面前的苏枕亦是良久不曾发话。
“这样吧,你先去看看他,我和沈凌随后就到。”
“沈凌?”眼角依旧含泪的常绘略显疑惑地抬起头来,神情不解。
已站起身来的苏枕却是久久将目光直直平视前方,眼神深邃:
“你们两个,都需要一个局外人好好地解开彼此的心结。”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的独奏
才刚走进病房,常绘便看到了病床旁那个弱不禁风的女生。
看来,刚才给自己去电话的,就是这个两年前在视频上上演自杀戏码的女生。 
女生的眼眶红肿,想来是适才和自己流过一样多一样久的眼泪吧。不知为何,见到她,常绘的心底并无想象中本该涌起的哪怕一丝恨意,相反,在近距离目睹了女生眼神后的孤独与落寞后,她的内心竟徒然增添了一股同情与怜悯之意。
见她来到,女生便默默起身退出了病房。在经过自己身侧时,女生稍稍顿了顿,最终还是欲言又止地再度迈开了步伐。
房门合上的瞬间,病房再度陷入死寂。病床上的雷辛正在沉沉昏睡,脸色隐隐透出些微的蜡黄。常绘绕过病床,专注地观测着头顶上方输液瓶的滴液速度,不知不觉便走了神。而当她终于清醒过来再度俯下眼神意欲观测病人此刻的情形时,却发现雷辛正瞪大双眼诧异地盯着自己!
而那一抹似有似无、被强制压回的欣喜之意,并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你怎么样?”
憋了老半天,常绘才勉强冒出这句话。不知为何,适才在公车上反复于心间排练的“对不起”三字,就是无法顺利对眼前之人脱口而出。
“只是酗酒导致的轻微酒精中毒,休息几天就没事了。”雷辛缓缓坐起身,语音透出难以掩饰的虚弱,神情却释然得反倒像个安慰者。
一语毕,病房便再次陷入死寂。常绘涨红双颊不知所措地绞着蜷起的手指,“对不起”三字就凝在唇边,然横亘于两人之间的无言僵局却无论如何也不曾被打破。
就在心底万分挣扎几近抽搐之际,眼前的房门终于被救星般出现的来人适时推开。
“你?”在望见随苏枕走进病房的沈凌后,雷辛微微惊诧着脱口而出。
而同一时刻,沈凌的神情亦与雷辛无异。
“你们认识?”下一秒,惊诧的神情立时转移至苏枕的脸上。
“遇见他的那一天,正好是我在酒吧兼职的最后一晚。”依旧是那副先后征服了苏枕与雷辛的微笑,明朗温暖若阳光。
对于两人的相识程度,苏枕不再追问,而是一步上前拉起常绘无所适从的手,缓慢而径直地将她带出了病房。
“你女朋友?”面对两人消失的方向,雷辛目光虚直,眼神充溢从未有过的不堪与疲惫。
沈凌将手中的花束插入病床旁盛水的玻璃长瓶内,继而回身轻笑不语。
“我羡慕你……能够不受束缚地和喜欢的人人相处……”雷辛继续独语,不知为何,在面对眼前这个尚是陌生的男生时,他竟然有一股莫名的倾诉欲望。
“你看到的,只是甘来后的境况。我在公车上听枕头说了你们的故事,虽然不及你与常绘的经历曲折,但我和枕头共度的苦尽,也并非易事。当初若是我没有勇气向枕头坦白一切,那么今日,我恐怕也是你现在的状态。”
在雷辛抬起的询问目光中,沈凌心领神会地开始讲述,从一年前校园的实验室大火,到半年后两人因秦羽的相识;从秦羽最终的返魂托愿,到一通电话后两人的直面真心……一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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