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引春归-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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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刻,顾雁歌都差点要把皇帝的话当真了,幸好及时刹车:“皇上,还是您替雁儿做主吧,我呀一时也犯糊涂,不知道该选谁好!”
“按理说,忱王是个不错的人选,打小跟你亲厚,身份也合适,可惜阔科旗太远了些,将来难得见一面,小五、小六她们也该想你。不过雁儿喜欢草原,喜欢开阔的地主,阔科旗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咦,听这话,皇帝难道想让她嫁到阔科旗去?改主意了?顾雁歌没敢接话,只听得皇帝又说:“永夜更是个好选择,只是永夜若娶了雁儿,也是该封王了,王不掌兵,到时候这天下可没人替朕守啊。但是要是雁儿喜欢,朕必找出另一个可定边安民的大将来。雁儿喜欢就只管嫁吧。”
顾雁歌这下算是听明白了,皇帝折腾来折腾去,就是希望她两边都不选,一边呢拿亲情绑着,另一头就拿国家大义来压着。于是她顺利地露出皇帝想要看到的纠结,扭捏着揪帕子,摆出一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看着皇帝道:“皇上,燕儿终归是要再嫁的,可是如果眼下求亲的都不合适,那那……那我究竟该怎么办啊?”
“不忙,雁儿再仔细想想,嫁谁都好,只要雁儿高兴。”
顾雁歌低头翻了个白眼,要真这么简单,何必解释那一大堆给她听。
又乱七八糟地拉了些家常闲话儿,顾雁歌就顶着皇帝“期许”与“鼓励”的目光出宫了,走前皇帝还来上一句:“我们雁儿一定要幸福!”
就这么一句话,差点就让她以为自己身在韩剧里,全身鸡皮疙瘩齐齐抽搐,恨不得全跟她说永别。您说就说吧,还非得加上一人畜无害的笑,真是让人有穿越时空的感觉啊!第一回就够了,再穿一回,她的心脏还真没这么强悍。
这宫里头的事儿完了,就该轮到公子上场了,本来今天公子也没机会上场,顾雁歌出了宫门该上马车回府了,宫里的人亲自接来的,自然还要亲自送回去。内监亲自领着她出了宫门,送上了车,还叫了两名宫女侍候着回府。
半道上,小宫女满脸向往地说:“今天街上有集会呢,可好看了,奴婢只在没进宫的时候去看过!”
于是两个小宫女一块一脸天真的憧憬,顾雁歌看了眼,只觉得这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宫女很有意思,于是顺嘴儿逗弄了一句:“要不,我领你们去看看?”
两小宫女立刻欢呼,可欢呼了没多久就又焉了下来:“回宫了,姑姑得主奴婢们的,还是不要去了,谢郡主一番美意!”
要是两小宫女不拒绝,说不定顾雁歌还会找借口拒绝,但这两小宫女拒绝了,顾雁歌反倒来了兴趣:“噢,你们是哪个姑姑管的?”
“是前七所的庞姑姑!”
“嗯,庞姑姑不是挺好的嘛,瞧你们担心的,行了,今天我带你们去玩儿,回头啊让人带话去给庞姑姑,就说是我强拉着你们陪我玩的。”顾雁歌说完又吩咐外头赶车的,就直接去集市上,先别回府了。说完就坐着不说话了,心里在想,这到底会是排好的戏,还是两小宫女犯了活泼劲儿。
有时候想想她也真是个无聊透顶的,都知道是坑吧,还想着往里头跳,可她又偏想弄明白,这里头究竟有什么样的猫腻,于是只好当没看见似的往里头跳了。
上了集市下了马车,前头还好好的,高高兴兴地说着话,顾雁歌都差点以为是她自己多想了,然后正想着买点小东西给俩小宫女的时候。“第一公子”谢大人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跪倒在顾雁歌面前,围观群众们就像是苍蝇见了那啥一样,立马沾了过来,只当是又有戏瞧了。
“郡主,我错了,当年是我糊涂,我混账,我不是人,害得郡主难受,让郡主受尽了委屈,一切都是我的错。郡主,自打您走后,我就没一天安生过,往日您点点滴滴的好,都涌上我的心头。您是那样的高贵,那样的高尚,那样的善良,我是个瞎子,是个笨蛋,我竟然什么都没看到……”谢君瑞一声一声,一句一句,说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悔不当初啊。
顾雁歌凉凉地看着,也不回话也不做反应,倒是先观察起了周围群众们的表情和反应。浅浅笑笑,这时候不该有人出来说句“浪子回头金不换”吗?竟然没安排吗,真是演戏还没演到家啊,这个编剧真是……
