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当户对-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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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的老师也很激动，学校里是文理两科全面开花。
两个人骑着车子赶回家里，顾爸爸在客厅来回的走着，客厅里徐云海和方颜都在。
方颜今天有课，可是特意请了一天的假。
“姐夫你别来回走了，走的我头疼。”
方颜觉得顾爸爸好像真的很紧张，来回的走，走的她头晕目眩的。
徐云海笑着拉下顾爸爸的身体。
“姐夫，你放心，安宁那孩子很稳当的。”
顾爸爸也知道，他甚至都想了，要是考不上就不念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到了这种马上见真招的时候，他的心就是不安。
一颗心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坐了没一秒又起身走到窗户的位置向下看。
这两个孩子也真是的，好不好先回来说一句啊，半天不见踪影，不知道家里的人等着呢啊。
可是转念一想，是不是考砸了，因为考砸了不敢回来了？
这么一想就通了，顾爸爸心里叹口气，考砸就考砸了吧，不过也肯定会比依宁的分数高吧？
会吧？
顾爸爸突然看着顾海涛和顾安宁的车子进入自己的眼线，赶紧去开门。
“回来了？”方颜问着。
方颜也有些紧张，竟然比自己考试还紧张。
顾爸爸站在门口心跳如打鼓，两只手不断搓着。
心里一方面告诉自己，孩子考不好就考不好吧，另一方面又说万一不会考砸呢？
他是应该先高兴点还是先做好承受的准备？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顾海涛的头露了出来。
“爸爸爸爸，611分……”
611分？
不是说卷子没答完吗？
方颜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611分，竟然是611分，老天爷啊，这孩子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611分。
拍拍顾爸爸的肩膀，伸出手：“姐夫恭喜你，家里出大学生了……”
顾爸爸也不敢相信的伸出手，握住方颜的手，有些胡言乱语的说着。
“我们老顾家有大学生了，光宗耀祖了……”
顾爸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光宗耀祖了，他们的这一辈祖祖辈辈的都是靠种地为生，好不容易从父母那辈折腾出去了，现在到安宁了成了大学生。
顾爸爸有点激情，眼泪就跟着掉了下来，他觉得真的太不容易了，为安宁。
这孩子从小就不得父母的心，走到现在有多么的不容易。
顾爸爸拉着方颜的手不肯松开，说着：“方颜，姐夫是真心的感谢你……”
感谢她给了孩子一份爱，在自己还在糊涂的时候给了安宁一份属于母亲属于父亲的爱，他这个做父亲的太失职了，他不配成为一个父亲，要是没有方颜，他都不敢想今天到底安宁会变成什么样子。
方颜被顾爸爸弄的眼眶也有点热。
安宁是她看着长夫的，这份情就是比母女情也没有少多少。
她是看着安宁一步一步长大的，甚至在安宁身上操的心比徐骁都要多。
徐云海叹口气劝着顾爸爸和方颜。
“行了，大喜日子哭什么，姐夫我去买菜，咱们给安宁庆祝……”
紧跟其后的学校里的领导也跟了过来，高度表扬了顾安宁学习的认真以及顾爸爸的教女有方，反正就是各种夸奖的话，顾爸爸这一辈子都没有此刻觉得这样兴奋和激动过，他颤抖着双手接过领导手里递过来的奖金和安宁的成绩单，手放在上面摸了又摸，然后继续摸。
这是他家安宁为他争来的荣誉。
“姐夫，别哭了，叫领导们看着不好，我出去买菜，我们准备庆祝……”
顾爸爸点点头，拉住徐云海的手。
“我去买，你和方颜陪安宁说说话……”
顾安宁叫住父亲。
“爸，我想回去看看奶奶……”
顾爸爸愣住，她自己？
大千的世界，陪她走过痛苦时光和最幸福时间的人是奶奶。
是奶奶从小给她一份属于母亲的爱恋，她也是被人爱着宠着长大。
那种相濡以沫，是如此珍贵。
安宁知道奶奶不在了，也许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魂儿的，可是她相信奶奶可以看见的。
方颜对这顾爸爸说着：“姐夫，我陪她回去看看……”
顾爸爸点点头。
在去奶奶家回去的路程中，安宁的情绪很是平静。
