萋萋忘忧-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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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翔浅才接手大区工作,对细节上的照顾□乏术。而且葛萱也不能让他察觉到些,以他的风格,会做的是杀一儆百。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江齐楚一阵也没发现葛萱的烦苦,只当是余翔浅升职带来更多工作,她压力变大,情绪暴躁不爱理人。可是连着几天,六点钟,她准时准点地下班回家,要么窝在沙发上看偶像剧,要么抱个笔记本拿他的ID打游戏。
百岁都感觉到不对头了,偷偷问江齐楚,“她们单位是不要黄啊?”
江齐楚这边开了电脑,把葛萱踢下线。
她立刻查明原因,眯眼瞪他,“江楚你搞什么鬼?”
反应速度测试正常,没有失魂落魄,那应该不会是和余翔浅之间出了什么问题,而且他们俩也都不是会为私人感情影响工作的人。江齐楚思来想去,仍不明真相。
葛萱收到他的担忧和困惑,笑道:“忙你的。”他的工作室才有起色,自顾不暇,她不愿他把心思花在别的事情上。
江齐楚和言悦色商量她,“你说一下吧,你这么笨,自己肯定想不通的。”
葛萱气的,“我哪么笨了?都把我当傻子。”垮着脸强做了个笑,还是把事情始末跟他讲了,“都是在公司五六年的老员工,怎么能这么做呢?”
江齐楚问:“余翔浅希望你去做这个主管吗?”
葛萱想了想,“他无所谓吧,反正都是我来对接。但是现在这局面很尴尬,我好多事不能去做,一旦做了,就变成在争功。”越说越可气,“你说这些人多奇怪,自己不走还挡着我,你不干活我还怕挨骂呢。”
江齐楚直想叹息,“葛萱你还不明白吗?前边的就是前边的,在这条路上你不容易超越他,有时候是因为他挡着你的路,并不是你速度不行。那你要想前进,要么绕过去,你的速度需要是他的几倍。要么,就推开他吧。”
他不忍心带坏她,但她这种善良想法在办公室里生存,只能让她自己泥足深陷。
葛萱第一次参与权位斗争,费心伤神,很多单纯友好的关系,变成一张伪善的人情网。甚至还有位她一直很尊重的男同事,背地里讥诮道:“长那么漂亮要什么事业啊,直接混两年嫁个好老公,比什么都强。”
“可不吗?外联主管哪有总经理夫人风光?”
葛萱感觉自己也停不下来了,慢慢变异成一只无足鸟起飞。到时候或者可以和余翔浅做个伴吧,免得两只都怪孤独的。
就在同年底,余翔浅又给她出了道一模一样的考题,“小葛,大客这把椅子我要让出来了,我希望你去坐。”
葛萱不怕再打仗,甚至不怕面对魏旭这样的竞争者,但她有着能力方面的顾虑。大客部人心很齐,即使是在余翔浅这样的高压领导下。原因是余翔浅的销售出身,他的业绩贡献有目共睹,属下员工畏他,也服他。反思自己情况则完全不同,她占的是位置好。余翔浅有时的打压只是一种威慑,需要有人唱红脸,这个人往往就是葛萱,所以受拥护。
得人心方式不同,他是凭自己,她是凭他。葛萱还没有信心可以像他一样用数字说话。
这一次的内部竞职,余翔浅从HR转来的人选里,没看到葛萱的名字。他没责难,不动声色下更是喜悦。从前他是部门负责人,现在是整个北方区的GM,角色不同,需求也不同。核心部门要职,他需要一个有主见的人,如果葛萱真的听了他的话就来竞职,他也会亲手在她的面试意见上写下“不适合”三个字。
在被找去问放弃竞职的原因时,葛萱说:“在人事的调职通知下来之前,我还是总经理助理,工作是帮你来选这个总监。我考虑的最佳人选应该具备三项素质:有想法,懂得往更高的平台上跳;有实力,在所负责的领域里让人挑不出毛病;有自知之明,懂得自己什么时候该在什么位置、该付出什么努力。这三者都有,是上上等。我有自知之明,但我没有实力,所以我现在没想法。”
余翔浅点头,“我等你有想法的这天。”
他其实并不完全认可她的分类,想法也是能力的一种,所谓慈不掌兵,葛萱野心不足,这是她当前最大的屏障。
新的区域大客户总监会在魏旭和一个地方公司销售总监之间产生。同级别的两人,魏旭胜在对北京市场了解,资源丰富;对方的优势是业绩,大区销冠,年轻,完全是五年前的余翔浅翻版。
年初北方区规划会上,余翔浅说了一句话:今年公司IPO冲刺一旦成功,未来三年,做熟的北京市场将是被遗忘的三年。
最终魏旭只争取到北京大客主管的位置,也便并没有太多人意外了。
集团为能将这一板块尽快上市,两年期间单是北方地区就铺了十二个分公司。生的多了不好养,没办法一视同仁,只能搞区别对待。按余翔浅年初设定的指标,一些有潜力的地方公司,确实是把任务数字压下去了,有的高达百分百。北京只比去年高了15%,葛萱一听余翔浅报给总公司的数字,当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想要在一个成熟市场产生这样的绩效,魏旭这个棋子不可或缺。也许她可以突破,但余翔浅现在需要的,是她活跃在她最擅长的领域。
不是不关注,而是资质好的,可以少操心一些。
大家心里也有数,但只有葛萱会说:“你太欺负魏姐了。”
他不否认,把坏人做得光明磊落。“一些有潜力的区域,其实可以再压一些。”
葛萱绝望地摇头,“你稍微给大伙留口气儿吧。”他算是把物尽其用这项技能发挥到极至了。
余翔浅不受劝谏,“你觉得哪些区域可以突破一下?”
