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月记-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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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药王谷的杰出代表,程灵素,一生的冰雪聪明都用在了帮助胡斐心安理得过日子上,结果呢?她感动了作者金庸,都无法成为男主的心上人。所谓灵药,救人皮囊而已,进不了固步自封的心房。
我:话说咱们的辩论话题到底是什么?我越来越糊涂。
闺蜜:讨论医学困境和世上有无真情。
我:这似乎是两个驴唇不对马嘴的标题。
闺蜜:事物是普遍联系的,联系是世界上一切事物的客观本性,这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唯物辩证法的最基本的观点。你马克思理论当初怎么及格的?
我:。。。。。。。。所以我们得出什么结论呢?
闺蜜:辩论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我:!!!你赢了还不行么?
闺蜜: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听说你最近拒绝了年薪二十万,还不用上夜班的新工作,why?
我:推销药品的工作我做不来。
闺蜜:不是说就给他们讲讲课就好了么?
我:那也是推销,况且我不认为药物真的是解决患者疾病最好的办法,我没法子强迫自己去说些言不由衷的话。
闺蜜:傻冒!
我:真的!我坚信治愈疾病最根本最有力的武器,是患者本身。他们拥有最为强劲的生命力,他们才是决定所有灵丹妙药是否有效的关键,不然林妹妹怎么连维生素C都能假冒镇静药,那么糊弄人。患者自身的力量很强大的,只是他们尚未觉察,他们并不知道和医生合作,配合治疗,自己就能释放令所有科技都望尘莫及的免疫防御力、再生能力、修复能力。。。。。。。
闺蜜:我本来还想等60岁的时候,假如咱俩都没结婚,可以凑合凑合去荷兰。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我:why?
闺蜜把头一扭:我已经改行拜金,和你这个人本主义者不是一条路。
我:。。。。。。本来我还想跟你讨论医学界和婚恋界的终极秘密武器的。。。。。。
闺蜜恶狠狠扑回来:讲!
我:读心术。
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有一位教授讲述某位男患者的精神问题,起因、过程和结果,其中完全不涉及身体症状,甚至连这个人多高多重都没有提及。但讲着讲着,席间忽站起一位老者,几乎是肯定的语气,询问此人是否患有膀胱癌。教授目瞪口呆,因为他非常肯定远道而来的老者不认识该病人,也不可能看过病历,且那时网络未普及,老人纯粹是单凭他的只言片语的介绍,便将患者从头到脚说到通透,甚至比患者还了解患者。
很遗憾的是,教授在著作中记录这一件事时并未写出老人的来历,他本人因为种种原因也没有得到对方的真传。这一件事,就像沧海一粟,昙花一现,很快烟消云散。
可是我说:这门几近失传的技艺,必定是开启医学新视界的一把钥匙。也必定能给人们的婚恋带来质的飞跃。
闺蜜笑:比我更了解我?这种本领果然神奇。不过这样的人也好可怕。
我:你若不肯信任,什么样的人都是面目可憎,居心叵测的。
闺蜜:又回到原点了么?信任、细致、不怕受伤害、吃一堑长一智、再经过时间磨砺,把这些加诸在自己的努力上面,就能获取真爱?获取一个肯懂你心的人?
我:虽然辩论过程很诡异,但似乎得出的结果就是这样的。
闺蜜:那么你的努力是什么?
我:等待。
闺蜜:等待?
我: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闺蜜:怎么等也等不到呢?
