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里的那些事儿-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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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美芳说你出去后不用再去跳舞了，你可以开一个裁缝店。而胡娇调皮地说裁缝店算什么，将来我要开服装公司呢。乌美芳觉得胡娇是一个聪明而勤奋的女子，只是命运似乎对她太不公平。她开始为她惋惜了。
“夕阳红”艺术团的到来震动了偏远的牛四屯农场。老演员们分别给农场职工和劳改犯人进行了两场演出，之后专门来到女子分场观看犯人的文艺表演，并随后参观犯人的生活、劳动和学习场所。乌美芳看到那些走下银幕的老演员，心情异常激动。她甚至还让一位著名的表演艺术家签了名。而女子分场的演出也得到了老艺术家们的赞扬，特别是胡娇所表演的《孔雀舞》更是给老艺术家们留下深刻的印象。老艺术家们鼓励劳改犯人们安心改造，早日回归社会。总场领导对这次负责培训犯人艺术团的乌美芳大加赞赏，因为乌美芳给犯人编的集体舞棒极了，这使乌美芳立刻在全场出了名。总场领导甚至当众表态说现在总场宣传科就需要这样的人才呀。
吃完晚饭后乌美芳回到宿舍。按理说乌美芳今天得到上级领导的肯定会很高兴的，但她最近心情也不是很好。上个周末她那位男朋友来看她，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翻看她的日记。乌美芳很生气。在那本日记里，乌美芳写了一些自己的情感困惑。男朋友不但不跟她道歉，反而质问她是否移情别恋。结果两人不欢而散。乌美芳在日记中含蓄地表达了对甄凡的好感，甚至用了“想念”一词。但乌美芳否认真正爱上甄凡。她表面虽然是一个开朗的女人，但内心有着丰富的情感和胆怯的天性。她只有把这份爱慕保留在心底。她跟甄凡都知道，现在谁也不敢再往前迈一步。如果双方挑明，那些美好的意蕴就会消失。也许这种淡淡的牵挂对于他们已经足够了。乌美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想给甄凡打一个电话，但又一想，那样做更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于是她爬起来，找出钢笔和信纸。她要给甄凡写信，来倾诉自己的喜怒哀乐。（第二卷完）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51）命运出现拐点
再次见到程媛媛，已经是半年之后了。
由于分场生产股的老技师已经于春节前退休了，钟场长就把甄凡从F中队调到分场负责技术指导工作。按着钟场长的设想，今年分场在农业生产上要进行统一管理。特别是针对十一个中队在往年育苗时出现参差不齐的状况，分场决定今年进行集中育苗统一管理。这样做的好处是能够确保管理更加标准，技术措施更能有效落实。但这样做也存在很大的风险。因为采取集中管理方式，一旦哪项技术环节出现问题，会导致全部苗田受到影响。所以那天甄凡第一次到分场报道时，钟场长口气很郑重地对他说：
“分场把你从基层中队抽调上来，是领导对你的信任。你一定要继续发扬在F中队时的工作精神，勇敢地承担起这个重担。你办公室在生产股，股长是陈立刚，你负责生产技术。另外还有一个生产统计员。”
甄凡说我一定会努力的，一定把在F中队积累的水稻生产管理经验推广到全分场。甄凡说自己工作经验还不成熟，希望得到领导指教。钟场长笑着说我相信你，小伙子。然后钟场长安排甄凡下周一到省农科院联系一下购买水稻新品种等工作，并让甄凡去那里的时候找找钟场长的老同学。听钟场长说，他的同学是农科院水稻所的所长。
甄凡从钟场长办公室出来，走到三楼最东侧的生产股办公室。一个体格肥胖而眼睛很小的男人在看报纸，就上前跟他打招呼。甄凡的办公桌在靠西侧的窗户旁边，跟统计员坐对面。陈股长说统计员去奉水市内办事去了。甄凡刚坐下，就听见有人敲办公室的门。陈股长说请进，一个女人走进办公室，甄凡推了推眼镜一看，原来是程媛媛！
"；原来你们认识呀，那我就不介绍了。”陈股长看见程媛媛跟甄凡打招呼，很纳闷地说。
