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台的往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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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牛前面走，高队长扶着犁，一条深沟出在老队长身后，老农手挎竹篮在沟里撒高粱种子，一步三甩，均匀的撒在沟里，苏小刚和金凤用覆盖器把土盖上，让种子在土里生根发芽，覆盖器是用木头做的，农民叫拨子，人拉着走，古老的工具，已传千年，苏小刚一看像个飞机说：“我就叫它飞机吧，我和金凤一起开飞机。”高队长告诉他怎么用，像教学生一样告诉他们，旧农具拨子换上新名词，高队长前面犁沟，老农撒种，苏小刚和金凤开着飞机，一个来回，苏小刚和金凤满头大汗，衣服被汗水湿透，像开锅的水，冒着热气，高队长看见心疼的说：“咋出那么多的汗，他看看拨子，开飞机要抬起飞机头，这样会累坏的，飞机头犁地人那能受的了。”高队长告诉怎样让飞机抬头，自己做了示范，苏小刚高兴得欢蹦乱跳的说，“我学会了第一件农活。我会开飞机了！”他在地里翻着跟头，大嚷着：“我会开飞机了！”像小老虎一样的在田间奔跑着，高队长看到眼里乐在心上。他吐了一口旱烟，那烟直上天空。他看着天，看着苏小刚、金凤，伸起双拳高喊：“天高任鸟飞，海阔凭渔跃，在广阔的天地中青年们一定像飞机那样高高的飞翔。”
休息时，苏小刚问，这块地为啥叫皇宫洼呢？高队长讲起地名的来源，“很早以前，常年闹水，人们都去闯关东，青年李清在东北吉林进了寺院，他看到穷人都求助于天，香火不断。他想家乡百姓，他想救济穷人，决心在家乡修建普济大寺，让老天施恩于民，他和众僧在关外四处化缘，他们的说，拆皇宫，拆破殿，再修五里长桥。二十年的辛辛苦苦、风风雨雨。大寺建成，李清完成了自己的心愿，一座大寺在县城，叫普济寺。雄伟壮观，百姓寄托于神，香火极旺，关外寺院主持来查看，李清站在那三孔桥上说，大道这边是皇宫，大道那边是破殿，五里长桥刚修三孔，大殿皇宫都已拆除，造田千亩归附于农，主持很满意，回关外去了。从那时起这块地叫皇宫洼，路那边是破殿洼，那座桥叫五里桥，沿用至今。人们为纪念年轻人李清，立牌位在寺中，享受人间香火。”
高队长又说，“那是封建的旧社会，人们信服于天，求助于神灵，李清为了百姓千辛万苦修了大寺，有什么用？百姓苦海无边那，今天青年人有文化，破除迷信，讲科学，跟着毛主席走社会主义，小刚、金凤咱们走在一起，咱们就来个天翻地覆，好日子一定会来。”高队长扶犁前面走，小刚盖着种子，这种子一定生根、开花、结果。
小雨三天两头的下，麦苗喝足了水，像小葱一样，长势喜人，像绿色海洋，在微风中起伏荡漾。社员都高兴的说，这是下乡青年带来的福，带来了风调雨顺，今年一定大丰收！过了芒种节，火辣的太阳，干热的风，小麦熟了，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可是瀑雨频多，时常电闪雷鸣，社员们就怕暴雨加冰雹，千亩小麦就泡了汤。社员们全力以赴，必须用最短的时间，用最快的速度把小麦抢收上场，种上晚玉米。抢收抢种是农村最忙，最累的日子，盼望老天多给几天好天气，一场割麦子种玉米开始了，社员们早出晚归，吃在田间，小学生放假在地里拾麦穗，苏小刚、金凤、王红卫、刘志芳等都参加割麦子，手磨破了咬着牙干，累的人们腰酸腿疼，休息期间，社员们都躺在田间，用麦个子垫在身子底下，缓解疼痛，缓解疲劳，苏小刚金凤他们不怕累，为社员跳起天津大秧歌边唱边跳：
哥哥拉着妹妹的手，小妹和你一起走，踏遍天涯路，走到天尽头，小妹是你的心头肉，亲亲热热永远不分手
哥哥拉着妹妹的手，小妹和你一起走，不怕高山陡，不怕万道沟，小妹是你的好歌手，心心相印为你解优愁
哥哥拉着妹妹的手，小妹和你一起走，汗水撒田头，热血写春秋，小妹是你的热炕头，恩恩爱爱我们亲个够。