我:我的生活还是我的生活,等待只是插曲。我的春夏秋冬,不会为谁变成冬秋夏春。
闺蜜:我还以为你会退敌一千,自损八百。
我:我会昂首挺胸快快乐乐的活着,顺便等待。
闺蜜终于哭出来:为什么我没有你这么豁达?NND,那个混球敢劈腿,还敢带那女人去吃我最爱吃的料理,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
我:。。。。。。
她终于还是好起来了,在我请她到更好的一家料理店吃饱喝足之后。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字数有点超标。。。我会控制一下的。
、十一月(上)
【十一月】
其实,上一章总结起来就是:乐观主义以辩论的形式,劝导失恋的悲观主义,过程惨烈,最后还是在美食的帮助下,获得胜利。
结论是:乐观主义也好,悲观主义也好,都是世界不可或缺的力量,没有谁比谁优越,没有谁比谁高级。
唯独美食,纵横天下,莫敢不从。
我坚信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于是当□□块钱一桶的极品罐头都无法收买大喵时,我慌了,眼睁睁看它从十来斤迅速瘦到七斤半。
可叫我怎么办呢?它瘦完全是因为小喵长大了,仗着胳膊腿长和反应机敏,已能和它分庭抗礼。偶尔还能取得局部争斗的胜利。大喵的地位被严重威胁了,一气之下,睡不好觉,吃不下饭,整天趴在垫子上瞅谁都不顺眼。吾妈心疼坏了,勒令我一定想办法劝大喵吃饭,限期三小时。
。。。。。。第一个小时,我把小喵吃的所有吃食,首先放到大喵面前审阅,小喵爱吃生鱼,大喵自幼被吾妈惯养,吃惯熟食。但那一刻,它毫不犹豫选择在生鱼上咬了重重的一口,没吃,仅仅是咬了一个牙印,宣誓主权。
。。。。。。第二个小时,我整整抚摸了它六十分钟,说好话说得嘴巴都干了,事实上大喵听懂多少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吾妈是不是听到了。
。。。。。。第三个小时,我做了油焖大虾。剔除了虾头上的大刺,小心翼翼的放到大喵面前。大喵斜睨我一眼,扭头。再斜睨,再扭头。再再斜睨,再再扭头。。。。。。很久很久以后见我没走,总算傲慢的张开了嘴。。。。。。。。
除了喂猫,我的闲暇时间充斥着学习,写论文,开会,解决投诉和想法子被领导忘记。最好,见了面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这个单位的人。。。。。。只要财务记得发工资给我就好了,嘿嘿嘿。当然,这是幻想。领导从不肯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把人溜成狗的机会。
某个内科副主任,人老实,又亲和,兢兢业业的工作,却总是干不完。瞧瞧他一下午的流程:带教学、查房、检查下级大夫今日治疗和病历,全院跑会诊、接受某些患者及家属当面质疑并挨个解释,参加科研会议并讲话。。。。。。刚散会又接到通知,要求立刻到医务处报到参与布置下一轮门诊工作,以及面临上级管理某部的检查。副主任再好的脾气,也忍无可忍,对着电话暴吼医务处:你们把我劈半儿吧!
不久,坚决辞职。
无人不觉可惜,但又很无奈。一名医生,永远不可能是一名纯粹的医生,至少在医院里是这样。他不能像私人医生那样,只面临患者,只需要全心全意去处理疾病,他永远要有杂七杂八的事情浪费时间。
尤其在领导已经当惯领导的前提下。
之前抢救一个猝死好久的病人时,不知就从哪里钻出一个院领导来。说死者是他熟人,要我务必抢救活。我看了看已经出尸斑,四肢都僵硬了的“病人”,很不高兴的回了他一句:“要是今天能救活他,我就位列仙班了。”
护士姐姐惊恐得把我拉到一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领导脸色,长吁一口气说:幸好这位领导耳背,不然你就死定了。
我那时刚参加工作,一时气难平:他以为他是上帝,还是我是上帝?
护士姐姐拍拍我的肩膀,安抚地说:你给他个面子,当他是患者家属,给个好脸色就算了。他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么?医生患者,就是两个国家说两种语言的人,根本没办法沟通。
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现实。
常有这种事——病人找大夫看化验单,大夫仔细看过,告诉他:“没什么事儿。”
病人:“没什么事儿?那就是有一点事儿咯,是什么事儿?”
大夫:“。。。没什么事儿就是没什么事儿。”
病人追问:“是不是很严重,所以不便告诉我本人?”
大夫:“。。。真没事儿。”
病人非常执着:“我心理承受力很好。”
大夫终是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月(下)
还有这样子的——
病人会捂着痛处来看内科,说:“大夫我被人打了,受了内伤!”
内科告诉他:“。。。。。。受伤麻烦看外科。”
病人不乐意:“可我外面没有伤口啊。是内伤,大夫。”
大夫:“什么伤都要看外科。”
病人皱着眉撅着嘴:“可是外科大夫会看内伤吗?”
大夫:“。。。。”再争辩下去内科大夫都要内伤了!
