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花放鹰传-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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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玉真道:“我不会生气……人贵自知,我自己也知道长得这副尊容,实在算不得好看。”
紧随在南宫玉真身后的两个丫头,追风和摘星突然微微一笑。
两个人笑得很神秘,只可惜,东方雁没有留心。
忽然间,东方雁有一种很凄伤的感觉,替南宫玉真感到委屈,她有着一身过人的武功才智,但为什么皇天却给她这样一副容貌。
心里想说几句安慰之言,但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南宫世家世居南阳,对这附近的地形,十分熟悉。
南宫玉真带着几人一口气行出了二十余里,到了一座茅草搭建的农舍前面,推开柴扉,直行而入。
进入了柴扉之后,才发觉这座茅舍中和一般农舍不同。
虽然是茅舍、竹篱,但却打扫得十分干净。
南宫玉真把几人引入厅,只见房中竹椅、木案上,早已摆好了香茗。
茶杯中还不停地向上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倒出来不久。
东方雁道:“这是什么地方?”
南宫玉真道:“南宫世家的一处农庄。”
突然举手拍了两掌,接道:“准备酒饭。”
一个蓝衣中年妇人,大步行了进来,一躬身,道:“姑娘,老奴没有远迎……”
南宫玉真接道:“你不用客气了,酒饭准备好了吗?”
蓝衣妇人道:“酒饭早已备好,老奴这就叫他们摆上来,小五子他们……”
第二十章时不我与
南宫玉真接道:“不用说了,这些,我都知道,你快些开上酒饭。”
蓝衣妇人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片刻之后,酒饭摆上,菜肴丰盛,几人早已感觉饥饿,立刻吃喝起来。
一餐饭匆匆吃完,那蓝衣中年妇人,收拾了碗筷之后,奉上香茗,悄然退了出来。
很自然的以南宫玉真为中心,大家团团围坐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南宫玉真的身上,大厅中却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南宫玉真轻轻吁一口气,道:“诸位,可是想了解那飞鹰图的隐密么?”
傅东扬微微一笑,道:“如是姑娘觉着不太为难,咱们都希望知晓这一段武林秘密。”
南宫玉真点点头,道:“诸位都见过了那幅飞鹰图,是否瞧出了一点眉目?”
傅东扬道:“惭愧得很,以博某而言,没有瞧出什么奇异之处了。”
南宫玉真道:“那幅图的墨色和笔力,都不一样,因为,飞鹰图不是一个人的手笔。”
傅东扬征了一怔道:“姑娘的意思,可是说那幅鹰图,是很多人合绘而成。”
南宫玉真道:“不是很多,但也不少,整幅图出自四个人的手笔。”
傅东扬点点头,道:“那幅图,表面上看去,栩栩如生,但如仔细的看去,却又有些别扭,但却想不出原因何在?姑娘这么一提,在下才(炫)恍(书)然(网)大悟。”
南宫玉真道:“这四个人合绘了这么一幅飞鹰图,每人都把他一身武功,绘入了飞鹰图中。”
倪万里呆了一呆,道:“瞧不出呀!老叫化也瞧过那幅飞鹰图,怎么竟瞧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南宫玉真微微一笑,道:“老前辈如能细心一些,就可以发觉个中隐密了。”
傅东扬道:“傅某人看得很仔细,但也未瞧出那幅图中蕴藏有武功招术。”
南宫玉真笑道:“自然,瞧出那飞鹰图中藏有武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因为,武功、招术并未蕴藏于鹰图的笔路之中。”
傅东扬笑一笑,道:“藏于图中夹层之内,是么?”
南宫玉真道:“是的,所以,不了解飞鹰图的人,就算握图在手,也是难明其妙。”
东方雁道:“表姐,现在,你找出了那飞鹰图的隐密,但你却把飞鹰图交给了别人,这和不了解有何不同?”
南宫玉真微微一笑,道:“飞鹰图,现在只余了下一张图,它的价值,只是那四位武林高人的手笔了。”
傅东扬征了一怔,道:“姑娘可是已把飞鹰图中藏的武功,抽了出来么?”
南宫玉真笑一笑,道:“是的。”
东方雁道:“表姐,那飞鹰图中记述的武功,现在何处?”
南宫玉真道:“已经被我毁了。”
傅东扬微微一怔,道:“毁去了?”
