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木棉花开时-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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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薇箴放手。那一瞬间,薇箴嗅到失去的气味,强烈地好像进入刚刚刷完油漆的屋子,让她只想逃离。却无处可去。
安吉喊薇箴吃饭。薇箴却呆坐在电脑前面,不知该如何回复。“当初那么认真地开始,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地结束?一条QQ留言就可以终止早已付出不可回头的感情吗?可是感情始终是两个人的决定,除非两个人都想携手走下去,否则分手是惟一的结果。可不可以当作没看见?我可以欺骗自己。”
薇箴也欺骗别人。吃饭的时候,她拿筷子扒着饭,没有任何食欲。迪恩和安吉都看出薇箴不对劲,问她怎么了,“连我自己都没有接受的事,我怎么说给她们听?”薇箴只是沉默地摇摇头。
薇箴总是后知后觉,泪腺也是慢半拍。直到刷碗的时候,她还可以冷静地听迪恩和安吉谈笑风生。下一秒,甩干手上水分的时候,却突然拿起车钥匙冲出家门,丢下迪恩和安吉一脸错愕。
以每小时八十英里的速度往海边开去。天窗打开,风声在耳边呼啸,泪腺苏醒迷离了视线。往昔的甜蜜一幕一幕地出现在眼前,薇箴的脚不由自主地再一次踩了油门。不去擦拭,泪水风干,在抵达海岸的时候。
“木天,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薇箴面朝大海高声喊。没有回应,除了从脚底发出的婆娑磨沙声。
“我不要你离开。我要你回头。你听见了吗?”薇箴开始掩面。
“我不要满脸泪痕地默默看你走,我不能面对没有你的未来”,薇箴的声音越来越微小,只有自己听得见。只是,本来就没有人在倾听。
面对茫茫大海,前一秒难抑的冲动却渐渐平静,如眼前静谧的深海。
薇箴要的是一个懂得珍惜她的人。不论在怎样的景况,都不会有离开她的念头,更不会说出“我们分开吧,你会找到更好的幸福的”。于她,幸福不在下一站,因为木天就是她的幸福。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曾经拥有,而是不离不弃的爱。
谁为你倾尽年华,谁为你海角天涯。何曾想过为爱痴狂,不惜漂洋过海来看你。
薇箴抬头望天,没有星星的夜空。寂寞无边地覆盖,静寂蔓延。抬头很久很久,不是因为这样眼泪就会回流,而是只有天空大得包容得下她所有的委屈。
缓缓回到车里,薇箴给餐馆老板打电话,拜托他尽量帮自己多安排工作,哪一天都没关系。看到迪恩和安吉近二十通的未接来电,平静地往回开。
回到家里,轻敲下一行文字给木天:不分手。等我回来。
等了许多天,没有回复。
第十二章(3):刺人的倔强
白天八点上课,每天下去四点去餐馆报到,加周末全天。晚上下班回到家十一点,开始写作业。第二天早上再去学校。没日没夜。
薇箴知道迪恩和安吉担心自己,可是她倔强起来有时是让人生厌的,因为怎么都拉不回来。不听劝的人是孤独的。受伤的心被冷漠的外表包裹,无人可以靠近。那期间,只有黑咖啡是薇箴的密友。惟有它不会劝她休息,反而刺激她保持清醒。
回到家,在浴室洗澡。水蒸气让人有些晕眩,薇箴闭上了双眼想休息片刻,却噗咚一声跌倒在浴缸里。
迪恩和安吉听见响声在外面敲门,大喊“怎么了”。薇箴想要回答,却全身无力。未感知疼痛,擦了擦脸上的水气,准备起身,却发现满手是血。
“薇箴,你回答我们啊。我们要冲进去了”,是安吉的声音。
薇箴发现自己流鼻血了。双手搭着浴缸的沿边,仰起头,听见血回流进血管的声音。
“没事,没事”,她使出所有气力回答,生怕她们撞门而入看见自己的狼狈样。
薇箴忘记了自己当时怎么能那么冷静。或许,身体的疲惫钝化了她的反应;或许,大脑信号跟着她的心一起麻木了。
她的姿势保持了五分钟,直到觉得鼻血止住了,身体也感受到了寒意。起身拿浴巾擦干身体,穿好睡衣。站在镜子面前薇箴愣住了,镜子里的人让她感到如此陌生。不敢再看,夺门而出,回到卧室。
安吉和迪恩房间外敲门,纷纷给了薇箴一个拥抱,说:“薇箴,你不要这么辛苦”。她们已经知道木天要和薇箴分手的事,之前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没关系。我还好”,薇箴总是逞强。
迪恩和安吉走出去之后,薇箴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打算下个月回去。妈妈很惊讶,她已经作好了薇箴大学四年期间不会回国的准备。她说还是不要回去,把钱留着交学费吧。
“机票已经买了”,猜到回答的薇箴早就备好了方案。
