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龙岛-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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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就相当于电视连续剧天天在演，所以有人才慨叹燕赵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笔者这样调侃，是为了给我们诗人的出场渲染一点气氛。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55章 下半身诗人与宝丽公司
我们的诗人芳名赛丽丽，就出生在产出了“邯郸学步”这个典故的邯郸古城之下。她的父母，是进城谋生的农民，有力气但没文化和技术，于是只得在邯郸古城的城墙脚下开了一家面馆。也许正是因为受了这邯郸古城文化的熏陶，这赛丽丽虽是个女儿身，有着女孩子文秀的一面，而性情又兼有男孩子的野性。小时候，她有两大爱好，一是读书，二是踢球，她读起书来是静如处子，踢起球来又是动如脱兔，看似两种不同的风格竟奇妙地溶合在她的身上。到了中学，她收敛了野性，一心钻进了书本。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了高考，她以省文科状元的成绩考入了北京一所著名的大学。凭喜好，她选择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硕博连读，她读的是的先秦文学专业。除了学业，她从中学时代起就有了一个爱好，这就是诗歌。但到了毕业就业的时候，麻烦来了。因为这时候，汉语言文学专业已经成了*统计的就业率倒数第一的专业，更何况她修的先秦文学更是冷门中的偏门。因为她不想教书，研究所又进不了，于是就成了北漂一族，幸好她除了专业，还有一技之长，还有个诗人的身份。于是一批志趣相投的年轻人就成立了一个下半身诗社，她也就成了一个下半身诗人。
这个下半身不是俗人理解的下半身，而于兴起于2000年的一支诗歌流派。所谓下半身写作，指的是一种坚决的形而下状态，下半身强调的是写作中的身体性，其实意在打开身体之门，释放被压抑的真实的生命力。他们认为，他们已经与知识和文化划清了界限，他们决定生而知之，用身体本身与知识和文化对决。对于他们自己来说，艺术的本质是唯一的——先锋；艺术的内容也是唯一的——形而下。下半身写作的创作方式，指的是一种诗歌写作的贴肉状态，呈现出带有原始、野蛮的本质力量的生命状态。所以下半身的宗旨是：真实、具体、可把握、有意思、野蛮、性感、无遮拦。
赛丽丽笔名吴蔗兰，就是取的“无遮拦”之意，这一点，如果联系一下她的出生地，又是一种调侃，邯郸学步之地出生的她，并没有鹦鹉学舌、东施效颦，而是反其义而为之——标新立异。
诗人有了诗社，在一起吟诗，日子好消磨，但肚子不好对付。吴蔗兰没有赶上一句诗就能哄出成千上万人眼泪的好时代，因为到了她能吟诗的时候，人们的眼睛已经要看到钱才能睁开了。加上她又是学的个苦吟派，是要以搔短的头发为代价换出诗句的，火山爆发式她学不来，所以她的诗，一根头发出一个字，一个字换一粒米，这样子写下来，她就难免“仍就是肚饿”。于是这诗社不久也就作了鸟兽散。
好在等到诗人们各奔生路的时候，吴蔗兰又恢复成了赛丽丽。赛丽丽以她的文才和人才网上了一个大人物。这个大人物就是久历宦海而又爱附庸风雅的杨展平。赛丽丽就是三年前在三沙之歌艺术节的颁奖晚会上认识杨展平的。那时杨展平刚刚从市长升任书记，艺术搭台，经济唱戏的热情正洋溢。但很快，杨展平就拜倒在了诗人的石榴裙下，而赛丽丽，毕竟人到三十，就是眼界再高，也不愿错过杨展平这样的金龟婿。虽然她知道杨展平的老婆就在三沙工作，他老婆大名汪丽平，还是三沙市编委的副主任，但这并不妨碍她与杨展平之间的交往。因为她并不指望与杨展平修成正果。在她看来，不管是夫人还是情人总归是男人的女人，不管是大奶还是二奶，反正有奶吃就行。于是两人就这样裹在了一起。杨展平不会让诗人饿肚子，于是帮她注册了一家公司，这就是宝丽公司的由来。诗人不会做生意，这不要紧，三沙的生意多的是，赛丽丽再没的经济头脑也不会笨到连提篮子收票子的事都不会。