“谢公子,你若有些念头,也足见悔悟了,我也乐观,只希望你以后能和青姑娘、江姑娘好好过日子。”话外音,就别来打扰我了,我跟您不想再有任何瓜葛。
可谢公子自然没听懂,反而更是忏悔得深刻,只差没拿把刀出来,以表示自己深刻无比的悔恨之心。周围的围观群众们,慢慢地开始有了议论,有说谢君瑞好的,应该给个机会的,也有说这样的人就该一棍子打死,别给开后门的。
分歧大了哈,顾雁歌冷眼瞧着,这谢公子究竟是想做什么,浪子回头了,真发现她的好了?为什么她觉得不真实也不可能呢,难道谢公子还另有什么目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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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自由之声 第八十四章 围观群众也有爱
人嘛,总是天生的八卦情结,围观古往今来人之天性,顾雁歌扫了一眼四周的人群,轻轻叹气,围观群众们虽然不敢站得太近,但事已经是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出去了。
再低下头来,看着跪在眼前作“翻然悔悟”状的谢公子,曾经自豪地说,只跪拜“天地君亲师”的人,如今为了什么跪在她面前呢。她忍不住冷笑,她可不敢自认为,对谢公子来说有多么多么重要,爱得多么多么深,她不信,想来谢公子自己都不会信。
顾雁歌瞟了眼,忽地眼前一亮,她看见江杏雨了,正在人群的簇拥下发着愣呐。稍微想了想,就有了主意,如谢公子这样的人,万不能留有类似赶尽杀绝太造孽之类的想法,对他呀,还真该一棍子放倒,不放倒了,回头恶心着的还是自个儿。
“是真的吗,你说的是真心话吗?如果真心,江姑娘可否放其回会,青砂有了孩子,自是万万赶不得的,但是江姑娘,不是我容不下她,是她容不下我呢!”
谢公子这时候哪晓得江杏雨也在,就算知道在,这时候他也顾不上了。现在谢大公子只想回到从前“锦衣玉食,人人仰慕”的生活里去,那低门楣、小院落,还得受人白眼的生活,谢公子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郡主若是不喜,今天我就派人把她送回南陈江家去,何劳郡主再为这不相干的人再费心劳神。”
顾雁歌掩面笑,曾经还非卿不娶,非君不嫁,说是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缠个天长地久呢,如今就因为她“不喜”,要送回南陈江家去?真是伟大的爱情啊!
江杏雨也终于在顾雁歌轻声的笑里找回了应该有的动作,从人群中一下扑出来,“叭”地一声重重跪在谢君瑞旁边,泪眼涟涟,楚楚可怜。
顾雁歌于是笑得更加灿烂了,江杏雨也终于忍不住了么,她还以为这女人要旁观到天芒地老去呐!
“君瑞,你怎么可以忘了我们往日的情,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可以这样绝情,怎么可以这样冷漠,怎么可以!你难道忘了,我们曾经说过要相守一生一世,要白头到老,要一女一子凑成人间好字吗?你难道忘了,红烛帐里,你说要待我好,要珍惜我,谁也不能拆开我们吗?君瑞,我爱你呀!”江杏雨挥着袖子掩面,只露出一双盈盈流泪的眼,看起来那么娇柔,那么委屈,一字一句都在哭诉着谢君瑞对她的情份是如何的山高海深,万古不变。
人群中本来已经开始同情谢君瑞的百姓们,立刻开始露出鄙夷的眼神,这头说真心悔过,这头小妾又跑出来搅场子,要人人都这么认错,谪妻的脸面何在。景朝的男人是大都三妻四妾没错,但当街之上,能纵容小妾在“嫡妻”面前,闹出这样的荒唐事来,谢君瑞还真算是独一无二的头一份儿!
“啧,我刚才还觉得这人不错呢,啧,原来小妾都还在身边留着,又想勾搭咱们郡主,真是不要脸,我呸!”某热血群众开始爆了!
某“拿人手短的群众”咳咳两声,找了话来为谢君瑞开脱:“那什么,也不是谢公子的错,是这小妾太不没规矩,有家的妾室要都是这样,这天下还不得全乱套了。”
“呸,你还替谢君瑞这种人说话,你也不怕恪亲王半夜来找你麻烦,就这种臭豆腐渣子,也想取咱们雁郡主。我呸……委屈了一次就算了,难道还要委屈第二次!”热血群众总是要多些的。
另一热血而且八卦的群众上场了:“对了,听说雁郡主还是完壁之身呢,何必让这种小人玷污了去,想想连我都得替郡主觉得亏。这种小人,还是离得越远越好,还第一公子呢,我看啊是第一小人,第一渣子!”
