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终不能幸免-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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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贺培安的手一点点地伸了过来,抚上了她的下巴。他的指尖很热……江澄溪身体瞬间僵硬住了,她甚至都忘记了要呼吸。
贺培安的脸一点点的靠近,一点点地放大……江澄溪只觉全身汗毛倒竖,唯一的念头便是想后退,可是贺培安的手指紧紧地箍着她的下巴,并不让她躲避分毫。两人这样的贴近,彼此呼吸交融。江澄溪这辈子除了陆一航之外,从来没跟别的男子这般亲密接近过。贺培安的男性气息如酒浓烈,充斥四周,江澄溪只恨自己怎么不晕死过去算了。
可她没有,她眼睁睁地看着贺培安放大的唇一阖一动:“张嘴。”江澄溪直愣愣瞧着他,如被定身了一般。实际上江澄溪是傻掉了,她完全不知道要反应。
贺培安只觉得那眼神清澈如小溪,这是阅世未深的青涩清纯,未经人世的干净。干净的小东西!贺培安忽然生出了一种焦躁,他压了下去。江澄溪惊骇地挣扎,但她在贺培安的压制下,根本无处可去,热热烫烫地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茶味在她唇齿间蔓延开来。
有那么几个瞬间,江澄溪涌起了想咬他的念头,可也仅仅是念头而已,她不敢,最后只是皱着脸被动接受。
最后是开门声惊醒了江澄溪,她猛地一把推开了贺培安。很奇怪,这次居然很容易地被她一把推开了。欢欢吃惊而又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望着他俩……江澄溪的脸骤然涨红,热辣到似乎血液都要冲涌出来。
欢欢显然也不比江澄溪好到哪里去,尬尴地连眼神慌乱地不知道往哪里摆,手忙脚乱地送上了茶水,然后撒开腿快步跑了出去。
江澄溪第一时间进了洗手间。镜子里头的那个人脸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了。江澄溪拧开了水龙头,掬了一捧水,狠狠地洗脸,拼命的漱口。一遍,二遍,三遍,四遍,无数遍……
贺培安这个王八蛋居然轻薄她,占她便宜。王八蛋!江澄溪又恼又恨,又羞又急。
可是,她就要跟这个王八蛋结婚了。以后这种事情就是自己必须履行的义务了!江澄溪真恨不得自己撞到洗手间的墙上,一头撞死算了。
在洗头间里头耽搁了许久,久到江澄溪觉得再不出去,贺培安就要踢门进来了。于是,她吸了口气,准备出去。才抬步,又想到了方才的接触,赶忙再度洗脸漱口。
推门进去的时候,包厢里头只有贺培安一个人。桌上摆了一个百宝盘,几份小点。江澄溪是土生土长的三元人,自然知道三元有一种风俗,那就是毛脚媳妇或者毛脚女婿第一次上门的话,亲戚朋友都会特地用百宝盘装满各种精致果脯来款待。
贺培安漫不经心地抬头瞧了她一眼,只见她脸色依旧血红如染,显然对方才发生那一幕还在难受不自在。不禁好气又好笑,不过是接个吻而已,那如果他再进一步的话,她是不是要当场晕倒了!
贺培安双手抱胸,淡淡开口:“明白我刚才说的意思了吗?”江澄溪别过脸不语。贺培安笑:“看来你还是明白的。”
两人再没开口,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章
两人再没开口,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
隔了良久,江澄溪平复了下来,想到某事,抬头道:“我有话要跟你说。”贺培安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一眼,神色渐缓,似是示意她说下去。
江澄溪把她们家的情况跟他说了说。她们家人口简单,不过是江父江母和她,外加一只苏小小而已。其实这些情况,估计贺培安早派人查过了。江澄溪一边说的时候一边偷偷地打量着贺培安,却没想到他默不作声地垂着眼帘,看上去倒是一副听得极认真的模样。
江澄溪最后道:“有几件事情,你必须要答应我。”她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口气放地认真低软,显然真的是有事相求。贺培安侧头打量了她一下,眼神若有所思:“说吧。”
“我要你向我保证,必须帮我爸爸摆脱麻烦。还有,我嫁给你,会尊敬你所有的长辈,所以你必须尊敬我爸爸妈妈……”贺培安本来颇为温和的脸色蓦地一沉,打断了她的话:“我没有什么长辈!”
