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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断层线-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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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90年代,日本经济弊病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美国并没有完全克服它在1990年到1991年之间所遭遇的经济衰退,因此对日本商品的需求很小,(历史上去很大),也就无力帮助日本走出衰退。知道21世纪早期,日本为了摆脱经济泥潭的多次努力都失败之后,美国为了应付互联网泡沫破裂而采取的措施才增加了日本的出口量,再次帮助其走出了困境。
要摆脱对出口的依赖,进而实现经济的均衡发展,这个过程定然不会是自然顺利而没有曲折的。暂且不说出口部门的作用及其继续带来的巨大收益,但是转移经济发展的侧重点就需要付出很大代价,而且政府用来扭转过去造成的经济结构失衡的工具也是很有限的。比如,国内部门的工资较之于这些部门的生产率还是相对比较高的。允许工资差别化,虽然对于促进服务业繁荣来讲具有一定的作用,但是将会使当前在服务业就业的人群的收入大幅下滑。他们反对这种变革的动力很强。此外,外国资金进入服务部门将有助于提高效率。但多年的政府保护和过度调控却很难客服,而且强大的利益集团,比如日本的理发店,就爱个年会反对竞争和外资进入的。
相似地,消费者越来越懂得谨慎消费了,而且零售金融业也不是很发达。日本家庭不同于美国家庭,他们不愿意借钱来花。老年人很难忘却战后的贫穷与不安全感,也很难忘记之后储蓄被认为是爱国行为的经济增长阶段。而恰恰是老年人最有消费能力,使他们决定了消费格局。曾有一段时间,日本的年轻消费者被寄予了厚望。但数年萧条的经济形势之后,他们似乎也无奈地退却了,或许巨大的公债和资金短缺的养老金计划会给他们造成另外的重担。日本的经济改革需要巨大的政治意愿。而由于现状令人十分舒服,而且相对衰落的速度较慢,因此,改革的政治意愿十分缺乏。
 中国将会加深还是弥合断层线?
随着后起之秀不断强大,世界在未来会变得更加平衡吗?德国和日本的历史经验给未来敲响了警钟。许多后起之秀即将加入到中等收入国家行列中来。他们是否会继续过分依靠出口?一旦他们富裕了,他们是否会进行经济改革让经济重新回到平衡增长的轨道上来?中国的表现至关重要。如果没有什么重大事件的阻碍,在未来十到二十年,中国很可能成为世界最大的经济体。虽然中国拥有巨大的国内市场,但它也走了外向型增长的道路。
与其他走外向型经济道路的国家相比,中国的家庭消费占国民收入的份额远低于平均水平。因为像其他发展中国家一样,中国的经济数据是不能完全相信的,经济学家经常认为中国非常规的畸形发展是数据问题。但是假设这些数据是正确的,那为什么中国的家庭消费如此之低呢?部分原因是因为中国家庭不能再依靠亚洲传统的养老保障,即孩子。根据政府的政策,大部分夫妇只能有一个孩子,六个大人(四个祖父母和两个父母)将来都要这一个孩子来赡养。难怪大人们,尤其是祖父母,都想快点攒钱。更糟的是,他们当中的许多曾在国企工作的人,都失去了从摇篮到坟墓的福利待遇。随着经济发展,所需要的医疗等服务,价格上涨非常快。中国正在改善养老和社会保障系统,但是国家要花几十年的时间才能说服公民相信政府的承诺。
中国的外向型增长战略还面临另一个更传统的问题。作为中国经济总收入的一部分,家庭收入很低。工资低是因为大批的劳动者仍然想从农业转向工业。家庭收入受限的另一个原因是国家会以低利率的形式向国有企业进行补贴,这就意味着家庭存款从银行得到的利息也低。另外,许多福利,比如教育和医疗,都不再由国家免费提供,这就进一步减少了可支配开支。