“对对对……”
“就是,雁郡主,别理这对狗男女,打死他们!”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啊,顾雁歌感激地看向人群,虽然群众们拿她当戏看了,当是看了戏有回报,也不介意给看看。顾雁歌再一仔细看,发现竟然有人拿菜叶子预备开始扔了,连忙往后退了两步,两小宫女倒是挺机灵地挡在前头,群众们开始肆无忌惮地开始扔烂菜叶子,甚至还有坏掉的鸡蛋、鸭是……道具真是齐备啊。
嗯,不远处就有一卖鸡、鸭蛋的,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啊,卖蛋的老板无偿把坏鸡、鸭蛋贡献出来,顺便拉好小板凳儿,找好了位置看戏。
“让你们这对X夫X妇在光天化日之下伤风败俗,还打雁郡主的主意。”
扔吧扔吧,最好以后别让这二人再兴风作浪了,可是顾雁歌到底还是低估了谢大公子的彪悍神经,谢公子竟然起身面向人群,大喊:“扔吧扔吧,如果扔了你们能解气,郡主能原谅我的话,就算把我打死了也值得!”
顾雁歌掩面,那还是打死了算了吧,本郡主没功夫原谅你。
只是群众们一见谢君瑞这样,反而不敢扔了,顾雁歌扶着墙,真后悔不该跳这坑儿,这坑真是深啊、大啊,有可能爬不出去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君瑞,你把我置于何地……”
谢君瑞正灿着呢,用力一手推开江杏雨,江杏雨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身上擦破了皮,手肘和身体某些地方都出现了血印子,谢君瑞却看也不看一眼。众人虽然不齿江杏雨,但更不齿谢君瑞,于是齐齐倒向了顾雁歌这头,这倒是顾雁歌始料未及的。
“郡主,我回心转意了,我……”
不等谢君瑞的话说完,围观的人群中哄然响起了各式各样的声音,有的骂谢君瑞不要脸,有的骂江杏雨下X,有的同情顾雁歌。顾雁歌怀疑,那结“收了钱”的“群众”哪里去了,顾雁歌可没看到,人群外头有十几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正在那揉着身上看着这头,已经没胆儿再当“围观群众”了。
借着群众们激奋的时候,谢君功正在劈头盖脸被骂,另一头被江杏雨缠着的时候,顾雁歌赶紧跑了,留下个小宫女在原地:“等会儿,这里消停了,你替我谢谢大家伙儿,顺便替我请大家去喝茶。”
说罢,扔了钱袋给小宫女,片刻不留地溜之大吉了。宫女们没收到过要领顾雁歌来集市的命令,可没收到过要帮谢君瑞的命令,而且一圈儿看下来,小宫女实在觉得顾雁歌太可怜了,谢君瑞和江杏雨这对X夫X妇实在太可恶了。
小宫女在宫里别的没学着,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的本事可学了十足,捏着嗓子脆生生地道:“乡亲们,郡主让我谢谢大家,说是劳烦大家支声,请大家上飞云楼喝茶吃点心。郡主实在是太伤心了,抹着泪回府去了,特地留我下来谢谢大家。我呢虽然只是宫里小小的一个宫女,可也是有羞耻心的,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连看都不能多看,大家伙说说一个人要是连这点心都没有了,还配当个人吗?”
群众们都跟着起哄,谢君瑞其实心里何尝没有存着顾雁歌在意着他的心思,这才敢上演今天这一幕,可没想到顾雁歌这么“薄情寡义、冷酷残忍”,竟然弃他于不顾,让他颜面扫地、无地自容。谢公子自然不会想,当初他是怎么做的,可想过原主的死活和脸面。
群众们被“郡主的感谢”以及实质的物质奖励给刺激了,也不担心回过头来津洲候找他们麻烦。这回扔的也不是什么坏鸡、鸭蛋、烂菜叶子了,而是街角、墙边的碎石头子儿,扔在身上虽然不会太疼。这场面真是石子与碎砖块齐飞,臭鞋子与烂菜叶同在,小宫女还在一边推波助澜,一边侧着脸掩面,好像是不忍心看似的,实则为怕将来被认出来。
江杏雨看着眼前的场面傻了眼,虽然她以前在南陈江家是个不受宠,甚至遭尽了白眼的庶女,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打压,更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印象中,只有江家某个和下人私通的小妾遭过这样的罪,最后被沉了塘。而当时,江杏雨就是在旁边围观的“群众”,她也永远记得当时,所有人脸上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