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第4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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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会习惯的。”阮筠婷深吸了口气,“这么多年来,今日是我最轻松最开心的日子。远离开那座牢笼,往后我们就只做寻常百姓。到了南方选一处风景秀美的静谧之处住下来,好好的将小苁养大。红豆呢,你有什么打算?”
“奴婢想跟着少东多见见世面,学学药材行里的经营。”红豆腼腆的笑:“奴婢虽然没成过亲,可是眼见着多少女子的人生葬送在婚姻里头。纵然是长成个天仙,娶过门时宠爱如珍宝。也不过三两年就淡了。到时候纳妾的纳通房丫头的,女子不能有异议,还要佯作大度。那样的日子我可不要。如果我能遇上一个像少东家对待您这般专一的男子固然好。若不能。奴婢就好生学学做生意,自己支应起一个家来,自给自足,也不要靠任何人养。”
“好丫头,你的想法我支持。”
阮筠婷赞叹之音刚落。外头就传来君兰舟的声音:“瞧瞧,什么叫近朱者赤,她的丫头都叫她教的离经叛道了。”
阮筠婷不以为然的撇嘴,“你别听他的,那些规矩都是男人怕不如女人,才硬给咱们定下的。既然离开了那个牢笼。咱们只要快快乐乐做自己就是。”
外头的君兰舟又感慨起“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阮筠婷翻了个白眼。
红豆则是笑了起来。伺候阮筠婷这么多年,这是她见过阮筠婷最活泼最放松的一次。原来只知道阮筠婷温驯守礼。如今才知道,原来她也有活泼开朗的一面。正如同阮筠婷所说的,只有离开那座金丝的牢笼,他们才能做回自己,再也不用刻意算计和演戏。
商队晚上。歇在了郊外。帐篷外春寒料峭,帐篷内却温暖如春。阮筠婷靠着君兰舟的肩窝,睡的前所未有的香甜。
看着她睡着了都在微笑的脸,君兰舟怜惜的摸摸她的头。早知道离开都城会让她这样开心,他就不应该坚持留下与韩肃斗法,害得她整日提心吊胆。这样也好。功名利禄,前程爵位一并抛开,他脱下那一身蟒袍,只做个闲散的江湖医生,也可以好生潜心钻研医术,将师门的决计传承下去。只要身边有她,是不是王爷,有什么关系。
此时的徐家却是愁云惨淡,靖王一家三口的离开,给整个徐家一脉留下浓重的阴影。
二太太和王元霜一想到小苁那孩子还那么小,也跟着一同没了,都伤心不已。韩斌家的是看着阮筠婷长大的,听了噩耗后一病不起,老太太也一样,抱病在床,整日奄奄的提不起精神。
转眼间,靖王夫妇一家三口的丧事也大操大办的结束了,他们“尸骨无存”,埋入陵寝的也不过是衣冠罢了,就连衣冠,也不是他们穿过的。
一想道一代神医和大梁的传奇女子竟然是这个下场,就有许多人不胜唏嘘。还有文人雅士专门写了文章悼念二人的,从阮筠婷智斗西武国使臣开始,一桩桩一件件的讲述下来,《梁城月刊》还特地加印了两千本,几乎闺中女子人手一本,怀念那曾经轰动一时的奇女子。
君召英来求见老太太时,老太太正看着手中的月刊发呆。一听是君召英来了,立即提高警惕。君召英奉命追查靖王府走水一事人尽皆知,可老夫人更清楚,韩肃定然是还不死心!
“让他进来吧。”老太太放下月刊,在画眉的服侍下坐起身来。
君召英进了屋,在门口给老太太行礼:“老祖宗。”
“你来了。坐吧。”老太太年纪大了,再加上阮筠婷一走,她开始思念她,想起这些年与阮筠婷之间的点点滴滴,心里难免难过,不用佯装脸色就很差。
君召英打量老太太的神色,见她的模样不做假,失望的低下了头,叹息道:“人死不能复生,老祖宗也不要太难过了。”
“怎么可能不难过,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想起往后要再见就难了,老太太老泪纵横:“那孩子和岚哥儿初来时的小模样还印在我脑海里呢,小时候她顽皮,没有少挨我的罚,谁知她长大以后会这么有出息。只可惜,这孩子福薄,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就去了,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老太太说到此处已经是无比动容,帕子捂着脸哭了起来,旁边的画眉被感染,也是泣不成声。心里很是为阮筠婷和君兰舟以及还不足一岁的小苁惋惜。
死去的是他的好友和他曾经喜欢过现在当做妹妹看的女子,君召英哪里能不难过?
