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兰教各民族与国家史-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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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中奠定了,这种散文作品曾由伊本·穆盖法耳译成阿拉伯文,因而使得阿拉伯历史学家特别是泰伯里能加以利用。957年,一个高级官吏艾卜·曼苏尔·马马里派了四个人将这部传说全部改写成爲新波斯散文,献给当时爲呼罗珊境内都斯的统治者阿卜德·拉札克的儿子艾卜·曼苏尔。第一个尝试给这部材料以当之无愧的形式的,是诗人达基基,他居住在萨曼王朝努哈·曼苏尔国王(976年至997年)的宫廷里,但是他在刚刚写完了约一千首诗的时候被一个娈童所杀害了。约在 990年,都斯的菲尔道西承担了他的未了工作,当时菲尔道西年已六十,他在十一年之后完成了这部着作。从这部《帝王纪》中,我们看到了达到极臻完满地步的波斯史诗体的精华,尽管这里面还有许多的陈词旧套,却表现了一个天才诗人的杰出的文笔。这本书是由菲尔道西献给他本国的统治者麦哈茂德苏丹的;在许多地方,他歌颂麦哈茂德是最强大和最仁慈的统治者。但是他所盼望的报酬却没有得到,只是在后来,这个苏丹才送他一份礼物——一份不值钱的薄礼。菲尔道西的反应是在他的这部不朽着作上写了一篇带有尖刻讽刺性的序文,藉以抵消这本书对苏丹的歌颂。之后,爲了逃避他的君主的报复,他移居西部,到了布雅王朝白哈·道莱在巴格达的宫廷,在那里,他写了一部史诗《优素福和祖莱克赫》,其气魄与“伊利亚特”相仿。这部史诗仍然证明这个年已七十多岁的老人的精神,却特别清新,虽然因爲他长期从事写作,他下笔很快而且根据波斯人的判断,这部着作还比不上《帝王纪》。这个年迈的诗人实在不能再适应伊拉克的十分不同的生活条件,因此,他在知道麦哈茂德愿意宽恕后,回到他原籍的城市去;1020年刚过不久,他就在那里死去了。菲尔道西用完善的诗的形式写成的着作是集他的人民的神话和历史故事的大成,尽管它涉及的范围颇爲广泛,比“伊利亚特”大约大八倍,但从不落巢臼,使用陈旧的技巧,波斯人把它当作波斯文学上最伟大的杰作,是一点也不过分的。他的风格自然是波斯人和后来的土耳其人全部史诗作品的范例。由于这个缘故,在礼萨·巴列维国王的统治下民族意识已经觉醒起来的伊朗人民于1934年在全国庆祝他们的最伟大的诗人的一千周年纪念日,这是完全适当的,虽然由于缺乏年代考据的传统,这个纪念日的年代日期的确是有些任意选定的。
虽然布雅王朝已证明没有能力制止在帝国中心爆发的无政府状态,波斯人在这里也很快完全被土耳其人驱逐出去了。在土耳其斯坦的伊莱格汗和加士纳的苏丹中,一个注定要统治整个近东的新的氏族兴起了。约在970年,乌古思部族的酋长塞尔柱克连同他的部族从吉尔吉斯草原进入赛痕河流人阿拉尔湖入的詹德之后,又从那里到了布哈拉。乌古思或称奥古思部族在他们皈依伊斯兰教后又称土库曼人,就是原来在第六世纪时曾建立北部王国而在这以后往西部游牧的那个土耳其族大集团。这些土耳其人在他们皈依伊斯兰教以后,,信奉逊奈,因爲逊奈的清晰和朴素的信仰内容是适合他们的简单的头脑的,并且是他们还天真无瑕能够满怀热情的心灵所真心诚意接受的。塞尔柱克的部族这时参加了萨曼和卡拉汗王朝之间的各次战争,后来也参加了伊莱格汗和加士纳苏丹之间的多次战争。但是他们爲了自己的利益也进行了一些袭击,使他们远到西部的阿塞拜疆和伊拉克。1040年,塞尔柱克的两个孙子突格里勒·贝格·穆罕默德和沙格里·贝格·达乌德在夺取撒马尔罕和布哈拉的尝试失败之后,从加士纳苏丹麦哈茂德的儿子亦即继承人麦斯欧德的手中夺取了呼罗珊。在麦尔夫,达乌德命令人们在星期五聚礼时诵念他的姓名,突格里勒·贝格则在尼沙浦尔要人们在星期五聚礼时诵念他的姓名。由于加士纳人之间爲了争夺王位而很快发生了内讧,塞尔柱克人得能乘机扩张了自己的势力。他们将花拉子模和塔巴利斯坦夺了过来,在 1043年甚至将“波斯的伊拉克”(米地亚)也夺了过来。他们不费什麽手脚便把波斯的布雅王朝消灭了。他们继续把大本营往西推移,最初到了拉伊,以后到了伊斯法罕。
