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普通女孩到银行家-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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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什么叫可遇而不可求呢？”
可遇而不可求就是靠运气，有些东西你越想要，可能越得不到；你不想时，可能反而又得到了。
“噢，是这样的。”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接着向她解释道，人与人之间有着阶层和社会地位的不同。大致可以分为上流社会、中产阶级和下层社会三个等级。在像加拿大这样的西方国家里，社会阶层的划分通常呈现出枣核形，即两头小，中间大。
“两头小，中间大是什么意思呢？”她不解地问道。
我比画着枣核的形状问她：“枣核是不是两头小，中间大？”她回答：“是。”然后，我对她说，在加拿大，中产阶级是大多数，生活在上流社会和下层社会的人都是少数。因此，社会结构就如同枣核的形状一样。
“那么，什么是上流社会？什么是中产阶级？什么又是下层社会呢？”她接着问道。
我知道，要是按照政治学的术语，给她解释这些名词，她肯定搞不懂。于是就简单地说：“你在电影和电视中看到的那些王宫贵族、大财团与大企业的老板，都属于上流社会；医生、教师、律师、会计师和所有那些靠自己的专业挣钱生活，有一定收入的人们，都属于中产阶级；而那些没有工作、没有收入，靠社会救济得以生存的人们，便属于下层社会。”
讲到这里，我向她强调：生活在不同阶层的人们是可以通过个人奋斗，改变其社会地位的。一切取决于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付出什么样的努力。当然还有，你抓住了什么样的机会，碰上了什么样的运气。
当时，我意识到，我讲的这些大道理，女儿可能并没有真懂，或者说，并没有全懂。因为她还太小，不了解社会，不懂得人生。她将在以后的生活中继续探讨“有些人为什么那么富有”这个令她困惑的问题。但是，作为一个刚刚１０岁的孩子，她能够思考这个问题，做家长的就有义务对她进行引导。
住在洋人家里
女儿是在国内上到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来到温哥华的。其实，两年前，我还在攻读硕士学位的时候，女儿就拿到了来加拿大的签证。但是，那时她才８岁，我希望她能够在北京多受几年中文教育，因此没有让她更早地过来。
加拿大的中小学实行的是义务教育体制。学生的学费、书本费、文具费、交通费甚至午餐费都由国家负担。学校有校车接送家住得较远的学生。学生到校后，教科书和文具早已被学校准备好了。不少学校为学生提供由营养师调配妥当的免费午餐。除了以肉食为主的正餐定量发放以外，学生还有牛奶、酸奶、水果和饮料随便吃、随便喝，不限数。课后，小学生可以把教科书留在学校，不带回家，因为学校很少留家庭作业。
然而，女儿刚到温哥华时，却不能马上进入这个小学生的乐园。因为按照当地教育局的规定，国际学生要参加数学和英语考试，同时还要递交在所在国的学习成绩单、健康体检证明和预防接种报告。由于女儿当时拿的是访问签证，属于国际学生，所以必须提供上述文件，通过上述考试。
但是，她在出国前，并没有带体检资料和预防接种记录，所以我们还要让国内的家人帮助把这些资料寄过来。拿到这些资料以后，我和她父亲带着她去温哥华教育局参加了英语和数学考试。女儿数学考得很好，但是英语却没有考过去。因此教育局决定，让她先在能够为国际学生提供英语作为第二语言，简称ＥＳＬ教学的学校上ＥＳＬ班，重点补习英语，同时也兼学其他课程。
