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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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筠婷忙往后躲,心道徐承风也真够不拘小节了,就算是表兄妹。也不至于动手动脚的,叫多事人瞧去了还不知道要如何议论。
“表哥别闹。”
“我哪里是闹,你从哪儿弄了那么好的胭脂,也告诉告诉我,我回头送人用。”
“送人?”阮筠婷揶揄的笑起来,“表哥莫不是有了心上人?快从实招来,是哪家的姑娘?”
“什么啊。”徐承风白净面庞羞臊的通红。“难道脂粉就只能送给姑娘家?送给我娘亲就不行?”
鬼才会信。
阮筠婷眨巴着大眼,狡黠的笑:“不说就罢了,上学去。”
“哎,你别走啊。我是说真的。”徐承风见她要走,急匆匆追上前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才刚要说话,却见三太太穿了玫瑰红的对襟圆领锦绣褙子的身影迎面走来。
阮筠婷未等挪开手,三太太嘲讽的声音便已经传来:“哎呦,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三太太。”
“三舅母。”
阮筠婷和徐承风一同行礼。
三太太一看徐承风身上的官服就觉得扎眼。小小年纪,就已经是皇上身边的五品侍卫,吃朝廷的俸禄了,别说她的儿子没有这样出息的,就连她的夫婿都是从五品官。更不要说阮筠婷如今攀上了戴家。
他们恭敬的行礼,看在三太太眼里完全成了对她的嘲笑!二太太如今在府中。且二房的一直都受老太太的宠,她自然不方便说什么,瞪了一眼阮筠婷,冷讽道:“不过是需给人做妾罢了,偏有人厚颜无耻的觉着是个荣耀,女人的脸都叫她给丢尽。拽什么拽。”
阮筠婷闻言皱眉,以她对三太太脾气的了解,太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了,无奈的道:“三太太,上学的时辰到了,我告辞了。”
“我也告辞了,今日要进宫当差。”徐承风行礼。
不理会三太太的反应,两人已经离开松龄堂。
三太太见状气的眼睛发红,一个孤儿,一个庶子,凭什么他们就那样风光?!转念一想,只要掌家的大权落在自己手里,还怕没机会收拾他们?
撇嘴冷笑,三太太大步上了台阶,也不叫丫鬟通传,自行掀起门帘进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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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快步回了“风华楼”报信的时候,王元霜正盘腿坐在小几根前,一手搂着五岁的儿子徐枫谨,一手握着他的小手教他握笔。姨娘荷露也带着四岁的徐玲在一旁跟着学。这种时候是不方便打扰的,所以秋分站在门边,一时间没敢吱声。
“你看,这一笔一定要先藏锋,然后这样……”任何母亲在面对子女的时候都是最温柔的,王元霜也不例外。
荷露是王元霜的陪嫁,王元霜怀上徐枫谨的那年,为了伺候二爷方便,就收了房,后来有了玲姐儿便抬了姨娘,到如今虽然是姨娘的身份,可也不恃宠而骄,还是歇在王元霜脚踏上,日日伺候王元霜周到,恪尽为妾的本分。所以王元霜对她虽有些酸意,可也不排斥。
“玲姐儿,你也跟母亲学着,你呀,应当感激托生在咱们这一房,有太祖母疼,有祖母爱,还有母亲亲自教导学问。”
四岁的徐玲认真的点头:“我听姨娘的。”
王元霜便抬了眼皮,斜睨了荷露一眼:“就你,油嘴滑舌的,孩子这么小,你与她说这些干什么。”
荷露诚惶诚恐的站起身:“婢妾知错了。往后一定注意,不再妄言。”
“嗯。”王元霜拉长音,眼角余光看到秋分在门口踌躇不前,放下毛笔,道:“什么事?”