最后,家庭消费低可能是因为中国人觉得自己比实际上要穷。国有企业并不把红利分给国家,因为每个家庭并不是直接拥有他们的股份,他们没有看到国有企业的高利润变成自己财富的一部分。当然,从长远来看,这些国有企业创造的财富会被重新分配为公民服务。但是现在,家庭认为他们并没有从中受益,所以他们的消费比他们应该消费的要低,如果他们能把自己想的富有一点的话。
   国内消费水平低使得经济过度依赖国外的市场需求。此外,即使中国能够找到合适的途径,在危机中促进家庭消费,但这种消费在全部需求中所占的比重十分小,因此对拉动经济增长的作用也不大。因此,每当中国当局需要在全球经济下挫之际保持经济涨幅时,便会刺激投资,而且他们确实需要保持经济增长来符合民众的期待。他们把大量的贷款从国有银行体系下拨给地方政府和国营企业,使其能够在现有的基础上增加规模,而不考虑长远的盈利能力。目前为止,中国已经成功地落实了“栽好梧桐树 引来凤凰栖”的策略来发展基础设施。固定资产投资过快也会带来很大的危害,尤其是在基础设施已经完备的情况下。正如麻省理工学院的黄亚生教授所指出的那样,中国官员热衷于形象工程,建造巨大的机场、豪华的现代化大楼(尤其是官员们自己用的大楼)以及大型购物中心。这种经济刺激方式是不是能够长久维持下去尚不明朗。过去,中国的领导层在必要的时候已经做了调整。他们能在为时已晚之前远离出口拉动增长以及固定资产投资的诱惑吗?只有时间才能告诉我们中国是深化断层线还是弥合断层线。
摘要与结论
发展较晚的国家最初并不注重创新,也没有创新的动力,因为富裕国家已经客开发了必要的技术,而且这种技术可以被特许使用或者可以借来使用。他们在处理基础教育缺失、劳动力技术水平低以及医疗保健体系不完善等传统发展问题的同时,竭力弥补一个基础性的缺陷:现有组织的缺点。它们认为,加强组织的过程需要政府进行大规模而比较慎重的干预。新成立的企业必须得到优惠待遇。然而,真正的危险在于,新成立的企业要求长期保护,并会遏制经济增长,这一点在印度20实际60年代到20世纪70年代的经济停滞中已经暴漏了出来。
其中的一个选择就是增加国内竞争,削减准入门槛,取消多重补贴。但政府认为这将浪费资源,
可能会危害到当前刚刚实现盈利的企业。此外,国内市场狭小,再加上对企业的优惠政策会抑制家庭消费,使国内市场受到进一步压制。解决之道在于发挥世界市场的约束力以及吸引力。政府运用向外资开放经济带来的威胁迫使企业实现自立,强迫运行良好的公司展开竞争,扩大出口。政府强行进行这种转变面临着强大的压力。企业希望政府能够继续保护它们,这样就能过上平静而盈利的生活。但有些政府,尤其是设法避免私营企业的影响的专制政府,会推动向出口导向型经济的转变。今天让我们庆祝的就是这样的增长。
不幸的是,他们的增长严重依赖出口。在追赶发达国家的那些年中形成的政府政策,国内及的利
益团体以及家庭习惯的共同作用,也导致了这种依赖性。世纪因此失衡了,而市场却不易扭转:
我在世界货币基金组织任职的多数时间都在就全球贸易失衡的问题发出警告,而不是金融问题。
这两者相互关联,因为全球出口国有着大量的外贸盈余,他们迫切需要寻找那些政策不足而倾向
消费、却又能够凭借自身的信用借款的国家。,至少短期内是这样。在20世纪90年代,发展中国
家,尤其是拉丁美洲和东亚地区的国家,因过度支出而陷于困境。这如何发生以及为何发生是我
接下来要讲的。 
  
第三章 不稳定的外国融资
20世纪80年代及90年代,德国、日本等出口大国正在努力为其过剩的商品寻找销售市场。发展中国家比较贫穷,人均消费水平及投资水平偏低,但如果能够成功实现融资,则其消费水平很可能会大幅提高。事实上,韩国等很多发展中国家虽然十分注重出口型生产,但在经济增长的同时也进行了较高的投资,进口了大量的原材料、资本商品及机械设备。这种做法虽然令他们背负了大量的贸易赤字,但有助于消化剩余商品。