可是，我家住在温哥华西区，附近的学校大多数都不设ＥＳＬ班。当时只有离家很远的、位于温哥华东区的一所学校有一个ＥＳＬ名额。女儿要乘一个多小时的公车才能到达学校。我知道，温哥华东区的大部分地区属于低收入阶层居住区，社会治安不是很好。女儿要上的那所学校所在的街区也不属于安全名声好的地带。由于我当时正在读博士，我先生在西区的市中心上班，没有人能够接送她。因此，我们决定不让女儿去东区的那所学校。当时主管女儿考试的教育局官员也同意我们的决定。她建议我们先让女儿在家里自学，等到西区的学校一有ＥＳＬ名额，她会马上通知我们。
就这样，女儿刚到温哥华的第一个月是在家里度过的。那时，我们住在温哥华西区最漂亮的英吉利海湾的一栋三层小楼里。从房间里可以看到无与伦比的美丽海景、雪山、草坪和各种颜色的花草树木。房子的主人是一位名叫玛格丽特的老年人。她在爱尔伯特省拥有农场、庄园和土地。由于喜欢温哥华，退休后住在这里。又由于丈夫早已去逝，她一个人感到孤单，所以出租房子，希望我和她做伴。
她家的陈设非常考究。家具多数是英国古董，就连餐具也是英国制造、造型独特、图案和颜色优雅的名牌产品。最令女儿不解的是，她家的瓷盘和瓷碗从来不会沾水。无论你用水泡多长时间，只要一拿出水面，那些盘子和碗碟，就像已经擦干或烤干了一样，一滴水也没有。玛格丽特女士曾经骄傲地告诉我，她是在英国的古董店里买到这套大约是２００年以前制造出来的高档餐具的。
后来，女儿告诉我，当我把她从机场接到玛格丽特女士家里的时候，她的第一个感觉就像来到了安徒生童话里描述的世界。从楼道里白色墙壁上镶嵌着的油画，铺着带有粉红色菱形图案的地毯的楼梯，楼道窗户上悬挂着的带有人字形穗子的双层织锦窗帘，到玛格丽特女士家里造型奇特，考究的古董家具与典雅的装饰摆设，这一切都使刚从国内来到加拿大的女儿感到强烈的异国风情。
白天我去上学，我先生去上班时，女儿和玛格丽特女士待在家里。我担心由于语言不通，她无法和玛格丽特女士交流，就给她留了家庭作业，让她跟着录音机学《英语９００句》。但是没有想到，我回家时却看到她和玛格丽特女士在打扑克牌，一点语言障碍也看不出来。
女儿在国内只跟着电视机学过一点英语，但是当玛格丽特女士指着陈列在玻璃柜中的照片告诉女儿，这是她过世的丈夫，那是她的女儿，那是她外孙的毕业照的时候，女儿居然用上了她学过的有限的英语单词和老人交流。她告诉我，她能够听懂玛格丽特女士讲话的大意。而玛格丽特女士教她玩儿的扑克牌是一种数学游戏，虽然不能听懂全部的解释，但是玩儿了几遍之后，她就掌握了游戏规则。
由此看出，学习语言住在洋人的家里就是学得快。因此，我一直主张留学生应该选择住在当地人家里，即Ｈｏｍｅｓｔａｙ这种生活方式。但是，最近国内出来的孩子，很少有人选择这种方式。他们认为住在洋人的家里吃不惯西餐不说，而且房租还特别贵。其实，他们忘了出国的目的之一，就是要了解西方文化，而与洋人住在一起是与当地人进行交流，学习他们的文化、习俗和传统的最直接有效的办法。据我所知，不少来自日本和韩国的留学生，都比较喜欢住在洋人家里。我有不少洋人同事，家里都有亚裔学生居住。
当我们住在玛格丽特女士家里的时候，她还主动教我们做甜点。比如，如何做美洲山核桃烤饼等。她告诉我们，买一小块山核桃烤饼就要花４块钱，而且太油腻，因为食品制造商通常会在里面放太多的猪油和奶油。她先带我们去买做山核桃烤饼需要的原料，告诉我们如何挑选山核桃仁，买多少猪油和奶油，再一步步地教我们如何制作，如何烘烤。在这个过程中，女儿不仅了解到山核桃烤饼的制作过程，同时还学会了相关的英语单词。
除此之外，玛格丽特女士还教我们如何做西式早餐和正餐。现在女儿做的红糖奶油燕麦粥和烤牛排等，全是从玛格丽特女士那里学会的。
学习在西餐厅就餐的规矩
有一个周末，我先生有公务不在家里用餐。玛格丽特女士建议我们母女和她一起去餐厅吃晚餐。她带我们去了温哥华西区一家装潢优雅的西餐厅。她说，这家餐厅的烤三文鱼做得很好吃，因此我们点了这道美食作为正餐和奶油蘑菇汤作为开胃的副餐。这是女儿到加拿大以后第一次在餐厅吃西餐。因此我请玛格丽特女士给她讲讲在餐厅用餐的规矩。可能是因为不希望她的同桌有不雅的行为，也可能是因为她很喜欢女儿这个玩儿扑克牌的搭档，玛格丽特女士欣然同意了。