无怪阿拔斯王朝哈里发嘎义木(1031年至1075年)宁愿要这位东部的新统治者而不要布雅人作爲他的保护人了,何况,他的布雅保护人这时已被一个名叫白萨西里的土耳其将领剥夺了所有的权力。1055年,当突格里勒·贝格在胡尔万等待出兵时,哈里发给他以在巴比伦尼亚境内星期五聚礼时诵念他的姓名的荣誉。布雅王朝的末代国君麦立克·赖希木于1058年死在拉伊的一个地牢里。但是塞尔柱克人要对付白萨西里却不容易。白萨西里已逃到北部,当突格里勒·贝格追踪他到摩苏尔时,突格里勒·贝格的同父异母兄弟易卜拉欣·伊拉勒离开了他而回到伊拉克。突格里勒·贝格只是在得到了他的侄子(西吉斯坦的统治者达乌达的儿子)阿勒卜·艾尔斯兰的帮助后才制服了易卜拉欣,1059年 8月3日,易卜拉欣由于这次背叛而丢了性命。白萨西里利用这种纠纷和阿拉伯乌克里国君古莱氏·伊本·巴德兰结成同盟,占领了没有防备的巴格达。当后者将哈里发送到美索不达米亚的阿纳地方去时,白萨西里则命令人们在星期五聚礼时诵念法蒂玛王朝的穆斯坦绥尔的姓名。突格里勒·贝格一俟腾出手来,就将哈里发嘎义木送回巴格达,并从哈里发那里得到东方和西方国王的封号以酬谢他的功荣。白萨西里逃到瓦西特去,于1060年初在那里和塞尔柱克军队进行的一次战争中被杀。
突格里勒·贝格在1063年死去,由其侄子、达乌达的儿子阿勒卜·艾尔斯兰承继王位,阿勒卜·艾尔斯兰在他的父亲晚年时,已在他的父亲的领土中技政:最初,他必须击破若干拒不承认他的地位的亲戚的抵抗。但他很快能在四面八方扩张他的领土的疆界。他在东部征服了位处博斯特和喀布尔之间的苏步兰小国;他在西部亲自和拜占庭人进行了若干次的战争,虽然没有取得多麽持久的胜利。1071年8月26日,他在马拉斯柯特打败了拜占庭皇帝罗马纽斯·戴奥哲尼斯,并加以俘虏。后者在被释放时却不能实行他同意的和约条件,因爲在这同时米迦勒七世已登位。但艾勒卜·艾尔斯兰能从法蒂玛人手中夺取了他们一直到大马士革的领土。1072年12月,他爲了要夺回他的家族的原来游牧地而在奥克沙土河以东的地方征战时,给一个他要处以死刑的反叛者所刺杀了。
艾勒卜·艾尔斯兰把自己还未成年的儿子马里克沙托给大臣尼采木·木勒克,后者曾在他的父亲手下当过呼罗珊总督。这个副摄政几乎有无限的权力,马里克沙一再尝试摆脱他的影响,但是没有成功,虽然他自己的王位完全是靠这个大臣打败了叛逆的亲戚后才有了保障的。对付哈里发的政策也是尼采木决定的,他使哈里发的朝廷受到和他友好的官吏们的监督。1083年,他在这方面遭到了抵抗,他就反对哈里发的最后一个直属藩臣、迪雅贝克的麦尔旺王朝的统治者,以此泄恨,这样,他加强了他的势力。在尼采木·木勒克的统治下,波斯和巴比伦尼亚又享受了一个时期一定程度的繁荣,虽然这个大臣(或称阿塔贝格,意爲苏丹的保卫者)主要是他提倡神学和学术而着称的。他提供了良好的设备,在帝国的各重要城市内都设立了宗教大学(阿拉伯文爲迈德赖赛)。从第十世纪末叶起波斯就已有这种学校,这是有史料可查的,但是这个塞尔柱克王朝的大臣特别赞助,在,1065—67年间,他先在尼沙浦尔在巴格达设立了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学校尼采米亚大学。艾什耳里派的已故创始人阿里·阿什里(死于.935年)的主要努力是把穆尔太齐赖派的辩证方法同正统思想调和起来,当初突格里勒·贝格的大臣还热衷于迫害阿什里派神学家,而尼采木·木勒克所赞成的却正是这一现代倾向。