还记得那个有名的笑话么?说老资历的医生,带着好多实习生查房。病人看见这么多个人浩浩荡荡的围在他床边立马就被吓傻了,拉着医生的衣襟直问:“大夫,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这样的大抵都是头回住院的病人,稍微有点住院历史的病人,则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医生说:我今天不舒服,不喜欢这么多实习大夫看我,你另找别人吧。
医生好无奈的恳求:你的病很典型。。。。。。
病人:典型怎么啦?典型就活该被这么多人围观么?
这样还算好,新学输液的护士因为扎不上液体,被打被骂的不计其数,也难怪某儿童医院的院长义愤填膺的拍桌子说,他决不允许他的女儿当医生或者护士。
同行中也有人把话说绝:如果我的孩子想学医,走我的老路,除非是踏着我的尸体走过去!!
用前一阵子某主任医生被砍死后,学生写在白大褂上的对联来概括,最经典不过:升官发财请走别处,贪生怕死莫入此门,横批,不要学医。
沟通,在医患之间的沟通,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完全走形。尽管我们说着同样的语言,有着同样的生活方式,甚至近在咫尺,但其间,却远隔千山万水。
医生护士通常因为劳累因为繁忙因为长期负面情绪的积累,没有心情没有耐心去解释整个诊疗过程。有时一句话即可解决的问题,常不屑处置,以致后来日积月累,引发更大矛盾。而患者因为疾病困扰因为付出金钱因为媒体常年误导唯恐被医生坑害,不愿意接受任何一个不能治愈或者诊断不清的结果,他们认为来看病,就要看好,否则便是你医生无能。却不知,科学发展至今,就是诺贝尔医学奖的获得者,也只见过相关科目一部分种类的疾病,更不要说挨个治愈了。
就好象,我们人类相比较整个地球的渺小,相比较整个进化链整个自然界的渺小,卑如尘埃,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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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说过,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一首最悲哀的诗……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象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渺小如蝼蚁,坚持是一生。
我信仰着生命,一如我信仰着爱情。
尽管知道决定不了谁的命运,我们还是在努力,能帮多少是多少。患者的素质和态度并不重要,只要他的生命还在,便是我们职责还在。
因此,那些说要把医闹和赖帐的“坏人”拉进黑名单,再不给他们看病的说法,个人觉得一点都不现实。到时候一定是该抢救抢救,该治疗治疗,牢骚满腹嘴撅到天上、负面情绪长年累月,也不能停手里的活儿。
生命大于天。
敬畏还来不及,怎舍得轻易放弃?
一个打扮时尚,浓妆艳抹的女孩子,饮酒后剧烈腹痛,送她来的两个男人张牙舞爪的,一进门就拨开其他病人要求抢救。我给她打了一针后缓解,嘱她不要再喝酒。女孩子酷酷的问我:喝也死不了对不对?
我对这样的问题又生气又庆幸,生气的是年纪轻轻就糟践自己,庆幸的是她毕竟还是想要活下去。我的原则是,这个人只要想活,他(她)便有权利得到帮助。于是我跟她说:“姑娘你一定要虐待你的胃么?它是你唯一的胃。医学上胃这个器官的移植技术还不成熟,你确定要把它虐坏,然后换一个?”
女孩子低了头,微微红了眼圈。
我觉得她以后应该会善待自己。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月(上)
【十二月】
当然,珍爱生命这种观念,和学医经历无关。看电视,“神医”胡万林,没有执照,全凭个人土法行医,害命无数,四次入狱,居然每次出狱后还有人追捧,还有人吹嘘,还有人把命交在他手上,前赴后继。吾妈说,你看这个大夫多本事。
我不敢苟同:难道本事不是建立在对社会无害的自身成功上么?这人都差不多是杀人犯了,怎么还能算有本事?
我有大学同学,姑且称她为“谭”,便是在糟糕的婚姻生活中,逐渐放弃了对生命的信仰,最终结局惨淡的人。
上学时她仅仅是个羞涩内向的姑娘,除了不擅交际,和旁的女孩子没什么区别。可从恋爱那天起,她和男友便进入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谭”没有兴趣做饭,连酱油醋都不买,男人为此训斥她也训练她,希望能驯化出一个勤于家务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