洪峰要不是接了这单生意，也不会关心杨展平的风花雪月事。在这八天的准备中，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杨展平。因为在他看来，三沙的买卖不过杨展平的手，这是不正常的。因此从杨展平这里着手不会错。但如今，在北京，要调查一个人的资料，这些小事洪峰早已不用亲自干。他只提供杨展平的一个手机号码，然后提了几点要求，就有人接单了。不过，要是人家遇到什么障碍，他也会适时地加以指点。
接这个单的人叫柏小成，北京伍德商务咨询公司一个刚刚出道的小伙子，小伙子是无房一族，自己谈不起爱，结不上婚，但对调查二奶小三却兴趣正浓。利用虚拟的身份和业务上的关系，通过合法的手段查询，这是私人侦探业内的潜规则，当回时髦的拍客跟踪*，这也不是犯法。婚情调查，如今只是私人侦探一种初级的业务，柏小成虽然刚出道，业务已经非常娴熟。
柏小成凭洪峰提供的一个手机号码，很快就搞到了杨展平的通话清单，经过对杨展平通话频率的一番分析，也就锁定了赛丽丽这个对象。然后*跟踪，也就找到了赛丽丽的住处。找到了她的住处就可以找个理由到房地产部门查她的登记资料，搞到了她的房产登记资料，也就有了她的身份信息，有了她的身份信息也就可以查她的工商登记信息，查她的银行账户。但柏小成毕竟是个新手，有了她的身份信息之后对怎么查她的工商登记信息和银行账户却没有招了。这时候，洪峰只得为他指点迷津。
宝丽公司全称北京宝丽电子有限责任公司，工商核定该公司的经营范围是电视天线、微波天线、通讯天线、宽带放大器之类。公司的地址也就是赛丽丽的住处，北京西城区的一套高档公寓。赛丽丽平时根本不用管公司业务，这一天，她正吟诗哩，门铃一响，进来一个背着个包的小伙子，一看就像哪家公司的业务员，进门和她闲谈几句就直奔主题，要和她谈宽带放大器的业务。这业务员正是柏小成。而赛丽丽，吟诗正吟到兴头上，正在为一句诗搔着头皮，再加上她眼中根本就瞧不起这些背包串户的小业务员，因此回答得很直接，说本公司今天不做生意，你还是找别的公司吧。赛丽丽本以为一句话就可以将柏小成拒之门外的，洒不想这个却很较真，和她理论起来，说你不做生意，干嘛开着公司？那你们公司究竟做什么生意？赛丽丽一听，知道自己口无遮拦伤害了顾客，心想自己公司既然挂了这块牌子，也就没有理由拒绝接待客户，总不能说本公司根本就不经营电子器材吧，京城藏龙卧虎之地，不知道人家的深浅，再加上她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脱离杨展平而生存，也有意显显自己的本事，于是她一改先前的冷淡，边在网上查看了宽带放大器的行情，边与柏小成谈起了生意。因为她本不想做成这单生意，于是给的价高，第一次，两人生意没有谈成。
第二天，赛丽丽又正吟昨天被打断了的一句诗，柏小成又来了。这一次，赛丽丽看对方一连来了两次，很有做成生意的诚意，而且给的价格诱人，于是也就签下了一单业务。杨展平在赛丽丽签订了合同之后才知道这回事，他一听就觉得不对，因为宝丽公司既没有打过广告，也没有真正着手开展这方面的业务，再加之对方出价离谱，他不得不格外警惕地怀疑对方的动机，怕的是赛丽丽钻进人家的笼子，于是指示赛丽丽即使赔点违约金也要解除合同。谁知柏小成自签了合同就再也没有联系，既没有付定金，也没有打预付款。赛丽丽和杨展平两人谈起这事，赛丽丽以为是人家弄清楚了业务行情之后反悔了，于是这事就不了了之。
柏小成拿到合同，就起诉宝丽公司违约，向法院申请了一纸财产调查令，在查清楚了宝丽公司的工商登记及银行账户往来后，赶在法院向赛丽丽送起诉书副本之前就撤了诉，所以赛丽丽根本就不知道柏小成起诉宝丽公司的事。柏小成到工商局一查，工商登记资料显示，宝丽公司就是赛丽丽的独资公司。
柏小成将搞到的资料交给洪峰，洪峰看了宝丽公司的近期银行流水账，见其账户流动资金全是与三沙相关的公司，特别曾母暗沙工程这次拟中标的粤高公司，先后有几次打款，金额达二百多万，洪峰断定宝丽公司不过就是杨展平的洗钱公司。