薇箴的先斩后奏让妈妈无奈,但她以为薇箴是因为想家就没责怪,说:“既然机票都订了,那就回来吧”。
从木天提分手之后,他们之间再没有通过电话。木天对薇箴不要分手的留言没有回复,薇箴也高傲地保持沉默。直到五月份,回国的前一天,薇箴给木天留言:我要回来了。
第十二章(4): 一席之间
薇箴站在木棉树下,发短信告诉木天:我回来了;我想见你。^_^
没有收到即时回复。薇箴双手插在裤兜里,靠着木棉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想着梁实秋那一句: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
过了几分钟,手机震动,是木天简短的回复:我正在忙关于辩论赛的事。
木天的冷淡令薇箴始料未及,她无言以对,只好以“好,我会等你忙完”回复。薇箴没有责怪,只是想起几个月前听见一个朋友聊到木天谈起她的离开的话语:“如果真的在乎就不会离开,离开的人有没有想过留下来的人的感受?”她真的很心疼,心疼她的离开带给他的伤痛。她只记得他说“你做的一切决定,我都会尊重”时的眼神;她只记得他说“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在一起”的时候的坚持。薇箴没有想过木天的心里藏着这些失望。“或许我应该知道的,不是吗?”薇箴记得还在学校的时候,他们总有一起吃晚饭然后绕着学校操场散步的习惯。有一天傍晚,木天一边牵着她的手一边散步一边踢路边的小石子。薇箴看着他,心里笑着他男子气概背后的小孩子气,嘴里却嘀咕着:“走路踢石子,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啊?”木天并没有像平常或深情或坏坏地笑,一边继续踢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你不走,我以后就不再踢了”。薇箴的脸上顿时没了笑意,可心里却有一丝暖意掠过。她沉默了。她没有办法答应什么,因为这时候走与不走已经不是她能决定。而那时的薇箴也天真的以为距离并不会对他们构成任何威胁。“当初的那些坚持是不是也随着我的离开消散了?”薇箴等待着答案的揭晓。
在等待木天忙完的时候,薇箴跟着室友们去逛街,却是满心思都装着他。突然间电话想起,原来是辅导员。闲聊问候之际,问起辩论赛之事。“地点就在厦大的礼堂,一个小时之后。”薇箴的心无法平静了,她想要去看他,在角落就好。找个了托词,别了室友,冲出商厦,在马路上招手拦了部的士:“师傅,去厦大。谢谢。”没有多余的话,此时的薇箴一门心思都在想着一个小时后的情景。
“我会见到他吗?他会说什么?我要说什么?”
心里的忐忑和幻想让薇箴不禁闭上了眼睛。
不到45分钟,的士就停在了厦大门口。打听之下很快就找到了辩论赛的场地。不需要门票,也没有人招呼,更没人知道薇箴不是辩论方所在学校的学生,却冲动地要来听这场连辩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辩论赛。
离开场还有10分钟,礼堂里面坐了一些学生。很明显地分成两个亲友团的阵容。薇箴随意找了个后排中间的位置坐下,不想太引人注意,又想看得见全场的情形。一落座,就有一群学生进来,坐在了她的前后左右,还凑巧都是校友。原来薇箴的随意一坐竟坐在了他们的亲友团里面。她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礼堂里面渐渐坐满了人,也开始嘈杂起来。薇箴摆弄着手里的相机,调着焦距,琢磨着待会想拍的人。有人过来发抽奖券,薇箴轻轻地摇摇头,微笑着说:“我不要了,谢谢。” “她怎么晓得我此时的心思:虽然自己向来抽奖被抽中的概率不是很高,但是我不想要这个万一。登台领奖不是就会与他面对面?虽然等待那一刻已经很久,但是却跟想象中相差太远,况且不是我们单独两人。我不要这样的重逢。”那个学生还好意相劝:“拿一张吧。待会有抽奖,不一定会中呢。”薇箴执意得摇了摇头,看见她眼里一片迷茫。
辩论赛看似精彩,亲友团的助威声也此起彼伏。其中一个辩手薇箴看着很眼熟,让她想起记忆咖啡馆那个看见她买“剑心杯”时神情怪异的女孩。可是,薇箴的眼神却从来没有离开坐在台下的辩论队队长,他就是木天。那个时候,她的世界很安静,所有的喧嚣都静止,只剩下自己和他。可是他们却好像隔了好远,虽然只有一个观众席。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对话。她在远远地看见他,他并不知道她在现场。
辩论比赛结束,他所带领的团队表现卓然,薇箴看见作为队长的木天脸上的自豪。她也为之高兴。看见木天和队友在前面拍照,薇箴趁着人群散去之前离开,她的心里似乎开始逃避,逃避与他之间不经意的重逢。“我到底在恐惧什么?为什么我离去的脚步如此匆忙?为什么不能见的如此想见,能见的时候又要逃离?”