“是的，我们都是从L分场调过来的嘛，当然认识了。”程媛媛很自然地回答着，大大方方的样子。而甄凡明知故问：
“你的办公室在哪？这回我们在一个单位工作，我是“新收”，还请你照顾呢！”
所谓“新收”，是劳改农场里对新入队的犯人的称谓，有时候劳改干部也用这个词汇调侃那些新参加工作或者到一个新单位工作的人。程媛媛说没问题，我们办公室正好挨着，这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呀。陈股长看见他们俩很熟悉的样子，一时插不了话，很无趣地说你们聊，我出去一趟。陈股长一走，甄凡跟程媛媛的目光就心有灵犀地碰撞在一起。而此时，他们谁都不说话了，陷入了短暂沉默之中。甄凡知道程媛媛还在记恨他，因为那次他没有赴约。然而，自己曾经爱过的女人近在眼前，难道这是命运的安排？甄凡首先开口说：
“对不起程媛媛，我知道我错了。你的雨伞还在我这里呢，你看。”
程媛媛看见甄凡走到办公桌前，从一个破旧帆布包里掏出了那把见证他们欢爱往事的粉色雨伞。程媛媛的心里立刻充满温暖的感觉，眼神里开始荡漾迷人的风情。甄凡说我什么时候给你“送”雨伞去，程媛媛说我今晚就要。
按着跟程媛媛的约定，甄凡在晚饭后先回到自己的宿舍。程媛媛下班前给武猛打电话，说自己晚上加班填报会计报表。程媛媛没有去分场食堂吃晚饭，她怕别人看见，自己下班后躲到三楼的宿舍里等着去找甄凡。他们约会的地点在甄凡的宿舍，因为如果程媛媛的屋里有灯光，楼下值班的人会知道她没有回家。夜幕已经降临，程媛媛看看自己的夜光手表，已经7点了。她蹑手蹑脚地从三楼走下来，来到二楼甄凡的宿舍。程媛媛轻轻地在门玻璃上敲了三声，早已等候的甄凡马上把门打开。程媛媛立刻就进来了，甄凡把宿舍反锁上，一下子抱住了程媛媛。而程媛媛也紧紧地拥抱甄凡，他们两片炙热的嘴唇不容分说地印合在一起，很长时间只有双方的鼻子喘着粗气。
过了一会儿，甄凡说：“媛媛，我终于又能亲你了，我太喜欢你了，真的。”程媛媛说：“我也是呀，你都把我想死了。”一边说一边竟掉下了眼泪。甄凡看着她哭，就用手替她擦了，又用嘴去吻那沾满泪水的丹凤眼。程媛媛突然吃吃笑起来，假装挣扎着不让他吻，但两片嘴唇还是又碰在一起。此时程媛媛满脸润红，乌发纷乱。
时间似乎过的很快。甄凡和程媛媛穿好了衣服。程媛媛说：
“甄凡你真行呀！没想到你一个文雅书生还这么会？”
甄凡说：
“是呀，我也没想到今天能这样。”
程媛媛说：
“我跟武猛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甄凡听了程媛媛的话，忍不住又抱住了她亲了起来。他突然把头埋在程媛媛的怀里哭了，说道：
“我谢谢你，媛媛，今生今世我是不会忘记你了！”
程媛媛说我也愿意跟你好，别哭呀男子汉。你已经来到分场工作，以后我们机会更多了。他们又抱在一起，一边亲吻着一边诉说着自己的心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程媛媛才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宿舍。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52）围棋只是借口
第二天，程媛媛很早就起来了，趁着上班的人们都没到，她提前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而甄凡快八点了还没去办公室，搞的陈股长很纳闷。他索性到宿舍使劲敲宿舍的门，甄凡这才醒来。他急匆匆地开门，看是陈股长找他，顿时有些歉意的说：
“我昨天晚上整理我的那些搬家带来的物品了，感觉有些累，所以起晚了。”
陈股长说你以后要注意，分场机关八点上班，你今天第一天到这里上班，才起床去洗脸，影响很不好的。甄凡说我以后一定注意，请股长放心。于是就急匆匆地拿起塑料脸盆去水房洗脸。而当甄凡路过财务股的时候，程媛媛的办公室门开着呢。等甄凡经过的时候，她竟然在办公室里冲他做一个鬼脸。
连续几天，甄凡都没有去程媛媛的办公室。甄凡觉得，刚到一个新的单位，表面尽量应该给领导一个稳重的印象，不能刚来就随便串办公室。另一方面，他不能整天去看程媛媛，那样会暴露两人的关系。程媛媛也心领神会，特别是在走廊或者是食堂见到甄凡的时候总是故意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们用耐心期待下一次约会，只是机会一直没有出现。而甄凡为了表现自己，每天还没等陈股长到办公室，他就把办公室打扫干净，而且把热水瓶也早早地灌满了。