正因为早已掌握了杨展平的核心秘密，所以洪峰才相信只要通过翦临风向杨展平传两句话，情势就会逆转，他分析：只要在杨展平面前提到宝丽公司，他就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因为宝丽公司被人秘密调查，他已经被人捏着了软处，他也就会联想到侯少东在招标活动中会不会有什么小动作，他也就会掂量出翦临风这两句话的份量，为求自保，他就不会对侯少东的事袖手旁观，他就会阻止侯少东利用朱超来办什么洪峰诈骗案。想到这里，洪峰也颇有感慨：人年轻的时候总梦想有那么出人头地的一天，所以才开始追求富贵，但追求了到富贵又不能享受，那追求的目的又是什么？因为这毕竟不是人们相信精神可以填饱肚皮的时代了。但杨展平在享受富贵的时候，实际上也就为自己掘好了坟墓。这就是他的宿命，或者叫悖论。想到这一点，洪峰也发出一声叹息：诱惑，不是任何人都能抵挡的。同时，洪峰也想到了一层，虽然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但事情会按自己设计的轨道运行吗？他也没有任何把握，因为现在的人，已经习惯了不按公式生活。所以，他虽然为救闵大武连发三招，但也不敢掉以轻心，只能静观其变，随时准备调整应对之策。
第56章 三个身份扑朔迷离的女人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话一点不假。洪峰算定朱超争功心切，复仇心切，必然会加大审讯闵大武的力度，他也算定即使庄学周律师出马，还带上法律专家意见书，也不足以捞出闵大武，要捞闵大武，只能通过杨展平天牌压地牌。洪峰算计，不可谓不完美。但他之所谓算计，也不过和算命先生算命一样，用的是经验式的归纳法，但演绎出来的结果，未必就正确。关于这一点，经验告诉他，现在的人已经不按公式行事，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他才有所提防。
朱超毕竟也是在警界混出来的江湖成名人物，非等闲之辈，他当然也要把突破洪峰的宝押在闵大武的身上。于是乎，交战双方都把目标对准闵大武，因为时间紧迫，争分夺秒，双方的攻势都是一波接一波，攻势如潮。在朱超，希望早点大功告成，报仇雪恨；在洪峰，不希望横生枝节，破坏一分享受浪漫的好心情。
就在洪峰连发三招组织力量捞闵大武的时候，朱超与此同时也开始调兵遣将，抓紧突破闵大武。
廖政能者多劳，写汇报材料的事自然落在了他的身上。同样的汇报材料，针对不同的部门，需要从不同的角度来写：譬如对纪委的汇报，主要是从党员的先进性要求与办案的作风纪律这个角度来写；写给政法委的汇报材料又要从办案程序的角度来检讨自己的办案过程中的程序瑕疵；对市委的汇报，主要从办案的法律效果与社会效果和政治效果这个角度来写；写给省厅的汇报则是写案件的侦破这一套。本来就是一件事，也多亏了廖政练就了一枝生花的妙笔，这一番折腾下来，一份汇报材料竟写了四个版本，而且个个版本都是言之凿凿，言之有理，当然，最让他闹心的是他都是说的一些言不由衷的话。廖政刚写完汇报材料，校正打印出来，正边欣赏边品味“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句话的滋味时，接到了朱超的电话，听说是到石塘宾馆803房间开会，好生奇怪，以为是上级要开什么视频会，于是只得匆匆往宾馆赶。
朱超虽然据理力争也挡不住纪律对余沐生的双规，但他还是很富有人情味地一直把余沐生送到了市纪委才返回。朱超在回来的车上就打电话通知了廖政、皮庭华和石勇到石塘宾馆开会。这一次，朱超多长了个心眼，临时决定换个地方开会。因为洪峰的帖子来得那么快，针对性那么强，他不得不怀疑上次的会议泄密有遭到窃听的可能。他当然想过通过技侦检查一下自己的办公室和局里会议室，看是否被人非法装上了监控窃听设备，但他不能这么做，因为无论查出来的结论何如，都于他不利：如果查出确有其事，无论是向领导汇报还是向部下解释，他都难以启齿，堂堂一个公安局都被人监控窃听了，这事传到社会上，更是一个笑谈，要是传到网上，那又是一个别有用心的人炒作的好素材，他朱超丢不起这个脸；如果查的结果证明没有这回事，他也在部下面前拉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