南宫玉真道:“是的,晚进看过了那份武功秘录,留下的武功,只有四种,四个人各留一招,但却是四人中武功精粹,只要学会了一招,就足以傲视群伦、震动江湖了,如是学全四招,只恐天下,再也难找出敌手了。”
天虚子道:“有这样厉害么?”
南宫玉真道:“老前辈深藏不露,对武学一道,必有精辟见解。”
天虚子道:“就贫道所知,人的体能,有其极限,有很多武功,虽然凌厉无比,但却受到体能极限的限制,穷一个人的毕生精力,也无法练成。”
南宫玉真道:“老前辈果然是见解精微,但你只说出了练武人的体能限制,还未说出武学道理。”
天虚子微微一笑,道:“难得啊!姑娘小小年纪,不但在武功上有着很大的成就,对武学之道,竟也有着如此高明的见解,……”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就贫道所知,武功一道,各有所长,各有所短,相互之间,各具克制,甲克乙,乙克丙,丙可能克甲,如此循环下来,很难有天下第一的武功,自然,这必是面临体能极限的高手,才有这等循环的可能。”
南宫玉真点点头,道:“老前辈看法深入,一语道破,武林中纵然出一个才慧人物,但也无法纵横天下,永无敌手,三五年,不是被人打败,就可能被自己的体能极限所毁,内腑无法负荷那超人成就,不是走火入魔,变成了残废之身,就是内腑变化,突然死亡。”
天虚子道:“那四位老前辈留下的武功,是否也受着体能的限制呢?”
南宫玉真道:“受着体能的限制,不过,他们已想出了解决的办法。”
天虚子道:“可能么?”
南宫玉真道:“可能,非常可能,飞鹰图和寒玉佩连在了一起,就是要解决体能极限的难关。”
天虚子道:“姑娘,可说得更清楚一些?”
南宫玉真道:“四位老前辈留下了那些武功,常人很难练成,所以,他们把它藏在一幅飞鹰图中,传堵后世……”
天虚子接道:“他们练成了那四种武功么?”
南宫玉真摇摇头,道:“没有。”
天虚子道:“为什么?”
南宫玉真道:“因为,他们也面临着体能极限的困扰。”
天虚子道:“他们不是已经克服了体能极限的困扰么?”
南宫玉真道:“他们只是找出了这个方法,只可惜,时不我与,他们内腑伤势已经发作到无法收拾的境界了。”
天虚子微微一叹,未再多问。
东方雁突然说:“表姐外表弟想明白了。”
南宫玉真道:“你明白什么?”
东方雁道:“那飞鹰图是一幅夹层画,外面是图,里面留下的是武功,表姐,把中间的武功,抽了出来,只余下了那幅真真正正的飞鹰图。”
南宫玉真微微一笑,道:“我只听说过小表妹聪明绝伦、才慧过人,想不到表弟也很聪明,你还知道些什么?”
东方雁道:“要取出那夹层中的武功,非要毁去飞鹰图不可,如是白白的毁去,必然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所以,你才把飞鹰图,一块一块地交给了向飞,表姐,这是不着痕迹的手法,高明极了,向飞还在满怀高兴,那位紫衣姑娘,也在自作聪明,分化了咱们和金牛宫的合作,先取到四分之一的飞鹰图,然后,准备再逼金牛宫交出另外四分之三的飞鹰图。”
南宫玉真微微一笑,道:“表弟,你猜对了十之七八了,中间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先存了救人之心,撕去了一块飞鹰图之后,才发觉了那飞鹰图中的隐密。”
傅东扬道:“个中的隐密,姑娘事先完全不知道?”
南宫玉真道:“是的!那四位老前辈似是有意再考验取得这飞鹰图的才意,附在图上的说明,只说明了这张飞鹰图的名贵,也说明了那寒玉佩的用途,所以,任何人都觉着飞鹰图只是一幅指示藏宝的所在,但却未料到那四招奇学,竟然藏在飞鹰图中。”
傅东扬道:“那寒玉佩,又怎会和飞鹰图扯上关系呢?”
南宫玉真道:“未发觉这鹰图隐密之前,晚进也认为寒玉佩只是帮着取得这武功的应用之物,但现在想来寒玉佩是帮助习练武功之用。”
傅东扬道:“练武功,要寒玉佩作甚?那只是一块千年寒玉佩,它本身虽然连城价值,但它和武功应该扯不上什么关系?”