秋分规矩的行礼,道:“回二奶奶,奴婢才刚去松龄堂给老太太送时鲜水果时,正巧遇上了三太太。”
王元霜便将徐枫谨交给乳娘,吩咐荷露照顾好两个孩子,打发他们下去了,屋里头只剩下她和秋分。
“说吧,她又弄什么幺蛾子?”王元霜语气中满是鄙夷。
秋分闻言,脸上多了些愤然之色:“奶奶,三太太才刚去跟老太太要求跟您一块儿管家,还哄老太太说她是想帮着老太太分忧,奴婢这样笨拙的都瞧得出三太太那点心思,偏生老太太迷糊,还笑着夸赞三太太孝顺,竟然就这样同意了。”
“哦?”王元霜站起身,随手捻起一朵坠落在窗台上的桃花,一片片将花瓣揪了下来,“她倒是会办事。”
“是啊。”秋分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道:“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老祖宗许是年纪大了,判断事儿也并不那么精明了。三太太如此明白的想法,竟都揣测……”
话没说完,秋分就瞧见王元霜摆了摆手,立刻噤声低头:“奴婢多嘴了。”
王元霜笑道:“你以为老太太老糊涂,不会管事了吗?那你就错了。”
“奶奶,您的意思是……”
“老太太这是故意的,偌大一个徐家人,大事小情儿的能少的了?我每日帮衬着管家,忙的是脚打后脑勺,吃口茶的时间都是偷来的,这种苦差事,吃力不讨好,还当我愿意的不成?老太太这招以退为进,有可能是让三太太知难而退,更有可能,则是想看笑话。”
“看笑话?”秋分不懂。
王元霜却不再多做解释,自三太太打了阮筠婷,封了诰命回府之后,老太太对她的态度便不在似从前那般强硬了。甚至多了些纵容和礼让。
照理说若论品级,老太太已经是一品诰命,会在乎一个五品的宜人?这话说给谁,谁都不信。老太太对三太太的让步,可以解释成人老怕事为家和著想,更可以解释为纵容,只有让三太太自己犯了大错,才能打君家的脸!
既然老太太动了这样的心思,她何不配合着?就将管家的权利暂时放给三太太何妨?她倒要看看,无才无德的三太太,能将徐家管成什么样子。
“秋分,去请郎中来。”王元霜斜倚着窗边的软榻坐下,才刚精神万分的人,眨眼间就有了病容,“我这心悸的毛病又犯了。”
秋分会意,行礼退下:“奴婢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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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刚过,阮筠婷与莫建弼道别之后,便往自己的马车走去,才刚到近前,却见景言蹲在路边。
“景言?你怎么来了?”
“姑娘,小的等了您半天了。”景言笑嘻嘻的行礼,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来递给阮筠婷:“这是世子爷让小的交给姑娘的,还嘱咐一定要亲自送到姑娘手上。”
阮筠婷接过信封,触手沉甸甸的,来不及拆开来看,焦急的问:“你们爷好些了吗?”
“姑娘昨个儿走后,水神医又给施针,在脑门腋下敷了药,没过两个时辰世子爷就清醒了,还知道自个儿张口要东西吃,姑娘莫担忧,爷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阮筠婷长吁一口气。
景言又道:“王爷说世子爷平日忧心过度,需要静养,今日特地跟皇上请旨,将世子爷送往连港的避暑山庄修养,下午世子爷已经启程了。”又行了一礼,景言笑道:“东西小的已经送到,这就快马加鞭去追爷的队伍了,姑娘保重。”
送去静养了吗?也好,好在人命还在。
阮筠婷拆开牛皮纸的信封,里头沉甸甸的青玉蝙蝠纹玉佩落入手中,仔细闻闻,穗子上还带着茉莉花香。随着玉佩掉出来的还有一张雪花笺,上头只有一句话:
“玉佩还给我,归云阁的银子都不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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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王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阮筠婷看着雪花笺上熟悉的字迹,心中百味陈杂,但笑容渐渐浮现在脸上。能再次看到韩肃的字迹,仿佛看得见他调侃的表情,阮筠婷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只要人还活着就好。
平日里阮筠婷乘车时是绝不会撩起窗帘向外瞧的,因为吕文山的事追究缘由,其实也就是惊鸿一瞥而已。但是有了君兰舟昨日的开解,阮筠婷现在又想开了些,她不能为了怕惹麻烦,就将生活拘束在一个框里,那样活着也太累了,再说撩起一个缝隙,也没什么大不了。
瞧着被晚霞染成橘红色的天空,阮筠婷突然吩咐道:“先不回府,往水先生那儿去,顺道接岚爷家去。”
“是,姑娘。”
车把式和跟车的促使丫头领命,在岔路转了弯。
阮筠婷心里清楚的很,她每日的行踪,老太太定然都会问的,给下人们一个完美的借口,总比让老太太自己随意去猜好。
马车转了弯,阮筠婷撩着窗帘也是看向右侧的,所以并没有发现后头在转角处缓缓停下的一辆华盖马车。
车帘撩起,吕文山面色阴郁的望着阮筠婷的马车渐行渐远。
为何老天如此不公!他不想要的东西,愣是要推给他,想要的确无论如何都得不到!