当她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她曾经被遗弃，被狠狠伤心过，可是那个老太太用无私的双手将她接了过去，将她带大，给她一个家，用省吃俭用的钱让她念书。
如果不是奶奶，今天是否还是一样的结局吗？
奶奶告诉她，不要去恨，要坚强要笑着面对生活，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奶奶给的。
方颜看着顾安宁如此安宁，在心里叹口气。
她为什么一定要陪着安宁回来呢？
安宁的姑姑上次闹了那样的事情，方颜怕这次安宁回去再被她姑姑看见，说不定又给说成什么样了。
方颜握住安宁的手。
安宁从上次被姑姑给带了回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这里依然是这样，奶奶的坟前很干净，并没有太多的野草。
可是想象顾家姑姑应该是常来。
方颜没有靠前，她觉得安宁是有话想要对她的奶奶说，她留给那对祖孙空间。
安宁缓缓的弯着身子将一些才冒尖的野草拔下去，将四周都清理干净。
每一次回到这里，都是同样的一种心痛。
可是她现在不会哭了，因为她哭了，奶奶也会难过的。
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奶奶，安宁上大学了，安宁要上大学了，虽然考的不是特别的好，可是安宁没有辜负你的希望，奶奶我上大学了……”安宁趴在地上，这一刻所有的委屈和隐忍都哭了出去。
安宁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幕，当她说不念书的时候，奶奶脸上那种绝望的神情。
她要告诉奶奶，她考上大学了，她最想告诉的人，就是奶奶。
安宁说自己不哭，可是她还是哭了，趴在地上，将面扣在地面久久不能起身，眼泪一滴一滴掉在土里。
她流下的是泪，而奶奶流的却是血，是奶奶将她养夫。
奶奶，安宁考上大学，我考上了……
顾家姑姑准备给母亲去上坟，可是在下面的岔道遇到了方颜，她先是一愣。接着揉揉眼睛，她没看错吧？
依宁的舅妈怎么过来了？
方颜看着顾家姑姑就想起那一次，顾家姑姑说的话。
“安宁姑姑上坟去啊？”方颜带着笑问着。
顾家姑姑点点头，心里想着这不是废话吗？
自己不上坟还能干什么？
“你来这里干什么？”
方颜叹口气：“安宁的分数出了，611分……”
顾家姑姑才想说，就顾安宁那样的能考上哪里，话才到嘴边，方颜的话就直接啪一声拍在她的脑门儿上了。
611分？应该算是高分了吧？
这么说顾家有人是大学生了？
方颜在心里不屑的看着顾家姑姑，自从上次那么一闹，她对这个女人是彻底无言，有什么好说的？
顾家姑姑显然很是兴奋，拎着一个小框儿颠颠的冲到老太太的坟前，跪在地上就显示一通嚎。
“妈，安宁考上大学了，我们老顾家出了一个大学生，妈你看见没？妈顾家祖宗显灵了……”
顾家姑姑哭的那叫一个壮观，不过给方颜看的也是目瞪口呆。
方颜甚至都怀疑，上次那样说安宁的是眼前的人吗？
顾家姑姑似乎将过去的一切都忘记了，拉着顾安宁的手。
“走，去姑姑家吃饭，姑姑给你买好的，你想吃什么姑姑都给你买……”
婆婆不是说自己搭大哥家钱吗？
看现在她还怎么说，他们姓顾的有大学生了，真正的大学生，611分。
顾安宁将自己的手从顾家姑姑的手里抽出来，一缕头发挡在眼前，低垂着头，眼眸暗淡了下去。
方颜也明白顾安宁的心，将安宁拉了回来。
“这次回来主要就是安宁想告诉她奶奶这个消息，我们马上就得回去了……”
＊＊＊
顾妈妈将车子锁好，拎着买好的菜，想着晚上给顾依宁得做些什么吃。
一开门就看见徐云海和顾爸爸在喝酒呢，一桌子的菜。
顾妈妈换了拖鞋，心里有些纳闷，这云海今天怎么来了？
两个人还喝上了？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徐云海喝的有点多，他是真的很高兴，毕竟顾安宁是他外甥女。
徐云海看向顾妈妈，站起身，他的脸很红。
“姐，恭喜你。”
顾妈妈想着，这人喝多了吧，恭喜自己什么？
顾爸爸一看见顾妈妈，加上喝了点酒，眼睛就红了，有点耍酒疯的征兆。
“我都懒得说你，我们安宁上大学了，611分……”
顾妈妈手中的袋子掉在地上，张大着嘴巴，她没听错吧？
顾海涛今天也喝高了，在顾安宁和顾依宁的房间里睡觉，听着外面有人哭，从卧室里走出来。
顾爸爸抹着脸，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简直就像是在开声讨大会，将他和顾妈妈的罪状一条一条的列了出来。
顾海涛对顾妈妈说着：“我姐的分数出来了，611分。”
顾妈妈一听，心都要跳出嘴巴里了，老天爷！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明天自己可以抬起脸走路了。
不过马上有一个问题进入脑海里，依宁怎么办？
