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人生路:一名女总监的奋斗史-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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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一年十二月十二日
晚上，爸爸过来检查我的学习情况。
“让我看看你的作业，笔记哪？”爸爸说。
我真有些懵了，从前看的书都没有留下笔记，作业也都有正规的作业本，东一张西一张的也没有留下来。哎，等着挨磕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爸爸生气了。
“我以为你每天都在学习那，都做什么了？年纪轻轻不学习，没有点志气和毅力怎么行。看看你的两个哥哥，在家的时候是怎么学习的。”
我边笑边哼着，妈妈做在边上做衣服，我冲妈妈说：一个月给你拿回来一打钱哪。上学了谁给你往回拿钱。
爸爸说：“当老人的不希望你们挣多少钱，是希望你们能够有出息。”
看样子爸爸到是真的生气了，我笑着说：从明天起，一天请你检查一次笔记和作业，当我的老师。
爸爸有点哭笑不得，哎，我这个不争取的姑娘啊。
也是，一次又一次的决心，总是保证不了，我自己也气。
爸爸走后，我找出了好几个本子，设了物理笔记，数学笔记，化学笔记，语文笔记等等。
妈妈见我又翻箱倒柜，对我说：“大燕，还真有点立竿见影的劲头。”
爸爸妈妈给我起的乳名叫大雁，而在上户头的时候却写成了小燕子的燕，我对他们说，飞不高是因为是个小燕子的燕。
我说：那当然，说到就做到。
学习了一个小时，真的要好好谢谢爸爸。”
十七
十七
在八二年的三月六日和七日，青燕参加了电大的考试，走出考场，青燕感觉有些心灰，她没法感觉这次考的结果如何。考试的大都是她的同学，还有一些是高一届的经过插队回来的知青。
回到家里，爸爸问：“答的怎么样？”
“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总的还是应该可以的吧。”青燕比较低调的说，她真的是怕考不上。对于她，机会只有上电大，还有是南方的职工大学。今年这是她的一次机会。
她太渴望上学了，每当朝华暑假回来，她就有种失落感。转眼，高中毕业有两年半的时间，而她，在这浑浑噩噩的混了两年的技校，又在这大坝上爬上爬下的半年多的时间。
她不相信，她的工作就定位在这里。她不属于这里，这是她坚信的。
她清楚的了解自己，她的弱势，脑袋不很聪明，可比较努力，用的功夫比别人多，还有总是有些失眠使她很难能够全身心的复习。还有工作的担子有些多，她这半年里担任了，团支部的宣传委员，工会小组长，工资员，还有日常的机器检修电器安装，工作地点实在是太远，冬天里东北的天气实在是有些令人难以忍受。
这天中午，爸爸回来了，青燕这些天一直是盼望爸爸回来会给她带来好消息，因为电大的成绩这几天就要出来了。
“燕子，你没有考上。”爸爸进门带着些遗憾的表情说。
青燕心咯噔一下，只是觉得血往上涌，她满脸通红，几乎要哭出了声。
可爸爸却笑了，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单，递给了青燕。
“爸爸怎么这么会吓唬人，吓死我了啊。”青燕破涕为笑。她看到，那纸单写了青燕的成绩，排名第十。
“妈妈，妈妈，我考上电大了。”青燕飞奔屋里。
这次电大总共招了两个班，前20是电子专业，后20是机械专业，青燕在电子专业。
林军也没有考取电大，那个年代，能够考取电大，也是很荣誉的事情，并不是想上就能够上的，毕竟几百人参加的考试，只录取四十人。
那天，青燕去看萍萍，萍萍顺利的进了医院，并且到了哈尔滨去进修了，主学内科。
“我马上还要去哈尔滨，学校放假，回来呆几天。”萍萍对青燕说。
“好好进修吧，我电大马上也要开始复习高中课程了。复习一段时间才开始正式的电大课。”青燕说。
“这电大怎么上课啊，见不到老师怎么办？”萍萍问青燕。
