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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独立月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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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精打采的垂下头,猛地想起什么来,再看,林妹妹已经快走到急诊科门口了,赶忙追问:你怎么过来了?
林妹妹回头鄙视的瞅了我一眼:刚在楼上会诊下来,算你命好,我要是坐电梯下来你就死定了。(楼梯和电梯在南北两个门,相距甚远)
我更加无力反驳,只能回头训导还没醒过神来的学生:你给我听好了——1。什么时候转行都是好事,你当真以后不学医是你的福气,是你全家人的福气;2。你还在临床实习阶段,所以不准穿高跟鞋;3。平时没时间学防身术又学不来小擒拿手,你就勤练短跑,跑为上计;4。遇到事情别管老师,跑自己的;5。无论哪位老师倒下,记得回来掏他身上的录音笔,只要没摔坏就交给警察,这是铁证;6。对法律熟知程度要超过医学;7。老师这段话一个字不落的记住,这不是玩笑,记住。
学生可能真的吓坏了,看着我半天不说话,好容易开了口,却是这样:老师刚才那位帅哥叫什么名字,有女朋友了没?
我不知道,但是这时候不知道也要装知道:是呀,有了。
学生好失望,眼睛眨巴了半天,退而求其次:那。。。。。。那我可以跟他学武功么?
我:你以后不是不从事临床么?学来干嘛用?
学生:对付家庭暴力!
那时,有个进修大夫怀孕一个多月,原本以为会受到老公的疼爱,谁知,被喝醉酒的老公打到流产,忍无可忍选择离婚。她妈妈要她忍耐,因为她的老公很懊悔的道歉了,可是进修大夫说:刚结婚的第二天,他就喝醉酒打我,那时候他清醒后说的也是这一套词,我信了。。。。。。
学生大概对这件事印象深刻,所以才想要学“武功”自卫。
我笑:你以为只有拳脚相加才是家庭暴力么?
漠视、出轨、背叛、鄙夷。。。。。。。。这些隐形的暴力,更加令人措手不及,又无从应对。
我的一位同学,典型的美女,自高中起与男友相恋,大学毕业走上红毯,未出三月,男友出轨,被同学捉奸在床,毅然决然选择离婚。然而走出民政局,她便再也站不稳,坐地大哭,撕心裂肺。她的痛没有人能够切身体会。她的心碎却是时时能够看到。魂不守舍,行尸走肉,最后连当惯奴隶主的领导都看不下去了,准许她休假。这一休便是大半年,直到遇到一位体贴温和的男士时,她才真正走出阴影。
死去活来,地狱天堂。
当你把对方当作神当作宝当作举世无双的存在时,是管不住对方把你看作什么的,草芥、敝履,什么都可能。
当你灰心丧气,以为自己真的是草芥、敝履时,却有人擦去你的眼泪,拂去你心上的灰尘,像阳光一般陪伴你。
这大约是最幸运的结局。
这大约是每个人最大的奢求——不过求一份珍惜而已,敝帚自珍也很好。
仅此而已。
闺蜜得知这件事后,马上劝我向她看齐,说通常来讲,开展一段新的情感是愈合旧伤最好的办法。她说:一定会有懂得你,珍惜你的人存在,你不能懒惰下去,你要去寻找。
睿智的网友也说:死去才能活来。你看亿万年前死掉的那些动物植物,后来不是变成了我们的资源么?经历也是这样的。你所要做的,是深埋。然后时间会帮助你,把它们集体变成你的能量,让你活得更好,更富有。
我被鼓励着,动了心思,请邻居大妈又帮我安排了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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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六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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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打砸事件并没有结束。原因之一,我们的人伤得严重,男护士右肾挫伤,不得不住院治疗;一保安制服醉汉过程中左臂骨裂,在骨科打了厚厚的石膏。
反而是打人的醉汉一身轻松,清醒后拍拍屁股就走了。气得整个急诊群情激昂,个个红眼圈。领导推托不过,只好亲自来安慰。看过所有人后,领导终于下达指示:既然已经打了,那就算了,下次记得跑快点。
有位护士姐姐隔天干干脆脆的辞职了。她说她家中还有老公和孩子,还有父亲和母亲指望着她,她不想几次算了之后,自己跟着算了。
我也不喜欢这样的处理。即便这样的患者不多,但每个班上碰见一个就能坏掉全科人的情绪。带着情绪上班,其他病人能没意见么?
