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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尘缘-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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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若尘笑道:“先生姓济,名天下,字尽知,取的是天下之事,无所不知之意。”

济天下又吃一惊,盯着纪若尘左看右看,方才一拍额头,道:“我想起来了,当初从你这里得了五两银子!你叫……你叫……”

济天下一时间憋得面红耳赤。他当初根本就没问过纪若尘姓名,现下又哪里叫得出来?倒还是纪若尘先为他解了围:“我姓纪,名若尘。今日有缘,得在洛阳重见先生,正好有些事情请教,不知先生可否不吝指教?”

济天下一听说纪若尘有事请教,架子立刻又端了起来,傲然道:“有这样当街请教的吗?岂不是有辱斯文?”

纪若尘不禁一笑,当即随手拉过一个路人,问了问洛阳最贵的酒楼是哪一间,就领着济天下直奔而去。

放鹤楼三楼的雅间中,济天下十指齐上,满桌的酒菜片刻就被他扫得七七八八,酒也下了三壶,那冲杀于杯盏佳肴之中的浩荡之气,实是深得圣人教诲。

济天下既已酒足饭饱,满脸薰红,望向纪若尘的眼光自然就柔和到了极处,叹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尔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果然是人生得意须尽欢啊,不然要钱何用?太白名句,真是深得我心,深得我心!呃!……不知你要请教何事?”

纪若尘拱手道:“听闻先生通晓天下大事,可否为若尘说说寿王李安?”

济天下冷笑一声,道:“寿王?此人阴狠而寡决,虽有包天野心,却一无相匹之才,二无辅佐良臣,且目光短浅,自断肱股良臣,不过一竖子,不足以成大事。”

济天下这一开了头,当即口若悬河,话题更从寿王身上引申开来,转为讲解天下大事,不知不觉间早已离题千里。不过此人确是有才,条分缕析,无比复杂之局往往被他三言几语就解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纪若尘越听越是钦佩,越听越是入神,直到手舞足蹈的济天下说得腰酸臂软,口中生烟,不得不稍稍歇息之时,他才省起来对于此行之事还没问出什么来。

纪若尘一转念间已有计较,当下施礼道:“先生果有大才,若尘佩服。适才见先生似是怀才而不遇,不得不屈身西席一职。既是如此,若尘此次在洛阳尚有许多仰仗先生之处,不知先生能否屈尊相助?”

济天下睨了纪若尘一眼,道:“你想我做你的幕僚?哼,我一身圣人之学,哪能如此轻易就屈居人下的?此事再也休提!”

见纪若尘面有失望之色,济天下口风立刻一转,又道:“……只是看你如此诚心,我也就只能勉为其难,助你一次。但圣人之学不能随便与人,月例纹银五十两,成即是成,不成就不成!”

钱财于修道人来说就算不如糞土,也是身外之物。纪若尘闻言微微一笑,当即道:“如此那便说定了。”

两人当下结帐,离开了放鹤楼。

纪若尘望着济天下的背影,想起洛阳大劫之夜,此人仍能四处行走而毫发无伤,若说真的只是一介文弱书生,谁又会信?而且他的真实实力越是看不出来,就越是可怕。

“哼!我辨识肥羊无数,这眼力可不会差了!”纪若尘暗自冷笑,又隐有些自得。

哪知济天下此时忽然转过身来,拍着纪若尘的肩膀笑道:“我一身圣人之学,本是混迹风尘的一头神龙。没想到形迹居然被你给看了出来,年轻人的运道就是好啊!”

纪若尘闻言一愣,登时对自己的判断有所动摇。

章二十九 大隐 下

尚是黄昏,洛阳王府内堂中已是丝竹声声,弦乐悠悠。李安身着轻服,倚在一名盛装的宫女身上,手持青铜爵,不住摇晃着杯中酒,却并不饮下。

面对着堂前如花舞妓,满桌珍馐佳肴,他全然无心享用。

旁边一名宠妃见状偎了过来,娇声不依道:“自从那景舆走后,王爷整日就是闷闷不乐的,也不说来陪陪人家。王爷可有什么心事吗?”

李安猛一挥手,将那宠妃掀到一旁,连带着杯中酒也泼了不少在她身上。他心中越来越是烦燥,猛然将铜爵掷在堂前,喝道:“都给本王退下!”

舞妓歌女乐手们个个噤若寒蝉,一一膝行退下。那宠妃花容失色,还未及说些什么,李安已瞪了她一眼,喝道:“你也滚!”

