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里的那些事儿-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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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改犯人的改造。他高兴地同意了。他说：
“看来弟妹的社会责任感很强呀！”
甄凡说：
“她原来对我们农场不是很了解，对我们劳改干部不是很了解，甚至有些误解。但经过我的说服教育之后，她变得进不了。哈哈。”
夏经福听后大笑。他说：
“看来，弟妹的进步还有老弟的功劳。但无论怎么讲，我们从心里希望得到社会的理解和帮助。”
甄凡说：
“总场关于开办劳改犯人大学的事情进展如何？”
夏经福说，已经开始筹备了。基本上是按着你上次体的建议。因为这件事情，乔场长还表扬你了呢。夏经福说：
“你想知道乔场长怎么夸你的吗？”
甄凡说：
“我是搞生产的，也不是做犯人管理工作的，就是一个‘乱参谋’。乔场长也不是我的业务领导，他怎么可能夸我呢？” 。 。。 想看书来
（131）初入女子监狱
夏经福在电话那端开始将乔场长夸赞甄凡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夏经福说：
“乔场长指出，我们农场不仅仅在科研生产岗位上需要有文化、有理论的干部，在改造管理犯人的领域更需要这些素质较高的人。他谈到自己来牛四屯农场前曾经多次到别的省份参观时的感受。他说，在北京、广东、上海以及辽宁等省市，政府部门开始向劳改单位大量输送专门人才。这些人主要是大学毕业生，有学法律的，有学心理学的，还有学文学美术的。其中，他在北京一个劳改农场，见到了一个我国粉碎“四人帮”之后的首批法律学硕士。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事情。一个法学硕士，被分配到劳改农场工作，显示了国家对劳改工作的高度重视，这将大大提高改造犯人工作的水平和质量。现在，随着我国法制建设的不断推进和经济的发展，在一些先进的劳改单位，劳改工作的重心已经从“管教与生产并举”向“以塑造新人”的目标转移。也就是说，随着国家拨付给劳改单位的财政经费的增加，劳改经济不再是国民经济的组成部分了。劳改单位的重点将是如何保持场所的安全稳定和提高改造教育劳改犯人的水平。但是，劳改犯人也不能一点劳动不参加。除了每天文化学习和思想心里教育之外，还要从事一些轻体力劳动。开展这些劳动主要是培养劳改犯人的劳动意识，同时也让他们学到一技之长。比如，广东的一个劳改单位，已经于去年将全部农田交给农场工人耕种或者出租给当地农民，而犯人从事一些手工艺的生产。搞这些生产不是为了追求经济效益，主要是为了改造犯人的需要。“
听了夏经福的长篇大论，更准确的应该是乔场长的真知灼见，甄凡觉得劳改农场的前景更加令人期待。他说：
“我同意乔场长的观点。不过他有些过奖我了。”
夏经福说：
“没有过奖你，他只是有感而发。”
甄凡突然问了一个问题，弄得夏经福觉得好笑。甄凡说：
“他这样看重我，是不是将来要把我调到你们管教战线上？”
夏经福哈哈大笑：
“你小子是怎么想的呀。不能那样呀。你是总场刚刚成立的科技示范农场的一把手，你的专业工作更重要。我那次在总场机关参加机关科长工作会议的时候，朱场长专门提到你们分场的事情。他说成立科技示范农场是我场今年的一个重要举措，总场党委非常重视。你要加油呀。再说了，你到我们管教战线工作，要抢我们的饭碗呀？你难道让我们去喝西北风吗？”
甄凡说，我哪有那本事。我其实还是适合搞科研生产工作，对管教不内行，也不是那块料，只是偶尔有些不成熟的点子。夏经福说：“是呀，你的事业还在农业科技岗位上。但我也不能小瞧你，以后想多听你的建议。”
甄凡连说好的好的。他刚想跟放下电话，突然想起了谢梅要来农场帮教的事情。他对夏经福说：
“明天我爱人要带一些服装加工企业的领导来农场参观一下，顺便指导一下女子分场的生产，你看能安排一下吗？”
夏经福说：
“这是好事情，我当热安排了。弟妹的举动我们都应该大力支持，这也算我们劳改干部家属为社会稳定工作所做的贡献。”
甄凡说：
“她的觉悟还没有那么高，只是想过来看看能为农场做些什么。她明天就想过来，能行吗？”
