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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红衣怒马啸西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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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子血腥味扑鼻而来,越往营地前面跑,血流横尸越是多。

好像她每往前奔跑一步,总有几个人倒下,或是北平军,或是高野军,她没敢看。她只知道要奋力奔跑,快点赶到小五的身边。

她身着灰色的布衣,身材又矮小,并不招人注意。也许是幸运,一路人未遭到高野军的击杀。她正庆幸,眼前四十步开外站着的人赫然就是小五。

小五也看见了她,满眼惊惧,应该是没料到她忽然出现在这里。

她还没来得及呼喊他,一个满脸血污的高野士兵,便如鬼魅般的欺近她身旁,举着大斧,咆哮着向她劈来:“受死吧。”

她矮着身体偏身躲开了这一斧,几乎是出于本能,她卯足了劲挥起了剑。

剑身割开了那士兵的藤甲,瞬间没入了他的身体。她瞪大着眼,看着剑一寸寸地推进,他的血肉一寸寸的绽开。一注血喷洒在她的脸颊上,还是温的。

那士兵视睁着眼倒下的,似乎是没想到死在这样一个看上羸弱的人手上,死也不能瞑目。

看着染血的剑,她眨了眨眼,有些难以置信,她杀人了。

她颤着身子,无助地望向小五,却在下一秒惊叫起来:“小五!”,‘当心’这二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根本来不及阻止。

这世间万事,本来就瞬息万变,她们又怎么能阻止。

作者有话要说:小五:你妹的,又断在这么坑爹的地方,你是想怎么样啊!
桑桑:你妹的,你要是伤了小五一根汗毛,老娘灭了你。
酥皮:我……没有妹妹。
元旦快乐~~亲们。
跨年的时候,奉上这么血腥的场面,真是阿弥陀佛;请不离不弃哟。



、生死沙场

这弹指一幕,在她眼中却无限的长。她多想喊一声“停”,去阻止那来势汹汹的羽箭;她多想这一刻来得再晚一些,让她为他挡下这见血封喉的一箭。

可是,都晚了。

月光清,寒风冷。小五急乱地向她跑来,他担忧着郁桑桑的安危,却不知自己的命正悬于一线。脚下扬起一片尘土,脏了他的衣袍。

月光清,抚不去那尘土;寒风冷,吹不走那羽箭。

那箭朝着他的背心凌厉袭去,即刻就要穿透他的身体。伴随着她的尖叫声的,还有燕来飞不顾己身的救护。

她只眨了一下眼,再望去,那根箭已尽数没入燕来飞的身体。他用自己的身体做肉盾,替小五挡下了这一箭。

血肆意地在地上扭动,自顾自地作着画,不一会就和别处的血迹交融汇聚在一起。这一地血,即便是在夜里,也是那么的猩红刺目。

她身着四层衣衫,却抵不住这彻头彻脚的寒意。

顺着箭的来势望去,放箭的人跨坐于马上,他很年轻,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她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上的箭弩,那是三十石的强弩,射程有五百步。而他离燕来飞与小五,只有两百步,他们根本避无可避,被那一箭射了个对穿。

郁桑桑只觉得自己的腿有些软,这两日心里一直心绪不安,没想到今日出了这样的乱子。她不敢贸然上前,燕来飞虽用自己的身体将小五护在身下,可是那箭只剩一点尾羽露在外边,以这箭的来势与长短,只怕小五也被射中。

两人趴在地上皆不动弹,她怕他们……

她被发生在眼前的事情骇得定在了原地,但是战争还在继续,没有了因为他们的伤亡,就停止了争斗。她还在发愣,却被人猛地推了一把。

原来是有人趁着她发愣想偷袭她,幸好被追上来的谢隽星及时拦下,反手一挑,那偷袭的士兵便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谢隽星大概也是急了,口气很不好:“你快去看看莫公子和燕将军!”说话间,他又斩杀了一名高野士兵,血溅得他一身。

他见北平的守夜的士兵已被打得落花流水,死伤惨重,而高野的士兵们脸上明显有轻敌得意之情。非但不急,他直直盯住那马上放箭的年轻人,嗤笑了一声,从腰间掏出了一颗信号弹。