一首首歌曲，振奋人心，一阵阵笑声，鼓舞斗志，增加人们的克服困难的决心。高队长看到青年们拼死拼活的干，心痛的说：你们在家干吧？累坏了我怎向天津父母交待，孩子们到场里铡麦子，去吧！高队长劝说着，苏小刚说：“人是累不死的，越累身体越健康。放心吧高队长！”让高队长实无办法。在割麦场上，你追我赶，一个个麦个子向长龙一样甩在身后边，汗流满面顾不上擦，滴答在土壤里，睁不开眼睛，就用手摸一把，唱黑脸都不用打扮，苏小刚身体魁伟，有一把力气，在割麦子有用不完的劲，他腾出空来帮金凤割，虽然帮的不多，金凤轻松不少。社员都帮她，她心里总是热呼呼的。夜以继日，整整五天，小麦全部割完，社员们心里松了口气。
在麦场上，火热的太阳天上挂，社员们铡麦子，晒麦子，用马拉碌碡轧麦子，马不停的转圆圈，大鞭子巴巴的响着，马在奔跑着，人们在马后边不停翻着麦穗。天热地热人也热，天忙地忙人也忙，好一个丰收景象。苏小刚、金凤深深地体验到：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场面。他们感动的流下热泪，农民太辛苦了，身上的重担更重了，改造农村的落后面貌在脑海里翻腾着。
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星星布满天空，一垛垛麦子垛在场上，美丽的月色多沉静，麦场上传出愉快的歌声笑声。
夜深了，人们都在睡梦中。一声巨雷震惊社员，滚滚乌云铺天盖地由东到西滚滚而来，闪电把天空撕成碎片。高队长在生产队部使劲打着钟，高喊着：“瀑天来了！快到麦场，别让暴风吹跑麦垛！”高队长使劲打几下钟，向麦场跑去。
麦子上了场，金凤心里踏实，分外高兴，她打开抽屉拿出笔记本，写起日记，“小刚，我们没有时间去公园，去商场，但我们天天在劳动中见面，我们没有拥抱，但我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我更爱你，劳动的爱是天下最好最好的爱。”她看着小刚的相片：“小刚我爱你，小傻瓜，你知道吗？”
雷声、钟声、老队长的喊声。她关上门急速的奔向麦场，不知什么东西绊倒了她，重重的摔在地上。黑夜中一个人来扶她，金凤尖叫一声：“谁？”“我，小刚。“金凤説：”你可吓死我。”小刚忙拉起金凤，金凤牵着小刚的手，飞快的去麦场。闪电伴着雷声，狂风加着暴雨，雷雨交加，要吞没世界，大树都弯下腰，麦垛在狂风中摇动。暴雨冲着麦垛，社员在雨中拉紧绳子，用木棍压着麦垛，小刚看见麦垛上的苇席要吹跑，不能让雨水流进麦垛，他拉着金凤爬上麦顶，手拉着手，用身体压住苇席，风再大，雨再大，他俩的手不会分开。雷在头顶上打，狂风在身上刮，暴雨在身上冲，他俩像钉子一样钉在麦垛上，在闪电中高队长看见苏小刚、金凤在麦顶上，想起当年的心上人小翠在雷雨中的那惊险的景象，小翠背着柴火在暴风雨中，在大树底下，也是雷雨交加，他拉起小翠躲进工棚里，雷劈到大树，那危险的一刻就在心头。他大声说：“快下来！太危险了！”苏小刚，金凤齐声说：“高队长，我们不怕。”高队长跑过来说：“我的孩子，麦子咋不要，快下来！”他的热泪和雨水一齐流下了：〃你们不要命了？”小刚、金凤在风雨中搏斗着。高队长在麦垛下守护着自己的亲人，风大没有小刚、金凤的决心大，雨大没有小刚、金凤的志气大。一个小时过去了，风平浪静，雨过天晴，星星眨着眼睛，赞美着小刚金凤和社员，小刚他俩衣服湿透了更觉的愉快凉爽。因为他们和社员一起赶走了暴风雨，迎来了胜利，保住了粮食。不会唱歌的高队长也哼起了小曲：“我们年轻人，有颗火热的心，我们一心为革命。”
6。第六章
阳光明媚的六月，鲍秋河水潺潺的流着，玉米吐出红色的花蕊，棉花开着五颜六色的花，高粱穗子在阳光下红着脸，丰收的秋天快来了。