江澄溪见贺培安喜怒无常,表情明显不耐,心里多少有些惶惶,余下的话便不敢再说下去。
隔了片刻,贺培安:“还有什么?一起说完吧。”江澄溪抬头看了看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心想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遂问:“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贺培安浓黑的眉峰抬了抬:“问吧?”江澄溪心里忐忑,支吾了半晌,便吸了口气,大着胆子开口:“你是个GAY吗?”否则以他的条件,哪里用得着霸王硬上弓,随便找一个人结婚呢。
贺培安本是闲闲举着茶杯,一副慢慢饮用的懒懒姿势,脸上则是一贯的淡淡表情,可下一瞬,被她这一句话惊着了似的,蓦地抬头瞧着她,眼神亮的惊人。江澄溪见他如此反应,不仅没有害怕,心里头反倒涌起一阵窃喜:这厮莫非真是个GAY。
谁知贺培安却“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江澄溪被他笑地毛骨悚然。奶奶的,这厮居然可以笑的这么欢!到底是不是个GAY啊?
贺培安把茶杯搁下,手指颇感兴趣地把玩着,似笑非笑地眼神在她脸上打了一圈:“贺太太,我是不是GAY,方才不是已经证明过了吗?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急着想要来验明正身,把我立地正法的话?我也不介意。现在也OK。”
这番似谑非谑,半真半假的话,令江澄溪整个人又瞬间窘了起来,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叫你多嘴,叫你多舌。
不过很快的,她发现贺培安只是说说,显然没有那个意思。不过都到这个地步了,该问的还是得问,该说的还是得说。于是,江澄溪道:“还有一件事情,你必须得向我保证。”
贺培安双手抱胸,懒懒地瞧着她,似乎在等她下一句的惊世之语。江澄溪吞了吞口水:“还有就是……就是你不能打我。你应该不会打老婆吧?”
没想到贺培安闻言,目光牢牢地盯着她,半天没动静。江澄溪被他这举动弄得心里发虚,渐渐地背脊泛起了寒,这家伙不会真打人吧。
那她不就是家暴受害者。问题是,到时候相关部门会受理这案子吗?毕竟这年头,大伙都怕惹事上身。
江澄溪还在想万一以后真遇上家暴该怎么办的时候。那贺培安却又是“哈哈哈”一阵大笑。江澄溪等他笑声落下,摸了摸鼻子,弱弱地道:“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贺培安确实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深深地瞧了她一眼,喜怒不辨。很多年后,江澄溪才知道那个时候的贺培安对她实在是无语了。
室内又安静了片刻。贺培安慢慢地饮完了一小杯茶水,终于耐不住了,开口道:“你有什么索性一次性说完吧。”
江澄溪吞了口口水,默默地:“还有明天如果我爸妈一时间不同意我嫁给你,你不能对他们乱发脾气。我会跟我爸妈慢慢磨的。”
贺培安的眼光很是奇怪,把她从头到脚的扫了一圈:“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爸妈同意你嫁给我。”有的是办法!江澄溪的心肝脾肺肾都在同一时间抖了抖:这厮的办法,绝对没一个是好的。
当然,江澄溪也有十分想不通的地方。按她以往看过的言情小说,男主威胁女主,不过是让女主做情妇小三而已。到底是言情小说失实,还是贺培安有问题,居然要娶她。她们家无权无势无靠山无人脉,贺培安要是威胁她做情妇小三的。她还不是照样得答应!
可贺培安居然说要娶她。娶了后,以后不要她了,还要签字离婚,多麻烦的事情!对他来说麻烦,对她来说也麻烦。
江澄溪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两人谈到这里,江澄溪觉得已经再无话可说了,便从包里取出了一张纸和一枝笔推给了他。贺培安目光微闪:“什么意思?”