青燕笑笑说：“就是在电视里面老师讲课，都是很有名的老师讲课，不比正规大学的差，考试都是正规大学的老师出题。那里在派老师来辅导监督。”青燕给萍萍解释着说。
一会，闵红也来了，她是专门来看萍萍的。她们三个，是从小一起玩大的玩伴。闵红学习成绩差一些，她高中毕业直接出了民工，又顶替父亲接了班。她已经跟她的同学开始谈婚论嫁了。
闵红是个爽朗的姑娘，她有一对若人喜欢的长辫子，走起路来在身后来回的摆动，她穿戴朴素，言谈举止总是给人豪放快乐的感觉。
萍萍说话慢声细语，感觉有些娇小玲珑的样子。
青燕问萍萍，“跟永过的还好吧。”
“一般吧，他就知道养鸡养鸭的。”萍萍一脸的无奈说。
“瞧你多有福气啊，回到家里什么也不用干，饭有人给你烧了，还给你养了那么多的鸡鸭鹅的，你就吃现成的。”闵红对萍萍说。
“快说说你的那位吧。”萍萍问闵红。
“他也就是上班，我们打算年底结婚。”闵红说。
“你们都结婚吧，我的那位还不知道在哪里哪。”青燕说。
“你已经是大学生了啊，要找什么样的没有。又是才，又是貌的，你都全了啊。我都嫉妒死了。”闵红撇撇嘴对青燕说。
“哪有啊，我都是老大难了。以后很难找到对象的。”青燕抢白说。
她们三个儿时的玩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不知不觉天都黑了。
那天晚上，青燕做了一个梦：
有个同学找青燕开会，青燕问：“开什么会。”那同学说：不知道。
青燕随她去了，进了屋，满屋子的人。
老师说：“人到齐了，开会。”
“我们一定要飞好，决不准飞坏。下面我们到外面去飞。”那男老师对着大家说。
这里有萍萍，有闵红，还有朝华，都是她的好朋友。
青燕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鸟，雪白的羽毛，她打着双翅想飞起来，朝华在前面飞。
“朝华等等我，我怎么飞不高啊，飞不起来了。”青燕努力像朝华喊着。她满头大汗。翅膀有些不听使唤。
她到了一个场地上，见男同学像珊瑚一样来回的旋转，老师变成了教练在边上。
青燕往天上看去，见朝华，萍萍，闵红还在天上飞。
朝华忙找教练：“我怎么飞不起来哪。我的翅膀哪里去了哪？”青燕发现自己没有了翅膀。
教练说：“你的基础不好。”
青燕急了，她努力的往上飞，往上飞。她飞起来了，在万里蓝天上，晴空万里，她自由的飞翔。
她咯咯的笑出声来，我会飞了，我能够飞了。
醒了，青燕仿佛真的飞起来一样。怎么就这么的醒了哪。那梦，几十年过去了，她总会记得那个她曾经飞起来的梦。
十八
十八
离开了大坝爬上爬下的日子，离开了工作服，三大件，青燕感到好轻松，她没有白付出。
为了电大正式课程，电大补习了文化课，复习有三个多月的时间，这期间青燕还是在家里，尽管上学有些远，可还是比较方便的。
82年的八月份，电大正式开学，青燕打起背包去了新校区，这校区离吉林市很近，也就有17公里。
这是青燕第一次离开家去读书，做火车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够到学校。第一次离开父母，也离开了那个小镇，那个小镇曾留下了她多少童年少年的记忆啊。
这天青燕下火车来到了学校，她脸色白皙，由于几个月没有在工地里面，脸已经明显的恢复过来，不在是那么被晒的黑黑，脸色白里透红，显的很青春阳光。
“我叫青燕，你哪？”青燕的宿舍已经来了有三个人，青燕是最后一个到的。她对站在她身边的一女生问。
“我叫王英，你在下铺啊？我是你的上铺。”王英正在收拾床，她回头对青燕说。
青燕看到这个上铺，她眼睛很大，白白的皮肤，扎着一个长辫子。
“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以后多互相关照。”王英很是爽朗，她笑呵呵的对青燕说。
“好，多多关照。我们是上下铺，请你多多关照。”青燕对王英说。
铺好被褥，收拾好日用品，王英说：“青燕，我们去食堂吃饭吧，以后我们俩一起搭伙。”
“嗯，好啊好啊。我第一次离开家，爸妈对我很不放心，有你做我的同学，我告诉他们，他们就放心了。”青燕笑咪咪的对王英说，一对酒窝显现在她的脸上。
上电大并不比上正规大学轻松，每日面对的是电视，稍不留神，老师的讲解就一带而过。
刚开课的是普通物理，普通化学，英语，高等数学，政治，体育。