“嗖”得一声,它直入天际。

整个天空为之一亮,所有的高野军都抬头望去,黑夜不一会就卷土重来。等高野士兵反应过来的时候,四面八方忽的涌出了数万的北平军将他们团团围住,各个精神振奋,装配齐全。

他们盯着高野士兵,就如同猎户盯着自己的猎物。

谢隽星振臂一呼:“北平好男儿,杀了这群逆贼,拿他们的血祭旗!”话毕,他率先冲向那马上之人,那人是高野城主王贺之子王必,这次突袭的领将。

因为谢隽星身形变化势如闪电,等到那人反应,他已近在身旁。离得太近,那箭弩反而失去了优势,派不上用场。

刀未至,刀风已凌厉。

王必被这一刀逼得翻下马,才狼狈地躲过这一击,下一刀旋即又至。他一个翻滚,躲过了要害,却被刀尖伤了右肩。这时,三把戈叉在他颈项间。他啐了一口,叹:“他娘的,中计了。”

跟随他来偷袭的高野士兵也陆续被降服,他们最多二千人,哪里是五万精兵的对手。

“五皇子本来是想借你之手除去一些人,没想到你这么天真,居然直入中军,你当真以为我们北平军这么不堪一击,纵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深入吗?”这样也好,王必落在他们手上,大有可做文章之处。谢隽星居高临下,轻蔑地睨着被叉在地上不得动弹的王必,“骑射倒是不错,可惜是个空有技艺没有脑子的人。”

勉帝病重,储君之位空悬。大皇子和二皇子争斗正酣,没料到从来不理政事,常年称病不出的五皇子请缨挂帅。这叫他们二人都始料未及,大皇子并不掌兵,只是王贺等几位城主归顺于他的麾下。二皇子为武将,付裴玉更是他的左膀右臂。

大概是勉帝怕二皇子此时借平乱之机权掌重兵,会危及皇位,于是同意由五皇子慕容允代他出征。二皇子虽不甘心兵权落入他人之手,却也担心西征路远,万一京中除了什么变故,大皇子趁着他西征之时使诈,他也赶不及做回应。

再加上慕容允为人低调,没有党羽,兵权交给他,也算得上放心,只是嘱咐付裴玉暗中提防。

今夜,小五这一计,就是借大皇子之手,灭了二皇子在北平军中的布置,可谓一石数鸟。

王必冷哼:“你休想以我威胁我父亲,做梦都别想。”他自知无力还转,于是低头咬破了领子里暗缝的毒药自尽。

谢隽星也拦之不及,只好命人将不省人事的王必囚禁,再派大夫尽力救治。

***
等处理完后续事宜,谢隽星匆忙赶往小五的营帐,却见郁桑桑呆在帐门口,来回踱步,迟迟不敢进去。他三两步上前,询问道:“莫公子怎么样了,你怎么不进去,反倒在这里受风?”

郁桑桑也不回答他,他定睛一看,她整个人不自已地轻轻发抖。她扭转过身子,目中含泪,把头靠在谢隽星的胸前,声音里有些哽咽:“砖块脸……燕将军他走了,我现在好担心小五。”

她虽然和砖块脸交集不多,但是心里认定他是一个好人,今日他又是因小五而死。没有想到人的生命这么脆弱,前几天还板着面孔对你训话的人,此刻却已远离这个世间。曾经她受他气的时候,盼着再也不要见到这黑炭头了。自今夜之后,世上就再少了一个青年将领,少了一个愿意以身相护的人,少了一个成天臭脸爱说教,少了一个明明怕吃苦药却不肯吃蜜饯过嘴的人,少了一个细心为她备上热汤浴的人。

她叹了一口气,她原本就是很讨厌离别的人。生离尚且让她觉得伤感,更别说死别了。可是眼下,小五还生死未卜,她没有心思为燕来飞的事情好好哀痛。她真不敢想象,如果小五就此离开他,那她该怎么办。

谢隽星搂过她的肩,“我们先进去听听季先生怎么说,莫公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屋子里站满了大夫,聚在一起商量着应对之策。季先生刚给小五施了一套针法,擦了擦额头的汗,看见谢隽星和郁桑桑进来,招呼他们过来。

那些大夫跟无头苍蝇一样,彼此反驳,但又提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反倒是吵得让人头疼,谢隽星烦躁地让他们出去候命,只留下了季先生。

郁桑桑一把拉住季先生的手,急切问道:“先生,小五他还好吧。”小五从被箭伤到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醒来。

季先生面色不豫,摇了摇头说:“那箭上淬了毒,毒性猛烈,我给他施了一套针法,暂时封住了毒,但是至多半天,毒血还是会冲破阻隔,蔓延全身,到时到我们还没有找到解药的话……”后面的话,不用他说,大家也明白了。

越是急的情况,她的思路反而更清晰了,又问:“先生,这毒你解不了吗?”