顾爸爸抓着徐云海的手不断的说着：“你和方颜多操操心，我和安宁她妈都是粗人，也不知道给孩子报什么大学好，你们就费心了……”
顾爸爸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徐云海和顾妈妈将顾爸爸拉住。
顾妈妈嘴里骂着：“就喝那么点猫尿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要上哪儿去啊？”
这个人怎么一喝点酒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被鬼上身？
顾爸爸大手挥着。
“我要回老房子哪里去。”
顾妈妈拉住他，不让他走，喝这么多去老房子那边干嘛啊？
“你喝多了，去老房子干嘛去啊？在家里待着吧……”
顾爸爸推了顾妈妈一把。
“我得去告诉别人，我女儿……”顾爸爸拍着自己的胸口，狠狼拍着：“我女儿上大学了……”
就是要去炫耀，好不容老天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他恨不得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女儿上大学了。
顾妈妈也知道拦不住他，只能让顾海涛跟在顾爸爸的身后。
顾妈妈收拾着桌子，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
“不就是上个大学，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炫耀炫耀也对，我们家出大学生了，哈哈……”
徐云海站起身，顾妈妈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身体，叹口气将弟弟扶到沙发上。
徐云海没一会儿就睡了。
顾妈妈将打算继续收拾桌子，外面有人敲门，顾妈妈踩着拖鞋去开门，就看见外面的人，她也不认识，有些纳闷的问着：“你们找谁啊？”
带眼镜的男人要说话，他后面的人先走了过来：“是顾安宁的家吧，你是顾安宁的妈妈？”
顾妈妈点点头，对方直接亮明身份：“是这样的，如果你可以和我们签一份合同，让顾安宁大学毕业之后回到家乡来，为家乡出力，顾同学的学费我们就全给出了……”
过了很久顾妈妈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顾依宁兴高采烈的回来了。
依宁今天很开心，因为安宁今天出成绩了呢。
她想着会是一百分还是两百分呢？
她一路上嘴巴就没有合上。
将耳朵贴在门上，如果考的好的话，家里肯定有说话的声音，可是听了几分钟，一点声音也没有。
考砸了吧？
伸出手敲在门上。
顾妈妈打开门，看着顾依宁笑开了花的脸问道：“有高兴儿的事儿？这么高兴？”
顾依宁脱下自己的高跟鞋，将自己的鞋整整齐齐的按放着，看着地上多出来的一双鞋，有些孤疑的看着沙发上的人。
“老舅怎么过来了？”
而且会在她家睡觉？
依宁心中的喜悦越来越浓，而这种喜悦她马上就要压不住了。
情况可想而知，老舅困为太伤心了，所以喝酒了，因为心情不好，所以醉了。
顾妈妈看了徐云海的方向一眼，轻轻喉咙。
“没什么你老舅和你爸喝多了。”
顾妈妈轻描淡写的说着。
顾依宁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真是奇怪，小扫把星呢？
不是被妈妈赶出去了吧？
奇怪，爸爸也不在，海涛也不知大去哪里了？
“妈，安宁考了多少分啊？”
顾依宁进了自己的房间，准备换衣服，等一会儿她一定要大声的笑两下，庆祝庆祝。
顾妈妈有些尴尬小声的说着：“611分……”
顾依宁因为在换衣服，衣服从耳朵上脱下来，没有听清。
“妈，安宁考了多少分？”
“611分……
早说也得说，晚说还得说。
顾依宁原本的脸色，像是一朵正在盛开的鲜花，瓣瓣正要含苞欲放的绽开，明亮而鲜艳的，可是顾妈妈的一句话就像是砒霜一样，她脸上的花辩像是被人用尖利的剪刀在中间狠狠划开，然后将根苗一刀剪了下来，一刀毙命。
顾依宁的脸慢慢的变白，然后一口气没提上来，坐在地上，吸进去的空气开始变少，呼出来的气变多。
顾妈妈只听见依宁的房间里有声音发出来，一进门就看见依宁坐在地上，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她脸上的所有红润和血色像是被人用卫生纸一下子都给吸走了一样，惨白惨白的。
顾妈妈知道，依宁发病了。
“云海云海……”
顾妈妈抱着顾依宁的头，拍着依宁的脸蛋。
依宁的脑子中什么都变得模糊不清了，可是就唯独那个分数现在清清楚楚的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