陈股长越来越对甄凡感到满意，经常在钟场长面前夸赞甄凡。而甄凡通过几天跟陈股长接触，发现他是一个讲究哥们义气的人，只是有时候脾气有些暴躁，性格大大咧咧。甄凡得知，陈股长是晋北农专的毕业生，比甄凡早毕业四年。因为年轻没有经验，加上他过于自信，所以刚任职那年J中队生产没有达到分场满意的产量。他不能在干下去了。组织上只好免去他中队长的职务，把他调到分场机关。其实分场机关的股长没有什么权力，只是为分场领导的跑腿的业务部门。陈股长总是觉得自己怀才不遇，不被领导重视。
但钟场长做为分场主抓农业生产的领导，很需要一个懂技术和任劳任怨的部下。甄凡来到分场后，钟场长有时候把一些工作直接安排给他，而不是先交代给陈股长然后再由陈股长安排甄凡的工作。四月中旬，马上就要开始水稻育苗了，钟场长每天都带着甄凡骑着自行车在水稻几个苗田地里穿梭检查，看看有没有不符合标准的苗床。而到中午的时候，甄凡几乎都回到分场吃午饭。按着分场的要求，下队的干部不许在中队吃饭，尽量不给基层找麻烦。
分场的干部们一般在中午的时候分成几组打扑克，借以消磨中午休息时间。甄凡为了跟大家打成一片，也开始学着玩“升级”。所谓“升级”，是一种在晋中和晋北地区流传已久的扑克游戏，一般需要四个人参加。有时候甄凡就跟程媛媛一组，而同一组的人必须对面坐着。甄凡一边玩扑克，一边不时忍不住地瞟程媛媛一眼。而程媛媛更加大胆，竟然用脚在桌子底下假装无意地碰甄凡的脚。他们经常心猿意马无心恋战，结果总是输多胜少。那天，甄凡他们又是大败，被大家尊称为“百科全书”的管教股长王益把扑克扔到桌子上说：
“我不玩了，你们水平也太‘凹’了，都连输三局了。跟你们玩太没劲，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这个王益以知识“渊博”而著称，因为在大家聊天的时候，不论探讨什么话题，只要他在场，总是没有他不明白的事情。无论天文地理，文学历史，时事政治，中外名人，还是医学保健，甚至航天科技，几乎都能说出自己的观点。但甄凡发现，他的看法很多都是表皮的，他并没有真正弄懂。所以甄凡觉得他那个“百科全书”的称号徒有虚名。程媛媛看到王益不玩了，有些生气地说：
“不玩就不玩，谁还愿意跟你玩呀？甄凡，你不是说你会下围棋吗？我们下围棋去。”
甄凡说：“我参加工作以后就不玩了，都有点不会了。你围棋水平怎么样？”
程媛媛说：
“我是在高中时候学的，多年来一直找不到会下围棋的人。像王益这些游手好闲的人，除了打扑克和玩麻将这些简单的游戏之外他们什么也不会。”
王益说程媛媛你别诬蔑我好不好？甄凡发现王益情绪有些激动，急忙说程媛媛你不要在这里刺激别人了，我们去下围棋吧。
甄凡回到办公室，把放在墙角那个灰色的木箱子打开。这个木箱子是当年他上大学时父亲特意为他钉做的，上面的油漆已经开始脱落，看上去已经斑斑驳驳。甄凡从里面翻出一副劣质的玻璃围棋。但他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棋盘。这时候程媛媛走了进来，问找到围棋没有？甄凡说围棋盘可能搬家的时候丢在F中队了。程媛媛一看那副棋子有大有小的围棋，笑着说：
“你这是什么破围棋呀。哪天我把我家的围棋拿来。我表哥说，那副围棋是纯粹的云母呢！”
甄凡说我们先拿这个将就玩吧，等你拿来再玩你那副。程媛媛说我们现在就玩吧，我要到你宿舍去玩，甄凡说今天不行，别人看见会说闲话的。而且午休时间马上快结束了，我下午还要跟钟场长下队呢。程媛媛觉得很无趣，但也无可奈何。但她心里还是有些喜悦，因为他们借助玩围棋的机会，互相之间可以经常近距离的接触了。
（53）初为人父之悦
但是，常言说得好：纸里包不住火。由于程媛媛跟甄凡经常两个人关在宿舍里一起玩围棋，他们的亲密关系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越来越明显。而关于他们的议论已经传到了武猛的耳朵里。武猛虽然远在N分场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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