就像大家的评论里说的,医院一开始的纵容、忍让,其实是导致今天医患关系紧张的关键性因素之一,何况还有医闹猖獗。一开始仅仅是一小撮人,后来因为能迅速发家致富,医闹的队伍壮大翻倍,他们分工明确,有人在医院门诊病房的转悠,不分昼夜,看到有人哭就过去问是不是家人去世。一旦得到对方许可,他们马上集结,凌晨过世的人,天不亮就能在医院门口的大横幅上看到他的名字。
医院碰到这种事的态度大多是妥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方能保证自己的名声不受影响,领导的原话是:路人只看你医院门口有几次横幅,才不管真相是什么,我要跟他们打官司,得多少天才能胜诉,才能叫他们把横幅取下来?
于是一线的医护人员,成了最委屈的所在。
无处讲理,无处维护,有的只是兜里深藏的录音笔,一段一段小心翼翼记录着自己和患者的对话,希望有天真可以对薄公堂时,法律能给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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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来接班,意外的看到口腔科的师姐坐在我们内科诊室。这是一件奇怪的事,一般口腔科来急诊会诊,只会进外科诊室,因为他们从大的方面讲属于外科系统,和急诊外科的合作避免不了。
出现在内科诊室除非是她自己病了。
连忙去问。却见师姐表情古怪的看着我,足足半分钟才回应我,不过她说的话,我一点都听不懂。
她说:你师哥没了。
我乐了:师姐今天不是愚人节你肯定弄错了,我昨天才看见他,还跟我说买彩票中了三十块钱呢。
师姐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径自出门。
我莫名心慌起来,急惶惶去问当班护士,护士说:他正在科里吃饭,突然就说头晕,然后就倒下了,送到咱们这里来,也只是抓住了一个室速的波形。。。。。。没救过来。
我觉得耳朵嗡嗡的响,好久没懂她这段话,只是最后四个字像块巨石,砸的我头痛欲裂,心跳几停。
忽然想起师哥提过的那则故事(出自太平广记)。他说,有个男子遇到鬼差,问好友的命格,鬼差算了算,答:你的好友一生贫苦,无寿无禄也无姻缘。男子不动声色,请鬼差喝美酒,不多时骗的鬼差贪杯,然后求增好友寿。鬼差不答应。
男子又问是否可以配福禄深厚的女子,以姻缘庇佑,鬼差仍不答应,说此举伤人,无女肯应。
男子还不放弃,问:“那我是怎样命格?我的福禄寿分他一半如何。”
鬼差坚决不允,说从未有过男男姻缘,何况这样做,会折损男人寿命福禄,他将来一定会后悔。
男子笑吟吟:“你身为鬼差,当值时饮酒,还泄露天机,该当何罪啊?”
他笑得轻巧,鬼差却被他恐吓的战栗,连连跪拜求饶,说您是大富大贵之人,命格极好,就不要跟我们这些小喽罗计较了吧。
男子趁机索要男男牵绊,鬼差为难半晌,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答应。栓红线在男人手腕,另一头则牵住门楣。待男子的好友进门,脚下被绊,回头再看,并无一物,唯脚踝赫然一道红痕,和男子笑脸相迎。
师哥讲起这则故事时,脸上的柔和,仿佛换了一个人。然而我始终没有看懂,记得他的表情,纯粹是因为觉得这个故事有趣。
我傻呵呵地问:后来呢?
师哥笑:当然是白头偕老了。
我又问:其实这是友情吧。算不得爱情。
师哥瞥我:小妮子,看来你是真的不懂。
是啊,我不懂,你身为师哥就该好好教我,你这样一走了之,只能是逃避责任!我捂住脸,终于忍不住啜泣。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师哥并不是猝死的,他是因为重症心肌炎过世的,从发病到过世,期间只有七天。
另外,想给这篇文换一个名字,有朋友建议叫平安纪事,这样好不好?
、七月(上)
【七月】
一个月后我才听说,一向遵纪守法兢兢业业的师姐,旷工了。更惊奇的是,这消息不是别人告诉我的,正是来自师姐自己的嘴巴。
天使容颜,魔鬼身材,模样还是那个师姐,只是我不认识她。
她浓妆艳抹,长裙高跟,笑得张狂而肆意。她说:我坐了一宿的火车,总算是把你师哥博客的地址和密码砸到那个人脸上了。哈哈,真痛快!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我哀伤的望着她,心里明白,我不但失去了师哥,连师姐也不在了。
师姐看都没看我,自顾自笑的得意洋洋:老娘现在要痛痛快快的甩领导的脸去。TMD我上这么多年班一天都没休过,TMD连同事走了我都不能请假,这TMD什么狗屁地方?!