季先生解释道:“这毒不寻常,显然是有极通药理的人调制的,一时之间,我只能推测出几种成分。必须要知道它全部的组成,才能确保调出来的解药万无一失。”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还有半天的时间,要么季先生能找到化解此毒的方法,要么她就要想法子去高野求药了。

她手上的人面珠只剩下两粒,按理说,苏皮几日前就应该已经到了。不知道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到现在还没来找她,如果这时候苏皮在的话,一定能帮上大忙。

忽的,她想到师父的这个念珠,有趋吉避凶的作用。她隐约记得,苏皮上次好像提到怀光古玉关键时刻可以吊命,不知她这个手环可以不可以。连忙把这手珠示给季先生看,季先生眼睛为之一亮,拍手道:“此物碾为粉末做药引甚是合适。”

时间紧迫,她心中有了大致的计划。于是,她和季先生说:“先生,小五就交给你了,解药的事情,我愿意尽力一试。你先把你得出的此毒的成分和大致需要的几味药写出来,我一会来取。”又转头对谢隽星说:“汤是灵在哪,你带我去见他。”




、以人换药(上)

谢隽星原本听了季先生的话,正是一脸愁容,忽然听到她提出要见汤是灵,心中大喜。今夜他受命于小五,要让郁桑桑安全留在后方营帐中,没料到竟让她跑了出来,还连累小五受伤,燕来飞更是为了救小五而丧了命。

小五又迟迟不醒,当真是把他急坏了。现在郁桑桑愿意去询问汤是灵双城图卷的事情,总算是稍稍宽慰了他一下。起码,日后小五醒了,他能有所交代吧。

急急拉了她出门,掀开门帘出来的时候,正巧碰到欲进门的燕去舞,她双眼肿得跟核桃一样,明显是才哭过。

美人泪总是惹人心疼的,更何况是心悦已久的美人落泪。

郁桑桑很识趣地走开,让他们二人说一些体己话。燕去舞的心情,她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也完全能理解。她也为燕来飞可惜,这样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悄然无息地泯灭,甚至没有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他的美好生命才要刚刚盛放,他还那么年轻,还有许多功业可以创。原本那么好的未来图景,如今,都成了海市蜃楼,镜花水月。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没一会谢隽星就走过来,他们两人一同去了关押汤是灵的地方。

汤是灵是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虽是衣衫褴褛,头发散乱,也无损于他的气魄。

询问双城图纸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她表明了身份,出示了可以表明自己身份的玉配。汤是灵怔怔地望着郁桑桑的脸,一见那玉佩就开始落泪,紧握住郁桑桑的手,无语凝噎。

她给汤是灵找来了纸笔,看着他下笔有神地绘制着高野的城防,和十二峰藏兵洞的所在。他几乎不假思索,只是略略闭了下眼,再睁开的时候,便是笔锋不断,好像高野已经深深地镌刻在他脑海中。

她有些好奇,问:“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是说这个人极有风骨,软硬不吃,小五都拿他没办法吗?

他顿了顿笔,墨汁在他停顿之处晕了开来。他笑看着她:“你的脸就是再好不过的证明了。”说完,复又低头凝神于笔下。

她的脸吗?郁桑桑摸了摸自己的脸,父亲以前也曾盯着她发过几次呆,说她和母亲越长越像了。她对母亲的事情知之甚少,万重山上除了她没有其他女人,其实她只是个丫头,也算不上女人。

从小她便疯野惯了,谢隽星是师父收养的孤儿,也是没有母亲的,于是他们俩从小就把师父又当爹又当妈的。师父对他们很严苛,但是心底里很是关心他们。她一直也不觉得比起常伴在父母身边的孩子,她缺少什么。

鬼使神差地,今天她心生好奇:“你见过我的母亲?”汤是灵没有理会他,她又问:“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父亲以往只说她是天下最美最温柔善良的女人,他总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汤是灵仍是奋笔疾书,抚着胡须,道:“老夫健忘。”他很多事情都忘了,却忘不了当初郁夫人的惊鸿一舞。他倒是想忘了,却总是偏偏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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