祖孙二人默默相对垂泪半晌,君召英才道:“也好,阮妹妹一声动荡,如今去了,总算能安生了,她和兰舟轰轰烈烈的爱了一场,到头来死能同穴,也是解脱……我只是气这两个,太没良心,阮妹妹也就罢了,兰舟那小子从小与我一同长大的,也不知道托个梦给我。他在那头缺什么不曾,我烧给他的纸钱也不知够不够。”
君召英低着头咒骂,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老太太看他那个样子,心都软了,只是阮筠婷的嘱托他记在心里,如何也不会泄露天机。擦净了脸道:“如你所说的,人死不能复生,我在意的,是纵火之人到底是谁!”
老太太眼中锐芒显现,道:“火烧靖王府,不光亡故靖王府所有人的姓名,天干物燥的天气,那纵火的人连周围的百姓也不顾了!等我身子好了,皇上回来时,一定要跟他讨个说法!”
君召英早已经查出那群人是太后安排,且此事也已经告知皇上,还未曾得到皇上的定夺,所以君召英不敢多言,更无法多留,匆匆的告辞离开了。
君召英走了没多久,罗诗敏就赶来,趁着画眉出去端温水的功夫,在老太太耳边道:“婷儿和兰舟已经到夙县了,一路平安。”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连连点头,悬着的心也放下了:“诗敏,此事兹事体大,且不能泄露半句,否则你我都难逃一死,还会株连族人。”
“是,孙媳知道,老祖宗放心。事关家族,我绝不会泄露半句天机!”罗诗敏笑了一下,道:“不过,也多亏婷儿告诉了咱们,否则这会子,咱们还指不定怎么诛心呢。”
“是啊。希望他们在外头,能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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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筠婷和君兰舟送了这趟货后,因考虑到小苁,就并未到重灾区去,而是转了路线,去了西北边的卢县。那里距离阮筠婷自由长大的地方,不过一日的路程,环境气候与大梁城差不多少,人口却少,但老百姓很是淳朴善良。
君兰舟在此处,开了百草堂的第七十二家分号。
一个月内,生意便兴隆了起来。整个卢县县城,所有人都知道百草堂有个中年的神医,专治疑难杂症,遇到老弱病贫的还免收诊金,有人好信儿的打听了,知道此人姓周,背地里都叫他“周神仙”。
有好心的大妈,就开始为“周神仙”的婚姻大事操心,“周神仙”自己说已有了妻儿,还有人不信。隔三差五的就介绍十里八村品貌出众的姑娘给他认识。直到见了他老婆孩儿后,那些大妈们才作罢。
这样一来二去,百草堂的“周神仙”,却越发的有人味儿,受百姓爱戴起来。
第618章 追查
“哎呦,我当是谁,原来是周神仙回来了?”
君兰舟提着药匣,刚一进门院门,就听见阮筠婷的打趣。
他们住的是个寻常院落,院子里三间正房,两边各有两间带有耳房的厢房。院门正对着鲤鱼戏莲的影壁,绕过影壁,就是铺着整齐地砖的院落。院子里一株粗壮的大柳树,初春已经抽出了嫩黄的颜色。
阮筠婷此时,就坐在柳树下的板凳上择菜。
她在家里仍旧戴着易容的面皮,穿的是一身蓝色细棉布的对襟袄子,下着深蓝色长裙。乌黑的长发用浅蓝色的棉布头巾绑起,打扮的如同大梁国中每一个寻常百姓一样。
她如玉的手指上,染了泥土。
君兰舟心疼的将她拉起来,用手抹掉她指尖的泥,拉着她进屋去:“这些事你不要在做了。不是说了么,咱们又不缺银子,做什么不请下人来,红豆曲学徒了不方便,你身边不能没有伺候的人。”
阮筠婷在门口的木盆里舀水,君兰舟就拿了炉上的铜壶来为她兑了温水,帮她洗手。
阮筠婷这才道:“咱们现在不是百草堂的少东家和少奶奶,只是寻常百姓,你是个郎中,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要做样子就要像一些。再说,我觉得现在日子过的很好啊。操持家务一点都不难,我从小到大,从没有过的这样快乐充实过!”