南宫玉真道:“这件事,晚进还未弄清楚,不过,我想很快的就可以明白了。”
傅东扬点点头,未再多问。
南宫玉真微微一笑,道:“飞鹰图大部隐密已经揭晓,还有部分内情,俟晚进了然之后,再行奉告诸位。这近一日夜的工夫,咱们都一直在紧张中度过,想来,诸位亦是未得休息,现在,诸位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也许,咱们还得应付一场激烈的搏杀。”
天虚子、傅东扬、倪万里,大都在这时间坐息中度过,所以,三人体力充沛,全无倦意。
南宫玉真也不待几人回话,举手连击三掌。
四个村妇装束的女人,鱼贯行了进来。
南宫玉真道:“诸位请随她们到房中休息一下,可以放心的休息,有事情,她们自会招呼你们。”
她有着一种独断独行的气势,说完话,当先站起身子,出厅而去。
这一来,傅东扬、天虚子等就算不想休息,也没有办法了。”
四个村妇似是早已得到了吩咐,竟然分别行到几人身前,一躬身,道:“请诸位随贱妾等休息去吧!”
这几乎是一种强迫式的行动,傅东扬等也无法想到南宫玉真的用心何在,只好跟在四个村妇之后行去。
且说秋飞花和东方雁被带入一间房中,房中早已准备了两张木榻,亦早已铺好了被褥。
带路的村妇,年约三十上下,粗粗壮壮的,看上去十分剽悍。
只见她启唇一笑,道:“两位请休息片刻,咱们姑娘可能还有事情和两位详谈。”
东方雁道:“只有我们两个人么?”
那中年村妇,看上去虽然粗壮,但谈话,却是极有分寸,笑一笑,道:“姑娘是这么交代,是否还有别的人,我就不知道了。”
东方雁道:“你可知道,我表姐几时会约我们去?”
中年妇人道:“大概快了吧!”
但见木门启动,女婢摘星闪身而入,笑一笑,接道:“现在,姑娘已在候驾。”
东方雁心中暗道:这座茅草建筑的宅院,外面看上去,虽不起眼,但里面却似是极为庞大,有不少的院落,就算住上三五十人,也毫无起眼的地方,难道这是南宫世家的耳目、别院。
只听摘星低声接道:“咱们表少爷想什么心事啊?”
转头看去,只见摘星已然打开了房门,躬身让客。
东方雁哦了一声,举步向前行去。
那中年村妇,已然悄无声息地离去,走得不知去向。
摘星带路,穿越了两座厅院,走过了一座很深的套间。
推开紧闭的房门,顿觉眼前一亮,这是一间布置得很雅致的房间,四面的墙壁,都用白色的缎子慢起,屋顶上,却是用天青的绫布掩盖,一张雕花的木桌上,早已摆好了香茗,细瓷茶具,围绕着木桌周围,摆了四座锡墩。
摘星笑一笑,道:“秋爷,表少爷,两位请坐片刻,我去请姑娘。”
但见后壁处轻帘起动,缓步行出来一身翠绿衣裙的南宫玉真。
大概,她已经净面、整容,步履间,带过来一阵清幽的香风。
四角处,高吊的四盏垂苏宫灯,白绫顶棚、白缎壁,使得灯光更加明亮了不少,雅室中可鉴毫发。
东方雁望了南宫玉真一眼,心中暗暗感叹道:玉真表姐武功高强,临敌镇定,无不叫人敬佩,但她却不会打扮自己,翠绿的衣裙很托人,但那人必需要皮肤白嫩、面目秀美的人才适合穿着,过这一穿,反把她平庸的面目衬托的更见平庸。
南宫玉真的皮肤,并不是不白,只是他的脸型朴拙,实在不适合穿着娇嫩颜色的衣服。
东方雁心中有些难过,想不出娇美绝世的姑姑,怎会生出这样一个面目庸俗的女儿,难道她像姑丈。
他也替表姐惋惜,如若她能穿着一件蓝布的衣服,会使她看上去朴实一些,至少,不会有这样鲜明的对比。
他这里心中念转,感慨万千,南宫玉真已然就了座位,启唇一笑,露出了一口小白牙,道:“雁表弟,想什么?是不是对表姐,太失望了。”
东方雁顿觉脸上一热,道:“不!小弟在想那飞鹰图的事。”
南宫玉真道:“这话当真么?”
东方雁的神色,已表明了他说的谎言,但他实在不愿意伤害到表姐,咬咬牙,道:
“小弟真的在想着那飞鹰图的事。”
南宫玉真有些自嘲地笑一笑,道:“关于飞鹰图的隐密,我确然保留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