夏经福说：
“没有问题的，我一会儿就通知女子分场俞场长，让她准备一下。”
第二天，谢梅带领奉水市内的几家服装加工厂的人员来到了牛四屯农场。在来场的途中，谢梅真切感到丈夫每天上下班的辛苦。因为她们的面包车从市内开到牛四屯，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颠簸。她想，如果不是丈夫的点子，她也许一生也不会来到这个偏僻的小镇。
甄凡把谢梅一行人介绍给夏经福和俞场长后就先告辞了，因为今天农机站的作业队要来科技分场对已经播种的耕地实施除草剂封闭作业。谢梅他们先是参观了女子分场的生产车间。她看到整洁的车间和有序劳动的女犯，一切都是那样的新鲜。女犯们不时抬起头望着谢梅她们，而谢梅发现这些犯人并不是自己曾经想象的那样吓人。她发现犯人都很听话，而且精神状态很好。谢梅想，假如现在她们穿的不是囚服，跟普通的工厂真的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区别的是，这里的女犯并不是很忙碌，说她们是在劳动，还不如说她们正在消遣和放松更贴切一些。
夏经福和俞场长又带领谢梅一行人参观了犯人食堂和犯人宿舍。看见干净的宿舍和犯人食堂，同行的一位厂长赞口不绝。他说，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劳改单位，让他改变了自己以前的错误认识。他以前没想到劳改单位是这样的，“好像一所学校”，犯人在这里充分享受到政府的关心。他说回去后要向周围的人大力宣传自己的见闻，让更多的人了解这个神秘的地方。
女子分场对谢梅这次帮教活动非常重视。午饭后，乔场长专门安排了跟犯人的见面会。这些犯人都是改造积极分子，但大多数家庭都已经破裂。有的跟丈夫离婚了，有点跟父母断绝了关系。她们急需心理的抚慰和经济上的帮助。在谢梅的倡议下，所有帮教的人都分别与一个犯人结成了帮教“对子”，并许诺定期来女子分场协助搞好犯人改造工作。临别的时候，谢梅想起上午在服装车间看到的情景。她对俞场长说：
“我上午参观你们车间的时候，发现你们的设备比较老化。我想帮助你们更新一下。”
俞场长听后大喜过望。她说：
“那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先感谢你们了！”
谢梅随后对同行的人说：
“你们认为我的想法行吗？”
听了谢梅的提问，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行！” 。。 。。
（132）内心深埋思念
谢梅来到牛四屯农场女子分场帮教之后，夏经福特意将她们的事迹写成一篇通讯，发表在农场周报上。乔场长看了文章后大加赞赏。他在一次农场领导班子的例会上讲了这件事情，结果引起了朱场长的重视。朱场长说，如果我们全体劳改干部能像甄凡那样一心想着改造犯人这一中心工作，我们就会更好地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塑造新人的艰巨任务。与会领导纷纷流露出对甄凡的好感，同时加深了大家对甄凡的印象。
而甄凡并没有把谢梅来女子分场帮教的事情想的太重要。如前所述，他动员谢梅来农场，原来的目的一是满足她的好奇心，二是想让她真正了解这个环境，消除外人对劳改农场的某些误解。但谢梅却很在意这次农场之行。他带来了很多本市著名服装企业的人员，最后还达成了长期帮教计划。这件事情之后，甄凡对自己的老婆开始刮目相看了。
到了五月上旬，田里的玉米苗基本上出齐了。甄凡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看见一望无际的田野开始慢慢变绿，心情也不错。按着原来传统的种植方式，玉米出苗后要尽快间苗。但由于今年农场党委为了支持科技示范农场的生产工作，特意引进了先进的玉米精量播种机械。所谓“精量播种”，就是按着品种等技术要求，事先设计好播种量，机械会很准确地按着要求进行播种。这种技术的最大好处是不用间苗了，既节省了玉米种子，又节省了间苗所需的劳力投入。由于今年没有了“间苗”这一农事环节，所以分场的干部职工可以暂时放松一下。甄凡特意给各基层中队的干部职工放了农闲假期，而分场机关的干部正常上班。