她的眼睛灿然若星。
君兰舟心疼的搂她入怀。不就是洗衣裳做饭带孩子,种菜养鸡鸭养猪吗。这种粗活累活,就能让她开心成这样?她毕竟是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跟着他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被逼无奈的要做村妇了……
阮筠婷双手搂住他的腰,“只要你别娶隔壁村的春花做小妾,也别要五里沟的兰草……”
“说什么呢!”君兰舟咬了她的嘴唇一口:“都是那些大婶乱闹。做不得数的。”
“所以才说我们‘周神仙’有人缘啊。”阮筠婷绷不住噗嗤笑了。
见她并无不快,君兰舟才松了口气:“我也被他们烦的不行,又不好发作,毕竟他们是出于好意。而且卢县的百姓真的很淳朴。县城里人不多,周围的村落百姓都互有姻亲,走动的也勤,我原想着这次默默无闻就好,不留神还是被传出了名。”
“金鳞岂是池中物?”阮筠婷到里屋去,在床沿坐下,轻轻地拍拍正熟睡的小苁。
君兰舟蹲在床边:“你一个人。要照顾家,还要带孩子,太辛苦了。听我的。明日我就请个老实的仆妇来,专职灶上和洒扫的活计,你就只管照顾小苁。我既然是‘周神仙’,请个仆妇总请得起吧?”
握着她已经变粗糙的手:“你的手可不是用来做这些的。”
知道他心疼自己,阮筠婷微笑颔首。温柔的应了声好。
君兰舟就将她的手凑到唇边轻吻。
两人缠绵了一会儿,眼看着君兰舟的呼吸变沉重,阮筠婷连忙推开他坐起身,问:“红豆在高掌柜那里学的如何?”
君兰舟坐在她身后,双手搂着她的腰,亲吻她的脖颈:“还好。毕竟是初学,要慢一些。不过红豆聪明又细心,高掌柜说是可塑之才。”
阮筠婷痒的缩脖子。“别闹。孩子在睡呢。”
“婷儿。”
“嗯。?”
“你小日子还没来吗?”
“还没有。”
提起这个,阮筠婷就有些奇怪,回头问她:“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对?”
“你身体弱些,调养的就要久一些。”君兰舟也收起心思,抓过她的手诊脉。
半晌才道:“可惜师尊去南方了。不然还可以与他商议一下,难道是我给你开的调养方子不对?”
“不会的。兴许在吃几剂就好了。”阮筠婷推着他躺下,自己靠在他的胸膛上,低声问:“你说,皇上现在是不是应该察觉咱们没有死了?”
君兰舟笑道:“又没有尸骨,就算火烧的再大,也不可能一点骨头渣子都不剩下,皇兄兴许当时悲痛之中想不通,过几日就该想明白了。”
阮筠婷叹了口气。
成年人的尸首难找,孩子的尸首更难找。他们逃脱是想自由自在的活下去,可是他们没有理由剥夺别人活下去的权力。总不能人家别人的孩子活的好好的,他们抓来烧死留个尸首给韩肃吧?
那样,他们会一辈子不安的。
这死遁的漏洞,也是无奈。
“那你说,既然他现在已经察觉了,为什么咱们还没有听到他有任何动静?”
君兰舟笑着一下下顺她披散的长发:“若让咱们发觉,那就不是他的作风了。”
阮筠婷抿唇,半晌叹了一声:“既然他要搜寻咱们是必然,坐以待毙绝对不是好办法。”
阮筠婷半撑起身,问君兰舟:“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如何反客为主?”
君兰舟凝视她的狡诈笑容。虽然易容之后,模样变了,可是那神态和眼中的精芒,还是他所熟悉的。
“想过,怎么没想过?”君兰舟楼她的腰:“说说吧,你有什么想法了?”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也想到这一层了。
阮筠婷耍赖的道:“你既然想到了,还问我做什么?你可是说过有了小苁后什么都交给你,我不管的。”
“谁让我家娘子聪慧呢?”
阮筠婷不耐烦绕圈子,直言道:“若我是韩文渊,得知咱们没死的消息后,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控制西武国边境。西武国是我的娘家,我们要逃走,最安全的去处就是西武了。只要出了大梁国,他就拿咱们彻底没辙。关闭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