晚上，皎洁的月光下，人们都来到鲍秋河岸乘凉，王红卫、苏小刚、金凤、志芳等青年都来到河边，谈论喜鹊台的新人新事，谈论今年好收成的事。高队长穿着半截袖的粗白布汗衫，手里摇着芭蕉扇，吐着旱烟，看着天空，皱着眉头深沉的说：“小刚，金凤，红卫，青年们你们看，月亮的两边，有两块黑云，这叫单耳风双耳雨啊，那双耳朵就是暴雨要来了，丰收没有保证啊，”高队长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又慢慢的吐出去，拉长了声音说：“大雨无情老天难测，古语说，过了四大洪，庄稼有收成。”金凤好奇地问：“四大洪是咋嘛事？”高队长接着说：“四大洪从六月二十一到二十四日止，天上神仙的生日，在四天内连下暴雨，沥涝成灾，秋粮没有收成。喜鹊台十年之内九不收，一水一麦度春秋，年年如此。“苏小刚问：“一水一麦是咋回事，”高队长叹了一口气说：“麦子收了，到了秋天，大雨不停的下，沥涝成灾，庄家地里都是水，好庄稼泡了汤！”金凤又问：“那四大洪呢？高队长说：”红脸的关公、三只眼的红马王、打天鼓的红雷公、海里的龙王，他们不留情面，在人间拨云布雨，暴雨连连，咱们是九河下捎，年年大雨成灾，多少辈子了，咋村里儿童都会唱，喜鹊台啊，下雨出不来，青蛙撒包尿水就上锅台，这就是喜鹊台的历史，这就是天种庄家人做梦。”高队长使劲吸了口烟说“庄稼人还靠天吃饭啊？”金凤坚定的说，“我们挖渠排水，把水引进鲍秋河。”苏小刚说，“平整土地搞农田基本建设。”高队长深深地又吸了一口旱烟摇摇头说：“难啊！挖渠排水，平整土地，是件好事，上万方的土，多大的工程，我都不敢想。”苏小刚说：“我们学愚公，愚公能移山，我们要造田。”红卫站起来说：“对！咱们这代青年人要接受这个任务，我们青年人一起折腾，来一个翻天覆地，为了农村，我们要横下一条心，平整土地建农田，挖渠排水斗老天。”大家一起说好。青年们点起了篝火，拉着手唱起来，篝火映红脸。歌声震九天，大家鼓斗志。定把龙王牵。大家来乘凉。变成誓师大会。
生产队的瓜田，在村北的冤家坟。自从赵大娘说村北的荒地经常闹鬼，人们才不去种地，苏小刚想天底下那有鬼，要破除迷信，弄个明白，开发那块好瓜田，金凤也同意，于是找来红卫、志芳等青年，在喜鹊台的团支部会议室讨轮闹鬼的事。红卫说：“我不信有鬼，每逢提起那快地，高队长就伤心，他的心上人小翠就埋在那里，有人真的听过人的哭声。”金凤说：“我在天津动物园讲解员讲，一种水中动物会发出人的哭声，我想一定是湖中动物，”她想了一阵子，高兴地说：“叫娃娃鱼。”这下子，震醒了青年的心，大家都说：“那个地方常年积水，一定有动物。”大家让红卫、小刚去县里水产部门调查，水产部讲，娃娃鱼长江流域多，但咱们这个地方很少，娃娃鱼活动在夜间，七八月份是交配的日子，有时爬上岸来，发出小孩一样的哭声。红卫、小刚高兴的叫起来，“是一定是”水产部说，娃娃鱼很珍贵，如果真有，我们帮你们去抓捕，回到青年大院，青年们正等着他们回来，红卫讲了湖中有娃娃鱼的事，大家很高兴，大家心里有了底，又是娃娃鱼交配季节，青年们决定分组在夜间去观察，一定弄个水落石出，揭开这闹鬼迷团，夜间观查，白天参加劳动，抓鬼生产两不误，两全齐美。晚上，苏小刚、红卫等青年他们来到湖边，一人高的野草，被风吹得哗哗的响，夜猫子怪叫，真的害怕。红卫拨着杂草前面走，一棵酸枣树挂住了金凤的衣服，像有人拉住了她，金凤惊叫了起来：“有鬼！”小刚过去摘下树枝，金凤吓的出了一身冷汗，心都跳了出来。她倚在小刚的怀里，青年们都不敢向前走，小刚说，“一棵树枝吓破了胆，是抓鬼还是让鬼抓我们，走！”静静的湖水，猫头鹰在荒草丛里怪叫着，青年们都害了怕，大家都拉住了手，慢慢的向前走，到了湖边，红卫、小刚他们静静站在湖边观察湖里动静，好长时间青年们心里平静下来，细细的观察着。一天两天过去了，一个星期过去了，金凤身上被蚊虫咬的化了脓，发了烧，赵大娘心疼她，偷偷的告诉了高队长。高队长来到青年大院，来看金凤。看见郭淑英给金凤包扎伤口。高队长问：“淑英啊？你们不要再去抓鬼了，腿都被鬼抓烂了，休息吧”郭淑英说：“没有事的，请您放心。”高队长说：“你们都不要去了，我去。小翠不是鬼，她说好人，这些年一直在想，小翠是好人那，她不会害老百姓，那鬼是水中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