甄凡回到办公桌前坐下，开始翻阅《农场周报》。当他看见署名“夏经福”的那篇题为《赞成功企业的社会责任》的时候，不禁摇头笑了。这篇文章就是那篇介绍谢梅如何给劳改农场“送温暖”的文章。正在这时，财务股的章会计进来了。甄凡问她有什么事情，她坐在沙发上说道：
“刚才总场财务科程科长来电话。她说最近总场正在进行财务大检查，明天准备到我们分场。”
甄凡说：
“明天就要来呀？为什么不给基层一点准备时间呢？”
章会计说：
“我刚才也跟程科长说了。但是她说，这是一次临时检查，主要看看非生产性支出情况。”
甄凡“哦”了一声，接着说：
“你说刚才接到的是程媛媛的电话吗？她明天来吗？”
章会计说：
“她当然要来了，因为她是科长嘛。”
甄凡说：
“她不是副科长吗？那科长怎么不来？”
章会计马上笑着回答：
“看来场长你整天就想着农业生产了，对我们总场一些人事变动不是很了解呀。程媛媛已经是总场财务科科长了，原来的科长被调到经营科去了。”
甄凡说，原来是这样呀。他接着对章会计说：
“你去准备一下吧，应付一下明天的检查。”
章会计走出办公室后，甄凡开始拿着报纸发呆。听说程媛媛明天要来这里，他不免陷入对往日纷繁岁月的回忆之中。他已经有三四个月没有见到她了。自从他春节之后来到这个分场之后，他也曾经去过总场几次。但那都是开会或者去别的部门办事，而开完会或者办完事之后就匆匆离开了总场机关。有一次他也想顺便看看她，但机关大楼里很多人都知道他们以前的事情，所以他没有再去看她。他想把对她的思念埋藏在记忆的最深处，并努力说服自己不要轻易打开。
但人是感情复杂的高级动物，因此有时候人不能完全认识自己，也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感情。也许因为工作的繁忙或者其他事情，你会暂时忘记曾经使你刻骨铭心的人，但一旦你静下来，那些无法忘却的情感往事就会重新涌上心头。这对于甄凡是这样，对于程媛媛同样如此。
自从程媛媛成为财务科的“一把手”之后，她的工作更加繁忙了。她的丈夫武猛不住地抱怨她，因为她做家务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开始的时候，武猛还为自己的老婆的高升而自豪，但没过几天，一种自卑感就袭上心头。武猛是跟程媛媛一起被提拔为副科职领导干部的，但现在老婆是科长了，比他级别高了。而他的朋友和同事偏偏拿这件事跟他开玩笑，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有些失落。但程媛媛倒是没有在意丈夫这种心理变化，她依然故我。回到家里，还是像从前那样一会儿让丈夫洗菜，一会儿又让她丈夫去幼儿园接孩子。而武猛心里不是十分情愿，但行动上似乎还是很主动。
（133）情种再遇旧爱
而对于曾经跟甄凡的恋情，程媛媛的想法已经有了质的变化。她当年是那样不顾一切地跟甄凡相爱，可谓爱的大胆，爱的执着。但时间会改变一切。她的血液里毕竟流淌着父辈遗传给她的那些军人的特质，那就是果断、刚强。这与甄凡的性格迥然不同。程媛媛自从当上总场财务科长之后，已经下决心在自己的事业上有所建树，同时从心里彻底忘却原来那段揪心的往事。因此，当第二天来到示范农场开展例行财务检查时，她没有感到任何的不自在。这倒令甄凡感到意外。
“甄场长，你现在可是我们牛四屯的名人了。上次在总场机关作风整改工作会议上，朱场长特意表扬了你。”程媛媛刚下车，就大大方方地主动跟甄凡说话。
见到程媛媛公事公办的言行，甄凡原来有些复杂的心态立刻“简化”了很多。他同样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就安排章会计领着程媛媛她们去查账。之后，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坐下后，反而却有些不自在了。他原来以为程媛媛会割断不了他们之间的那段感情，因为她毕竟是女人。但是甄凡想错了。刚才虽然跟程媛媛见面不过几分钟，但她的表现已经昭示着，她已经与那段历史彻底告别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甄凡不自在的原因还是源于他优柔寡断的性格。如前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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