在等着服务员上餐的时候，玛格丽特女士告诉我们，按照英国有身份人的习惯，或受过良好教育人的习惯，或上等人的习惯，在餐厅就座的时候，身子不能离桌面太远，也不能离桌面太近。她举起自己的手，一边示范一边说，把手握起来，放在胸前，胸和桌面之间的距离，应该是一个横握的拳头那么大就正合适。
西餐厅都是先上开胃副餐，再上正餐，最后请客人点甜食。当我们点的副餐——奶油蘑菇汤和烤面包上来之后，开始用餐之前，玛格丽特女士又主动给我们讲解正确的用餐姿势。她强调，女士用餐时一定要坐正，不能弯腰驼背。头可以略微前倾，但是头和身体的角度不得超过４５度。用餐时不要用错勺子和刀叉。汤勺通常是横着摆放在餐盘上方的。喝汤时，讲究的人通常是从里向外使用勺子盛汤，即从怀里向桌面的方向用勺子把汤盛起来。这与我们中国人从外向里用勺子盛汤的习惯正好相反。由于奶油蘑菇汤是放在盘子里的，当汤快喝完盛不上来的时候，可以用手把盘子从里向外，即从怀里向桌面的方向垫起来，使盘子倾斜，这样剩余的汤就可以盛起来了。
她还强调，放面包的小盘子是应该放在每人左手侧位的。不要把它移到中间来。吃面包时，不要拿着整块面包往嘴里放咬着吃，要先用手把面包撕成小块，再一块一块地放入口中，轻轻地咀嚼。也可以把面包撕成小块，放到汤里，用勺子盛着吃。如果想在面包上放黄油，要用最小的那个专门用于抹黄油的刀子往面包上擦黄油，用完后可以把这个刀子放在盛面包的小盘子上。
当正餐烤三文鱼上来以后，玛格丽特女士又嘱咐我们，用餐时最忌讳的就是在使用刀叉时胳膊肘横着抬起来。她说，有教养的人用餐时是两臂自然下垂，夹着胳膊肘拿刀叉的，胳膊肘的位置基本上是与肩膀同宽的。再有，用餐时最好是把食品切成小块，一小块、一小块地用叉子往口里放。咀嚼时千万不能出声，而且应该闭着嘴咀嚼。另外永远要记住的是，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够把餐刀往嘴里放。再有，用餐时要想和同桌的人讲话，一定要把口中的食物咽下去以后再说，以免食物因讲话从口中脱落出来，造成难堪的局面。同时也要注意，讲话的声音不可太大，应该以隔壁桌子上的人听不见为度。
玛格丽特女士出身于英国贵族家庭，受过严格的礼仪教育。她问我是否介意她给女儿讲这些英国规矩。希望女儿多学东西的我不但不会介意，而且请求她尽量多讲一些，她很高兴，又进一步强调，用餐时要尽量轻快灵活地使用刀叉，不要让刀叉发出太大的声音。就餐完毕时，要把刀叉在盘子上靠拢地摆放在一起，这时服务员一看，就知道你已经吃完了，就会把盘子收走。
正餐的盘子被收走之后，就可以点甜食了。玛格丽特女士说，这家餐厅的草莓烤饼做得很好，建议我们尝一尝。这样，我们每个人要了一小块草莓烤饼。吃甜食时，我问玛格丽特女士是应该用叉子，还是用小勺。她说，一般应该用上甜食时提供的小勺子。但是，有些甜食用叉子更方便，因此也有些人开始使用叉子吃甜点，这并无大碍。
不用说读者便知道，女儿从玛格丽特女士的指点中学到了许多东西。而这些知识在书本上和课堂上是很难学到的。我一贯强调，培养孩子要注意随机教育。这次晚餐也算是我利用房东，对女儿进行随机教育的一个案例吧！
为了回报玛格丽特女士宴请的晚餐和她对女儿的教导，过了几天，我在家里做了一桌中餐请玛格丽特女士品尝，还教她如何使用中国的筷子，并且在饭后把一副制作精美的景泰蓝筷子送给她做礼物。我告诉女儿，与朋友交往，要有来有往，别人对你有恩，你就要找机会回报。这样做，朋友才会保持得住，而且越交越多。中、英两种语言里都有“知恩图报”这个词。这个词的中、英两种写法，她都必须记住。这是我对女儿进行的又一次随机教育。
后来，玛格丽特女士还把她在新闻界工作的女儿和读大学的孙子、孙女介绍给我们。有时还请我们和她一起去亲朋好友家聚会。就这样，我们与玛格丽特女士相处得很融洽。
我知道，要想让孩子成为一个交友广泛的人，做妈妈的首先应该是一个性格开朗、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