她狠狠的咬着牙,笑容逐渐狰狞:我就是死,也不会像某人一样干活累死。我就是死,也不能死在这种狗屁地方!!!
我低了头,再不敢看她,却挡不住眼眶潮湿。
师姐很快辞职,去了一家婴儿食品公司当大区经理。我不知道她闯荡的如何,她也逐渐和我们断了联系。
大概是因为我们还呆在她刻骨铭心的地方。
再后来,有位好久不见的同学偶尔来看我,问起上回给他小侄子看牙的师哥,一连串的赞美不绝:你是不知道啊,他真是有办法,我家小侄子那么皮,那么怕疼,他都能让他乖乖地把牙拔了。真是的,我没见过这么好脾气的人。。。。。。。
我安安静静的听着,仿佛那个人还在楼上,穿着白衣,一如既往的劳碌着,偶尔眺望,远方看不到的天际。
同学问:这次来也想专门谢谢他,可是没找到他,口腔科其他人我也不认识,不好问。。。。。。你知道师哥去哪里了么?
我想了想,告诉他,师哥辞职了,去别的地方寻求更好的发展了。
同学十分同意:去哪里发展都比囚在咱们这个小城市强。他的技术又那么好,自己开个口腔医院都没问题blablabla。。。。。。。。
我继续安静的听着,觉得经由别人的口告诉我师哥调职,就一定是真的。
一定是真的。
那个年轻的生命,物华天宝,魄杰魂灵,和这世界一样精彩美妙,怎舍得轻易便飞散?!
又或者,他去向了我们都不知晓的极乐。
我苦笑,最后一次提起师哥:“这个自私的家伙,也不肯偷偷送个信儿来,指点指点大家。”
同学茫然未觉,点头表示同意:“这行业就是条贼船,唉,好容易有个逃脱成功的,该祝贺他才是。”
我却再不愿继续这样靠近伤口的谈话。急急忙忙将他送走,迷迷糊糊回到家里。
睡梦中,师哥正戏谑地问我:“小丫头,为谁意乱情迷了?”
师哥,意乱情迷不光指代爱情。
师哥,你在我的回忆里,和那个人在你的回忆里,终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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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七月(下)
“你好,我姓宋,我叫宋北。”
“啊你好。”我连忙把漫游到天外的思路拉回来,抱歉的冲对方笑笑,差点忘记我还在相亲呢。
剩下的事依旧老一套,调查户口,评价优劣,超市买东西的程序。我并未太在意。
于是在次日收到这个人“你笑起来很甜,希望能和你再次见面”的短信时,我着实吓得不轻。想拒绝,偏又被老妈追问,只好硬着头皮再度见面。隔着桌子,我迅速拾掇起伪装,用侃天侃地的抱怨,掩饰起乐观随性的自我。
谁知,商人出身的宋北也犯了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毛病,认准我的笑容甜美后,就再看不到其他的毛病。
我有些无助。忙去咨询闺蜜。闺蜜问:你觉得师哥死的冤不冤?
我猛点头。当然冤。年纪轻轻,工作忙碌,感冒也没有时间及时看,身体如大厦,刹那倾塌。
闺蜜又问:你觉得咱们牺牲在非典、甲流、抗震前线的那些同事冤不冤?
我当然继续点头。
闺蜜三问:既然这么冤为什么还要继续从事这个冤大头的职业?
我想了想,选择摇头,尽管我自己也是从事这一行,但是我并不太明白大家的选择(我当初学医是因为父母身体微恙,需要照顾)。
闺蜜拍拍我的肩,意味深长:哪个不是肉眼凡胎,谁没有傻的一回。大家都不傻,那些得病的人又怎么办?
我想我大概听清楚了。
我想她说的有些道理。
傻乎乎的答应宋北,和他继续见面聊天吃饭(看电影和逛街太浪费时间,没空),心里想着,或许什么都不琢磨,可以傻人有傻福一回?
宋北自然是不知道我的心理活动,他只觉得我脾气好,笑起来甜,愿意听我讲一些医院的趣闻,也愿意说一些他工作上的事跟我分享。你说两句,我说两句,看起来像朋友一样的交流。然而我却知道,自己的小九九。
还记得有个测验,是把投资股票的人分为两组,一组聘请资深金融专家来指导他们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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