第十二章(5): 分手约定
带着矛盾的心情薇箴回到了学校。静静地给木天发了个短信:“辩论赛结束了,今晚我们见一面吧”。薇箴看不见当时手机那头木天的神情,但木天却十分讶异薇箴怎么会在辩论赛结束的第一时间就发了这条短信给他。人生其实没有那么多的巧合;纵然有,对于一些人是,对于另一些人却非。不管怎么样,简单的一句回覆“好”促成了当晚的见面。
大约9点,男女宿舍楼之间的长廊,木天和薇箴一起出现。路灯下的他们,注视着彼此,第一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漫长的沉默中,薇箴因木天消受的脸颊心疼不已。终究还是木天先开的口:“我们,分手吧”。
薇箴的眼神定住了,停留在他说出“我们,分手吧”之后低头的眼眸。薇箴的冷静和隐忍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原以为太在乎木天的自己承受不了残忍的“分手”二字,她以为外在淡定的自己会爆发心底的揭斯底里,至少她的泪腺会崩溃。可是,她实在不懂得挽回。
“我真的累了。不是因为没有感情,而是我真的累了。你离开一年,我沉沦了一年。我不想再这样下去,我想振作起来”,薇箴第一次看见泪水从木天眼中滑落。
“亲爱的木天,我多么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你现在的样子,我有多心疼,你知道吗?”薇箴默默地对自己说,口中却不住地道歉:“对不起,是我亏欠了你”,她不禁伸手要擦拭他的泪痕。
“感情并没有亏欠”,他握住她的手,“暂时先分开吧,过回各自的生活。两年之后,我会尽力去美国的,到时候再说”。
“好”,薇箴用一句简单的回答接受了这个分手的约定。“两年的时间我绝对等得起,只要这是他心底的承诺。”
“两年后你会来美国的,对吗?”薇箴想要一粒定心丸。
“现在的我没有办法给你任何承诺,到时候再说吧”。木天的“到时候再说”总能牵动薇箴的神经,让她心甘情愿地等待。木天的言语间总有这样的智慧,让薇箴相信他的真诚,又在不饱满的承诺中挣扎。就像曾经他对她说“我爱你”,她调皮地问他:“你会一直爱我吗?”他说:“只要你的灵魂不变,我就会一直爱你”。薇箴说,“我如何抗拒他狡黠言语间的深情?”
“答应我两件事,好吗?”
“嗯,你说”。
“这件外套暂时还给你,帮我好好地收着。我想两年之后再次穿上他。”木天伸手接过那件灰绿色的风衣,没有说话。“这两年继续写博客吧,就当是为了我。让我知道你的生活,即使我只能远远地看着,行吗?”木天看着薇箴,微微点了点头。
“这些东西是给你的礼物。回去之后再看吧。”
薇箴送了木天一个印鉴和一本圣经,印鉴上面刻着“爱是永不止息”和木天的名字。薇箴保留了刻着她的名字的那一半,上面刻着“爱是恒久忍耐”。她把这一对印鉴当作他们约定的信物,等待着它们拼凑成对的那一天,也希望他一直记得她对他的爱“永不止息”。
虽然还未成为基督徒,薇箴却固执地希望圣经能够引导木天认识神,怀着“爱是恒久忍耐,爱是永不止息”的希望等待他们约定的实现。
“抱抱我”,这是薇箴转身离开前的最后一个要求,她想重新体会木天的温度,并且将这个温度收藏、记住,因为她要靠着他的温暖度过两年的冬天。木天放任了薇箴最后的任性,拥她入怀。她紧紧地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