想起今日一早吕国公的话,吕文山便觉得郁结在胸,恨不能杀人泄愤。
“……如今阮筠婷已经有了人家,戴家的亲家又是裕王爷,单独一个戴思源为父还要忌惮几分,何况再加上一个裕王……咱们吕家如今好容易稳固了,无谓再为一个小丫头动了根基,你姐姐在宫里已经是如履薄冰。徐家那个贱人做了皇贵妃,对你姐姐更加变本加厉起来,仗着自己有身孕就作威作福,为父忙着这些都应接不暇,哪里还有工夫去给你弄来一个小丫头!”
不要他得到,他偏要!他不能人道不要紧,世上法子有的事。定然不能让阮筠婷清清白白的跟了戴明那个王八蛋!吕文山闭了闭眼,唇畔溢出冷笑,随从瞧见了都觉得不寒而栗。面对越来越阴郁残暴的少爷,他们都不知该如何服侍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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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宅。
君兰舟正在院子里晾草药,听闻身后王妈妈与阮筠婷的对话声,诧异的回头:“阮姑娘怎么来了?”
阮筠婷笑而不答,只问:“岚哥儿呢?”
“岚哥儿没来。许是课业重,散了学直接回府了吧。”君兰舟将簸箕放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似笑非笑的打量阮筠婷:“瞧你今日精神焕发,是不是世子爷身子大好了?”
“兰舟料事如神。”阮筠婷在院中随便就着半截儿树墩坐下,道:“才刚景言来给我送信,说是世子爷去连港的避暑山庄修养了。”
“那还不错。”君兰舟笑道:“能马上转往连港,说明世子爷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适合长途劳顿了。你也不用担忧了。”
“正是如此。”阮筠婷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药草的清香。她心情舒畅。笑容越发自然:“这次还要多谢你。”
君兰舟取了陶壶和陶碗,为阮筠婷倒了一碗茶。自己也端着一碗,在她对面的树墩坐下,啜饮了一口:“要道谢昨个儿不是谢过了?再说你我相识一场,何必总这样外道,反而显得生分了。”
“是啊。”阮筠婷也喝了口茶,旋即道:“这两天你去与萧先生下棋了没有?”
“没有。”君兰舟道:“一来我现在不是书院的学生了,总去山上不方便。二来。我与师傅学医时间尚短,底子本就不好,所以我总想抓紧时间好生学习,才能不辜负师傅的教导之恩。”
懂得努力,知道自己要什么该做什么并且付诸于行动,过早成熟的君兰舟让阮筠婷很是佩服。
“不过就算再忙,下盘棋的时间也该有吧。”阮筠婷眨巴着翦水大眼,眼中是丝毫不掩的期盼:“我许久都没下棋了。”
君兰舟自认不是什么心软怜香惜玉的人,可对上阮筠婷流光转动的清澈大眼,拒绝的话就在口边,却如何都说不出口。
“好吧。我去取棋盘来。”
“多谢兰舟,对了,我还想吃水叔叔做的那个甘草海棠果。”
君兰舟脚步一顿,“若是外人知道你拿神医做的良药当零嘴儿,定要气死的。”
阮筠婷笑道:“反正吃了也没大碍,再说水叔叔的手艺好,那海棠果确实好吃。”说到这里,她才想起今日还没见到水秋心:“水叔叔呢?”
君兰舟捧着棋盘和一小碟子甘草海棠果出来,道:“师傅去徐家,给晚姑娘换药了。”
“哦。”捻了一颗海棠果含着,阮筠婷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含糊不清的道:“我前几日去看晚姐儿,她说手上已经不疼了。”
“嗯。”君兰舟看了阮筠婷一眼,桃花眼中闪过笑意:“你这个样子,真该让所有人都见见。”平日最端庄优雅的是她,私下里最自然调皮的也是她,阮筠婷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
阮筠婷不以为意,道:“我只当你是夸赞我了。”
“还真是后脸皮啊。”
“没办法,近朱者赤。”
……
两人如往常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