她泪珠登时滚滚而下,以袖掩面,匆匆退下了。

看着空荡荡的内堂,李安才算平静下来。他坐定不动,整间内堂死一般的寂静。

猛然间哗啦啦一声响,李安已将整张桌几连同上面的饭菜一把掀翻!

一个内侍官正低头小跑着进了内堂,一抬头就见一条大鱼迎面飞来,吓得一个虎扑伏在地上,口中连称:“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李安定睛一看,见是内通外传的内侍官,沉声喝道:“何事?”

“门外有一名为纪若尘之人求见王爷。”内侍官战战兢兢地道。

李安全身一震,失声道:“什么!”

他立刻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镇定下来,道:“吩咐他玉鸣殿等候。殿两侧排刀斧手,速请荟苑诸供奉殿后帘内就座。”

玉鸣殿殿高三丈,阔而深。其上碧瓦流彩,飞檐点金,殿周则以白玉回廊绕之,真个是富丽非凡,煌煌灼灼。其内也是梁柱涂朱,四壁绘彩,堂皇之极。

长殿尽头乃是李安之高座,座背以黑为底,暗金描花。长殿另一头孤零零地摆着一张椅子,纪若尘正襟端坐,双眼低垂,似入定神游去了。

殿中阴风阵阵,除了载来阵阵杀气,还送来隐约的话声。

“师叔,他全身上下看不到元气外露,难道是修入那个什么太圣境了?”

“胡说!他才多大年纪,能修入太圣之境?年轻人不懂就不要乱说!”

“那他为何不惧?”

“……道德宗人,大多傲慢若此。”

纪若尘只是静静坐着,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干。

不知不觉间,已是一个时辰过去。

玉鸣殿两边廊下不时会响起铠甲碰撞声,这些重甲刀斧手虽是精锐,然而在紧张中立了一个时辰,人人都是呼吸粗重,不由自主地有些摇晃。

殿尽头的厚帘后,也时时有灵气波动。十余修道之士虽然看不起纪若尘的道行,但道德宗盛名在外,谁都怕纪若尘骤然暴起发难。真要动起手来,他们也势必不敢伤了纪若尘的性命。毕竟,他们这些出身小门小派之人,又哪敢冒着灭门灭派的危 3ǔωω。cōm险 3ǔωω。cōm与道德宗为敌?

可谁知纪若尘自入殿坐定后,就如一尊石雕般,忽然失去了全身的生气。若单凭灵觉感应,只会觉得坐在那里的是一具死尸。且一众修道人明明看见纪若尘全身真元都处于寂灭不波之态,就算要突然动手也不可能,但不知为何,每个人都下意识地越来越紧张,就如他真元已聚至巅峰,就要发出惊天一击一般。

众人就这样忐忑不安地等着随时可能到来的一击,惶惶然若受惊之兔,片刻也不敢放松。虽说以纪若尘的道行绝不可能会是这许多人的敌手,但众人就是不敢放松心神。一个时辰过去,数名道行浅些的修道者竟已汗透重衣。

而纪若尘依然定如泥木偶像,未有分毫变化,似是要永无休止地坐下去。

寂静,静得让人发疯。

呼的一声,殿后一名修道者没有控制住手中的咒符,猛然燃起一团蓝火。旁边一名修者见了,立刻从口中吹出一缕寒气,将那蓝火扑灭,方不致使咒符反噬。一众修道者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是面有骇色。只有极边上立着的数名修道者若无其事,但望向中央这群人的目光中多少都带了些鄙夷。

啪啪啪!殿外忽然响起一阵掌声,然后丝竹响起,李安在一众内侍宫女的簇拥下走入玉鸣殿,坐在了中央高座上。

“少仙果然定力过人,本王佩服!不知少仙此次重返洛阳所为何事?该不会是为了那晚不辞而别之举吧?哈哈!哈哈……”

见纪若尘全无动静,李安的大笑声渐渐地弱了下去。

纪若尘双眼徐开,一双深不见底的瞳望向了李安,淡淡一笑。

李安的笑声忽然哑了!

他只觉眼前一片昏黑,如身处旷野,一片苍茫中面前隐现一座巍巍孤绝斜峰,似是随时都会当头压下,将他立时压成齑粉!

李安一时间已不能呼吸!他不得不以手扼喉,极力呼吸,却吸不到一口空气!就在他满面青紫之时,殿中忽又转成一片清明,荒野孤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李安复又能视物。他这才看见左右有数名修道者奔来,想是已发觉了他状况有异,只是他们发现得实在是晚了些。殿后的修道者中的确有道行不错之人,早已察觉李安着了道,可这些人又偏不是李安能够指挥得动的。

李安深深地吸了几大口气,挥了挥手,令那几名修道者都退了下去。此时他心下极是懊恼不该放景舆回止空山搬援军,若是她在此处,自己断不会弄得如此狼狈。

纪若尘望着李安,徐徐道:“王爷,我此来所为何事,要在这里说吗?”