葛萱没好气道:“您直接问谁想死!”
他终于皱眉,“什么死不死的可真难听。”
事情做得难看,还嫌人家说得难听?葛萱对自己萌生一种类似于佩服的心理,她究竟是怎么和这种无法沟通的人共事到现在的。
魏旭对这样的结果自然是不满意的,余翔浅的考虑她也不是不懂,可做为被牺牲的对象,她无法不记恨。连带的,对葛萱的不满也加深了一层。
葛萱却还没吃透心软的亏,她怕魏旭会自暴自弃,暗地里在客户调配上做了些微妙的倾斜。
当魏旭发现自己的能力完成当前任务绰绰有余的时候,就会有闲心顾及其他,且客户资源对于业务来说又是多敏感的事,即使很小的变化也极容易被感知。只是,她的猜想不一定符合事实。说白了,她能发现有人介入,不代表能发现这个人是在帮自己。
余翔浅看在眼里,但他满脑子都是上市的事,也没空警告葛萱:对多疑善猜的魏旭做这种动作,反而未必会讨好到她。
矛盾激化的起因更是句微不足道的歧意句。
余翔浅还在大客的时候,部门扩充招人,有不少专员是葛萱面试过的,跟葛萱关系也比较好,经常叫她一起吃午饭。有天一个专员向她抱怨魏旭派任务不公平,把大单都攥在自己和几个心腹手里,难啃的小活儿全丢给她们新来的。
葛萱心说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谁让你是新来的。”
新人掌控大单的能力不足,公司为避免流失,肯定要由经验丰富的来跟踪,这也是大客户和普通销售两个部门的分层基础。有大单不代表佣金就拿得多,综合比例不说,新客户的销售提成就是老客户的几倍。
没讲那么多是觉得“能力不足”这种说法太打击人,不想这模棱两可的话,刚好被魏旭听见。
余翔浅忙得焦头烂额还要处理投诉,魏旭还没出去,他就拨了葛萱的分机,“你给我进来!”
葛萱听这语气不对,再一看从他办公室走出的魏旭那副似笑非笑的冷面孔,不祥感油然。
余翔浅最不懂迂回之道,葛萱进来连个座儿都没落到,就听他大声质问:“公司既然给予总监的客户配置权,她是不是合理分配,跟你有什么原则上的关系?觉得暗爽就听着好了,插嘴是很不理智的。”
葛萱知道他不是真生自己的气,也没解释,老老实实认了错,看看他案头那堆报表,“您忙吧。”
余翔浅忍不住叮嘱,“我去做路演这个月你跟我时差一致,做好半夜组织资料的准备,白天就好好在家补觉。就算闲的来公司打游戏,也别给我张罗这种跨界的事情。你懂我意思吗?”
葛萱故意耍小白,“跨界要得啊,现在都讲究混搭。”
余翔浅当下暴怒,“什么混搭?左脚拖鞋右脚马靴?把一门弄明白了再玩花样,不然就是出洋相。”
“嘁……”老古板。
“扣工资!”