在尼采木·木勒克的保护之下,伊斯兰教最后一个伟大的神学思想家安萨里首先在尼沙浦尔然后在巴格达的尼采米亚大学完成了他的着作。安萨里在年青时曾深入研究了烦琐哲学派的司法一神学体制,并在一系列的杰出的教课书内作了一番叙述。在他的恩主尼采木·木勒克于1092年被一个狂热的易司马仪派用匕首杀害后,他研究了易司马仪派的教义,并写了许多辩论文章来加以驳斥。他在这方面的工作也导致他对哲学作更深入的研究。虽然他极其热心地研究了各种体系的教义,但是,其中没有一个体系使他对真理的追求有什麽满足,因此他一度成了一个严重的怀疑论者,他从青年时代起就一直流露有怀疑论的倾向。他在精神发生危机的时候,经历了一种带有决定性意义的宗教感受;如同先知本人一度因爲害怕在最后审判日要作出交代而意识他的使命一样,安萨里也考虑起自己灵魂的得救问题。他因此在1095年放弃了他在巴格达的优越地位而宁愿过一个流浪者的自由生活,目的是爲了彻底检查他的在宗教和理性之间发生严重冲突的信仰。他变得越来越倾向神秘主义,这使他亲身有了笃信的体验。他过了十一年平静的隐居生活,其中大部分时间在叙利亚,写了他的论
《宗教科学的复兴》的着作,这本书在伊斯兰纪元第五世纪开始时 (约西元“06年)出版。据说先知曾答应过他的信徒在每个世纪开始时会派来一个能使他们的宗教得到复兴的人,安萨里明显的感到这就是他的使命。他完成了由阿什里开始的、把辩证法和神学始终加以调和的工作,并且爲伊斯兰的教义提供了以辩证法爲基础的新结构。在巴尔基雅鲁格的兄弟、1104年即位的塞尔柱克王朝苏丹穆罕默德和尼采木·木勒克的儿子、大臣法赫鲁·木勒克的坚请下,安萨里在尼沙浦尔恢复了公开的传教活动,但是不久之后就回到他的原籍都斯城再度过隐居生活,他于1112年12月 19日在那里死去,那时只有五十四岁。虽然他的着作并不总是爲他的同时代人所能完全了解的——的确,相传西班牙的正统派的狂热教徒甚至将他的着作焚毁掉——但是他并没有失传于后世,而且是伊斯兰教的进一步发展中一个很起作用的因素。
次于神学,纯粹科学在塞尔柱克王朝时代也引起了很活跃的兴趣。有名的数学家欧麦尔·赫雅木出世比安萨里晚,大约死于 1132年。欧麦尔·赫雅木是第一个用代数解决不仅是代数上而且也是几何上的立方方程式取得成功的人(他分出有十三种立方方程式)。他作爲数学家的声誉既着,苏丹马里克沙,查拉勒丁便命他负责改革历法;当然他所建议的查拉里纪元是行不通的,虽然其精确性却超过格雷高里历。他在欧洲出名主要是据说是他写的风趣的波斯四行诗,这些诗有时轻松地,有时则深刻地宣扬一种自由自在的享乐生活,并且把伊斯兰教的基础溶化在神秘主义的泛神论中;这些四行诗经菲兹杰拉德富有诗意的转述,多年来在盎格鲁—撒克逊世界里流传极广,外交家法兰西斯·罗森也曾把它们介绍到德国。这些四行诗中有不少在其他诗人的诗集内也一再出现,因此长期以来有人怀疑它们是否出之欧麦尔的手笔:现在我们既已知道他的真正的神学和哲学的着作,因此这些四行诗中所表现的观点不能再归于他了。
当这个时代的波斯人在努力解决最先进的宗教和科学问题时,一个阿拉伯人创作了一部作品把阿拉伯语言中所有的细微的差别都包罗无遗。阿拉伯人的叙事散文在伊斯兰教之前的古代曾经用插丰富而缺乏前后连贯性的形象手法描绘贝都印部族所进行的小规模战争,这种散文在描述伊斯兰教征服史中所发生的大事件以及伊斯兰教内部争夺权力的争夺也显出它的技巧。我们已提到过,要使这些过眼烟云的事件的描写贯连成爲帝王历史的叙述,伊朗文化提供的刺激在开始的时候是必不可少的。在伍麦叶王朝的统治期内,除了记述袭击和战争外,出现了许多关于着名情侣的传说,这成了后来得到进一步精采加工的短篇故事的基础。但是这项工作通常是由来自民间的讲故事的艺人来担负的,因爲在思想严肃的人看来它们是不值得花费他们的功夫的。这一门艺术只有通过语言学家才流传一些例子下来,因爲语言学家发现在解释他们传给后辈的诗中这些例子是很有用的。来自印度人的丰富的叙事文学的材料也在早期由波斯人介绍给伊斯兰文化。但是今天我们所知道的只是保存在从第十世纪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