李安双手一扬,凛然道:“本王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就在这里讲好了!”

纪若尘淡然道:“也罢,我此来当然是为徐泽楷之事。”

“大胆!”李安重重一拍椅臂,喝道:“徐泽楷里外勾结、图谋不轨,意图劫夺朝廷至宝,证据确凿,罪无可赦。他现已被押往长安,不日就要正法!你竟敢孤身来讨要朝廷钦犯,莫不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本王念你年少无知,洛阳大劫时又出过力,此事暂不追究!退下吧!”

纪若尘双目缓缓垂下,淡淡地道:“即是如此,那若尘就告辞了。只是我有一事尚要请教王爷。王爷以为,这殿里殿外二十二名修道之人,究竟有几人敢与我道德宗为敌?”

玉鸣殿中一片死寂。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两旁殿下逐渐响起粗重的呼吸声,一阵大过一阵,如潮汐汹涌的海。那些刀斧手肉体凡躯,已渐渐承受不住殿中散出的阵阵无形重压。

李安动都不能动一下,周身冷汗一层层涌出,面色早灰白若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纪若尘起立,整衣,转身,举步,离殿。

“我敢与道德宗为敌!”

伴随着一声呼喝,李安身后厚帘突然破成片片碎布,一名中年道士提剑而起,飞过十余丈距离,剑虹前出一丈,向纪若尘后心刺来!那中年道士身后另跟着一个青年道士,同样手提钢剑。然而这青年道士道行就要差得多了,无法驭剑升空,只能贴地疾冲而来。

纪若尘就似没有看见背后攻来的两人一样,依然信步向前行去。那中年道士刚冲进纪若尘三丈之地,左右两壁忽然同时传来一声暴喝。左首喝声阳刚暴烈,如熊熊烈火,右首则隐隐有阴柔回转之音。两记喝声合而为一,在空中绕合成一个无形的圆环,刚好将那中年道人套在其中,令他不得寸进。

那道人面色大变,刚要运力挣扎,那束在腰中的无形圆环即骤然收紧,一阴一阳两道真元汹涌而入,顷刻间攻破了他护体道法。中年道人一声惨叫,喀嚓骨裂声不住响起,他腰椎已被勒得粉碎!

青年道士收不住去势,眨眼间越过了中年道人,冲到了纪若尘身前。情势如此,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一剑向纪若尘背心刺下!

纪若尘微一侧身,就已让过了这一剑,然后轻飘飘地一个旋身,扑入那青年道士的怀中,一肩撞在他的胸膛上。又是喀喀数声,那道士胸前肋骨寸断,长剑脱手,仰天栽倒在地。纪若尘前面的动作都渺无生气,诡异无伦,惟这一记肩撞正大光明,凌厉果狠,与之前大不相同。

这一撞,纪若尘其实是学自吟风。

左右两壁廊下又传来一片喧哗,重甲刀斧手们哗啦啦倒下一片,龙象白虎二天君踢开拦路的刀斧手,大步走进殿中,分别在纪若尘左右一站。刚才那由啸音构成的阴阳环就是他们的杰作。二天君本是李安府中顶尖的人物,这么一立,不怒而自威。殿内殿外的修道者无不识得二天君的厉害,见他们忽然倒戈,都浑然不明所以。

那中年道士伤势极重,但若加救治,仍可挽回一条性命。相较之下,青年道士伤的就要轻得多了。

纪若尘在两人身前立定,微笑着道:“看两位道法,想是出身自真武观的?”

中年道士挣扎着叫道:“小贼知道就好!你如此……张狂,国师必……必不会……”

他话音未落,眼前已是青光一闪!

“……。必不会放过我的。”纪若尘一边替他将下半句话补全,一边凝望着手中的长剑。长剑剑锋寒光森森,通体隐放宝华,全无一丝血痕,显然经过数段道法加持,端的是一口好剑。

只是这一把剑,刚刚将原主人的头颅斩下。

“果然好剑,只是有些不吉。”当啷一声,纪若尘随手将这把剑掷在了地上。

长剑跳动几下,险些斩在那青年道士的脸上。那青年道士见纪若尘又拿起了自己的剑,唬得忙撑起身体,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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