64(十五)不愿解的风情
葛萱是个热心人,也爱管些闲事,但是越权的行为,余翔浅相信,不用自己说,她也没兴趣参与。这女孩子有事业心,没野心,这让他又喜欢,又恨其不争。
余翔浅所认定的合理职业发展规划中,助理只能做两年,这是个消磨人的职位,做久以后很容易僵掉。葛萱是有灵气的,所以他一早给她定好了发展方向。算上实习和试用共三年,她如他所料做到主管位置,办事自有一套风格,貌似鲁莽实则,总能想别人所未想之处,这一点在公司内外有口皆碑。可就某些方面而言,她还是最初那个呆头兔子。好奇心重、爱凑热闹,还有一点小情绪化。许多年以后余翔浅都记得,他坐在车里,她就那么直勾勾望进来,完全不懂回避深色玻璃片后的探视。
有的时候真是一眼间的印象特别深刻。
后来葛萱问他:“您这么没耐心的人,怎么会用一个实习生呢?”
太久了余翔浅自己也说不出,回想起来只觉幸运得离奇,在他刚上任没多久冲业绩自顾不暇的关头,居然还调教出一个全能助理来。
葛萱唯一的短板,当属安份。
没学得他精髓,余翔浅稍有不满,“你已经是有名片的人了,不要还是一颗秘书的心好不好,给客户买礼品这种活该你做吗?”
葛萱很直白地陈述,“这是上周例会你点名让我做的。”他这种被上帝遗忘的记忆力,她不是第一次领略,完全不在意。
余翔浅一点印象都没了,但也知她不会撒谎,单是对自己下这种命令表示不理解,“我为什么让你做?”
葛萱也不给他解释,“反正是让了。”
余翔浅失笑,觉得小葛真是越来越淡定了,五指握在档杆上拍了拍,问她:“我还说会开车带你出来买?”
葛萱一怔,“那没有。”其实她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不料他还真载她出来了。
车流被堵住,他皱眉看看前方,喃喃抱怨道,“我还有好多事呢。”
“多新鲜,我也不闲啊。问题再晚商场就下班了,您不让明儿一早就送到盛启推广部去吗?”
“你不说我还忘了,先去给我选料子做衣服吧,我约了师傅了,刚好不用走这条倒霉路。”半小时都没跑出一公里,光在车里磨牙玩来着。他推推眼镜把前后左右扫视过,方向盘猛转,车子驶出环路,钻进一条单行道里。
葛萱小时候见过妈妈买布料送去裁剪,后来都是买现成的穿,服装店好像只剩下扦裤脚这类的活儿了。她不知道现在还有人订做衣服穿的,而且算下来一套也不便宜。偷瞄下比自己高不了几公分的余翔浅,大概他太瘦小了,买不到合适的尺码。
老裁缝年过半百,衬衫雪白,西裤笔挺,马甲讲究,还扎了条明黄色领巾,如果不是脖子上挂了条象征身份的软尺,葛萱还以为是这写字楼里哪个公司的高管。操一口南方普通话,让助手找出余翔浅的资料,详问过有无变动,又不放心地用尺子量了腰围,重新标记过,才让他去选料子。
葛萱稀奇地翻着布样册,陷入对布料纹理的深深喜爱中,这些布块拿回去可以给塑料娃娃做好多衣服。冷不防余翔浅伸手过来,吓了她一跳。
“这块好吗?”捻捻她欣赏半天的那页布料,他点头,“颜色倒还不错。”
葛萱回过神来,细看那浅灰色眼熟,“你有一套这颜色的西服吧……”
裁缝师傅瞥了眼色号,再看自己手上的资料,“哎,有的呀,这个是做过的。马上到夏天了,选块薄料子好伐?”
余翔浅漫应一声,胡乱翻翻,推到师傅面前,“您帮我选吧,还是不要明纹和格子的。”
师傅从架子上取下几本颜色鲜艳的布册,“这衬衫料子呢,让小姐帮选选好了。”
葛萱很乐于这项工作,接过册子认真挑选。
余翔浅坐在一旁,成心泄气地取笑道:“她不灵。”
师傅却觉得葛萱眼光不错,翻到她折了角标记的那页,“这块可是新来的料子,不要太精致的……”
“是吗?”余翔浅忍不住频频打量葛萱,“可以啊,小葛,什么都懂些。刮目相看。”
葛萱撇撇嘴,“您那眼睛都刮三年了。”
每次看到她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时,就会刮目相看。偏偏还是要派一些明知她干不了的工作下来,纯粹为了制造惊喜?变态的癖好。
“我说真的,”他誓旦旦道,“深藏不露呢。”
葛萱笑了笑,没作声。尽管余翔浅的赞扬和批评向来都直接,可赞扬毕竟是少数,她还听不大习惯,感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