结果,发展中国家不得不依靠外国融资,来弥补支出(指消费和投资)与自身总产出之间的差额,并为其贷款还本付息。20世纪50年代及60年代,这些贷款中的大部分都来自其他国家或者世界银行之类的多边国际机构。然而,到了20世纪70年代及80年代,中东国家富余的石油美元越来越多地流入西方各大银行,使得这些银行对发展中国家的贷款随之攀升。20世纪90年代,向来与发展中国家保持距离的外国基金,如共同基金和养老基金,都纷纷增持发展中国家政府公债及企业债券,提高对发展中国家的贷款额度。因此,民间性质的贷款在发展中国家的外国融资中所占的比重越来越高。
不幸的是,即便在背负高额贸易赤字的时候,也很少有国家会自觉以认真的态度来规划本国的贷款与开支。大量的外国融资的确能够刺激人们作出浪费性的开支决定。从20世纪80年代及90年代的经济危机中,很多发展中国家得到了这样一个教训,无论增加的支出是用于消费还是用于投资,依靠大举外债来快速增加支出的做法具有很大的风险,。
20世纪90年代,破产现象大幅增加,对发展中国家的经济行为产生了不同的影响。对于巴西和印度这样的国家,由于支出太多而陷入了金融困境,不得不实行经济自由化政策,剥离冗繁的政府福利性支出,以此实现更加稳定和快速的经济增长。大量的破产现象导致以借债来进行投资的出口大国(如东亚各国)削减投资,以弱化对外国融资的依赖程度。他们开始干预汇率,增加外汇储备,并在此过程中将其大量的储蓄投放到全球经济之中,准备贷给任何需要扩大开支的国家。由于东亚各国的进口能力弱化,国际上的剩余产品开始在其他地区寻求销售市场,结果导致全球经济更加失衡。前一章中所描述的经济断层线因此而更加严重。
  储蓄与投资
在经济学家们所设想的理想世界中,一个国家的投资不应该取决于其储蓄水平。毕竟,如果一个国家面临良好的投资机遇,他们应该能够从国际金融市场上筹措到足够的资金,而且不应该与他们的国内储蓄挂钩。因此,一个国家的投资与其储蓄之间的联系程度应该很低。在1980年一份具有创意的文件中,来自哈佛大学的马丁?费尔德斯坦与来自大阪大学的查尔斯?堀冈证明这个假设是不准确的。他们指出,如果资本能够在国家间流动顺畅,一个国家的投资与储蓄之间的正相关程度要远远高于人们的预期。
这些发现可作如此解读。一个国家,尤其是布隆迪和厄瓜多尔这样的贫穷国家,不能得到足够的外国融资来满足其需要,因此他们不得不削足适履。然而,还有另外一种解读,未必与第一种解读相斥。国家也有可能主动限制本国的外国融资,借此使其投资行为更加符合其储蓄水平。但是,如果这个国家能够克服前一章中所提到的组织缺陷,而且其投资机遇十分良好,为什么还会限制外国融资呢?
为了弄清楚这个问题,很多年前我与埃尔温德?萨布雷曼尼安( 现供职于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埃斯华?普拉萨德(现供职于康奈尔大学)二人进行了一项研究。在这一研究中,我们考察了最近几十年以来发展中国家的平均经常项目盈余与其经济增长的联系。经常项目盈余就是一个国家的储蓄与投资之间的差额。盈余表示该国将储蓄投放到了全球金融市场,而赤字则表示该国借助外国融资来进行投资。经常项目盈余常常也意味着贸易盈余,即一个国家的出口总额大于其进口总额。我们在研究发展中国家的时候发现了这样一个正相关,即一个国家越是借助其国内储蓄来进行投资,其经济增长越快。反之,利用的外国融资越多,其经济增长越慢。当然,一个国家之所以需要外国融资,可能是因为其储蓄相对不足,或者是因为投资过度而超出了其储蓄水平。但无论依靠什么来投资,我们发现一个国家投资越多,其增长速度越快,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因为通过投资,建设了更多的道路,生产了更多的机器,所有这些能够大大地提高其工人的生产效率。然而,外国融资在其投资额中所占的比重越高,其增长速度越慢。有趣的是,发达国家的情况却并非如此。发展中国家,至少是那些能够持续增长的国家,似乎总是竭力避免大规模的外国融资。
发展中国家创造了一个有利于生产者的环境,但这却阻碍了本国金融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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