江澄溪吞了口口水:“毕竟……口说无凭,我们还是签字……签字比较好……”贺培安将纸上已经打印的条款,来来回回的扫了两遍,居然没发问,也无任何异议,拿起笔,唰唰唰地签上了他的名字。
这厮居然这么轻易就签了,早知道就多加几个条款下去了。江澄溪悔的肠子也青了。
再下来,两个人便默默无言地面对面坐着。江澄溪只觉得是种无比难耐地煎熬,可偏偏对面的贺培安,端着茶杯,缓缓地饮,浅浅地酌,一脸的闲适舒坦。
好在没过多久,凤姨便同服务生把菜端了上来,满满的一桌子,红的红,绿的绿,色泽诱人,香气扑鼻。
凤姨亲自盛了满满一碗汤双手捧给了澄溪:“澄溪,来尝尝看凤姨炖的这个汤?用好几年的那种老鸭,火腿,笋干和香菇一起炖的。”凤姨笑吟吟地瞧了贺培安一眼,道:“小少爷呢,从小就最喜欢这个汤。上午打电话过来说他要来,我就赶忙用小火炖着……要不然,一下子来不及做。”
上午?这厮上午就料到晚上会跟她一起来。作为吃货的江澄溪本来所有的注意力已经被美食吸引住了了,此时闻言,刚有些灭下去的火苗又蹭一下上来了,恨不得把手里的汤碗砸过去。可是实际上她什么也不能做,只好在凤姨满怀期待的眼神下,吹凉了,尝了一口。
舌尖一触到汤汁,甜鲜甘美之味便在口腔四处蔓延开来。哇,太美味了!若不是眼前这厮的存在实在是影响食欲,江澄溪此时肯定已经毫无任何形象可言地大剁块剁了。
凤姨瞅着她,小心翼翼地相问:“怎么样?澄溪,你喜欢这口味吗?”江澄溪诚实地微笑:“凤姨,实在是太好喝。”
凤姨的表情明显放松了下来,越发欢喜地微笑,忙不迭地给她夹菜:“喜欢就多喝几碗。我每次炖这个汤啊,小少爷都会多吃一碗饭。这几个菜,都是他最爱吃的家常菜……”
凤姨临走时还在叮嘱:“小少爷,给澄溪多夹点菜。”真的是越看越配,越看越欢喜,凤姨心满意足地掩上门离开。
婚后,江澄溪才从小九那里知道,凤姨是贺培安的保姆,看着贺培安长大,一直到贺培安出国留学,凤姨才从贺家出来,开了这家小饭馆。而从小失母的贺培安一直把凤姨当成自己的长辈尊重。
不过那天,在那顿饭快结束的时候,江澄溪接到母亲石苏静喜极而泣地电话:“澄溪,你爸爸回来……说了查清了,是那家人家没赔到钱胡乱举报。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你快回家吧。”
江澄溪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抬头,只见贺培安这厮正波澜不惊地埋头吃喝。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章
那个晚上,贺培安的车子一行驶进庭院,便看到了有一辆熟悉的车子正停在门口。
推开书房的门,便见李兆海搁下了手里的相框,缓缓转身:“回来了?”贺培安道:“海叔怎么来也不通知我一声?”
李兆海却静静地瞧了他片刻,方开口道:“培安,你真决定?”
贺培安脸上的笑容微凝,顿了顿,回答道:“不错。我决定了。”
李兆海默然道:“培安,何必呢!人家一个好好的女孩子……”贺培安从酒柜取了瓶酒,倒了两杯酒:“海叔,不是我想把她扯进来。是贺培诚把她扯进来的。我不是没用过招……”他忽地顿住了口。
“她软硬不吃?”李兆海明显诧异,好半晌,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这个女孩子倒也有些意思。”
贺培安把酒杯递给他。李兆海接过却不饮,凝望落地窗外的漆黑夜色,语重心长地道:“培安,结婚可是大事。何必为了让贺培诚不好过,就娶人家呢。男人嘛,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三心两意太正常不过了。这年头,哪里还有痴心长情剑啊!”
贺培安执起酒杯,轻轻晃了晃:“海叔你不是三天两头催我结婚吗?怎么我现在听你的话,真准备结了,你却意见多多。”李兆海扫了他一眼:“谁让你只有我这么一个长辈。按你外公那里的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舅舅了。我要是不催着你,你疯的都快没边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三天两头的往洛海跑。你洛海的那些朋友,哪个是吃素长大的!”
酒杯抵着唇,贺培安缓缓的饮了一口,并不反驳。
“不过,你哪里是随随便便就结婚的人!”李兆海若有所思地抬了抬眉毛,“莫非你真的喜欢那个女孩子?”
贺培安饮了一口,闭上眼,一副享受表情。数秒后,他睁开眼,嘴角微勾,笑意凉薄:“这怎么可能!不过是瞧着还顺眼罢了。”顿了顿,又道,“我要是再拖几年,按我们家死去那老头的遗嘱,不是白白便宜了贺培诚这小子。海叔,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我就算要把贺氏拱手送人,哪怕是送给路边乞丐,也不会便宜了贺培诚和那个女人的!贺氏是怎么发家的?海叔,你比我更清楚!”
李兆海喟叹了半晌,道:“你还真是会折腾!照我说,把他们母子赶出三元就是了。省得你见一回眼睛疼一回。可偏偏你不让。如今倒好,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贺培安面无表情:“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