每天上课，作业，看书，青燕跟她的同学一样，都感到压力很大，过去的学习，都是有老师当面讲授，而如今是面对这光秃秃的电视，虽说有辅导老师，但是，那都是起辅助作用的老师，关键还是在于听课。
青燕的专业是电子专业，这个专业在那个时候听起来是很好的专业。
她的寝室里共住了八个女生，青燕基本跟她的上铺王英接触的比较多。在选班委的时候，青燕被选为学习委员。
每天晚上，她和她的舍友都要复习到11点以后。青燕是个要强的女孩，她的成绩在考电大中并不低，第十名，应该是属于优等生那种，她一直很努力，很用功，靠她的努力，靠她的用功，在过去的小学以至于中学，她的成绩在班级里并不很差，而且，她比较喜欢帮助人，班里的很多事情，都是挣着抢着干，所以，在电大里，她不想让自己的成绩落在后面。所以，她每天也会学得很晚，但是，因为有失眠的毛病，她总是要求自己在十一点种就睡觉，但是，很多时候她是睡不着的。
“王英，我有很多天晚上睡不好觉了。”那天青燕很沮丧的跟王英说。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啊，不用那么用功的，你的成绩不错，不用那么苦自己。”王英开导青燕说。
“我在家里一直就睡眠不好，现在来到这里，更加的睡不着了，很小的声音就很干扰我，还有上铺翻身的也会影响我，每天你看晚上她们都睡的很晚，你看，那个晓旭每天点着手电要学到一点钟，她不睡，我其实根本没有睡着，每天也要陪到一点点多钟才能够睡，我睡着要到两点钟，早晨5点就要出早操，感觉刚刚没有睡一会，就到早晨了。我快坚持不下去了。”青燕有点伤感的说。
是啊，青燕来学校这两个月的时间，每天黑眼圈很严重，她上课时常走神，头脑发胀。
这跟中学不同，那高考阶段，她还是在家里，那时候她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睡眠不好，但在家里，她可以适当的调节睡眠时间，还是自己一个人的房间，而现在在电大，不到20平的房间，上下铺住了8个人，可以想象那拥挤的房间。
青燕感到自己有苦不知道跟谁去说。只有跟王英能够说点心里话。
王英说：“我跟她们说去，让他们每天晚上不能够超过12点，必须睡觉。”
晚上11点多钟，大家都从教室回到了寝室。
王英冲大家说：“青燕晚上睡眠不好，希望大家晚上能够照顾一下，以后12点以后不许打着手电桶看书。”
“我反对，看书是个人的自由，我打着手电在被窝里看书影响谁啊，如果这都影响，就别在这里读书。”晓旭边吃着苹果边冲王英说。
“算了算了，不用考虑我，你们还是想学到什么时候就学到什么时候吧。不用考虑我。”青燕觉得因为自己会影响了别人的学习，感到很是不好意思。
“青燕，不是我不同意，我的学习成绩差，我不晚上加点劲能行吗，又不能够在教室里看，我只能够在被窝里面看，你成绩那么好，当然不用晚上看那么晚了。”晓旭向青燕解释着说。
那天晚上，青燕照常失眠，她辗转反侧，左翻身右翻身的，查数，查数，已经豪无用处，怎么都控制不住那活跃的神经，怎么都睡不着，她听到了王英轻微的鼾声，还有晓旭那牙齿咬牙的声音。在看看夜光表，又是近两点的时间了。八个女生，只有青燕还没有睡着。
她感到很痛苦，随之，心情也难受起来。在她的童年里，她没有想象到人生是这么多的无奈，她竟然总是因为睡不着觉而苦恼，对于别人，睡觉是最好的休息，而青燕，感觉现在睡眠对她是一种煎熬，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难以入睡。
她心里急起来，这怎么办啊，明天还有那么多新的课程，明天还有那么多的作业。心情随之焦虑起来，焦虑的心情，使她更加的难受，她不知道是心难受还是胃难受，总之她想哭，爬在被窝里，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她想起了父母对她期待的目光，想起了闵红，萍萍对她投来羡慕的目光。在八十年代初，能够上大学那是何等荣耀的事情，而今，她却因为睡不着觉而苦不堪言。泪水打湿了青燕的被子，她努力不发出声音来，而心却是痛苦的要死。
明天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